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又見雙部之戰

  越前龍馬翻盤了。

  在此深刻體會到自己的強大和弱小之後，他的內心深處，最後一扇無我境界的大門被推開。

  嘭！

  淡青色的光輝不斷擠壓著遠山金太郎活動空間。

  小金抬起頭，眼中卻只能看到一團璀璨的光芒，在其中，似乎隱隱約約有著一個身影在運動。

  越前龍馬以左腳為軸心，右腳在自己身前半步處畫著圓弧。

  好似一個深海的漩渦，遠山金太郎的回擊全都被吸附過去。

  「這是手冢領域……」

  白石目光閃爍。若是之前越前龍馬用出這一招，估計很快就會被小金用蠻橫的力量給破解掉。

  但現在……

  呼哧。

  呼哧。

  遠山金太郎的汗水，正不斷的從下巴處滴落。他已經連續在後場底線奔波了十幾個回合。

  砰！

  再次打回一球後，他的目光一定。

  抓住一個機會，他提著一口氣，身體高速旋轉擺動起來。

  「看我的…超級無敵美味大車輪山嵐暴風雨！」

  砰！

  伴隨著他的大喊，網球與球拍相撞的那一刻也發出了整耳欲聾的響聲，狂暴的氣浪，直接穿透過了遠山金太郎手中的球拍。

  他緊咬著牙，那小小的手臂當中再次爆發出了無窮盡的力量。

  「給我過去！」

  金太郎的脖子仰起拉長，淺褐色的眸子中儘是不服輸的堅定意志。

  轟！

  這一次，赤紅色的光芒乍現。

  就欲破開面前被越前龍馬鋪撒開來的淡青色光輝。

  一球打出。

  遠山金太郎就像是脫力一般，他雙手撐在自己的膝蓋上，大口喘息的看著網球飛過去的方向。

  然而下一刻。

  他眼中的那一抹希冀就被一道熾白的斬擊光芒給徹底破滅。

  面對遠山金太郎的傾力一擊。

  對面越前龍馬身上的光輝依舊並沒有產生絲毫的動搖。

  踏！

  他的左腳抬起，踏出了手冢領域。

  嗬啊！

  手中高高揚起的球拍以一個驚人的速度劃了出去。

  武士的抽擊！

  這一次，越前龍馬就好像真正的武士南次郎附體一般。

  嘭！

  等眾人聽到響聲的時候。

  一抹璀璨的清輝，已經從遠山金太郎的腳邊彈飛了出去。

  「Game，越前龍馬，7-5！」

  「單打三號的比賽結束，由青春學園的越前龍馬獲勝，局數7比5！」

  裁判的聲音落下。

  場外立刻響起了激烈的掌聲。

  不少觀眾放緩呼吸，這才注意到自己原來不知不覺也跟下方的兩名選手一樣，額頭布滿了細密的汗水。

  「多謝指教。」

  龍馬來到網前，朝著金太郎伸出來自己的手掌。

  他看著對面的小金，眼神中還微微有些恍惚，若不是自己最後跨入了那一道大門，可能根本……

  而且即使打到最後，遠山金太郎依舊在頑強抗拒著他的無我光輝。

  小金抿著嘴，似乎完全被激起了爭鬥欲，他看著龍馬的眼神依舊銳利，不過最終…小金一甩自己發梢的汗水，接著用力的握了上去。

  「下次，下次我們再來比賽吧！」

  龍馬一怔，隨後低頭微笑，「好啊！」

  不知為何，他有種預感。

  自己面前這個少年應該很快就會追趕上來。

  ……

  雖然計劃出現了變化，但是渡邊修的臉上並沒有太多負面的表情。

  比賽還沒有結束。

  當真正踏上球場的那一刻起，那他就應該相信自己的隊員們。

  大約十分鐘後。

  才散去不久的觀眾又一次圍了上來，而且看樣子，觀看人員似乎比第一盤的時候還要多。

  很快，下一回合的廣播聲也適時的響了起來：

  「下面，即將開始雙打2號的比賽，由四天寶寺的忍足謙也、石田銀，對陣青春學園的乾貞治、河村隆，請雙方選手準備入場。」

  乾對著河村點點頭。

  這次雙打的出場順序也和他預想的差不多，對方另外一組雙打果然派出了力量型網球的石田銀。

  「阿隆，記得小心對面的波動球。」

