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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7:50:52 作者: 甜奶蓋
    那聲音是,從他臥室傳來的?

    虞笙合上窗簾,推開臥室門,屋子大的壞處就是,半夜起來的時候,黑漆漆的就很嚇人,她打開過道里一盞頂燈,站在他臥室門口聽了會兒,聽見隱約響起的打火機聲後,才試探的叩響房門。

    過了幾秒。

    他打開門,同時開了燈。

    驟然點亮的臥室,使他不太習慣的皺了皺眉,下意識熄滅指尖的煙,冷然的眸子,生硬的柔和起來:「你還沒睡。」

    「剛才的聲音是,」虞笙未答反問,目光往他身後掃了一遍,看到檯燈摔在地上,關切的看他問:「怎麼了?」

    「沒什麼,」他侷促,撓了撓耳後:「你回去睡,我不會再有動靜。」

    「你沒吵到我,我本來也沒睡,」她從他臉上看出疲憊,臉色也不對勁:「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向來是這樣,他一本正經的時候,就是心裡裝著事情。

    「因為傍晚的事?」虞笙目光盈盈的看他。

    段昭扯了扯嘴角,轉身進屋,彎腰撿摔散的檯燈,燈泡也碎了,地上還有些玻璃渣。

    虞笙見狀,光腳趿著拖鞋跑下樓,拿了掃帚上來。

    「我掃,」段昭垂眸,提醒道:「你站遠點。」

    虞笙退了一小步。

    他迅速清理地上的碎屑,把剩的多半根煙也扔進去,然後去樓下倒掉,回來時,神情已經明顯好轉:「沒事了,就是做噩夢,」他彎起唇角:「擔心我?」

    虞笙不想在這個時候跟他開玩笑,如實道:「挺擔心的,畢竟下午,你看見那個事時,臉色就很難看了。」

    「如果不太困,」他眼睫顫動:「能陪我坐一會兒?」

    「可以的,」她走進屋,屋裡還是和很多年前一樣,有淡淡的沉香味兒,她看到他桌上點的藤條香薰:「你很喜歡點這個?」

    「偶爾,」段昭在床邊坐下:「睡得不太好,就會點。」

    虞笙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他,畢竟現場她沒有看到,聽老闆娘和後來進來取花的女孩說了幾句,好像挺慘烈的,就試著問了下:「是不是,地上有很多血的那種?」

    段昭平和的笑著:「就別再讓我回憶了。」

    「對不起,」虞笙在他旁邊坐下:「我也不知道,就是這種恐懼要怎麼克服,或者你可以試一下,聽著歌睡覺,要不就多看一些,有意思的電影,如果都不行,你試試睡前編幾個小故事?」

    「編小故事?」段昭揚眉看她,似是不懂。

    「就是,你有沒有喜歡的明星,比如,安吉麗娜朱莉,你可以編,你和她一起制霸好萊塢,然後參加電影節,你們倆挽著手邁上紅毯…之類的…」虞笙說著說著,就看到段昭意味深長的盯著自己,頓時有點說不下去:「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個道理,你聽說過吧,這就是一種心理療法,讓你把現實中幻想的事,在夢裡,得到完美的,體驗…」

    段昭聽完,輕輕的給她鼓掌。

    「雖然我這個想法,挺偉大的,」虞笙報以心虛的笑:「但也不用鼓掌。」

    「你編過和誰,什麼樣的,小故事,」段昭眼尾帶著興趣:「說來讓我聽聽。」

    「這怎麼能說呢,」虞笙滿臉寫著拒絕:「這是隱私,而且睡前迷迷糊糊的,想的什麼根本就記不住,就算夢到了,醒來以後,也就忘了,就一時的開心。」

    她當然、不可能忘。

    她編過,她站在台上唱歌,台下周杰倫、五月天、林俊傑這些人,都為她舉牌吶喊,然後為了邀請到她做他們演唱會的嘉賓,這幫人還打了一架。

    這是她睡前的故事,等睡著後,就迷迷糊糊的看到,台上戴著海綿寶寶頭套的少年,唱著歌向她走來,摘掉頭套後,露出段昭的臉。

    「那我就當,」段昭似是看穿的笑:「你夢裡都是我。」

    「所以我不會做噩夢,」虞笙反正推脫不掉,所幸學著他那種臭不要臉的說話方式回道:「你肯定是夢裡沒有我,所以,全是噩夢。」

    段昭愣了三秒,非常爽朗的笑了起來。

    也不知道這話,有什麼可笑的,他笑的肩膀都在顫。

    可從再次見面後,她就還沒看到過他這麼笑。

    忽然就有點,恍惚。

    「你笑什麼?」虞笙都快被笑毛了,很不給面子的說:「你這種人真是,表面上看起來很厲害,實際上膽子小得不行。」

    「是啊,」他縱容道:「那你哄著我睡唄。」

    「你也好意思,這麼大人還說這種話,」虞笙嘟囔:「太不要臉。」

    「早就沒臉了,」他心情不錯的認了這個詞,貼身過來,摟著她:「現在膽子還小,也不會編故事,我怎麼辦呢。」

    他離她很近,氣息烘著她脖頸,弄得她全身都麻了。

    「你別說話了,快睡覺吧你,」虞笙躲避的抓起被子,蒙在他腦袋上。

    低沉笑聲從被子裡傳出來。

    她都服了,這個人該不是夜來瘋,這種病去哪看比較好?

    「你有事沒事,光笑幹什麼?」怕他悶,虞笙好心眼的掀開被子。

    頓時,大灰狼騙過小兔子,露出得逞的笑容,一把把她揉進懷裡。

    *

    那晚,她給了他一個很深的吻,卻也沒有再繼續什麼,這是到目前為止,她最大的限度了,雖說是沒有挑明這層關係,卻相對的,可以默認為,不介意和他的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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