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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7:50:52 作者: 甜奶蓋
    虞笙覺得他比自己都急。

    校醫給她做了詳細檢查,又問了些問題,確認是外力所致,沒有骨折,並無大礙,然後讓她平躺在床上,拿了個冷毛巾塞到她手裡:「你就在這休息一會兒,拿毛巾按住鼻子,多按一會兒血就能止住。」

    段昭還是不太放心:「不用開點藥?」

    「不用。」校醫說。

    「那是不是得給她吃點補血的東西?」他指虞笙搭在床頭的弄上血的校服:「她流了挺多血的。」

    虞笙一直默默的聽著,有點感動,又很想笑。

    「真不用,」校醫是個年輕女人,在他倆之間來回打量一番,意味深長:「你們倆什麼關係?」她笑著問段昭:「我知道了,這你小女朋友吧,這麼在意。」

    虞笙:「?」

    猶如一道驚天霹靂,她腦袋差點炸了,這校醫怎麼能亂八卦呢!

    虞笙連忙搖頭搖成撥浪鼓。

    校醫叮囑:「同學你不要這麼搖晃腦袋,血還沒止住呢。」

    「對,」段昭在一旁附和:「你點頭就行了。」

    虞笙:「?」

    段昭你是個大傻子嗎?

    虞笙整個眼神都哀怨了,你是故意的還是急得脫口了?

    匯文一向禁止早戀的,就算屋裡站的只是個校醫,那!也!不!能!說!

    她聲音捂在涼毛巾里:「不是…」

    「我知道了,」校醫擺擺手,拿起床頭的「血衣」丟給段昭:「那邊有水池,去把你小女朋友的衣服洗一下,幹了可能就洗不掉了。」

    還是女生了解女生,可是,為什麼!要!段昭!來洗!

    虞笙鬱悶死了,眼巴巴又無力回天的望著和藹可親的校醫亂點鴛鴦譜。

    「拿著啊。」校醫催促,朝段昭使了個眼色:「快去。」

    段昭手指縮了一下,隨後拿住校服沒有粘到血的地方,把那小片血裹起來走出去洗。

    校醫對虞笙露出一個神秘的笑:「這你們年級校草?你喜歡吧,我看出來了。」

    虞笙急得瞪大眼睛,都沒來及反駁,校醫擺擺手,瀟灑的走了。

    她怔怔看著與外間隔開的門帘,等了好一會兒,才聽到水聲響起的聲音,段昭接衣服時的猶豫她注意到了,人家根本就不想給她洗衣服,這個校醫是怎麼想的,真是,以為誰都喜歡暗戀嗎,太讓人難堪了。

    上課鈴響的時候,水聲也停止。

    虞笙從床上坐起來,看到段昭從外間進來:「你怎麼起來了?」

    「你沒聽見麼,」虞笙說:「上課了,二姐的課。」

    「我讓朱思明請假了,你再躺會。」他打開衣服,晾在一根繩子上,臉色依舊不是很好:「流這麼多血,還急著上什麼課。」

    虞笙:「……」

    女生是每月流一次血,還死不了的生物,你可能不了解。

    所以這點鼻血,她真不覺得有什麼。

    晾完衣服,她和段昭就沒什麼話了,一個平躺著,另一個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還是空間很小的一間屋子,虞笙感覺整個氣氛都不太對勁。

    「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虞笙的聲音悶在濕毛巾里,乾脆不說了。

    「好點嗎?」他問。

    虞笙點頭,嘗試把毛巾拿下來,吸了點涼氣,確實好多了:「好像不流血了。」她撐著床沿坐起來。

    段昭嗯了聲。

    「回去上課吧。」虞笙穿上鞋。

    「對了,」段昭叫住她,從口袋掏出一厚沓鈔票:「飯卡給你退了,錢你拿著,願意吃什麼就吃。」

    虞笙瞠目,艱難的拿住錢,她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飯卡是能退的。

    「哎這個錢,」她心虛的抓脖子:「我媽也真是的,怎麼往飯卡裡面充了這麼多,我得吃多久才能吃完,」她隨便分出一半錢給他:「要不你幫我吃點?」

    段昭好笑的一眼把她看穿:「你覺得我吃不起飯?」

    虞笙是覺得,他在烤串店幫阿姨幹活,頂多能攢點學費,生活費肯定比較吃緊,但少女也不好意思直說,只好旁枝末節的提了句:「我看你總是拿著一大瓶可樂喝,可樂喝多了當然就不餓了。」

    「你這小腦袋瓜想什麼呢,」段昭嘖了聲:「我喝可樂是因為從小就沒痛快喝過,還挺好喝的。」

    可樂這麼隨處可見的飲料,他從小都沒怎么喝過,虞笙拿著錢,很喪。

    段昭從那個小朋友眼裡讀出了同情,只得耐著性子解釋:「我十一歲進省隊,可樂,炸雞這些東西,教練都是不讓吃的。」他稍頓,自嘲的扯嘴角:「現在不一樣了。」

    少女豁然中,居然感到這句話有些耳熟,以前好像聽誰說過,但又回憶不起。

    試探性的,她問:「你為什麼不在省隊了?」

    「朱思明不是早就跟你們說過嗎。」段昭不算很正經的回了這句,手在褲兜里摸出煙盒,礙於小朋友在,又放回去,兩手交叉放在腦後,伸長了腿,懶洋洋的靠著椅背。

    「我不信。」她說。

    他不咸不淡的扯著笑,臉上寫著你愛信不信。

    虞笙不是很甘心:「那你還能回去嗎?」

    面前這個幫助過她很多次的人,她就是想從他口中聽到一句希望。

    想聽他親口告訴自己,他不是朱思明說的那樣,他頭頂有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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