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煽動

  「哼哼……等你等好久了啊……艾斗……」衛龍坐在廣場正中央，他用自己的魔氣構築出了約３層樓高的座椅。

  座椅的形式就像古裝劇常見的帝王之椅，但扶手的部分，並不是象徵帶來甘霖的祥龍，而是醜陋到無法形容的野獸，張著大嘴，眼睛上還散發著詭異的紅光，就像是帶來天災的禍星。

  對比艾斗的怒火中燒，衛龍反而是很愜意的坐在自己的大位上，用看輕世界生物般的神情，注視著走來的衛龍。

  「衛龍……你為什麼要堅持到這個地步……至少一開始，我還認為我們能做朋友！但現在……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哼哼哼……那天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嗎？你……艾斗……就是我成功路上最大的絆腳石，而且還是一顆無法剔除的絆腳石！」

  就算是到現在，艾斗內心在怎麼生氣，他也是由衷希望能感化衛龍，但衛龍的表現，卻是將艾斗拒於門外。

  兩人就像站在並行線上，互相遙望著對方，縱使一方急於有交集，但卻永遠碰不著邊。

  「既然我到了！按照約定，你快點放了在場的所有人！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不應該牽扯外人！」

  「約定……喔……看來有些人多嘴跟你說了什麼吧……算了，事後再處理掉他們吧！那些不在廣場上的人，本來就都有可能背叛我衛龍……所以都必須被懲罰……」

  聽衛龍一說，艾斗看著廣場四周，有著南窟大部分的居民，甚至有些是遊客，但在衛龍的王座下，旁邊也倒著許多人，甚至有人從王座之中掉了出來，躺在地上，看來精氣都被吸光！

  「你這混帳！竟然對一般人動手！明明說了只要我到，你就應該要釋放所有人的！」

  「我可沒這樣說喔……你別自己幻想了……我確實說要是你沒來，我會解放所有人……但你來的話……那可是要獻上你的性命，才可以喔！」

  衛龍的話一說完，許多居民從身旁拿出鐵棍與木棒，有的人沒有武器，乾脆撿起地上的石頭與磚塊。

  居民們都面向艾斗，雖然艾斗能感覺到滿滿的敵意，但仔細一看，每個人的眼神都在閃爍，有的甚至泛著淚光，他們的心智，並沒有如他們自身所想的堅強，至少在攻擊人這件事上……

