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9章 野心的破滅

  「原來這就是你口中的核武器。那么小的一個炸彈便能輕而易舉將一座城市徹底抹平。真是可怕的讓人難以置信。」

  翻看著雜誌上那些配圖的文字描述，伊斯坎達爾臉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無比的表情。

  同樣也意識到，在核威懾的面前，自己征服世界的野心有多麼可笑。

  別說征服世界了！

  就算是引發動靜稍微大一點的地區性衝突和戰爭，都有可能導致整個人類文明的倒退，乃至滅亡。

  「所以我才會說，你那套觀念早就已經過時和落伍了。人類在這兩千多年的時間裡並沒有原地踏步，尤其是最近的兩百多年，不管是科學、思想、還是技術都在飛速發展，武器進化更是日新月異。就算你能給自己搞一個合法的身份，然後憑藉強烈個人魅力在某個國家競選中贏得勝利，也不可能像過去那樣一直把持權利，少則一兩個任期，多則三五個任期，最後總要退下來。而且我強烈懷疑，你是否能處理好現在複雜的國際局勢，還有內部嚴重的對立與矛盾。最重要的是，你無法通過暴力、殺戮的方式來清除異己，只能通過名為政治和法律的手段。」

  艾倫一邊說著，一邊那份剛剛簽署完成的合同塞進口袋裡。

  隨著款項支付完畢，這家專門出售飲料和甜品的店鋪現在已經他名下的財產了，接下要做的就是等待政府那邊走完所有正規流程。

  當然，這方面有律師提供服務，所以並不需要他本人跟進。

  事實上，艾倫買下這家店只是單純想要在大帝和王妃面前裝個逼，並沒有真正想要經營的意思。

  反倒是特別喜歡吃甜食的小櫻十分高興。

  在她看來，如果這家甜品店成了艾倫的所有物，那自己以後豈不是想什麼時候來吃就什麼時候來吃，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有時候，小孩子的想法就是這麼簡單、天真。

  「哈哈哈哈！好吧！我承認自己壓根都沒有考慮過這些。不過正因為困難所以才有趣啊！作為征服王，我伊斯坎達爾可是不會輕易認輸的。」

  大帝抓起一塊又甜又膩人的蛋糕扔進嘴裡，仰起頭咕咚咕咚將一份足有一升多的冰鎮快樂肥宅水喝了個精光。

  糖分和熱量的攝入量瞬間超標！

  如果換成是一個正常人，照這種吃法遲早要得糖尿病。

  自從知道艾倫是個不差錢的主，他也徹底放開了手腳，一口氣要了一大堆好吃的。

  要知道韋伯可是個典型的窮鬼，雖然也盡力在滿足自家從者的欲望，但財力畢竟有限。

  如果不是聖杯戰爭持續的時間比較短，這傢伙能不能堅持到結束都要打個問號。

  「明白了！相比起征服和掠奪，你其實更享受戰勝困難後獲得的成就感。」艾倫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對於征服王有這樣的性格，他其實一點都不感到意外。

  因為歷史上有很多的偉人，都發表過類似的言論。

  或者說，那些成功者都無一例外擁有迎難而上的特質，所以才能躍出人類歷史的長河，成為極少數被讚頌和研究的對象。

  「再來一杯！」

  大帝顯然相當喜歡這種會冒氣泡的黑色飲料，立刻沖服務員揮舞了一下手裡只剩下冰塊的空杯子。

  大概十幾秒鐘左右，空杯子就被再次倒滿。

  他先是十分享受的灌了一大口，然後才微微感嘆道：「這個時代的生活真是太便利、太有趣了。就算我無法實現自己內心中的野心和夢想，做一個普通人活著似乎也沒什麼不好。」

  艾倫笑著點了點頭：「這句話倒是沒有錯。另外，我建議你看那幾本書，你都看過了嗎？」

  「嗯！都看過了。果然在我死去的這兩千多年裡，人類社會中湧現出了太多的英雄和天才呢。不過Berserker，你對於現代社會和歷史這麼了解，該不會僅僅是因為看的書比較多吧？」

  兜了半天圈子後，大帝終於挑明了自己內心之中一直都有的懷疑。

  外粗內細的他跟愛麗絲菲爾一樣，都敏銳察覺到了艾倫與其他英靈截然不同的地方。

  「不！當然不是！因為最初的我原本就生活在現代社會中，對這裡熟悉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麼。」艾倫沒有掩飾什麼，大大方方的承認下來。

  「什……什麼？你是現代人？！這怎麼可能！」韋伯吃驚的張大嘴巴。

  「為什麼不可能？我現在甚至可以告訴你，未來二十年之內發生的一切。包括你現在手上用的那種功能單一的手機，在未來十幾二十年內會變成一個微縮版的移動終端，就像現在的個人電腦一樣，而且還會兼顧照相、攝像機、遊戲、聽音樂、看視頻、上網等等一系列功能。」艾倫無恥的當起了預言帝。

  第四次聖杯戰爭發生的時間是一九九四年，而第五次則是二零零四年，對於他來說基本都相當於「過去」。

  「該死！你來自更加遙遠的未來？」韋伯徹底驚呆了，同時蒼白的臉上露出了強烈的恐懼。

  一時之間，時間悖論、祖母悖論開始不斷在他腦海中浮現。

  看著這傢伙緊張的模樣，艾倫立刻笑著擺了擺手安慰道：「放鬆，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嚴重。你可以理解為，我來自某個極為相似的平行時空，而且也不會對這個世界原本的運行軌跡產生太大的影響，充其量只是改變一兩個人的命運罷了。對於整個世界來說，這點微小的改變就像是一個人的身體裡多了或者少了一個細菌，影響微乎其微。」

