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只餘震撼

  「事情，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子。」

  看著在球場上互相對峙的兩人，向日岳人臉色變幻，止不住的喃喃說道。

  現在上衫悠的氣勢和表情，簡直和平時完全不一樣。

  「向日，別忘了我們現在呆的是什麼地方。」忍足目光一閃，伸手輕輕拍了拍前者的肩膀。

  作為當初被短暫選進來的八人之一，忍足可是很清楚的知道這裡是靠什麼說話。可以說如果你沒有實力的話，那麼也就沒有任何話語權。

  強者，從來不會在意弱者的意見。

  中間球場突如其來的變故，甚至也影響到了兩邊球場正在進行的比賽。

  德川和也的動作一停，任由十顆網球凌亂的砸落在自己的身旁。

  他的目光看向了看台高處。

  「已經來了嗎」

  「什麼？」

  越前龍馬默然皺眉，隨後也跟著他的目光望了過去。

  這才發現原來已經有一群氣勢逼人的傢伙，正在看台高處審視著他們。

  這就是一軍嗎？

  他看到那人群中間，平等院鳳凰的眼神，心神不禁微微一顫。

  就在這時。

  「轟隆！」

  隔壁球場上的一聲巨響將他們的注意力給吸引過去。

  漫天的煙塵高高揚起，隱隱可見裡面有兩個身穿紅色隊服的人影。

  「今天就到此結束吧。」

  德川不待越前龍馬反應，直接單方面終止了這場比賽。

  有那個人在場，他又怎麼還能安心和面前之人打完現在這場比賽，而且他也注意到了鬼十次郎那邊重新開啟的大戰。

  越前沉默下去。因為他突然看到德川和也的眼神變了。

  「你有沒有一個，即便是死也要打倒的對手」，德川那天晚上的這句話，再度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越前一掃場邊的記分牌，6-4和還未結束的4-3異常醒目。

  不過這一次，他心中卻只有對於面前這個男人的敬意。

  「你這是在耍我嗎？」

  一道飽含怒氣的聲音透過煙塵傳了出來，接著便又是一道沖天的巨響從外側的圍牆邊響起。

  簌簌~

  一球過後，中間球場的交鋒似乎暫時停滯了下來。

  等煙塵散盡，眾人才看到四濺的飛石，以及巨大的圓坑出現在上衫悠的身後。

  而他本人，則是一臉平靜的站立在後場。

  「怎麼回事，上衫這小子為什麼一直不回擊？」

  看台高處的大曲龍次撓撓頭。

  已經連續兩局，上衫悠要麼是不接鬼的球，要麼是在發球之後也不回擊。這種有些莫名其妙的情況讓他很是費解。

  「鬼之前，已經進行了兩盤比賽。」越智月光清冷的聲音讓眾人心中一陣恍然。

  Duke.渡邊有些發愣：「所以說，他這是在給鬼恢復的時間？」

  「直接讓掉兩局，好大的氣魄。」

  加治風多輕輕一撫自己的發梢，不得不說上衫悠現在這個做法在他們U17中甚是罕見，畢竟他們一軍內部的洗牌戰，每次可都是驚險萬分，更別說是面對鬼十次郎這樣實力深不可測的強大人物。

  「敢這麼激怒鬼，就讓我來看看你的自信和底氣究竟是什麼吧。」平等院眼中浮現出一抹期待，場下的兩人，他應該才是最為了解的。

  如果按上次他和上衫悠交手的情況來看，對方和以前的鬼應該不相伯仲，但是這麼長一段時間過去了，誰也不知道這兩人已經發生了那些驚人的變化。

  「三階段的話」他心中凜然一笑。

  中間球場上，面對鬼的怒喝，上衫悠沒有回話。只是微微一笑，便垂下頭，輕輕敲打起手中那顆網球。

  噠噠、噠噠.

