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萬聖節前夜

  十月的最後一天，萬聖節前夜。

  有關冠冕的事情經過短暫的發酵已經徹底的在城堡之中流傳了起來，氣勢洶洶，無人能擋。

  那天突然來臨的襲擊事件被編出了無數個版本在學生之中流傳著，或多或少的和真相擦邊，但無一不誇張——大概學生們把自己的優秀的想像力全部放在上邊了。

  哪怕威廉在走廊里走著都能聽到路過的學生在討論有關那天發生的事情，他們興致高昂的談論著神奇的冠冕，談論著遇襲擊的費爾奇，談論著做出這個偉大舉動的韋斯萊兄弟。

  在這樣的話題之下，一位二年級學生把同級生放倒這件事就沒什麼噱頭了——更別說之後還有一場在公共休息室的道歉，這就使得故事更沒有話題性了。

  『出乎想像，那孩子居然聽進去了，』威廉一邊走一邊想著，『剩下來的問題看起來不是什麼大問題了。』

  相比起倒霉的金妮·韋斯萊，本次冠冕事件的三位受害者傷害並沒有那麼嚴重——雖然他們失去了很多記憶，但是身體沒受到那麼大的損害，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在格蘭傑小姐在休息室公開道歉之後，本事件最嚴重的受害者就是費爾奇了。

  形形色色的傳聞之中，他的形象被極大的破壞了，那些學生什麼都敢往這位管理員身上推——什麼最弱校方人員啦、被掛在牆上嚇出尿來啦、被嚇得在校醫院連續做噩夢啦…林林總總，反正在那些故事之中，管理員就沒得正面形象。

  『看起來那對雙胞胎有的倒霉了，就沖那些故事，他們刷的馬桶就得翻一番。』

  耳邊又傳來了有關那天傳奇故事的討論聲，威廉不由得心疼起那位管理員來——「前邊的站住，哪個學院的？再讓我聽到你們在走廊傳播謠言直接扣你們學院分！」

  在威廉的恐嚇下，聊的開心的學生乖乖站好接受了批評教育就灰溜溜的跑了。

  不過沒用，治標不治本。

  也不能扣分——校規里沒這條不說，如果要扣這個分的話，威廉得把全校的分都扣成零分…

  『費爾奇不是我說你，人緣混的比斯內普教授都差，起碼斯內普教授還有斯萊特林幫一手，你這哪有不說壞話的？』

  就在威廉思考的過程中，圖書館到了。

  『冠冕啊，』他嘆了口氣，望向了平斯夫人。

  「拜託，平斯夫人，昨天托你找的有關冠冕的描述還有嘛？」

  「除卻你昨天帶走的那些，剩下來靠譜些的書都在這邊了，」平斯夫人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一小摞書，「威廉教授，那畢竟是太古老的東西了，這些年也一直沒有傳下來，別說霍格沃茨的圖書館了，就算是把純血家裡的藏書都翻開都不會找到幾本有關的書籍的，更別說介紹那頂冠冕了。」

  「總要試試的，」威廉笑著回應，抱起了那摞書，「就算是猜想也很有價值，巫師最寶貴的財富就是前輩留下來的知識，不是嗎？」

  「這句話我倒是不反對，教授。」平斯夫人笑了笑，「不然我就不會愛死這所圖書館了。」

  ——

  抱著書回到辦公室的路上，威廉又看到了費爾奇，這位暴躁的管理員顯然不知道從哪裡聽到有關自己的那些情報了，簡直像是裝滿了的火藥桶似的，稍微有點火星就爆炸了。

  「誹謗是吧！你們兩個，到我辦公室來！」

  費爾奇氣勢洶洶的威脅著學生，那兩個說話不看周圍環境的倒霉孩子瑟瑟發抖，簡直像是鵪鶉一樣。

  「別那麼生氣，費爾奇，那對自己不大好，」威廉路過，勸了一句，「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那些故事就是為了讓你生氣的，你要是真的太生氣，就上當了。」