  「你就放心吧阿乾，我可是真正的練會了那一招！」

  河村隆用力揮舞了幾下手中的球拍。話語中，滿滿的自信。

  他是那種，只要握上球拍就會變得十分熱血振奮的性格。

  乾輕輕的應了一聲。

  正是河村隆在和不動峰石田鐵的那一場比賽之後，學會了對方的波動球招式，他才會這樣安排。

  「以我的發球，再加上河村力量十足的熱血式打法，這一場我們獲勝的概率應該有42%。」

  「主要就在那個人身上。」

  乾暗自沉思著，走到場邊後，目光第一時間就落在了四天寶寺出戰的那個大光頭身上。

  對面的石田銀耷拉著眼皮，一副似醒非醒，好像還在養神的模樣。

  似乎感受到了隔壁窺視的目光。

  石田銀偏過頭，面色平靜的對著乾貞治點了點。

  至於忍足謙也，他正一臉微笑地傾聽著自己教練的戰術安排。

  不到一分鐘，兩邊共同走上球場。

  「比賽開始，首先由青學的乾、河村組發球，一局終！」

  猜邊結束後，裁判快速的宣布道。

  啪！

  啪！

  發球線上，乾貞治正用球拍輕輕拍打著網球，腦海中卻是在不斷推演著這次比賽的進程。

  首先拿到發球局的話……

  唰！

  網球被他高高一拋，隨後就是那飛瀑泄地般的場景再現。

  嘭！

  激盪的網球排斥著飛行路徑上的空氣，直接從四天寶寺兩人組的中間間隙穿梭了過去。

  「15-0！」

  ……

  砰！

  「30-0！」

  ……

  一連四球，幾乎沒有什麼懸念，便被乾貞治輕鬆拿下。

  收拍之後，他頗為自得的一推自己的眼鏡。這樣的比賽節奏，對於他來說就是相當舒服的。

  「還不賴嘛……」

  交換場地的時候，忍足謙也掃視了乾貞治一眼，臉上的笑容不減。

  他緩步來到發球線上，學著剛才乾貞治的前奏動作，緩緩地用球拍敲打起了手中的網球。

  啪啪幾下，讓乾眉頭微皺。

  驀地。

  忍足謙也動了起來。

  就在網球上拋的那一瞬，他整個人由靜到動，一下子就展現了超強的爆發能力。

  嘭！

  他的手臂帶出了陣陣殘影，以讓人眼睛都無法跟上的速度，轟擊在了半空的網球上。

  乾貞治甚至能感覺，自己的耳邊出現了一道尖銳的爆鳴。

  「這種爆發力……」

  乾還來不及有太多的感慨，網球就已經從他的拍網前端躥飛了出去。

  穿透力、震盪感。

  雖然球拍只是蹭到了網球的一點點邊，但是乾貞治立馬就從手掌的反饋上面發現了其中的不同尋常。

  「嘿嘿，就讓你們好好嘗嘗我的螺旋音爆發球。」忍足謙也稍稍垂下了目光，不過裡面的得意之色還是難掩。

  砰！

  「30-0！」

  ……

  砰！

  「四天寶寺忍足、石田拿下此局，1-1！」

  有趣的一幕發生了，兩邊各自在發球局的時候表演了一次。

  「拜託你了。」

  乾和河村交換了一個眼神。

  對於忍足謙也剛才這種發球，他心中已經有了些許的眉目，但是資料還是有點少了。

  河村隆捏著網球來到後場，眼眸中已經升起了名為勝負欲的火焰。

  「burning！」

  他大吼一聲，隨後將球重重的轟擊了出去。

  「面對石田，竟然還敢打出這樣的力量式打球。」忍足謙也心中冷笑一聲。

  他站在原地沒有絲毫的動作，這局首輪接發之人是——

  石田銀！

  這個從上場起，就如同老僧站定般的人物動了。

  他的眼睛微微一瞪，在橫向跨出一步後，持拍的那隻手臂上，肌肉瞬間緊繃成了線條分明的好幾塊。

  嗬！

  石田銀低喝一聲，剛才還好似火焰燃燒彈飛起來的網球，一下子就變得氣勢全無。

  唰啦！

  他手中球拍揮出的那一瞬間，對面的河村隆只感覺到一股頭皮發麻的危險感降臨到了自己身上。

  嘭！

  無比強勁的力道，幾乎讓網球變成了一道黃色的閃光。

  「這一球，不能直接去接。」

  河村隆眼中的火焰燃燒的更盛，他沒想到僅僅只是對方的一個普通回擊，就要逼出他才學到不久的波動球。