  網球的點地的聲音格外清晰，仿佛敲打在每個人的心頭一般。

  「呼」

  一口灼熱的氣息從上衫悠口中噴出，溫暖而渾厚的力量從他的身體四肢涌了上來。

  「那麼，就讓這場比賽正式開始吧。」

  砰！

  他的一聲輕笑才落，網球就已經划過了整個球場。

  嘭咚一聲悶響。

  就在接發一區的內角留下了一個焦黑的印子。

  網球的速度之快，一時竟然沒有讓在場人反應過來。

  「好好快。」

  不知道是誰發出一聲這樣的感慨，場外大部分都沉默了下去。

  換做使他們，能夠接到這樣的發球嗎？

  「鬼前輩，若你還只是這種程度的話，那麼就太令人失望了。」

  上衫悠輕描淡寫的話，更是讓不少高中生們眼皮直跳。

  之前還沒有一個人能夠直接當著鬼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來。

  「上衫小子，你儘管來試試。」鬼十次郎目光直視過來，沉聲說道。

  「那好！」

  唰！

  上衫悠抬臂上拋，網球高高的飛過他的頭頂。

  他微微昂首，滾燙的氣流從他得嘴角宣洩而出，已經提拉至身後的球拍就在網球下落的某一刻，猛地揮出！

  砰！

  好似一道火紅的弧光閃過。

  不少人都被那洶湧翻滾的，如赤焰般的氣息給逼退了一步。

  面對直攻正面的來球，鬼十次郎雙眸一凝。眼前這一球看似威力不大，卻是把力量凝聚到了極致。

  不過拼正面，他鬼十次郎又何曾退縮過。

  轟！

  他單腳向前墊步一跳。阿修羅神道黑紫色的幽深氣息直接從身後浮現而出。

  「Black Tomahawk！」

  渾厚的嘶吼聲從他的喉嚨中發出，手中那柄紅色邊框的球拍以驚人的氣勢撞擊上了那如赤焰般彈起的網球。

  好似有火星從拍弦出崩出。

  咻！

  接著一道尖銳的破空聲響起，被壓縮的空氣再次將外面的煙塵倒卷回來。

  「來的好！」

  上衫悠淺棕色的眸子一亮，吐氣之聲更加狂暴。

  嗖嗖！

  他的身形宛若靈動的火焰，變化之間便已經擋在了網球的面前。

  嘶嘶嘶.

  令細胞顫慄的爆發力量從身體各處噴涌而出，上衫悠的眸子也在這瞬間被染成了赤金之色。

  踏！！

  他腳掌下方的地面陡然出現了一片蛛網般的碎紋，手中的球拍在面前的這一片空間都揮舞出了一片赤金色。

  嘭咚一聲！

  「吼吼~」

  一道龍吟之聲就在球場上空高亢響起。

  「奧義·火雷神！」

  上衫悠收拍站立，緩緩吐氣轉身。

  此時，球場的地面上已經留下了一條長長的溝壑，網球穿梭路徑上的草皮早已經不知道被掀飛到哪裡去了。

  鬼十次郎身形不動的站立在原地，一雙怒目緊緊的盯著上衫悠的背影。

  剛才這一球，堪稱速度與力量的完美結合，他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眼前似乎還有那道赤金龍首呼嘯而過的畫面。

  高處的看台上，一軍眾人心中一突。看著那道認真起來就把鬼十次郎壓制下去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不知不覺，他已經成長的這麼強了。」

  種島摩挲了下自己的虎口，雖然心中早有預料，但是見到這一幕還是讓他感嘆。

  有些人的成長速度，快的就是那麼難以理解。

  上一次上衫悠戰勝希臘天才宙斯，表現的也沒有這麼強勢，況且這還是他異次元未出的情況下。

  平等院輕輕哼了下，一雙眸子也變得更加銳利。

  他抱在胸前的雙手握拳，內心深處竟然也被場下這場對決挑動起了小火苗。

  渴望對手，從來是他們這些人不變的念想。

  砰！

  不待其他人反應，上衫悠又是一球發出。

  連續拿下兩分的他只覺得心中愈發酣暢，去年的時候，面對開啟阿修羅神道的鬼他都會感到一絲不小的壓力。

  而如今.

  踏踏踏！

  球場對面的鬼十次郎並沒有受到上一球的影響。他迅速朝著自己的反手側身拉去，一頭倒卷的紅髮狂亂翻飛。

  他身上釋放的氣息愈發狂暴恐怖。

  呲.呲.

  鬼的腳掌抵住地面，欺身來到網球的落點之後，他的粗壯的胳膊提升一拉，就把球拍帶到齊肩的高度。

  他的心中已經明白，上衫悠與他遊歷世界所碰到的那些對手一般無二。

  「上衫，踏向地獄吧！」

  鬼厲聲低喝，手臂在向前揮舞時，劃出了一道黑紫色的幽光。

  並且忽的，在他身後翻滾的氣息當中有一隻巨大的黑紫色手臂抻了出來。其上的肌肉隆起，宛如一座小山丘般，給人一種無可匹敵的恐怖壓力。

  直令人一陣頭皮發麻！

  在網球彈起到某個高度，鬼十次郎蠻橫的身體同時跨步前壓，手中的球拍也和那道凝實的鬼神手臂重迭到一起。

  轟隆隆！

  巨大的爆鳴聲響起，球場的一側，更像是掀起了數級的狂風。

  所有的中學生們再次後退一步。

  這種已經超乎他們想像的網球，真的還是人能夠打出來的嗎？

  「這就是種島前輩他們所說的，真正的異次元？」白石凝聲吐氣，眼眸中卻帶著濃濃的探究之色。

  剛才那駭人無比的景象，可是連場外的他們也看得一清二楚。

  上衫悠的身影已經再度被煙塵掩蓋。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又會是一次無比激烈的碰撞之時。

  「十一型.」

  對面球場憑空響起的聲音，頓時令整個球場為之一靜。

  洶湧翻滾的浪潮將鬼十次郎籠罩進去。同時，離球場近的那群人也全部都給拉了進去，奧義級別的招式再次改寫了眾人對於網球的認知。

  就在他們心神劇烈震動之際，汪洋中心處的上衫悠睜開雙眸。

  他輕輕低吟：「凪！」

  一字雖輕，卻止住了萬物。

  在他構築的這個世界裡，一切都在這一刻被停滯了下來。

  「啵！」

  上衫悠足尖輕踏，這如鏡面般的世界泛起了絲絲漣漪。

  片刻，眾人驚醒過來，臉上都露出了駭然之色。

  「這才是上衫的真正實力？」

  這個念頭剛從他們的腦海中生出，就再也止不住的壯大擴散開去。

  而在鬼十次郎的身後，

  那顆芥黃色的小球，正緩緩的滾出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