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踩著神的屍體

  「G、Game，霓虹代表隊，6-4！」

  「第一盤的比賽結束。」

  裁判看著球場上那道巨大的溝壑，一時也有些語塞。

  上衫悠的這一擊，讓原本飽受摧殘的球場更是雪上加霜。本就是軟性球場的紅土場地，就像是被翻了一遍。

  「竟然也是二階段的異次元？」

  Q.P看著在上衫悠身後浮現出了那一道身影，有些出神。

  他從來就沒有想到過，這個年輕的霓虹選手，竟然也有著主將級別的實力。

  而且孰強孰弱，已經盡在剛才的這一擊中。

  「體溫異常升高，心跳急劇加速，體表出現了疑似毛細血管阻塞而產生的奇特斑紋。」

  看台上，阿瑪帝斯目光如炬，走上暗之一道的他，對於觀察洞悉對手的一切特徵和弱點已經變成了一種習慣。

  很快，他就大概明白了，為什麼同是二階段的異次元，上衫悠卻能夠以碾壓的姿態完勝宙斯。

  意志如刀，然而執掌這把刀的，最終卻是使用者的身體。

  以點推面，他很快便聯想到了平等院的身上，對方那超乎常人的握力恐怕也是這個道理。

  最後那一記光擊球·毀滅，直到現在依舊深深的刻印在他的腦海當中，給他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宙斯大人……」

  另外一邊，如果說Q.P和阿瑪帝斯只是驚訝和震撼的話，那麼希臘隊的眾人便只剩下錯愕。

  誰也未曾想到，以神王姿態蒞臨球場的宙斯，竟然會在剛才那一球下，直接化作了灰灰。

  這一次，他們是真正的從信念上受到的一陣猛烈的衝擊。

  而此時，宙斯正臉色慘白的佇立在球場上。

  他的左手輕捂著右手手腕，手中的球拍已經變得一團糟，中間的拍網有著一個空洞洞的焦黑大洞，洞口斷裂出的邊緣，就像是被碳化了一般。

  「那一抹刀光……」

  看著上衫悠身後那個與其有七八分相似的身影，宙斯心中默然。

  直到維護整修球場的工作人員上場，他這才微微有些失神的走下場去。

  突破了自己極限的精神意志和信念，在對方面前就好像紙糊的一般，直接被乾脆的一掃而空。

  這場比賽，他已經可以預見自己的未來。

  ……

  「厲害！」

  上衫悠一下場，種島修二就豎起拇指，給了他一個燦爛的笑容。

  這個每一次出手都會給他帶來驚喜的少年，已經成長為了完全不輸於他的超級強者。

  上衫悠一改球場上的肆意張揚，十分謙遜地搖了搖頭，「還得感謝對面，給了我一個印證的機會。」

  印證？

  聽到這話，霓虹隊眾人都是微微一愣。聽上衫悠的口氣，這應該還不是他的全力。

  手冢和幸村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那種無力感。

  直到跨入世界級別，他們這才發現原來這也不過只是一個起點，在這之上還有更加恐怖，能夠跨越次元的力量。

  而一直被他們追逐的上衫，卻已經在這條道路上走了許久。

  「這次回去之後，合宿一番怎麼樣？」

  「好。」

  手冢十分言簡意賅的應道。

  然而幸村很明白，對方恐怕和他一樣，心中仍然有著一份濃濃的不甘之情。

  他們都會將這股情緒化作燃料，熊熊燃燒著，然後加速朝著上衫悠追趕而去。

  ……

  五分鐘後。

  裁判的提示音再次響起：「第3回合第2盤的比賽開始，請雙方選手回到場上！」

  經過簡單的修葺，這片球場算是又變得平整起來。之前兩人對轟中所留下的痕跡，都只能看到一點點的殘留。

  宙斯身上的神光已經沒有了一開始那麼璀璨閃耀，但是場外的觀眾還是給予他最大的歡呼和支持。

  被他們給予支持的少年，並沒有表現出任何一絲退縮和畏懼。

  啪啪、啪啪！

  上衫悠輕輕按壓著手中的網球。兩人身上的異象全消，仿佛又回到了一開始那種普普通通打網球的模樣。

  嘭！

  掀起一陣氣浪，網球徑直的落在了宙斯的接髮夾角之上。

  對面的宙斯眉頭一皺，這球看似普普通通，他卻感受到了一種淡淡的威脅。

  金色光輝在他碧藍的眸子中一閃而過，網球接下來的軌跡信息，瞬間從他的心頭浮現。

  踏踏踏！

  宙斯的速度相當之快，健美的大腿肌肉在收縮之間，便已經停留在了網球之上。

  「嗬！」

  一拍摁下，他的手臂立馬收縮緊繃起來。

  「好沉……」

  宙斯眸子中帶著一絲不解，剛才在他的解析下，這一球的變化不可能會有這麼沉重的力道。

  然而事實就是如此，上衫悠就是用簡簡單單的網球打出了超出他全知權柄範疇的網球。

  這也無形之中證明了，對面在上一盤恐怕都還有所留手。

  想到這，宙斯內心更是一沉。

  要是亞久津在這裡的話，一定會為宙斯而感到默哀。

  到了現在，他都還無法理解上衫悠在走之前，告訴他的這個似是而非的境界。

  宙斯強忍著上一盤手腕處留下的痛楚，靠著手腕抖動的卸力技巧，硬生生的將這一球磨了過去。

  「咻！」

  一道金光從半場划過。

  然而，這樣的全知全能相比於上衫悠的反應來說，就已經不是全知全能了。

  宙斯，反而完全被他看穿了球路！

  「太慢了……」

  宙斯抬頭，就聽到一句清冷的話語從對面前場傳來。

  原本還想有所動作的他，耳畔立刻響起一聲轟隆咆哮的雷霆。回首望去，網球已經砸落在了他的左側底線位置。

  「過度依靠全知全能能力的你，一旦被凡人斬去了「神格」，那麼你就會徹底的跌落凡塵。」

  殺人還得誅心，上衫悠給臉色蒼白的宙斯送上了最後的洗禮。

  說完，他就給宙斯留下了一個沉默高大的背影。仿佛這一刻，他才是以凡人之軀踏上神之位格的偉大存在。

  「這下真的是……徹底踩著神的屍體上位了。」

  默默看著這一切的種島露出一個笑容，經此一役，上衫悠的名號必然會響徹整個歐洲。

  四十分鐘後。

  整個呂卡維多斯山的山頂都陷入了一片寂靜。

  除了山頂的微風，以及風中夾雜的那一聲略帶失落的喘息，整個球場都噤聲安靜了下來。

  他們在這裡見證了「神王」的誕生，也在這裡見證了「神王」的隕落。

  「第三單打的比賽結束，由霓虹代表隊上衫悠取得勝利，盤數6-4，6-0！」

  長久。

  裁判的聲音響起，同時也意味著，另外一顆閃耀奪目的網壇新星，正在冉冉升起。

  ……

  「前輩，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放心，勝利會屬於我們的！」

  種島修二脫下了自己身上的外套，朝著四周露出了那標誌性的玩味笑容。

  這場比賽，已無懸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