  「所以，威廉教授你在幫他們說情？」

  費爾奇盯著威廉，像一隻護食的大鵝。

  「當然沒有，」威廉從書上撤下一隻手，示意自己是無辜的——說人壞話被抓了就該認罰，「只是請注意身體，你才剛剛出院。」

  「我身體好著呢，夠再抓一百個這樣的小鬼！」

  費爾奇將信將疑的宣布著。

  「那就好，請便，反正他們應該有錯過晚會的自覺了。」

  威廉伸手示意，揮手告別，完全沒有多談的意思——換位思考下，他覺得自己會更生氣，所以費爾奇的態度可以理解。

  ——

  『還是不對勁啊。』

  威廉扔下手中的書，覺得自己的腦袋疼的厲害——有關使用過冠冕的人員的調查結果出來了，和之前實驗時候一樣，毫無問題。

  先前他親眼目睹，又看過斯內普教授的記憶審核，確認沒事，而現在呢，斯內普教授重啟調查，甚至鄧布利多都可能參與進來，卻依舊沒有調查出什麼來。

  『就算是詛咒也是有跡可循的，哪有這麼神奇一點都不漏的呢？』

  『而且，時隔一個月同時發作，卻只是在三個學生的身上起作用，簡直不能相信——韋斯萊兄弟可是已經四年級了，如果他們被控制的話，為什麼珀西的記憶之中沒有查出任何的蛛絲馬跡來？』

  『絕對不止是魔法的問題，詛咒這東西都能被誤導，誰能那麼精確的幾乎同時發動啊！那頂冠冕到底藏著什麼！』

  想到這裡，他甚至有點抱怨把冠冕送給他的海蓮娜女士了——那位女士甚至連話都沒有多說幾句，就直接繼續走下去了，就連先前的冠冕贈與人都沒有說清楚，簡直像她身前一樣胡鬧。

  『生前？對了，那位血人巴羅！』

  威廉一下子想起了海蓮娜女士說的，告訴巴羅他活該。

  『但願能從巴羅那邊得到什麼有用的線索吧——被拉文克勞派遣出去帶回她的女兒，說不定他知道些什麼…』

  『對了，今天還有一場邀約要去！正好去找下巴羅！』

  老早就訂好的行程計劃浮現在威廉腦海中，很早之前他就答應過出席這次的晚宴了——還邀請了金妮來著？

  『正好帶上了。』

  ——

  「教授？」

  金妮小心翼翼的問著身邊的教授——雖然已經獲准出院，但是她對霍格沃茨還是沒有什麼印象。

  「啊，怎麼了，金妮同學？」

  威廉回過神了，回應著旁邊的小女生。

  說真的，在蹲完阿茲卡班之後，他來到霍格沃茨就覺得自己的膽子已經大到能輕鬆面對任何事情了。

  哪怕是在霍格沃茨遇上鬼，都沒有讓他的眉頭皺那麼一下。

  相比起該死的阿茲卡班來，哪怕是鬼魂都變得親切可愛起來，透明的還能說話的幽靈，不比那些灰皮可愛一萬倍？

  但今天不一樣，雖然身邊還有個活人，但是他覺得自己好像走在冰窟上。

  黑乎乎的、細細的小蠟燭，燃燒的時候閃著藍盈盈的光——這樣的小蠟燭布滿了整個走廊，那微弱的光打在臉上甚至起不到照明作用，反而是把氣氛烘托的陰沉無比，讓人想起午夜凶鈴、山村老屍這樣的經典來。

  『不是環境，是真的冷。』

  隨著腳步邁開，這種陰冷讓威廉愈加難受，也愈加清醒。

  『該死，我忘記了，是宴會，一窩鬼魂！』

  固然這些鬼魂加起來也沒阿茲卡班一半讓人畏懼，但是那股迭加起來的陰冷可是實打實的，讓威廉一下子想起了剛剛過去沒多久的雨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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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學生呢，不能慫！』

  威廉努力發揮著自己先前在課上就努力挺過課堂的毅力，並順手給自己嘴裡塞了一塊巧克力——貓頭鷹郵寄過來的新鮮貨。

  「來一點嘛，金妮同學？」

  「謝謝教授，」小姑娘接過，飛快的把包裝撕開塞到嘴裡，「果然很有效，謝謝教授。」

  【你獲得了一位魔法生物的認可（敬佩），獲得寶箱x1】

  …

  這孩子咋這麼實誠呢？

  威廉大概能想到這孩子的想法——威廉感受到的陰冷她肯定也能察覺，在吃下巧克力後發現那種陰冷消失了，自然認為這是教授專門給她拿的…

  『現在回去換一波學生挨個過來不知道來的及不？』

  這樣的想法一下子從威廉的腦海中冒出來，揮之不去。

  但是也只能想想，來都來了，總不能把一年級新生丟在這鬼屋裡再去找人來吧，這屋子可是真的有鬼的！

  再說了，這孩子剛剛消失了一大段記憶，才從醫院出來，別的學生可未必這麼實誠…

  「教授，那些幽靈他們會很兇嗎？」

  「也分情況，死前脾氣不錯的，死後的幽靈多半性格也不錯，死前兇惡的，之後估計也不會好到哪去——對了，待會記得千萬別說死這個詞，也不要貿然打問別人的死因什麼的，有些鬼魂顧忌這個。」

