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黑龍的斬擊

  看著如同爆破氣流一般，呼嘯而回的氣旋。

  真田面色一片肅然。

  上衫悠反擊回來的風與他威勢磅礴暴風並不相同，那是更為凝練的更有破壞力的扭轉旋風。

  踏踏！

  真田的眼睛盯著網球，這一球看似很是筆直，其落點的位置也比較深，但是他的皮膚已經從上面感受到了凌厲的切割之意。

  他調整腳步，彎曲膝蓋，降低自己身體的重心，就在網球繼續穿梭的路徑途中，腰部扭轉發力，手中球拍強勁的迎擊了上去。

  砰！

  他的手腕能感受到球拍上強大的衝擊力量，尖銳的摩擦之聲，從網球與拍網碰撞的位置傳了過來。

  「好強，比起當初的力道，強了遠遠不止一籌。」

  真田雖然知道上衫悠的身體素質極為變態，但是這兩年他的鍛鍊也沒有落下，原本他以為會縮小這個差距，沒想到……

  真田保持著手腕的穩定，快速提拉球拍摩擦。藉助著身體向前推送的力量，他的手臂做了一個大幅度的抽拉動作。

  嗖！

  網球飛回。

  於此同時，他身上隱隱散發的黑色氣息，就像黑蛇纏繞一般，將整顆網球包裹了起來。

  幽黑的光芒，帶著一絲令人感覺到畏懼和不祥的氣息。

  難知如陰！

  既能收斂氣息，屏蔽對手的感知，亦能變化出各種未知的情況和可能，讓人無從判斷下手。

  兩人僅僅才一個來回。

  觀眾們都感覺，自己的視線仿佛全都要被那一抹幽深的黑光給吸收進去。

  上衫悠面色不改。

  一雙淺棕的瞳孔中有些許的光亮浮現，他的目光好似看破了面前的一切，直指黑氣包裹之下的那顆淡黃網球。

  墊步一踩，雷光忽然乍現。

  瞄準上衫悠死角的黑色幽光，被這突兀出現的金色雷霆，毫不客氣地衝散掉了。

  砰！

  網球變回了他原本的樣子，偶爾閃爍的雷光，將它表面的纖維給拉的筆直。

  咻的一聲！

  網球以極低的角度，划過球網的上空，旋即就從真田的反手低角躍遷了出去。

  「0-15！」

  裁判的聲音響起，不少人這才微微松下一口氣。

  「還是沒用嗎……」

  真田剛才明顯能感覺到，自己的反應慢上了半拍，哪怕有著陰的黑氣，上衫悠依然給了他一種回球空間被壓縮的錯覺。

  看起來，他還是要做出調整。

  暴森炎峰……這條道路的改變也還只是一個開始。

  回到後場，真田再度拋球引拍。

  砰！

  伴隨著恐怖暴風朝著對面球場呼嘯而去的同時，他的身體也一併向前沖了上去。

  發球上網，最為常見戰術之一。

  上衫悠抬起目光隨意一掃，隨後身體前沖一步，隨意握在右手上的球拍，以一個自下而上提拉的姿勢，反手就是一斬。

  砰！

  潮水一般的圓潤弧度在球場上翻騰而出，網球擠壓著空氣，拉出了一抹碧藍色的光影。

  這一球，以極準的精度打在了真田即將抬起的那隻左腳下方。

  你敢上網，我便送你最為難受的追身球。

  然而真田的目光卻是一閃。

  機會！

  他的左腳突然向著更左側墊了一個碎步，同時身體一個橫向外扯，硬是在須臾之間，給自己留下了半個能夠抽拍回擊的身位。

  身體頓住的同時，他的手腕扭轉下壓著球拍，霎時間，層層迭迭的黑色拍影將那一抹碧藍之色給籠罩了進去。

  「其徐如……森海！」

  真田有些沙啞低沉的聲音幽幽響起。

  網球上面的一切種種，都像是被他這一記短球，完美無瑕的卸掉了所有。

  滴溜溜滾動的網球，難掩場邊那些人的驚訝。

  「是和小不點比賽，最後一球時用出的那招。」菊丸努力的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睛。