  不過…這種事情他從來不會去表達那麼多。

  河村的雙腿緊繃跨立，身體重心緩緩下沉，他弓臂揚起球拍，手臂上面的肌肉猛地鼓脹起來，似乎都能聽到肌肉扭動擠壓發出的吱吱聲。

  「波~動~球！」

  他沉聲低吼著，球拍在揮舞甩動上去的那一瞬，好像自己身前的空氣都凝固了一般。

  轟！

  赤黃的光束邊緣，似乎還纏繞著耀眼到發白的電光。

  「哥哥……」

  看台上方，不動峰的石田鐵雙手緊緊握在身前的護欄上。

  他知道，這一招對於自家的哥哥來說是根本沒有任何作用的。

  「沒想到你也會波動球？」

  石田銀的眼中閃過一絲意外，不過他接下來的動作，卻是讓不少觀眾都變得目瞪口呆。

  「波動球，第三式！」

  只見他的手臂肌肉簡單一脹，球拍就在手中揮出了一道可怖的破空聲響。

  轟隆！

  河村隆打回的波動球，沒有絲毫意外的就被石田銀給擋了下來。

  接著。

  一道更加兇猛的光束到飛了回去。

  「阿隆！」

  乾有些緊張的提醒了一句。

  曾經對面的石田銀和冰帝的樺地崇弘進行過波動球之間的對耗。

  現在的關鍵，就在河村的身上了。

  「交給我吧！」

  呼……

  河村凝神，深吸了一口氣。

  踏！

  他再度前跨一步，身上的氣勢仿佛都被點燃了一般。

  轟！

  他的兩隻手，全都按壓在了球拍的握把上，藉由手臂肌肉鼓脹，再次打出了名為波動球的招數。

  然而很快。

  河村隆的面色就是一變，這一球並沒有他想像的那麼容易打回。

  對方波動球的力量，比他雙手加一起的力量都還要大？

  呲呲呲！

  網球撕扯著網線，用時也在瘋狂的壓榨著他的手腕。

  「給我過……」

  啪嗒……

  話只說到了一半，他的球拍就已經脫手而出。

  「同樣是根據槍彈的靈感而開發出來的招式，石田這傢伙，已經將他自己的波動球升華到了一百零八式。」

  忍足謙也臉上笑意盈盈。

  對方如果是想通過這一點來拿下他們，那麼可就大錯特錯了。

  「阿隆，你沒事吧。」

  乾走了過來，看著還有些發懵的河村，臉上多了一絲憂色。

  從剛才這球的威力來看，對方的波動球完全不是石田鐵能夠媲美的，而且比起去年和冰帝那一場，他的力量又提升了一大截。

  「哈哈，阿乾我沒事的，只是剛才太不小心了。」河村憨笑著撓了下自己的後腦勺，隨後便跑過去撿回了自己的球拍。

  乾默然不語，了解河村性格他，不知道再該怎麼說，但是心中卻是已經有了不祥的預感。

  接著，果不其然。

  在第三局最後一球的時候，石田銀再次發力。

  只不過這一次不再是循循漸進的前十式的波動球，而是直接加強到了第二十二式波動球。

  轟隆隆！

  震撼的赤黃色光波從半空中呼嘯而過，就連場外的那些觀眾們都能感受到這其中蘊含的恐怖威力。

  嘭咚一聲。

  再次選擇硬抗的河村隆，直接被轟飛了出去。

  場邊的龍崎教練臉色大變，呼叫了暫停。

  三分鐘後。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青學這一場比賽會棄權的時候。

  渾身滿是灰塵的河村隆，又顫顫巍巍的回到了球場之上。

  上衫悠看著眼前這似曾相識的一幕，突然就有很多感慨的話被堵在了嗓子眼，說不出來。

  河村隆的意志相當的強悍，這一點毋庸置疑。然而在球場上，實力才是能夠取得勝利的唯一保障。

  四天寶寺這邊的忍足謙也和石田銀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的猶豫之色只是一閃，隨後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對方要繼續堅持下去，這是對方的選擇，而他們也要取得勝利，這也是他們的選擇。