  威廉說到一半，想起來最重要的，囑咐起旁邊的姑娘。

  「好的，教授。」

  金妮連續點頭，「赫敏從來不和我說這個，她老是嫌我笨…」

  …

  威廉有點對格蘭傑無語了。

  這是專程給你找的可能成為朋友的搭檔，那孩子怎麼想的，什麼話都亂說？

  「笨？」

  「對啊，她給我輔導功課，從一年級我落下來的那些課程之中補習，但是那些知識點她講的太快了…」

  金妮用委屈的語氣說道。

  …

  好吧，錯怪那孩子了——大概她在用自己的方式來結交朋友，雖然不太正確。

  「等等，有腳步聲！」

  威廉一把把身旁的小姑娘拉到身後，魔杖對準了前方。

  哪怕他不當自衛術教授都非常清楚，幽靈是沒有腳步聲音的，今天可是霍格沃茨過萬聖節前夜的日子，學校熱鬧的很，除卻他這個調查事情的和金妮這個找記憶的倒霉蛋，誰會不去參加晚會反而到處亂走？

  對著鞋施法之後，確認沒有聲音出現，威廉同樣給金妮來了一發。

  「跟在我身後，我審視環境時會用餘光觀測後邊的…別脫離我的視野。」

  他小聲安撫著金妮，然後快速朝前跑去——今天要不抓到別有用心者，要不給費爾奇那邊送上關禁閉的學生，沒有其它選擇了。

  ——

  「怎麼是你們！」

  威廉發出驚嘆來，手中的魔杖攻擊姿態收回，變成了比較容易出手的姿勢。

  眼前三個矮個子一看就是低年級的學生，但威廉沒看到臉的時候就從談話聲中分辨出來誰是誰了——『霍格沃茨出事的地方你們三個都要打卡對嘛？』

  「教授好。」

  三人異口同聲的打著招呼，動作有點扭捏。

  「說說看，今天的晚會不去，來地下教室做什麼？」

  威廉盯著三人——如果這三倒霉孩子說是來查案子的，威廉非得讓他們享受下禁閉套餐不可。

  他可是實打實的背上了詛咒的，知道這玩意稍微查的深一點會經歷什麼。

  「那個，教授，今天是忌辰晚會，我答應過尼克的。」

  哈利鼓起勇氣回答道。

  尼克？

  威廉想起了那個名字超級難記憶的宴會主人來…

  啥尼克來著？

  「好吧，」威廉裝作沒想過這個問題的樣子，「看起來我們趕一起了，我也被邀請參加了——金妮，過來一下。」

  躲在後邊的金妮快步跑過來。

  「等等，你不是說今天的晚會很重要，所以不太想參與補課了？」

  赫敏面露疑惑。

  「那個，我和教授約好了，來找記憶的…」

  跑過來的金妮聲音低了些，眼神亂瞟，但是話說半截卡住了——整個人沒了先前的活躍，變得無比害羞了。

  威廉納悶的看了眼，然後發現她盯著哈利時不時的看一眼…

  這叫什麼事！

  我是來調查的，不是來拍八點檔狗血劇的！

  你才一年級，不要想太歪了啊！

  還有，什麼叫不太想參與補課了——我們不是約好了來給你找記憶的嘛？

  所以你忘了嗎？

  槽點太多，威廉一時間不知道該吐槽些什麼。

  不過赫敏倒是沒發現什麼不對，雖然開始的時候她有點質問金妮的意思，但是接下來倒是和金妮聊的很開心，至於另外兩人，看起來反而有種探險家的感覺，走在最前方，甚至有拋下威廉他們獨自前行的意思。

  『格蘭芬多都是這種性格？』

  威廉腦海中浮現出問號來——但是他沒多餘的精力管了，隨著愈發深入，他的不適感越來越難壓制了。

  「哈利，這下放心了吧，有教授在，我們可以好好的玩了！」

  羅恩和哈利咬著耳朵，先前因為這是鬼魂宴會而產生的畏懼感消失的乾乾淨淨的——有教授在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