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奏響風的勝利之歌

  砰！

  幾瓣櫻花散落，網球又一次美麗而致命的疾飛了過來。

  見狀。

  「手冢」眉宇間的神色更加凝重。

  踏踏！

  他身上的無我光輝越發閃耀，腳下扭轉一蹬，整個身體就迎著那一道銳利的氣機沖了過去。

  他的雙腿前後跨立，上半身微微前傾，整個肩背部的肌肉在這一瞬間，變得緊繃異常。

  托拍甩臂。

  「手冢」藉助著這個發力姿勢，手中的球拍劃出了一道殘影，左手上的光輝猛地閃耀起來。

  砰！

  一聲脆響，網球掀起了一陣狂暴的氣浪，以更加暴烈凌厲的姿態朝著對面半場飛了過去。

  「這是千錘百鍊之極限的力量。」

  青學眾人的眼皮一跳。剛剛因為上一球而浮現出的那種欣喜，立馬隱退了下去，轉而又被擔憂所替代。

  不二技巧非常強，創造性也堪稱獨一檔，但是他的力量確實一直是他的一個不小的短板。

  所以面對幻影手冢所用出的千錘百鍊之極限的雙倍回擊，暫時還沒有人能夠放鬆心情。

  然而對面，不二的臉上卻是掛著十分自信的笑容。

  現在這種情況，當初在U17訓練營的時候，他可是已經經歷過一次了。

  那時候面對手冢……

  他腦海中的思緒飛速一閃，接著屏住一口呼吸，他整個人宛若旋風，猛地朝著那道清輝的落點沖了過去。

  「風之間奏曲——葵吹雪！」

  此音在他心中落下。

  霎那。

  炎炎烈日下的場館內，空氣似乎忽然變冷了三分，漫天的風雪，朝著對面的球場呼呼而過，將仁王整個人都吹得僵立在了原地。

  不二手中的球拍以一個傾斜的角度凌空截住了向上彈起的網球。

  噠噠噠。

  寒風過後，一顆芥黃色的網球緩緩的滾落到仁王后場的牆壁下。

  「Game，不二周助，1-1！」

  裁判的宣判聲落下，引起了場邊一陣猛烈的歡呼。

  這一局比賽當中，兩人的交鋒可謂是精彩絕倫，尤其是不二用出的各種華麗招式，在進攻與反擊之間的轉化，很是賞心悅目。

  「剛才這是……」

  立海大這邊的隊員們瞠目結舌。

  剛才這有些詭異的一幕，實在是超出了他們的想像。

  「那是當初和部長進行對決時，使用出的招式！」

  神尾明眼睛睜大。

  雖然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見到，但是這種十分誇張的表現，依舊能讓人心中震撼不已。

  「不只是如此。」

  橘桔平目光認真的注視著場下，他的腦海中卻是在回想著不二當初最後用出的那一招。

  雖然好像還只是一道雛形，但那仿佛與網球形成相對靜止的畫面，更加令他難以忘懷。

  葵吹雪雖然看起來華麗，但不過也是卸力技巧的運用，他自信自己的暴走雄獅在進化之後，也絲毫不會遜色。

  思緒翻轉，橘這才注意到，不動峰眾人的目光都移到了他的身上。

  他默然搖搖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不二周助那曇花一現的招式，是連他也暫時無法理解的能力，在這裡說的太多，反而有可能會影響這群還未成長起來的人的思想。