  「大家的心或是氣……都在動搖……」艾斗知道自己竟然看得出來，那居民們自己應該更清楚，他們正身處心靈上的煎熬。

  「衛龍！我不知道你對這些人做了什麼，不管是挾持、威脅、強迫，這都讓他們的心裡都非常痛苦！

  既然我到了，就一定會跟你做了斷！絕對不會逃走！所以……放了這些無關的人吧！算我拜託你了！」

  衛龍坐在位子上，先是冷笑，然後看艾斗那哀求的神情，接著放聲大笑。

  艾斗也知道自己的請求，都在這笑聲中被駁回，而且還藏著對艾斗愚蠢行為的嘲弄，他竟然跟最不可能答應他請求的人，那麼哀聲下氣的拜託！

  「什麼拜託、什麼沒有關係，那都是你自己的想法！這南窟！不！這整個龍城，本來就是我將統治的區域！

  當初衛龍統領這塊我所買下的地時，這些居民就再也沒自主權了……他們全都是我衛龍的物品，是我的私人物品！

  竟然說沒有任何關係？別笑掉我的大牙了！既然是我的東西，就必須聽我的話，才能維持住價值啊！」

  衛龍狂妄的言論，當然令下面的人心裡不是滋味，但家人、朋友，自己所珍視的任何事物，現在都成為衛龍命令的籌碼。

  只要有誰敢不遵從，下場就如同南窟的街道和倒在廣場上的人們一樣，尤其是面對衛龍擁有著未知的力量，更讓人類對於未知一切的恐懼加深。

  「艾斗……與其輕鬆將你殺掉……我更想看你那偽君子的面具，破碎的樣子……就讓我看看你的生存之道、你的原則，在現在這種情況下，要怎麼解決吧……」

  衛龍彈了一下手指，手拿武器的居民便向艾斗靠近，縱使他們不願意，但如果犧牲一個人，就能解救其他所有人……

  雖然生命無法為其衡量價值，但人們，將會選擇利益多數的一方，這也是人性……

  「各位！你們真的要這樣做嗎？這樣就是逞了他的心意！你們的內心，不是應該最清楚的嘛！」

  「我們當然知道！」拿著鐵耙子的居民，雙手顫抖著，但還是繼續向艾斗靠過來，「就算違背良心……但我還有重視的東西，你這叫我該怎麼選擇啊！」

  居民的話，深深撼動著艾斗，確實每個人所珍視的東西不同，有人重視名聲、有人重視金錢、也有人重視感情。

  但如果只是將自己視為珍重的事物，硬是加諸在別人的價值觀，這是多麼自私的行為。

  縱使道德與正義，是艾斗一心的追求，但要是今天換作是他，艾斗自己也能理性做出判斷嗎？

  「確實像你說的……要大家遵從理性做判斷，是我太自以為是了……」

  艾斗的舉動，讓前進的居民停下了腳步，這個生命被覬覦的人，竟然就這樣坐在原地，沒有擺出任何攻擊或是防禦的動作，就只是坐著且閉上眼睛。

  「你這傢伙……到底想搞什麼花招……」就連自以為能看透艾斗的衛龍，都被他行為給愣住了。

  「竟然你們為了自己所重視的事物，必須與我動手……那就來吧！我一句怨言都不會說的！

  你的行動的理由是被迫的，你們基於生命與其他情感的壓力，做出這種行為……我都接受！

  我將坐在這裡，任你們擺布！我相信正義存於人心之中，所以我不會還手！我相信你們！」

  艾斗句句堅定，不存有一點被人質疑的空間，這讓意志不夠堅定的居民們，產生更大的動搖。

  「艾斗……你以為幾句話，就能輕易改變人性嗎？」

  衛龍高舉右手，王位上的魔氣，沖向空中，讓南窟內的天空，更加混濁。

  突然天上掉下魔氣，就像閃電一般的利刃，劈向地面，人們因為驚慌，紛紛找掩蔽物。

  「現在開始……遊戲規則改變……只有最後動手解決艾斗的那個人，他與他的家人才能沒事離開這裡……其餘任何不願意動手，或是試圖反抗的人，都將被施予天罰！」

  衛龍的命令，是那麼簡單的就將別人性命賭上，那麼簡單就改變規則，讓人們的不安加劇，他們握緊自己所擁有的武器，奔向艾斗！

  「對不起，對不起啊！」沖在最前頭的人，留著淚水，往艾斗的臉上就是一擊木棒揮下。

  木棒才一擊，就被用力過猛給打斷，艾斗臉側臉上，留下傷口，但仍不吭一聲。

  「你以為那種冠冕堂皇的話，就能改變他們的軟弱嗎？唯有命令，唯有遵照我的規則，所有人才能得到救贖啊……」衛龍心中認為，艾斗剛才的話，只不過是要動搖居民，但現在，衛龍的命令與威脅，看來更具效果。

  「對不起，對不起！」許多居民拿起石頭，砸向那曾經為了解放南窟，為他們努力過的英雄，只為了能讓他們繼續生存……

  「其他人還愣在幹嘛！忘了我說的規則嗎？快殺了他！」

  衛龍很想看看，艾斗到底能堅持多久，為了生存，他堅信艾斗一定會還手！對這些毫無關係的人動手！

  「就算是聖人……也一定存在著缺點……就你一個凡人！看你還要違反這世道多久！」

  居民又再度拿起武器，朝艾斗奔去，朝他不斷毆打，就算艾斗被打到滿臉是血，他們也為了生存而不罷手！

  但同時，艾斗也堅守著他的原則、他的誓言，沒有任何的還手。

  而在這亂陣之中，看著衛龍得意的神情，自以為看透一切，支配一切的樣子，艾斗內心只想著一件事。

  「衛龍……你認為我一定會出手，對吧？

  但我不會的……在確實拯救他們之前，我絕對不會還手的！

  我相信……所有人的內心中……一定都有著面對恐懼的勇氣與正義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