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0章 交換人質

  傍晚，衛宮家的新宅內。

  衛宮切嗣正坐在妻子愛麗絲菲爾對面，滿臉都是震驚和複雜的表情。

  因為就在幾分鐘之前，他剛剛得知了聖杯可能已經被污染，根本無法再實現任何願望的消息，現在的腦子完全亂成一團。

  畢竟為了那個所謂「讓世界和平」的理想，這個男人已經放棄了幾乎所有的道德底線，只要能贏得最終的勝利，哪怕是犧牲一部分人的生命也無所謂。

  這一點從他完全不關心法國元帥和雨生龍之介在冬木市屠殺兒童的行為就能看得出來。

  如果殺一個人能救兩個人，那麼魔術師殺手就會毫不猶豫的對那個人扣下扳機，無論對方有多麼無辜。

  同樣的道理，如果能拯救全人類，那別說是區區幾十個兒童，就是整個冬木市、乃至整個島國的居民都死絕了，在他的內心之中也是可以接受的代價。

  極端！

  狹隘！

  自以為是！

  這就是衛宮切嗣！

  一個用最現實、最殘酷、最不擇手段的方式，想要實現心底那個完全不切實際夢想的男人。

  沉默了良久，魔術師殺手終於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後用略帶顫抖的聲音問：「你覺得Berserker的話有多大可信度？」

  「不知道！但我實在找不出他欺騙我們的理由。畢竟他從一開始就認出了我是聖杯的載體，如果真想要聖杯的話，應該直接將我擄走才對。以Berserker的實力，Saber絕不可能是對手，哪怕擁有劍鞘也不行。」愛麗絲菲爾語氣中透露出強烈的迷茫。

  作為為了聖杯而生的人造人，她還是第一次產生這樣的情緒。

  「該死！」

  衛宮切嗣下意識攥緊了拳頭，猛地抬起頭說道：「我們必須跟Berserker談談！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那這場聖杯戰爭從一開始就是個笑話，再繼續下去也不會有任何意義。趁現在還來得及，我們可以選擇逃走，帶上伊莉雅斯菲爾一起找個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我完全贊同！假如聖杯真的被污染了，那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伊莉雅斯菲爾繼續留在愛因茲貝倫家族。不然的話，她一定會被當成下一個聖杯的容器。」愛麗絲菲爾的態度變得異常堅決。

  母性的偉大，此刻在她的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要知道愛因茲貝倫家族可不是什麼軟柿子，而是一個可以無限生產和製造人造人的魔術工房。

  一旦被家主尤布斯塔庫哈依德知曉，百分之百會遭到無窮無盡的追殺。

  「既然如此，那我就去準備一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今天晚上碼頭會有一場好戲上演。屆時不管是Berserker還是Caster應該都會現身。」

  說罷，衛宮切嗣立刻掏出無線電通訊耳機，與一直潛伏在碼頭觀察動靜的久宇舞彌取得聯繫。

  等接近午夜的時候，一輛轎車很快載著包括呆毛王在內的三人，悄無聲息停靠在相對安全的距離之外。

  另外一邊，大帝也駕駛著戰車，屹立於跨海大橋之上，耐心等待著戰鬥開始。

  ……

  「艾倫，Caster真的會用姐姐和母親來交換這個變態殺人狂嗎？」小櫻站在一個貨櫃上邊歪著腦袋問。

  「當然！」艾倫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對於他們這種被整個社會所排斥、憎恨的小群體，能找到一個有共同語言和愛好的同伴，是一件相當不容易的事情。所以在Caster和雨生龍之介的內心深處，往往會比普通人更加重視彼此的感情，這就是所謂的臭味相投。」

  就在小櫻還想要問點什麼的時候，一隻巨大的海魔突然從水中一躍而起，穩穩的跳上了岸邊。

  只見這玩意以極快的速度向前蠕動，短短几秒鐘功夫就來到艾倫面前，張開血盆大口從裡邊吐出渾身上下包裹著噁心粘液的幼年凜。

  等做完這一切，法國元帥那令人厭惡的聲音便再次透過海魔的嘴巴傳了出來：「這是你要的人，現在是不是可以把我的御主還給我了？」

  「沒問題！這個垃圾現在歸你了。」

  確認凜身上並沒有被動手腳後，艾倫十分大方的一腳將雨生龍之介踢到對方面前。

  「嘿嘿嘿嘿！不愧是你，果然選擇了信守承諾。」

  海魔直接張開嘴，一口把雨生龍之介吞了下去，壓根沒有給這傢伙解開繩子說話的機會。

  不僅如此，法國元帥還仿佛害怕艾倫反悔一樣，控制海魔以極快的速度跳進大海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目送海魔徹底離開自己的追蹤範圍，艾倫這才抬起手打了個響指，瞬間通過生命能量憑空製造出一大團水，給幼年凜從頭到腳洗了個乾淨。