  在剛才那短短的一瞬間，他就好像看到了無數個的球拍從網球的各個角度切削了下去。

  那一波潮水，悄無聲息的融入到了整個森林海洋當中。

  數分鐘後。

  轟！

  「侵略如熾炎！」

  真田一個縱向上前踏步，手臂舞動著球拍，在半空中牽引出了一團令人灼熱的氣息。

  感受著面前不斷翻滾的火焰氣浪，上衫悠甚至能夠聞到，自己的發梢多了一絲燒焦的氣味。

  網球在半空中不見蹤跡。

  咚！！

  直到最後，一聲震顫的悶響在球場上響起，上衫悠的前場中線附近，多了一個焦黑色的印記。

  「Game，真田弦一郎，1-0！」

  「換場。」

  …………

  「第一局就這樣拿下了……」

  越前龍馬微微倒吸了一口氣。

  真田弦一郎在剛剛一整局中所展現出來的實力，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想像。

  暴森炎峰陰雷的組合使用，讓他見識到了，什麼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成熟的網球體系。

  比起不二周助那更為跳脫一些的天才思維，真田在各個方面的能力，明顯更符合教科書中所說的模板樣式。

  不管是速度、力量，亦或是控球、技巧，真田都向所有人展示了何為他的網球。

  「不過……你還不發力嗎？」

  越前凝神看著那個仍稍顯輕鬆的身體，不由抿了抿嘴。

  上衫悠一邊走著，一邊用手指插入拍網之中，調節著網線之間的鬆緊距離。

  認真起來的真田，已讓他在第一局就完整的見識到了風林火山進化後的四種模樣。

  那副決絕認真的模樣，就和其一開始所行的那個劍道禮一般。

  來到自己的發球線上，上衫悠微微一笑。

  呼……

  呼吸之間，他的身體內部有著噼啪作響的雷霆之音震盪。

  唰！

  上衫悠拋球引拍。

  旋即，手中的球拍在半空中斬擊出了一道耀眼的白光。

  砰！

  網球在接發區底線的一個角落彈起，淺淺的落點帶出了一個頗為誇張的偏折角度。

  噼啪！

  激烈雷鳴之聲緊隨其後，觀眾們這才注意到，那一抹白光已經朝著他們的方向彈射過來。

  呲呲……

  真田在上衫悠出拍的瞬間，便已經感受到了一股危機。

  他那肌肉緊繃的大腿，在腳掌處轉化出了絕強的爆發之力。

  踏！

  真田朝著左側踏步，深黃色的身影閃動間，整個人踩出了一道藍紫色的電光。

  「動如雷霆！」

  幽深的黑色氣息延展到了他的球拍之上，伴隨著一陣激烈的雷光閃過，網球同樣被他以更加迅猛的方式截擊了回去。

  匿去蹤跡的網球，好似從空間夾縫中突然躍動而出。

  「能夠將難知如陰轉化為綱領，的確很了不得！」

  上衫悠在心中稱讚一聲。

  然而下一刻，他那灰白色的隊服上，卻是迸發出了更加璀璨耀眼的金色光芒。

  「一之型·神速！」

  從一個半場斜拉到另外一個半場，上衫悠的動作，可能沒有幾個人看得清楚。

  兩道雷光交錯。

  一切都回歸於平靜，變得雲淡風輕。

  真田一掃自己的腳邊，抬眼朝著上衫悠看去

  對方低垂著目光，左邊劉海下的眼尾處，隱隱有著一道斑駁的雷霆紋路浮現。

  「那麼真田，你已經做好了真正對決的準備了嗎？」

  上衫悠的話音才落，真田就突然感受到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強大壓迫感。

  咻！

  一顆芥黃色的網球，不知何時在他的半場彈起之後，擦著他的臉頰彈飛了出去。

