第746章 艾倫的劇本

  【不愧是時鐘塔十二君主，理論和知識儲備並不比老蟲子差多少。最重要的是，埃爾梅羅派系在礦石科魔術領域內數代人的積累，要比完全依附聖杯來運行的令咒強多了。】

  在查看過隱藏在靈魂中的記憶後，艾倫立刻流露出欣慰的笑容。

  很顯然，肯尼斯的靈魂並沒有令他感到失望。

  當然，他也不是什麼惡魔，並不會囚禁兩個靈魂一輩子，只要把自己想要的東西弄到手，就會放任兩人進入到世界生死的大循環中。

  至於復活……

  抱歉！

  艾倫之前已經給過肯尼斯不止一次的機會，但對方最終都沒有抓住。

  既然做出選擇，那就要承擔相應的後果，這是他一貫以來堅持的基本原則。

  目送金閃閃、時臣和言峰綺禮轉身離開這片廢棄的廠房，衛宮切嗣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Berserker！關於我在電話里的提議，你是不是……」

  可還沒等到他把話說完，艾倫就抬起手打斷道：「別急！讓我們先去看一下你夫人的身體狀況吧。要知道她今天晚上可是連續吸收了兩名從者的魔力，搞不好已經與那個被污染的大聖杯連接到了一起，甚至就連靈魂與自我意識都在承受緩慢的蠶食。」

  「愛麗絲？！」

  聽到這番話，衛宮切嗣臉上頓時露出緊張的表情，立刻沖向那輛隱藏在不遠處一棟廢棄房屋內的車子。

  大概五六分鐘左後，他便攙扶著已經虛弱無比，連走路都顯得磕磕絆絆的愛麗絲菲爾，從車內走了出來。

  「你這是怎麼了？」

  呆毛王也顧不得傷心和失落，一股腦衝上去將這個自己發誓要守護的公主抱在懷裡。

  「我……我感受到了，那來自聖杯深處的惡意。Berserker是對的，萬能的許願機已經被污染，我們在爭奪的不過是一個承載著世間全部之惡，想要毀滅整個人類文明的怪物。」愛麗絲菲爾用及其虛弱的聲音說出了自己此刻的感受。

  眾所周知，所謂的聖杯戰爭就是通過召喚和搜集從者的靈魂進入到小聖杯，也就是愛因茲貝倫創造的人造人體內。

  當從者靈魂所積累的魔力足夠強大後，他們就會開啟返回位於世界外側的英靈座，並最終抵達所謂的「根源」。

  在這個過程中，從者們的靈魂會鑽開一個聯通兩個世界的小孔，並以冬木市地下靈脈所積累魔力所形成的大聖杯來將孔固定，最終達到讓魔術師得意窺探根源的偉大與神秘。

  而根源對於魔術師的意義，就相當於鍊金術師對於真理之門的無盡渴望與追求。

  因此隨著三位從者進入到愛麗絲菲爾的體內，這個女人已經可以感受到隱藏在地脈深處屬於安哥拉曼紐的氣息，以及他那瘋狂扭曲的思想、以及對人類赤裸裸毫不掩飾的惡意。

  當然，這還是要多虧了艾倫之前的提醒。

  不然她根本不會注意到這種及其細微的變化，甚至會將其視作是作為聖杯載體的必經之路。

  等到真正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整個人的靈魂和意識都已經被完全侵蝕，根本無法向外界傳達任何有用的信息。

  「什麼？！你在說什麼啊！聖杯被污染是怎麼回事？」呆毛王語氣激動的追問道。

  「對不起，Saber。我可能沒辦法兌現之前的承諾了呢。因為我和切嗣已經不打算再追求聖杯了。就像我剛才說的，聖杯已經無法許願，不管你許下的願望究竟是什麼，它都會將其曲解成為毀滅世界。」愛麗絲菲爾眼神中帶著一絲歉意。

  「你打算怎麼把愛麗絲身體裡的聖杯安全取出？」衛宮切嗣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試探道。

  「很簡單！用最直接、最粗暴的方法就好了。這可能會有點疼，所以麻煩夫人您忍著點。」

  說著，艾倫突然毫無徵兆的伸出右手，瞬間貫穿了愛麗絲菲爾的胸口。

  瞬間！

  刺眼的猩紅色鮮血順著傷口緩緩流了出來。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當場讓衛宮切嗣和呆毛王露出了震驚和憤怒的表情。