  ……

  球場上，不二收拍站立。

  而對面的仁王，則是心亂了。

  他正努力的，將自己的心境帶入到手冢國光的那種心理上去。

  「呼……既然如此。」

  唰！

  「手冢」走到後場，拋球引拍。

  砰！

  他側身揮臂，擊球的同時上半身向前傾倒俯下，右手虛壓在胸前，手中的球拍精準的擊中了網球的側後方。

  「這是。」

  不二冰藍色的眸子注視著網球，身體卻一動也沒有動。

  沙沙沙！

  落地後的網球在地面響起了一陣摩擦之聲，隨後緩緩的朝著中間球網的方向滾了過去。

  「15-0！」

  「果然是零式發球。」

  乾貞治輕輕一推自己的眼鏡，對於眼前這一幕，他似乎早有預料。

  「當初對方在西海岸交流賽時，就用出過手冢的零式發球。」

  菊丸伸出手，大聲的說道。

  那一次交流賽，他也是一樣印象深刻，畢竟就是在那次之後，他們才一起前往了U17訓練營。

  「那這樣下去，豈不是不妙？」

  堀尾他們聞言，大眼瞪著小眼，幾個人的臉上寫滿了擔憂。

  「不，不用擔心仁王能夠一直靠著零式拿下發球局。」乾的聲音適時的傳了過來，同時他的目光看向了那個站在隊伍最前方的人影。

  片刻。

  手冢開口補充道：「仁王的能力雖然很難纏，但是他想要接連打出零式，手臂上的負擔也不會小。」

  聽到手冢的解釋，大石這些正選以及堀尾這些一年級的，臉上都浮現出了一抹恍然之色。

  這麼說來，只要拖到最後的話……

  「嗯。」

  手冢輕輕點頭，接著並沒有再說什麼。

  他的目光重新放到場下，心中喃喃自語：「仁王幻影這一招，也許在那個地方才能發揮出120%的威力。」

  砰！

  「2-1！」

  ……

  砰！

  「2-2！」

  ……

  砰！

  「4-4！」

  ……

  幾輪過後，仁王越發顯現出頹勢。

  他所幻影出來的手冢，整個左手手臂已經是紅腫一塊。

  這是過度使用零式發球的一個副作用，現在的他，還並不能負擔這麼高強度的旋轉技巧。

  「仁王…要到極限了嗎？」

  真田眉頭緊皺，臉上的表情並不算太好看。

  原本以仁王的幻影能力，能夠打出非常複雜戰術組合，結果沒想到在開始那個小計謀失算之後，現在又被不二給限制在了手冢這一個幻影身上。

  「也許，他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幻化出手冢的幻影。」

  柳生比呂士低低一嘆。

  「雖然手冢國光的幻影可能會影響到不二周助的心神，但是我們別忘了最為了解手冢國光的也是不二周助。」

  而現在這種僵持的情況，已經讓仁王騎虎難下了。

  一旦放棄了手冢國光的幻影，沒有零式發球支撐的話，恐怕瞬間就會被不二周助將局面給扳過去。

  嘶……

  仁王輕輕的吸了一口涼氣，感受著手臂上傳來的刺痛感，他的臉色已變得愈發的蒼白。

  噠噠。

  噠噠。

  手掌輕輕向下按壓兩下網球，他的臉色晦暗不明。

  「還沒有放棄嗎？」

  不二那雙冰藍色的眸子，銳利一掃「手冢」的手臂，臉上的表情多少還是有些微妙。

  現在的仁王，又何嘗不是當初的手冢。

  「什麼玩笑，本大爺怎麼會在這種地方倒下？」

  砰！

  一聲爆鳴聲響起。

  網球在半空中拉出了一道蜿蜒激盪的曲線。

  爆炸般的力道使網球像一枚巨大的炮彈，朝著不二接發區域的前場，就此轟然落下。

  嗯？！

  不二臉色微微一驚，再抬眼時，便看到對面球場上，正傲然佇立著一道灰白色的人影。

  「跡部」那雙閃爍著瑩瑩白芒的深邃眸子，正緊緊地盯著他的動作。

  噝噝噝~

  網球激烈的下旋落地，接著便從不二的腳邊遁走而去。

  「呼……這是唐懷瑟發球。」

  不二嘴巴微張，輕輕的念了出來。

  而對面那道傲然挺立的人影也是抬眼挑眉，接著洒然一笑道：「如何？可別沉醉在本大爺華麗的球技當中。」

  唰！

  他的話音剛落，手中的網球又一次被他高高拋起。

  接著，他屈膝蹬地。

  全身的力量集中到手腕之上，然後猛然爆發出來。

  砰！

  一聲炸響，再次激盪。

  觀眾們都被這突然變化的一幕，弄得熱血激昂。

  比起手冢那種略顯平靜的發球來說，還是跡部這種的打法更加激情澎湃，引人注目。

  不過這一球，不二沒有再晃神，他的身體快速的反應過來。

  踏踏踏！

  腳掌輕墊地面，他的身體好像順著風的間隙，快步的從接發線後，閃到了網前的落點。

  感受著耳畔浮動的風兒。

  不二的嘴角，勾勒出了一個輕柔的弧度。

  唰啦！

  淡青色的球拍，優雅從容的插入到了網球彈起的那一公分間隙。

  緊接著，不二緊繃的手臂震盪，猛的向上一挑！

  「嗬啊！」

  「六重回擊，星火~散花。」

  一聲輕喝，從他的口中發出。

  就在下一刻。

  轟！

  「跡部」只看到一束如星空般的璀璨光束，在他的後場驚艷落下。

  一時間，

  他整個人竟然就這樣呆在了原地。

  「星…星？！」

  切原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明明是大白天的，他卻在剛才看到了璀璨的星光落下。

  「這一球恐怕和之前那招葵吹雪是一樣的招式。」

  「風嗎？」

  真田的目光更沉，低低的呢喃了一聲。

  現在此般這種情況，他們立海大恐怕真的要無緣決賽了。

  砰！

  ……

  砰！

  「Game，不二周助，5-4！」

  「交換場地！」

  被破發了。

  隨著這次裁判的聲音落下，解除幻影的仁王大口喘著粗氣。

  走到場邊的教練席，他便看到了從幸村手中遞過來的冰袋。

  對方臉上的微笑依舊，而他此時卻不知道該以怎樣的神情去面對這個付出了太多的部長。

  「幸村，我……」

  仁王嘴巴上下張合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把話說出來。

  接過冰袋後。

  他的神情微微一黯，默然不語的坐在了旁邊。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身體確實已經到了極限。