  球場上的選擇，無關對錯。

  ……

  砰！

  「波動球，二十八式！」

  ……

  砰！

  「波動球，四十二式！」

  ……

  一球又一球，

  選擇堅持到底的河村隆一次又一次的，正面硬扛了石田銀的波動球。

  而他……也一次又一次的被網球裹挾的力量給帶飛出去。

  看到最後。

  就連青學的正選隊員們，都有些不忍的撇過頭去。

  也許這一場認輸也並沒有太多的關係，但是對於河村的話……

  一種名為悲憤的情緒，開始籠罩在他們的隊伍當中。

  又半個小時後。

  砰！

  伴隨著忍足謙也一記高速的螺旋音爆球，這場有些「殘忍」的雙打比賽這才徹底落下帷幕。

  「Game，四天寶寺忍足、石田，6-2！」

  裁判頂著烈日，坐在高椅上宣布道：

  「雙打2號的比賽結束，由四天寶寺忍足謙也、石田銀組獲勝，局數6比2！」

  乾攙扶著河村走下了球場。

  對方能一直堅持到現在，恐怕也只是憑藉著某一個意念的力量。

  「對不起大家……」

  回到隊伍後，河村隆努力抬起自己正在顫抖的手臂，說出的第一句話就讓有些感性的人鼻頭一酸。

  「阿隆，別說了，你今天的表現已經是最棒的了！」菊丸搖搖頭，兩眼淚汪汪的。

  一旁的龍馬深吸一口氣，仰著頭看向了天空。

  如今，他的心中已經很清楚了，當初那種在美國未曾有過的情感，究竟是些什麼？

  「河村，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們就行了。」

  手冢從兩人身旁走過，給青學眾人留下了一個可靠的背影。

  「手冢部長他？！」堀尾他們有些吃驚的看向了不二。

  「嗯。」

  不二點點頭，似乎很清楚這些一年級的想問些什麼。

  「單打二號，是手冢出場。」

  ……

  而四天寶寺這邊。

  白石也是對著走回來的忍足和石田兩人露出了一個微笑。

  「乾的漂亮！」

  「下一場，就看你的了！」

  忍足謙也也是微笑著，朝著白石伸出了自己的手掌。

  啪！

  兩人擊掌相慶鼓舞。

  傳遞了一種美好的意願，希望能將剛才的這種勝利繼續延續下去。

  中場休息了片刻。

  第3回合的比賽也從廣播聲中傳達了出來：

  「下面即將開始單打二號的比賽，有四天寶寺的白石藏之介，對陣青春學園的手冢國光。」

  「請雙方選手準備好入場！」

  聽到廣播聲音，整個球場四周為之一靜。

  部長之戰！

  又見雙部之戰！

  橘、柳蓮二等人，都把目光放在了場下兩人的身上。

  一個是在關西地區，罕有出手的四天寶寺的部長，另外一個則是在關東地區，甚至全國大賽闖下了偌大名頭的青學部長。

  這兩人誰強誰弱？

  比賽都還沒有開始，所有人的心中就升起了無限的期待。

  「終於要來了嗎？」

  最高處的台階上，上衫悠身子稍稍向前一傾。

  其實不管是白石對上不二，或者白石對上手冢，這才是他這次想來看的一場比賽。

  聖經網球之上，那便是名為星之聖經的另一個層次。

  白石手臂上的黃金護腕，可是在他們上次合宿的時候，就已經消失不見。

  球場旁的教練席上。

  渡邊修臉色肅然的看著面前的白石，真正到了這一刻，他有些話又不知道該不該講。

  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

  白石在他開口之前，率先微笑著說道：「阿修，別擔心。這場比賽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會全力以赴。」

  他偏頭掃了一眼隔壁，身上迸發出了自信的光芒。

  ……

  「久仰大名。」

  「希望能有一場精彩的比賽。」

  網前，兩個氣質有些相似的少年目光對視，合掌一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