  也許是催眠魔術失效的緣故，也有可能是身上的衣服完全被水浸透，再加上海風一吹，身體溫度驟降感到了寒冷，總之凜很快醒過來，並且第一件事情就是警惕的爬起來觀察四周。

  當看到艾倫和小櫻的身影后，女孩立刻急不可耐的問：「我怎麼會在這裡？那個有著一對大眼珠子變態呢？」

  「放鬆，姐姐，你現在已經安全了。」說著，小櫻伸出手按在凜的胸口，瞬間發動自己才掌握不久的生命能量。

  眨眼功夫！

  後者濕漉漉頭髮、衣服里的水分就被蒸發乾淨，同時也驅散了寒冷和恐懼。

  「這……這是什麼魔術？」

  幼年凜下意識摸了摸還殘留著溫熱的衣服表面，吃驚的瞪大了眼睛。

  「不，這不是魔術，而是另外一種能量的運用。給，想必你現在一定餓壞了吧，先吃點東西填飽肚子。」

  小櫻迅速從自己的腰包里取出一個臨行前自己親手做的便當遞了過去。

  看著飯盒裡那用蔬菜、蝦子、肉和米飯拼出來的卡通圖案，凜瞬間回想起了一年前自己跟妹妹之間親密無間的日子，以及這一年裡妹妹所承受的痛苦，眼淚頓時止不住的往下流，嗚咽著說道：「對不起！櫻！都怪姐姐太沒用，才讓你吃了那麼多的苦。」

  「這不是姐姐的錯，更不是母親的錯，而是父親一個人的錯。好了，別哭，來，吃飯吧。」小櫻溫柔的笑著把便當再次往前遞了遞。

  「嗚！」

  凜趕忙擦乾眼淚，端著飯盒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能看得出，她的確是餓得不輕，完全顧不上用餐禮儀，只是一個勁的往嘴裡塞，然後快速咀嚼、吞咽。

  估計被綁架後就沒有吃過任何食物。

  當飯盒裡的食物被吃掉差不多一半後，這個小蘿莉恐怖的進食速度終於慢了下來，抬起頭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問：「媽媽呢？我怎麼沒有看到媽媽？她應該跟我在一起才對。」

  「別急，你和櫻的媽媽應該很快就會出現了。」艾倫隨手將一杯草莓汁放在女孩的面前安慰道。

  「謝謝！」

  凜剛好有些口渴，接過來二話不說便灌了一大口。

  下一秒……

  她便感覺到一股「洶湧澎湃」的魔力開始沿著身體裡的魔術迴路遊走，雙手更是不受控制的散發出淡淡的藍光。

  還沒等這個小傢伙從難以置信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第二隻海魔便從海里一躍而起落在岸上。

  這一次，法國元帥壓根沒有靠近的意思，直接在遠處吐出葵後，就直接轉身逃走。

  與陷入昏迷中的凜不同，葵明顯是醒著的，而且看上去十分的痛苦和絕望，渾身上下不受控制的輕微顫抖。

  不過在看到站在艾倫身邊的凜和櫻時，她臉上終於浮現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邁著踉蹌的步伐向前走，似乎是想要在臨死前，撫摸一下自己的孩子。

  「哼！我就知道這個雜碎肯定不會老老實實的交換人質。當然，我也沒有這樣的打算。」

  艾倫無疑注意到了葵的狀態，抿起嘴角露出了讓人不寒而慄的冷笑。

  「艾倫，母親的身體好像有點不對勁。」小櫻十分警惕的提醒道。

  「我知道！Caster應該是給她的身體裡塞了個什麼東西。不過沒關係，不管他塞下的是什麼，只要到我面前的時候人還沒有死掉，那想死都難。你們在這裡等一會兒，我去處理一下。」

