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與死亡姐姐的告別

  哥譚市區。

  十字路口旁邊。

  愛麗絲和渡鴉都停在希年身後方，看著與希年交談的黑色短髮女子。

  對方一襲哥特的衣著風格打扮，上身為無袖的黑色T恤，下身為長筒牛仔褲，胸口則掛著一個小十字架。

  年齡看起來在二十八歲左右，身材苗條的沒有任何贅肉，有著一頭黑色齊耳短髮，淡妝輕描的臉容精緻，袒露在外的皮膚蒼白，是一位知性而靚麗的熟女。

  在她蒼白而精緻的臉容上，右眼眼線畫出一個絕妙的黑色音符，身上縈繞著一股神秘的氣息。

  哥特女子身上沒有一點彩色，如果對方就這樣走在街上，加上撐著一把黑色小洋傘，低調到不會引起路人的注意。

  可愛麗絲和渡鴉顯然都不是普通人，並且在希年這麼看重對方下，自然也會上心的多觀察一下女子。

  愛麗絲是以人工智慧和振金軀體，加上心靈寶石能力的科技造物，個體遠比之前的奧創還要完美無缺。

  而渡鴉是外來維度的惡魔生物，加上魔法塑造的人類軀體，是一個在魔法領域上的特殊存在。

  可以說，二者分別代表著當下地球科技與魔法兩道超凡分支的頂尖！

  ……

  在愛麗絲看來，自地球的龐大資料庫中，無法找到關於哥特女子的身份，對方就像憑空處於地球的哥譚市中。

  至於掃描——

  愛麗絲只能反覆得出對方是一個普通人的結論，明明一個不可能普通的人物，掃描數據顯示卻是一個普通人，這代表著對方存在的本身超出了目前科技的認知範疇！

  渡鴉兜帽下的小臉前所未有的凝重。

  從哥特女人的身上，渡鴉隱隱感知到了死亡的氣息，那股氣息遠比她父親還要可怕，足以讓她通體炸毛。

  可哥特女人將身上的氣機隱匿得堪稱完美，以至於連渡鴉在這一刻感受到的只是平靜，甚至溫和親近。

  渡鴉突然明悟。

  對方沒有靈魂，只是以另一種方式出現在這裡。

  又或者說，對方只是以當下的外形紀錄著什麼……

  「我知道了，她是……」

  渡鴉內心浮出一個猜想，嬌小身體不由劇烈顫慄。

  沒人不畏懼死亡，何況死亡的本身！

  「危險，她很危險……！」渡鴉想邁步上前，將挨近過去的青年拽回來。

  ……

  希年自然知道。

  對方是當下這個世界上，極少數可以給他帶來威脅，能夠抹殺他的存在。

  可希年沒有一點害怕的神情，不僅沒有害怕，還顯得十分輕鬆，嘴角自然泛起燦爛的笑容。

  「姐姐，我走的有點累了。」希年眨眨眼道。

  哥特女子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坐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

  希年上前，直接挨著哥特女子，坐在旁邊公交椅的空位上。

  這也讓本想將他拽回去的渡鴉停下來了。

  希年看著哥特女子臉部線條優美的側臉，不由問道：「姐姐，你來哥譚市做什麼，是因為這裡有什麼人會在今天死去麼？」

  哥特女子沒有回應，美眸一直看著前方路口。

  希年對此卻也不在意，繼續說道：「那次和你分開之後，我成功回到這裡，覺醒了能看到對方身上纏繞著的死亡氣息。這不會就是你曾經說過的死亡規則吧？」

  「你在這五年裡，應該也去了許多地方吧……」

  希年不斷說著話語，哥特女子臉容淡然而平和，不知是否在聽著。

  這是二人曾經維持了三年的相處方式。

  在希年作為靈魂存活的那三年裡。

  希年一人自然感覺到無比無聊，除了日常找紅骷髏聊天，與哥特女子到外面出勤時，寄生在布偶身上也會不斷念叨。

  希年本人其實話也不多的，但不知為何，與哥特女子在一起的時候，話匣子就打開了。

  也許是因為。

  希年有什麼想法和心事，都可以毫無壓力的吐露給對方。

  畢竟。

  死亡不會在乎任何事情，哪怕地球、宇宙的死亡。

  她只是死亡的見證者，一個高高在上，凌駕於多元之上的唯一。

  希年覺得，能與死亡分享自己的秘密和心事，在這個世界、乃至多元宇宙中，都是自身享有的獨有權利。

  「剛才，我在這座城市裡，發現了有人在幕後操縱著復活的亡者……」希年正說到這裡。

  哥特女子突然開口：「你還是和以前一樣。」

  希年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笑道：「姐姐，你不也和以前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有變化的。」哥特女子輕聲喃喃。

  「什麼？」希年愣了一下，沒能理解姐姐的意思。

  「我該走了。」

  哥特女子說著同時，不等希年回應，已經拿起小洋傘，從椅上款款起身。

  「這麼快？就不能多留一下，我還想著帶你逛逛我生活的地球文明。」

  希年眼眸黯淡一下，卻又笑了笑，擺手告別道：「那就下次再見吧，姐姐。」

  他相信，有緣總會相見，就像這次一樣。

  「再見了，弟弟。」

  哥特女子臉容平淡溫和，她回頭看了希年一眼，打開黑色小洋傘，撐著往前步入步行街道。

  希年看著雪幕下女子離去的背影，突然沒來由的有一種感覺。

  一種這次分別之後，再也無法相見的感覺。

  這一次，哥特女子會出現在這裡，就像是在特意的和他告別。

  是啊。

  這個世界不止這麼大，除了當下宇宙，還有多元的無限世界！

  憑什麼認為，下次還能與多元中的唯一再次重逢？

  「姐姐。」

  希年突然衝著那道黑色的背影叫道：「你丟下東西了！」

  哥特女子仿佛沒有聽到一般，繼續往前邁步，身影即將消失在雪幕之中。

  「這個是你的東西吧？」

  希年從次元之戒中，取出一樣東西，衝著不遠處的背影道：「你把這個丟下了！」

  那是一個獨眼海盜小熊，一個滿是補丁的布偶。

  哥特女子步伐一頓，撐著雨傘停了下來。

  可正當希年準備拿著布偶衝上前時，哥特女子往前邁出一步，身影憑空的消失在了城市雪幕中。

  死亡，

  還是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