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比起死去的親友，活著的才是最痛苦的

  「別亂跑啊，我們很快就下來。」

  「摩蜥～」

  體型較大的寶可夢是禁止進入醫院的，星野讓摩托蜥在公園和那些野生寶可夢玩，自己則帶著耿鬼，和莉莉艾一起進去了。

  醫院還是老樣子，每天人都挺多的，不過找人還是很簡單，狙射樹梟已經把它訓練家的病房位置告知了。

  片刻，兩人來到病房前，因為是重症監護室，他們也進不去，只能隔著透明玻璃窗去看裡面的情況。

  「Gengar？」

  耿鬼貼在窗戶上，好奇朝著裡面望去，很快就被星野給拎了回來。

  「你可別穿牆跑進去了，這是ICU病房，要是出了問題，把我們兩個賣了都賠不起。」

  「Gengar……」

  病房內，各種星野看不懂的儀器設備，然後幾個床鋪位擺放，唯一有人的位置上正躺著一個老爺子，這就是狙射樹梟的訓練家麥仁。

  之前一直都在普通病房調養，但前幾天卻不知怎麼著，一覺沒醒來，不過最後還是搶救過來了，但也只是時日無多，估計也就這幾天的事。

  隔著玻璃看去，莉莉艾表情有些傷感和不解：「明明有狙射樹梟在，但為什麼寧願就這樣離去，也不願在人生最後一點時間，多留戀一下呢？」

  星野默默看著，輕嘆一聲，回應道：「因為在見證了親友死亡之後，活著的人才是最痛苦的，老爺子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想一個人默默地離去吧，狙射樹梟對它而言，已經不再是簡單的寶可夢，而是最親的家人。」

  莉莉艾微微一愣，沒想到他能說出這些話，明明正經認真起來很可靠……不過這下也明白了，這就是狙射樹梟想要知道的答案。

  所以現在委託算完成了？她不確定，沉吟片刻後，問道：「話說這老爺爺就沒有其他家人嗎？」

  星野搖頭回應：「老爺子有孩子呢，而且年輕時作為訓練家在外邊旅行也賺了不少錢，他算是最早一批離開阿羅拉出去旅行的訓練家了，最後回到故鄉也算是想落葉歸根吧。」

  「最早……那得是六七十年前了吧，阿羅拉地區也是那個時候才正式開放與外界自由來往，訓練家這個職業和精靈球，都是從百年前的神奧……也就是洗翠地區起源，阿羅拉地區算是最晚接觸到這些的了。」

  聽到她突然說出這麼多，這下輪到星野驚訝了：「你懂的還真多啊，這個世界的歷史這些東西，我都得去百科找，還不一定能找到正確的。」

  莉莉艾抿了抿嘴唇，回應道：「還好啦……我也只是平時看書看的比較多而已，你要是有什麼不懂的都可以問我，尤其是寶可夢方面的。」

  「壞了，是真寶學家……」

  「……話說伱是怎麼知道老爺爺那麼多東西的？」

  「嗯？」

  星野回過神來，然後拿出手機，說道：「狙射樹梟告訴我的，我會將聽出來的意思翻譯後記錄，免得出錯，可以方便校對和後續學習理解。」

  看著屏幕上，備忘錄的那些記錄，莉莉艾強忍著內心激動，但還是沒忍住，頓時爆發出強烈求知慾。

  「可以教教我這個嗎！」

  「等你成為正式員工再說。」

  星野擺了擺手，抱著耿鬼轉身便要離開，莉莉艾見狀疑惑道：「這就走了？那委託……」

  「狙射樹梟要調查的東西已經知道了，出去告訴它就行。」

  「就這……太敷衍了吧！雖然好像也確實可能是這個答案，但……」

  「委託內容只是調查而已，把答案告訴它就行，解開心結更重要，老爺子沒多少時間了，狙射樹梟現在也差不多，至少不能留有遺憾吧。」

  「……」

  莉莉艾又一次陷入沉默，說的確實很有道理，如果讓自己來的話，哪怕猜到答案，也肯定會固執地繼續調查下去，直到確認為止，但那就晚了。

  「我沒考慮到那麼多，所以委託結束，我的面試考驗……」

  她突然緊張起來，因為自己好像什麼都沒幹啊，就單純跑了一趟。

  「等把調查結果告訴狙射樹梟後再說吧。」星野隨口回應，接著下意識又朝著病房內看去，輕嘆一聲：「作為一名訓練家，最後卻在病床上孤獨結束一生，這真的是……」

  說著，他便抱著小耿鬼原路返回，莉莉艾情緒緊張地跟在後面，心中莫名有些忐忑，兩人沒有交談。

  但就在這時，迎面卻走來兩名中年人，一男一女，像是一對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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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的身穿西裝，地中海的髮型，看起來應該是個小老闆，女的穿著打扮富貴華麗，懷中抱著一隻神奧地區特有的魅力喵，正不斷輕輕撫摸著。

