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精神之觸，感官共享

  砰！

  一聲鳴顫，網球劃出了一道白光，再次壓在了跡部的腳邊。

  幸村臉上掛著一抹淡笑，眼眸中閃爍著詭異的紫意，「跡部同學，好好感受下……我曾經所經歷過的絕望吧。」

  「他所經歷過的絕望？！」

  場邊的手冢、忍足等人一愣。

  幸村臉上帶著如沐春風的笑意，但是他說出的話語，卻是令人心顫膽寒。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能夠讓幸村精市這般意志堅定的人說出這樣的話？

  沉默，驚疑！

  尤其是柳蓮二，他虛眯的眼睛稍稍睜開，銳利的掃視了一眼沉默不語的真田和仁王。

  「難怪說上個月的關東抽籤也是真田叫上我，然後帶著切原一起去的。」

  柳蓮二心中升起一絲明悟，隨後低垂目光輕輕一嘆：「沒想到我也被騙了過去。」

  很明顯，這件事仁王和真田應該都有所了解，幸村害怕影響到他們其他人，而選擇隱瞞了下來。

  大腦飛快的向前回溯，他很快聯想到了真田和仁王唯一一次共同出現反常的時間段。

  去年的暑假的休學旅行！

  唯獨這一次，兩人都是選擇的獨自一人，並且恰好都是東京都附近的地區。

  「呼……」

  「這場比賽之後，回去再好好問一下吧。」

  揉了揉眉，柳蓮二重新將注意力放到了球場上。

  ……

  砰！

  「40-0！」

  ……

  砰！

  「Game，幸村精市，1-1！」

  「跡部同學，你還要堅持下去嗎？」幸村面色平靜的站在網前，輕聲感嘆道。

  此時跡部的手腳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抖動，那是肌肉神經不受控制的體現。

  「開什麼玩笑……」跡部臉色一沉，咬牙切齒道：「本大爺可是……跡部景吾！」

  強撐著挺直身子，跡部臉上露出了驕傲的笑容。

  「繼續！」

  跡部握緊手中的網球，目光掃過幸村，鏗鏘有力的道了一聲：「你可別被本大爺嚇到！」

  唰！

  網球騰空一拋。

  跡部墊腳向上高高躍起，一雙幽深的眸子瞬間牢牢鎖定了幸村的身體。

  嗖嗖嗖！

  一根根的冰棱投射而下，幸村身體的全部骨骼和關節都被跡部看的一清二楚。

  「凍結！」

  像是宣洩似的，跡部大吼一聲。同時，他手中的球拍重重的當空壓下。

  嘭！

  「這是……」幸村鬢角滑過一滴冷汗，「發球都能如此了嗎……」

  他明明清晰的看到了網球的軌跡，但是身體卻是反應不過來，絲毫都移動不了。

  「不好意思，在本大爺的眼中，這就是你的絕對死角，以你現在的身體姿態，無法應對！」

  啪嗒！

  風雪下的冰棱晶瑩破碎，網球滑溜溜的滾到了幸村的腳下。

  「Game，跡部景吾，15-0！」

  呼呼！

  跡部大口喘了兩下，這種通過高壓發球尋找到的機會，可沒有那麼容易。

  不過，有效就足夠了！

  抬著眸子笑了笑，跡部緩了一下擊球的節奏，他感覺身上的症狀好像都在剛才這一球中有所緩解。

  砰！

  「跡部景吾得分，30-0！」

  ……

  砰！

  「40-0！」

  ……

  砰！

  「Game，跡部景吾，2-1！」

  「交換場地！」

  「跡部……」

  上衫悠定定的看著那個倔強不屈，驕傲如常的人影，臉上同時也露出了明朗的笑容。

  面對幸村，跡部正在一步步錘鍊自己的精神意志。這在他看來，是個十分難能可貴的選擇。

  「竟然是一局Ace球，明明剛才部長都還占據優勢。」胡狼桑園黝黑的臉上微微一驚。

  他的身旁，丸井文太輕輕吹了一下泡泡後道：「這也是部長一開始就認真對待的原因吧。」

  看著場下那道灰白的人影，他的眼中由衷的露出了敬佩。

  之前跡部受到的那種痛苦，他們光在台上看著就能體會到有多恐怖。

  但是對方卻一步步的掙脫了出來，不管怎麼說，這樣的人都是值得尊敬的。

  ……

  短暫休息之後，比賽繼續！

  砰！

  幸村一如平常，只是將球高速發出。

  「又來了，這一球……」