  「改變命運……」

  韋伯瞬間像是抓住了什麼，臉上的表情開始迅速變化，急不可耐的追問道：「這麼說，你知道我們每個人的未來，對吧？」

  「呵呵，聰明。不愧是未來時鐘塔的君主·埃爾梅羅二世。」艾倫直接了當念出了對方未來的頭銜。

  儘管在時鐘塔十二位君主中，韋伯個人實力一直都是不折不扣的下限。

  但不管怎麼說，那麼多年沒有被人搞下去，就說明他的能力並不差。

  至於十二君主中的上限，甚至足以跟抑制力創造出來的真祖打個五五開。

  「君主……埃爾梅羅二世？你是說，肯尼斯老師會死在這場聖杯戰爭中，而我會繼承他的位置？」

  韋伯不愧是聰明人，一下子就從這個稱號中讀出了大量的信息。

  「沒錯！不光是肯尼斯，他的未婚妻索拉也會同樣死於非命。儘管我給過他不止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但他似乎都沒有放在心上。不出意外的話，最多再有兩三天，一切就該塵埃落定了。」

  說罷，艾倫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冰鎮果汁。

  「那麼你呢？你又想從這場聖杯戰爭中得到什麼？」大帝突然插了一嘴。

  「抱歉，這個秘密暫時還沒有到公布的時候。哦，對了，差點忘了說，今天晚上在港口的碼頭，我要親手除掉Caster，如果你們有興趣的話，歡迎來旁觀。」

  說完這句話，艾倫便閉上嘴，不再透露任何信息。

  因為他已經把該說的都說完了。

  而大帝和韋伯也在默默吃著甜點，同時不斷分析消化這些有點驚世駭俗的內容。

  等甜點和飲料吃完，他們便一言不發站起身跟隨人流一起，消失在步行街的盡頭。

  當兩人徹底走遠後，小櫻才抬起頭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問：「艾倫，你也改變了我的命運，是嗎？」

  「你覺得呢？」

  艾倫沒有給出肯定或是否定的答案，而是笑著反問了一句。

  關於小櫻原本那個悲慘到極點的命運，他不打算告訴任何人，而是作為秘密永遠藏在心底。

  「嗯……我覺得應該是改變了吧。」女孩明顯猶豫了一下。「另外，我還有必要保留間桐這個姓氏嗎？」

  「隨便你。你覺得想保留就保留，不想保留就丟棄掉，亦或是冠以原本的遠坂。」艾倫掏出一張餐巾紙擦了擦小蘿莉嘴巴和臉上沾滿的冰激凌。

  「艾倫，你的姓氏是什麼？我可以用你的嗎？」小櫻抬起頭，眼睛裡閃爍著強力的期待與渴望。

  「我？當然可以。讓我想想。唔——我的姓氏好像是塔西。」

  艾倫稍微回憶了一下自己在獵人世界的那個家族，很快便給出答案。

  「那我以後就叫櫻·塔西好了！」

  小蘿莉立刻興致勃勃的給自己冠上了新姓氏。

  就在艾倫準備帶上小傢伙起身離開的時候，一名三十歲出頭，看上去頗有些風韻的女人突然從店裡跑出來，用十分謙卑的態度鞠了一躬，然後十分緊張的問候道：「老闆！您好，我是店長久美子。關於甜品店日後的經營和管理，您有什麼要吩咐的嗎？」

  「不，沒什麼，你們照常經營就可以了。如果遇到問題可以打電話，這是我的號碼。另外，我不會參與到經營中，只會每隔一段時間派專業的會計師來進行查帳。記住，如果這家店開始虧損，那麼我會毫不留情的將它關掉，並辭退所有人。」

  艾倫漫不經心的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他明白，對方之所以會如此緊張，是覺得自己的年紀看上去太小，所以心血來潮進行亂搞。

  到時候一旦店鋪出問題導致虧損和倒閉，那麼所有人都會失去工作。

  一九九四年，距離一九九一年那場驚天動地的金融和房地產泡沫破裂並不遙遠，整個島國正處於一種嚴重的經濟衰退，找工作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在這裡工作的人，包括薪水待遇不高的小時工，都不希望丟失這份寶貴的收入來源。

  「明白了！請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信任。」女人再次彎下腰深深鞠了一躬。

  不光是她，店內包括廚師在內的六七個服務人員都全部在門口排列成一行，向這位年輕的新老闆表達感謝。

  伴隨著引擎的轟鳴，那輛限量版的昂貴跑車很快便沿著公路快速行駛，最終消失在前方不遠處的十字路口。

  直到徹底失去了蹤影，這個女人才挺直腰板低聲感嘆道：「還好！總算是不用擔心會丟了工作。」

  「店長！從今以後我們真的要自己管理自己了嗎？」

  之前為艾倫服務過，看上去僅有二十歲出頭的女服務員小心翼翼詢問道。

  「不然呢？」女人頭也不會的反問。「你們也都看到了，我們的新老闆絕對非常有錢，隨隨便便就拿出五億日元買下這家店，說不定是外國某些富翁的兒子，肯定不會太過在意一家甜品店的死活。但對於我們來說，這家店就是我們賴以為生的根本，相信你們應該知道現在外面找一份工作有多難吧？所以哪怕是為了自己，也要負起責任來。」

  「贊同！從明天開始，我會親自去市場挑選優質食材，確保為每一位客人提供最高品質的甜點。」

  大廚第一個站出來表示要跟這家店共存亡。

  有了他帶頭，其他人也都紛紛跟著加入了打工人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