  他們從星野和莉莉艾身旁經過，那中年女人卻突然抱怨道：「真是煩吶，老東西住在神奧不好嗎，明明在濱海市有房子，卻非得跑到阿羅拉這破地方養老，還一待就是十多年。」

  聽到這話，一旁西裝男小聲回應：「別這樣說，好歹也是我們父親，大哥二哥他們一家昨天就來了，老頭子估計也就這兩天的事，靠icu撐一下，讓他把遺囑搞定就沒事了。」

  「說的也是，不過得快點啊，這窮鄉僻野待著真難受，我還要回去看咱們寶貝女兒參加華麗大賽呢。」

  「放心，遺產大頭肯定是我們的，不給我這個最受疼愛的小兒子，難道給一隻狙射樹梟？哈哈哈。」

  「確實，聽說那隻很兇的老鳥最近都看不到了，不會也沒了吧……」

  兩人的聲音漸漸遠去，星野和莉莉艾停留在原地，剛才所有的交談聲，他們都已經聽到了。

  可突然，莉莉艾表情憤怒地轉過身去，正要動身，卻被星野抓住了肩膀給攔下：「別衝動，冷靜點。」

  「這要怎麼冷靜，太過分了這些人，一點作為子女的責任心都沒有嗎？老爺爺都這樣了，他們竟……」

  「Gengar！」

  不只是莉莉艾，就連耿鬼也非常不爽地揮動起拳頭，不過星野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靜臉，說道：「挺現實的，而且你這樣過去能幹嘛？譴責嗎？」

  「我……額……」

  「所以別太單純了，沒在社會混過的小朋友是這樣的，你現在的水平想當我助手還不夠呢。」

  聽到這話，莉莉艾就知道自己沒戲了，情緒不禁失落起來，不過中間那句話卻又讓她立刻回過神來，反駁道：「什么小朋友，你也就跟我同歲吧，說不定我還比你大幾個月！」

  「嗯？是什麼讓你產生了你不小的錯覺？中了鏡花水月嗎？」

  「我哪裡小……」莉莉艾正要反駁，卻也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立刻捂住胸口，後退一步，臉頰泛起微紅，小聲罵道：「下流……」

  星野沒有繼續理會她，而是看著懷中那一臉不爽的耿鬼，低聲說道：「待會找個沒人沒監控地方，然後等那兩個傢伙出來，我打先手……」

  「Gengar！」

  「等等！你那是犯罪吧！不要教一些不好的東西給耿鬼啊！」

  就當星野抱著小耿鬼，和莉莉艾一前一後離開時，那對中年夫婦也正好抵達了病房前停下。

  可也就在這時，也不知道是聽到了星野之前的話，還是兒子兒媳的交談，亦或是生命最後的迴光返照。

  躺在病床上原本死氣沉沉地的，老爺子，突然猛地睜開眼睛，爆發出駭人氣勢，他一把扯掉了身上的各種管子，從床上坐起……

  過了許久，還是在那個公園內，星野等到了狙射樹梟出現，並告知了它有關老爺子的事情。

  「就是這樣了，他不想讓你太過悲傷，所以才不搭理你，這樣就算分離，也不會太難過。」

  「咕……」

  狙射樹梟低著頭安靜下來，顯然已經完全明白了自己訓練家的用意。

  星野沒有打擾它，就這樣讓它靜一靜，不遠處的莉莉艾則在傷感的同時，情緒還有些低落。

  但就在這時，突如其來的警笛聲打破了這片平靜，他們同時朝著聲音來源望去，是醫院那邊，出事了！

  狙射樹梟立刻起飛過去，速度比之前快出許多，星野和莉莉艾也朝著那邊跑去，想看看發生了什麼。

  剛一趕到，正好碰見君莎小姐在維護現場秩序，而後她突然就瞥見了湊熱鬧的某人，有些意外道：「好巧啊，你不那個誰嗎……在這幹嘛？」

  「……」

  星野頓時愣住，怎麼又認識自己？不過疑惑歸疑惑，他好奇問道：「醫院咋了？這麼大動靜。」

  對於這個問題，君莎小姐好像想到什麼，露出一副很怪異的表情，隨即回應道：「你說離不離譜，有一位重症監護室的老人突然一拳干碎了防護玻璃逃了出來，還打暈了現場一對夫妻，之後就離開醫院不見了。」

  「什麼超級阿羅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