  但是很快，這種憤怒和震驚便轉化為恐懼。

  只見緩緩從愛麗絲菲爾傷口處抽出的手掌里，赫然握著一顆令人不寒而慄的黑紫色心臟，而且還在劇烈的跳動。

  毫無疑問，這就是傳說中的小聖杯。

  從那不詳的顏色與氣息判斷，已經明顯受到了大聖杯的污染。

  事實上，愛麗絲菲爾這個人造人的誕生，就是為了保護小聖杯，同時也是存在的意義。

  她從出生的那一刻起，生命就進入了倒計時，並且就註定要成為聖杯戰爭的犧牲品。

  「那麼……接下來就是創造一顆特殊的心臟，以維持這具身體所缺失的部分。維爾娜拉薩斯，交給你來沒問題吧？我可不覺得普通的心臟，可以承受人造人那特殊的身體結構。」艾倫扶著奄奄一息的愛麗絲菲爾問道。

  「交給我吧！雖然完全修復那複雜的魔術刻印有些困難，但讓她作為一個普通人活下去還是沒問題的。」

  說罷，紅龍終於卸下自己的偽裝，當場釋放出十幾條觸手鑽進胸口那個失去心臟的血窟窿。

  在她細微無比的控制下，一個全新的心臟很快便被編織出來。

  沒錯！

  就是編織！

  通過觸手末端那靈敏的反應，將一根一根的肌肉組織編織成心臟的模樣。

  儘管看起來十分的複雜，但只用了不到五秒鐘。

  當這顆心臟被激活的剎那，原本已經陷入休克狀態的愛麗絲菲爾猛地張開嘴深吸一口氣，雙目圓睜醒了過來。

  「幹得不錯！剩下的就交給我吧。」

  看到心臟已經開始正常跳動，艾倫立刻伸出手注入生命能量，將破損的肌肉和皮膚修復。

  沒過一會兒功夫，這個女人就掙扎著站了起來，盯著那原本需要自己用生命去守護的心臟，一臉複雜的問：「你打算怎麼保護它？要知道聖杯可是很脆弱的！如果這樣暴露在空氣中，永不了多久它就會腐爛、發臭，最終導致英靈的靈魂提前被釋放。」

  「別擔心，我早就找到了替代品。」

  在說道這件事情的時候，艾倫微微翹起嘴角浮現出令人不寒而慄的笑容。

  只見他輕輕勾了勾手指，一個人影便瞬間憑空出現。

  「Caster的御主？！」衛宮切嗣失聲驚叫。

  要知道他原本以為這個以殺害婦女和兒童的變態殺人狂，早就在萬雷和核彈爆炸的餘波中灰飛煙滅了。

  可誰想到，這傢伙不僅還活著，而且即將成為聖杯新的載體。

  「呵呵呵呵，怎麼樣，對於這個結果你還滿意嗎？」

  艾倫一邊冷笑，一邊毫不留情挖開雨生龍之介的胸口，用聖杯替換了原本正常工作的心臟。

  僅僅一秒鐘之後，雨生龍之介原本充滿憤怒、不甘和怨恨的眼神就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瞳孔瞬間放大到極致，完全沒有任何聚焦的詭異狀態。

  畢竟並不是什麼人都擁有像愛因茲貝倫家族人造人那樣優秀的對魔力抗性。

  這也就意味著，安哥拉曼紐那瘋狂、扭曲的意識已經開始急不可耐發動入侵，正在侵蝕雨生龍之介的靈魂。

  衛宮切嗣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當然！看來你果然早就知道一切，甚至提前做好了所有的準備。對於一個雙手沾滿兒童鮮血的人渣，這可能是最大快人心的結局了。」

  「謝謝你，Berserker。你讓我有機會可以再次擁抱、親吻自己的女兒。」愛麗絲菲爾鄭重其事的行了一禮。

  「別客氣！這是我們交易的一部分。順便問一句，放棄爭奪聖杯後，你們打算怎麼辦？千萬別告訴我直接返回愛因茲貝倫家族，那根自殺沒有任何區別。尤其是被作為實現第三魔法被創造出來的管理者——尤布斯塔庫哈依德，是絕對不會相信聖杯被污染這種理由的。」艾倫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嗎？」衛宮切嗣深吸了一口香菸。