  跡部感受著網球之上的特殊精神力，心中一肅。

  他不是個傻子，一局的時間已經足夠讓他思考到了一些東西。

  幸村之前打出的幾球中，上面就是包含著對方想要傳遞給他的東西。

  或者說是，那種絕望的經歷！

  附加在網球上面的精神力，宛若一根觸鬚，幸村將自己經歷過的那些令人絕望的負面情緒，通通夾雜在了其中。

  既然如此……

  跡部眼眸中盈盈寒芒閃過，手中的球拍打橫，朝著網球的最下方，下斜一切。

  嘭！

  霎那間，一束白光，倒飛而回。

  「疼痛感減弱了！」強壓著手臂肌肉的抖動，跡部臉色一喜，「果然有效！」

  「我的精神力雖然不是最強，但是如果只是做到這個程度，那麼也就足夠了。」

  嘴角冷冷一勾，跡部雙手持拍，低伏著身子向著網前壓去。

  「左下角的高速切球。」

  幸村眼睛微微一眯，讓人看不清他的思緒和想法，臉上依舊保持著雲淡風輕的完美笑容。

  ……

  砰！

  「15-0！」

  ……

  砰！

  砰！

  ……

  局勢，好像第一次僵持了起來。

  「跡部他這是……破局了？！」

  忍足看著下方逐漸開始適應，臉上笑容越來越甚的跡部，冷靜的眸子中閃過一道精光。

  幸村之前的那一招，似乎被跡部找到了對抗的方法，現在跡部這個模樣，就是在逐漸的讓自己的身體適應。

  「不，跡部他心急了。」上衫悠皺著眉頭，沉聲說道：「這是幸村設置的另外一層陷阱！」

  對比當初手冢國光的反應，幸村這一招明顯還沒有用出全力。

  能夠被幸村本人都稱作絕望的情緒，那麼也只有當初被他提前揭示過的那場病痛。

  而傷病，恰巧就是一個運動員的最大夢魘。

  「上衫，你的意思是？」

  冰帝眾人從喜悅的情緒抽離，側目沉聲問道。

  「別忘了，滅五感的條件。」上衫悠雙手抱胸，冷聲提醒道。

  「嘶～」

  「所以這才是幸村精市真正的目的？！」

  忍足眸子驟然一縮，剛才他也下意識的忽略了跡部從一開始就規避成功的滅五感。

  當初非常成功的戰術，不知不覺已經隨著局勢的變化而變化。

  跡部他，危險了！

  ……

  砰！

  「掛網。」

  「幸村精市得分，40-15！」

  高椅上，裁判沉聲說道。

  「開始了，滅五感開始生效了？！！」

  冰帝眾人眼皮一跳，臉上紛紛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剛才注意力集中的他們，已經觀察到了一絲不同尋常。

  「這是觸覺嗎……」

  跡部抬起手掌，用力握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球拍，卻發現觸覺反饋比平時要慢上許多。

  十分敏感，跡部也發現了自己剛才這球的不對勁。不自覺的，他的一顆心已經沉了下去。

  滅五感，是他曾經沒有跨越的招式，也是他現在依舊沒有把握的招式。

  幸村精市，好厲害的算計！

  「要繼續了。」

  嘴角掛著一抹柔和的完美笑容，幸村眼眸中的紫芒一閃，手中的網球再度疾射了出去。

  砰！

  跡部單手接住網球，毫無實感的觸覺讓他心中的情緒愈發沉重。

  於此同時，他一直注視著網球的雙眸也晃出來了數道虛影。

  啪嗒！

  跡部身形一個踉蹌，網球被毫無技術的抽射了回去。

  高手過招，一個簡單的失誤都會被利用起來。

  對於幸村這種級別的對手，跡部剛才雖然不算失誤。但是，平庸就是最大的失誤。

  果然。

  看著來球，幸村自信一笑，朝著網球欺身一閃，手中的球拍已經是當空拍下。

  砰！

  一束淡黃的光影閃過，網球高速的在跡部的腳邊炸開。

  「Game，幸村精市，2-2！」

  ……

  「看來滅五感已經開始生效了，跡部同學的視覺也出問題了。」

  場外，不二凝聲說道。

  他身旁的手冢也是面色凝重，幸村當前的網球體系，有些過於無解了。

  想到這兒，他的視線穿過了半個球場上，落在上衫悠的身上。

  「當初你是怎麼做到的呢……」

  心中低語一聲，手冢想起了傳聞中的無我境界的第三扇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