  話音剛落！

  艾倫直接從貨櫃上跳下去，穩穩落在這位母親的身邊。

  葵顯然已經知道自己馬上就要死了，用十分虛弱的聲音斷斷續續說道：「求……求你！幫……幫我照顧好櫻和凜！如果可以的話，請不要殺死時臣。」

  「抱歉，夫人，這件事情還是您自己來吧。要知道我可不怎麼會照顧孩子，尤其是凜這種小惡魔的性格。至於時臣，他的死活並不掌握在我的手上。」

  說罷，艾倫毫無徵兆的突然將右手插進對方胸口，從裡邊拽出一團黑乎乎像是章魚一樣的怪物。

  不過就算身體出來了，這個怪物的觸鬚還依舊死死抓著裡邊骨骼和肌肉。

  大片殷紅色的鮮血像開閘的自來水一樣瘋狂外流，其中甚至還包括一些碎裂的內臟。

  「媽媽！」

  凜看到這一幕頓時震驚的發出了尖叫，瞳孔更是因為恐懼擴大到了極限。

  毫無疑問，以人類的自我修復能力，遇到這種程度的傷基本就可以提前宣判死亡了。

  但對於艾倫來說，眼前眼前這都是小場面，甚至還不如那些參加過魔鬼訓練的傢伙遭遇更慘。

  他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用最暴力的方式硬生生把怪物從葵的身體裡拽出來，然後直接用閃電烤焦，同時把生命能量源源不斷的注入進去。

  短短不到一分鐘，葵那殘破的身體就恢復如初。

  除了身上的衣服已經被徹底扯爛，而且從胸口到下半身沾滿了血漿、碎肉，幾乎看不到任何受傷的痕跡。

  「搞定！想憑藉這種低級卑劣的手段跟我玩，你還太嫩了點，吉爾·德·雷。」

  艾倫隨手將那團電焦的熟肉扔到地上，語氣中帶著赤裸裸毫不掩飾的輕蔑。

  他知道，法國元帥現在一定在通過某種遠程監控魔術觀察自己的反應。

  對於變態來說，觀察受害者的反應幾乎是一種本能。

  如果受害者沒有像預料的那樣恐懼、絕望、憤怒，那他們自己就會變得氣急敗壞。

  「我……我沒有死？！」葵下意識摸了摸剛才被貫穿的胸口。

  如果不是上邊還有大量殘留的黏稠血漿，她甚至會認為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錯覺。

  可以遺憾的是，不管是血，還是神經殘留的劇痛，都在不斷提醒她，自己剛剛在鬼門關繞了一圈。

  「您當然沒有死！如果不介意的話，能麻煩您帶櫻和凜離開碼頭嗎？接下來這裡可能會鬧出一些比較大的動靜。」

  艾倫一邊說著，一邊再次釋放出一大團水，將對方身上的血跡和碎裂內臟沖洗乾淨。

  眼下，他的全部注意力已經集中到追蹤那顆刻在雨生龍之介骨頭上的飛雷神印記。

  一旦確認移動停下來，他就會立刻傳送過去把這對罪惡滔天的組合幹掉。

  「知道了！謝謝你，Berserker。」

  死裡逃生的葵趕忙用力點了下頭，然後撕下一塊裙子擋住胸口走光的部位，迅速帶上兩個女兒往港口外面跑去。

  不過還沒等三人跑出幾步，就發現大量濃密且詭異的霧氣湧現出來，迅速籠罩整個碼頭。

  在這種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下，別說是往外走，連分辨方向都成了不可能。

  無奈之下，葵只能先找了個背靠貨櫃的地方藏起來，耐心等待霧氣散去。

  ……

  與此同時，在距離港口不遠處的洞**，法國元帥正在對著一顆水晶球大發雷霆，揮舞著畸形的雙手瘋狂咒罵：「混蛋！混蛋！混蛋！該死的Berserker！居然毀掉了我精心準備的禮物！不可原諒！」

  「沒錯！我們現在就發動那個吧！反正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不是嗎？」剛剛脫困的雨生龍之介立刻咬牙切齒的附和道。

  如果說本屆聖杯戰爭有誰最痛恨艾倫，那一定非他莫屬。

  「OK！那就讓狂歡提前開始吧！」

  法國元帥高舉手中的寶具——螺湮城教本，開始大聲吟唱生澀的咒語，劇烈的魔力波動甚至將整個被潮汐淹沒的洞穴徹底撕開，暴露在月光的照射下。

  這樣的震動連附近的普通人都能感受得到，更不用提身為魔術師的御主和英靈們了。

  還不到十分鐘，第四次聖杯戰爭的參與者們便再次齊聚一堂，謹慎的觀察這個瘋子究竟打算做什麼。

  尤其是擁有強烈正義感的呆毛王，早就在第一時間來到附近，手持聖劍死死盯著遠處那個管自己叫貞德的人渣，恨不能馬上衝過去將其砍成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