  此時此刻，他眼睛裡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身為「人」的鮮活。

  因為從現在起，他將要為之奮鬥的不再是那個虛無縹緲的世界和平，而是為了保護好妻子和女兒。

  艾倫摸著下巴稍微思索了一會兒，然後才笑著說道：「建議到說不上，但我覺得與其冒著與整個愛因茲貝倫家族開戰的風險，倒不如利用這屆聖杯戰爭來演一場戲，讓所有人都認為你們已經死了。」

  「詐死脫身？可伊莉雅斯怎麼辦？她肯定會被當做下一任聖杯的載體。」身為母親的愛麗絲菲爾語氣有點激動。

  「這不是正好嗎？聖杯戰爭是在冬木市舉行的，所以你們的女兒遲早會被送到這裡。你們只需要耐心等待十年，然後就能跟女兒團聚了。」艾倫又一次當起了萬惡的劇透黨。

  「十年？據我所知，聖杯戰爭不是六十年一個周期嗎？」愛麗絲菲爾皺起眉頭質疑道。

  艾倫輕輕搖了搖頭解釋道：「六十年一個周期，指的是當地下靈脈的大聖杯魔力被清空後，重新聚集所需要的時間。但你覺得以聖杯目前的狀態，還有可能進行許願嗎？所以最多十年，聖杯戰爭就又會開啟。你們要做的，就是按照我設計好的劇本走下去。只有這樣，才能徹底擺脫愛因茲貝倫家族，乃至整個魔術世界的糾纏，像個普通人一樣過完餘生。順便提一句，夫人您現在不用擔心設計壽命過短的問題了。」

  「什麼？」愛麗絲菲爾吃驚的瞪大了眼睛。「這可是禁忌的領域！你……你居然能……」

  「禁忌？也許對於普通的魔術師來說的確是個禁忌，但對於已經掌握生命根源的我來說，這只不過是舉手之勞。而且您應該最清楚，以伊莉雅斯的身體狀況，充其量只能活到二十歲。所以只有按照我說的做，她才能打破這個詛咒。」

  艾倫顯然非常清楚，以冬之聖女羽斯緹薩為原型創造出來的這對母女，實際山都有著非常嚴重的生理缺陷。

  尤其是為了追求魔力最大化，整個身體已經被魔術刻印、迴路填滿，可以說完全就是魔力的結晶。

  這也就意味著，在設計的時候必然要損失掉其他一些東西。

  而這種東西就是壽命！

  愛麗絲菲爾自然不用多說，在原劇情中死在了第四次聖杯戰爭中，年僅九歲，還沒有達到壽命上限的一半。

  伊莉雅斯則比較幸運，成功活到十八歲，並且參加了第五次聖杯戰爭。

  按照她活下來的那條時間線，在第五次聖杯戰爭結束後也只多活了一年，然後便悲慘的死去。

  毫無疑問！

  作為親生父母，如果有得選擇，誰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健康長壽。

  所以在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愛麗絲菲爾與衛宮切嗣便不加思索答應了艾倫提出的條件。

  畢竟到目前為止，這是可以讓一家三口團聚，並且平平安安過完後半生的計劃。

  在達成了協議之後，老煙槍衛宮切嗣再次點上了一根煙，頭也不抬的問：「說說你的劇本吧。在這場聖杯戰爭中，我需要扮演什麼樣的角色？」

  「很簡單！本色演出就好。唯一的區別就是讓你的夫人隱藏起來，然後用這個傢伙代替。」

  說著，艾倫踢了一腳地上五花大綁的雨生龍之介。

  「用他來代替愛麗絲？」衛宮切嗣臉上露出古怪的表情。

  儘管這個變態殺人狂長得的確並不難看，甚至五官還有那麼點小清秀，但想要通過化妝與整容將其變成愛麗絲菲爾那種美若天仙的模樣，實在是有點難為化妝師與整容醫生。

  而且這種事情，也不是一兩天就能搞定的。

  「沒錯！我不僅會讓他在外表上跟你的夫人一模樣，並且就連行為和舉止不例外……」

  為了證明自己說的話，艾倫直接讓紅龍把剛才從愛麗絲菲爾身體裡提取出來的基因，直接對雨生龍之介進行改造。

  短短几秒鐘的功夫，這傢伙的體型和生理特徵就發生了不可逆轉的永久變化。

  當整個改造完成的時候，愛麗絲菲爾本人都難以置信的長大了嘴巴。

  旁邊的呆毛王更是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主動彎下腰對雨生龍之介進行了一番身體檢查，最終震驚無比的發現，雨生龍之介真的從男人變成了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