  與此同時，在看台另外一邊的冰帝陣地中。

  上衫悠拿手肘戳了戳坐在自己旁邊的跡部，「怎麼樣，搞不好這次可是以你的形象落敗給青學的不二。」

  上衫悠的話滿是揶揄。

  原本跡部還有點開心仁王能用他的幻像引發全場的歡呼，結果現在同樣是滿頭黑線。

  現在這個局勢，不二周助取勝也不過是時間長短差別。

  不知想到什麼，跡部神情變化，輕輕一嘆：「上衫，你是對的。沒想到我們最大的對手竟然真的是青學。」

  「別想那麼多，對方這個追趕者和我們當初很像，不是嗎？」

  兩人眼中閃過一抹追憶之色，隨後紛紛陷入了沉默。

  一分半後，比賽繼續。

  重新回到球場上的兩人，似乎都恢復了不少元氣。

  而在球權再次來到自己這邊的時候，不二並沒有絲毫的猶豫，繼續用出了攻擊性十足的發球。

  砰！

  落櫻飄散。

  這次幻化成真田的仁王，勉強用疾如風抵擋住了網球。

  但是很快。

  呲呲。

  猶如一道驚鴻一般，網球在不二的球拍兩面滑動摩擦，一直到了某個界限之後，被他手腕一抖，反手斜切著帶過了球網。

  「這一球，你可是無法過網。」

  輕描淡寫的話語讓仁王心中一突，然而已經幻影成真田模樣的他，神色嚴肅異常，並沒有表露出其他的情緒。

  這種反手的削球，按理說應該用侵略如火最好對抗。

  但是對方的話語，讓他心頭有了十分不好的預感。

  「是和亞久津對戰那一場。」

  腦海中的某個畫面閃過，接著他就超前踏步而出。

  「徐如林。」

  以短球去接削球。

  仁王想要用林的特性，去消解網球上面所攜帶的強烈下旋。

  啪！

  網球如同一片枯葉，從他抖動的球拍上輕墊飄飛。

  十公分……五公分……

  眼看網球距離球網越來越近，立海大眾人的心都懸了起來。

  然而，噗哧一聲。

  最終網球也是沒有越過球網上方的那條白線。

  「掛網，15-0！」

  立海大眾人一怔。

  剛剛才升起的一絲希望，瞬間又從他們的心頭滑落了下去。

  七八分鐘後。

  隨著不二再一次用出葵吹雪，這場歷經五盤的準決賽就此落下了帷幕。

  「單打一的比賽結束……」

  仁王半跪倒在地，他的雙手撐著地面，任由汗水不斷的從自己的發梢和下巴滴落。

  裁判的聲音，以及場外響起的為青學歡呼吶喊的聲音，好像都已經從他的耳邊遠去。

  也許心裡已經有了這個準備，但是在真正的得知結果的時候，他的內心仍然感覺一陣抽搐和痛苦。

  不夠強，他還不夠強。

  不管是他的幻影還是他的本人。

  「結束了。」

  丸井文太的聲音有些發抖，愣愣無神的目光中滿是悔恨與自責。

  他和胡狼組成的雙打，不知不覺竟然也成為了他們立海大的一個死角。

  不管是之前對陣冰帝，還是今天對陣青學，他們這一分都成為了整場比賽的關鍵。

  胡狼低下了自己的腦袋。

  一旁的切原則是仰著頭，拼命的想要遏制住，那不從眼眶滑落的淚水。

  一場比賽，看清悲歡。

  與立海大這邊滿是沉默悲傷的氛圍不同的是。

  對面青學那邊的所有人無不高聲歡呼，桃城更是振臂吶喊，大喊著不二周助的名字。

  一傳十，十傳百。

  等到不二從球場上走回去的時候，依舊能夠聽到那不斷呼喊著他名字的歡呼之聲。

  「這種喜悅……還真是美好。」

  他微微垂下目光，臉上的笑容再也掩蓋不住。

  去年他遺憾沒能做到的事情，今年他做到了。

  目光穿過人群。

  不二第一眼便看到了同樣對他露出微笑的手冢。

  以及——

  那一群陪伴他三年的夥伴們。

  風帶來的勝利之歌，奏響在了這個球場之上。

  又要加賽了，不要再輸了，爭口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