  「30-0！」

  緊接著。

  砰！

  又是一球飛來，真田直到聽到身後傳來哐當一聲巨響，他才感覺自己的臉頰也隱隱生疼。

  哪怕僅僅只是網球邊緣處掀起的勁風，就已經如此可怕。

  「來了……當初就是這種無力的感覺……」

  越前努力的睜著自己眼睛，然而任憑他再怎麼努力，他連上衫悠這一球的影子都沒有摸到。

  球場旁邊。

  幸村也是坐在教練席上暗自蹙眉。上衫悠的這記發球，已經堪比越智十層功力的馬赫發球，對於初中生來說，已經有些超標了。

  唰！

  上衫悠拋球引拍，隨後挺背送肩，蹬地揮臂，一氣呵成！

  這行雲流水集全身力量於一點的高強度爆發，帶來的便是超越人體極限，無與倫比的恐怖速度。

  砰！

  「Game，上衫悠，1-1！」

  不到三分鐘，球場上的形勢立馬讓逆轉過來！

  兩邊交換球權。

  真田緊緊握著自己手中的球拍，手背上似有青筋擰動，顯示出了他的內心極不平靜。

  嘭！

  網球掀起狂卷的暴風，這一次立海大的隊員們，臉上卻沒有更多的喜色。

  任誰都能看出來，上衫悠在第二局的時候已經開始發力。

  果不其然，在他們震撼目光的注視下，上衫悠僅憑身體的跑動就掀起了不小的氣浪。

  跡部看著這十分熟悉的一幕，嘴角輕輕抖動了幾下。

  當初在他的跡部王國中，上衫悠也是如此這般橫衝直撞，劈開了面前所有的阻攔之物。

  呲啦！

  上衫悠的劃出殘影的手臂好似躍動的電光一般，橫抽著將網球重重打了回去。

  這強勁的正手拍，看得冰帝這邊心潮澎湃。

  真田的眼眸中映出了網球的痕跡，他深吸一口氣，難知如陰的黑色氣息，猛然地從他的身上升騰爆發了起來。

  就連他手中的那把球拍，也被這黑蛇一般的黑氣包裹纏繞。

  踏！

  真田的腳掌，在地面踩踏出了雷光躍動的聲響。

  他的衣襟在身後翻飛，縈繞著黑色氣息的球拍當空截住了上衫悠打過來的網球。

  砰！

  黑色的雷霆應聲而下，看著馬上就要朝上衫悠的另一半場的邊界處竄飛出去。

  嗖嗖！

  上衫悠剛剛想要橫跨身體，前去救球。

  真田目光一寒。

  他的雙手把持著球拍，再次對著半空高速飛行的網球，揮出了一個強力的斬擊。

  真田的動作讓冰帝的一眾隊員感到不解。

  他這是在幹嘛？

  然而這個疑問才剛剛升起，球場上異變突生。

  上衫悠的球拍明明都已經要夠到網球，網球卻立刻發生了一個大角度的偏轉，完全在另外一個相反的半場落地彈飛了出去。

  「15-0！」

  裁判雖然不能理解，但是依舊按照規定做出了正確的判罰。

  上衫悠收拍站立，眯著眼睛仔細打量起了真田的狀態。

  那令人膽寒的黑色氣息，螺旋環繞在他的身體四周，甚至將他 T恤的下擺微微吹拂起來，露出了幾塊強健的腹肌。

  「黑色氣場？」

  上衫悠眼睛一亮，垂下視線後輕聲喃道：「或者說……這就是黑龍一重斬？」

  真田自然不會為了裝蒜，而自己泄露情報。

  他沉穩的走回自己的後場，手掌已經開始按壓起一顆新的網球。

  噠噠、噠噠……

  每一次都如同敲擊在眾人的心弦之上。

  「剛才那一球是怎麼回是？」

  忍足朝著跡部問道。

  後者的兩根手指，正虛壓在自己的鼻翼之上，那一雙銳利的眸子中，同樣滿是凝重。

  真田在跨入世界之後，這種全方位提升的實力，令他也倍感壓力，尤其是剛才最後激發出的這種黑色氣場。

  「應該是這個黑色氣息發揮的作用，剛才他那個特意的二次揮拍擊打動作，恐怕就是為了強行扭曲改變網球的運動軌跡。」

  「還能這麼打？」

  一旁的向日岳人聽得有些目瞪口呆，他本以為自己的接受能力已經很強，但是今天可能又要刷新他對網球的一個認知。

  當初，上衫悠破零式的風就已經足夠離譜，沒想到現在立海大的真田竟然開發出了更變態的招式。

  「在網球快要被接住的那一刻改變球路，恐怕我們沒有幾個人能反應的過來。」

  忍足飛快的分析出真田這一招的強勢之處。

  說著，他還把目光放在了亞久津的身上，「也許除了上衫，也只有這傢伙能夠做到從容應對。」

  他沉思著，亞久津可以說是他們冰帝目前唯一一個能跟上上衫悠訓練的傢伙。

  球場上。

  真田手臂一振，便又只剩下了這道聲響在迴蕩。

  嘭！

  上衫悠不知何時已經跨出了好幾步，來到了網球的上方。球拍好似他手臂的延展，那個小小的網球此時正在拍網之中。

  嗤嗤…

  他的手臂都能很清晰的感受到網球快速撞擊上來的力道，那被黑色氣息纏繞的網球正在撕咬著他的拍網網線。

  但上衫悠的手腕極穩，已經被刺激得活躍起來的手臂甩動一抽，網球就化作了一束白光飛了回去。

  真田目不斜視，朝著網球快速欺身而上。

  砰！

  在他的球拍上帶出一聲炸響之後，緊接著他的手臂揮舞不停，在黑色氣場的包裹下，二度揮拍！

  唰啦一聲！

  網球宛若一條飄逸蜿蜒的黑色游龍，在半空中進行了一個強勁瀟灑的擺尾。

  「又要得分了嗎？」切原有些興奮。

  他們真田副部長今天的表現簡直帥呆了！

  就在立海大隊員們暗自緊張之際，球場上一道清冷的聲音打碎了他們這一次的幻想。

  「神速……二連……」

  再簡單不過的幾個字，但是上衫悠仿佛就在這一刻直接成了雷電的化身。

  他腳下的硬性球場被踩出了一道碎裂的痕跡，球場上不多的煙塵也在他兩次突進的過程中，被高高揚了起來。

  哐當！

  一個七字形的雷光印記消散。

  表面冒著青煙的網球已經鑲嵌在了真田身後的鐵網之上。

  上衫悠在轉身回到接發線之前，淡淡開口道：「你應該知道，這樣的招式對於我們這樣的選手來說缺陷太大。」

  對面默然，真田沒有回話。

  答案，他會用自己手中的網球告訴上衫悠。

  砰！

  「15-30！」

  ……

  砰！

  「Game，上衫悠，2-1！」

  ……

  砰！

  「Game，上衫悠，3-1！」

  ……

  砰！

  「Game，上衫悠，4-1！」

  「交換場地！」

  ……

  呼哧、呼哧。

  幾局過後，真田的鼻息變得重了起來，他和上衫悠錯身走向了自己這邊的教練席。

  接過幸村遞給他的能量飲料吮吸了幾口後，他獨自坐在了旁邊，埋著頭思考著接下來的對策。

  哪怕他剛才嘗試著使用出了黑龍二重斬，緊接著面對的又是三道恐怖的急速雷光。

  那個氣息驚人的人影，沒有給他任何一絲的機會。

  失敗的陰影，似乎再度籠罩在他的頭頂。

  想到這兒，真田他自己可能都沒有發現，他心中已經多了不少的負面情緒。

  你的劍道，究竟是什麼？

  「……請雙方回到場上。」

  裁判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真田木著臉，再度踏上了球場。

  每走一步，他身上的黑色氣息便翻滾沸騰幾分，到了此時，他已經沒有了更多的退路。

  而對面，上衫悠看著真田這像極了某個狀態的樣子，眼中浮現出了一抹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