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一拉一推碎了
2023-12-10 04:47:37 作者: 舊城李先森
打肚子裡傷到內臟,需要跑出去挺遠才會大量出血,如果子彈打中屁股,地上隔挺遠才會有血跡。
八百多斤大豬,哪怕是子彈橫著進入身體形成貫穿傷,只要沒傷到內臟,它肯定死不了。
吳衛國望著林子舔舔嘴唇:「是不是那頭豬?它可值一千塊啊!」
「不管是不是,它都跑不了!」吳昊拍拍大棕狗頭往前一指:「追!」
大棕帶頭就追,雖然追不上,但是可以跟著血跡找,這豬如果不死,跑不了多遠就會趴下養傷。
爺倆趕車跟著,他們需要繞林子順山路走,吳昊一點不擔心自己家的狗跑丟。
大棕追遠了會停下等著,感覺追不上了會跑回來,不像鄧六子家的狗啥都追。
除非半路上遇到野獸襲擊,這時候才會打架,他現在最怕那頭大豬傷到狗。
八百多斤的炮卵子,七條狗肯定打不過,必須用槍,還得打到豬的要害才能打死。
不打中頭,一時半會死不了,最想知道這頭豬是不是那個小偷,剛才距離遠沒看清它身體缺不缺零件。
但是遇到了就得打,這麼大的豬可以當標本,追它的時候還可以順便找鹿的蹤跡。
爺倆研究一番感覺不對,畢竟那頭豬是往西南跑的,和這頭豬所在的方向正好相反。
倆人猜錯了,還真是那頭豬,不是吳衛國新手旺,至於這頭炮卵子為啥跑到這邊來,其實全怪張亮。
野豬這東西被槍聲嚇到了,百米衝刺時,就算駝個人也就用十多秒,跑出去一分鐘就沒影。
侯壞水根本看不見人家尾巴,追出去六七里路都沒看見大舅哥掉下來,他感覺追不上了,急忙回去找人。
這頭豬膽小,有人趴在身上它害怕,跑出一段就昂頭想把那掛在獠牙上的腿甩掉。
張亮從害怕中緩過來了,他不怕掉下去,怕豬把他扔地上再回頭頂,他使勁往下壓腿卡住獠牙。
炮卵子獠牙長,甩不下去人腿,它放慢速度準備側躺把人扔地上,但是它膽小,又怕人掉下去以後會開槍打它。
正猶豫不決呢,張亮感覺到野豬減速了,心裡挺害怕,先不說豬拱不拱他,八百多斤的大豬,側躺肯定壓折他胳膊。
不能讓這頭豬停下,他右手往出一薅那弓子,炮卵子疼的「嗷」一聲加速就往前跑。
野豬放慢速度他就薅弓子,隨後感覺不對,一直往西跑可不行。
他沒槍了,越往西去野獸越多,先不說遇到狼群,猞猁和豹子也撲人。
他用左腿往北帶豬頭,野豬跟著一側頭,那棉褲就要從獠牙上拔出去了,張亮嚇得急忙把腿壓回去。
他回頭看,用右腿去遮擋野豬眼睛讓它拐彎,往東北跑最好。
真跑到吳昊他們屯子附近就有救了,「好兄弟」一定會追著野豬救他,就算不能去東北,往北跑也比去西南強。
他抬起腿,炮卵子歪頭就要咬,張亮一來氣用腳踹它耳朵。
「吩兒」、野豬發出怒吼,它被踢疼了,晃蕩腦袋就想減速「翻車」。
豬哪裡最有勁,肯定是脖子,別說用腳踹,炮卵子如果真較勁,就算四個張亮抱著脖子,那也搬不動人家。
張亮沒招了,他往右偏身子,抓住那弓子往出一拉往裡一推。
右腿往北一嚇唬,炮卵子「嗷」一聲就拐彎了,本來弓子被拉的很疼。
跑出來這麼遠加上被風吹的已經有點麻了,如今突然被推回去,那可老疼了!
它一分神,人家一晃腿,它下意識拐彎進林子,出林子順著山道就往北跑。
路過灌木叢直接就往裡沖,它想把人弄下去,這人死不撒手,它減速準備側翻。
張亮見它減速就開口嚇唬,「砰!」「轟!」他學開炮聲和開槍聲。
學的還挺像,炮卵子嚇得一激靈就加速,它晃蕩腦袋甩不下去腿,就要往樹上貼。
張亮一直側頭往後看,豬要去貼樹,他就高聲呼喊嚇唬,喊的次數多了,炮卵子也不怕了,速度慢慢下降。
停下會死人的!
張亮抓住弓子一拉一推,炮卵子「嗷」的一聲又加速了。
疼的眼珠子都紅了,這次沖的挺快,八百多斤大豬駝個人能跑一下午。
特別是這種野生的大炮卵子,它能跑一天,但是時間長了也累啊,嘴裡都有白沫子了。
張亮被顛的吐了三次,現在擼弓子已經不好使了,把人家擼麻了。
野豬減速,他用手用力一捏,豬那玩意前端轉圈往前伸,全是脆骨啊!
「嘎巴」一聲,「吩兒」、炮卵子慘叫,後腿一顫,「蹭」就竄出去了,叫聲都狂躁了,那奔跑的速度非常快。
本來都跑不動了,它疼的一加速,張亮趴不穩就使勁抓,那弓子「嘎巴嘎巴」響。
野豬瘋狂往前跑,它也疼急眼了,順著山路往東一拐,山路前方往北還有個彎。
它正要找樹撞呢,接近那個彎的時候看見東面有個溝澗,紅著眼睛加速就衝過去了。
張亮都被顛簸懵逼了,就知道用力捏弓子也沒回頭看,炮卵子都疼麻了。
它不敢撞樹,又怕人開槍打它,一直沒選擇直接側翻,距離溝澗還有兩米左右突然來個急剎車。
它要把人扔溝里去。
豬跑起來,張亮慣性往後飄,雙手抱著後腰,腿被獠牙勾著肯定掉不下去,急剎車的慣性讓他往前飛,那就進溝了。
炮卵子畢竟沒有人想的多啊!
它「嗷」一聲,疼的差點人立而起,對著北面就是沖,這回它渾身都是勁。
張亮飛出去之前,手還握著弓子呢!
他沒鬆手,給人家擼直了!全是脆骨啊。
擼細碎!那弓子如今一節一節的啷噹在炮卵子胯下,那玩意碎了的疼痛跟體格大小沒關係。
炮卵子瘋了一樣往北跑,弓子剛折的時候,那瞬間的疼痛感直衝腦門,跑時間長了以後。
這時的疼痛讓它後腿發顫,已經要站不住了,口吐白沫子衝進林子邊的雪堆里。
往下一躺,兩條前腿瘋狂踢騰,帶著身體都轉圈了,腦袋上下撅得,悽厲慘叫傳出去很遠。
仿佛殺豬一樣,轉三圈停下不動了,就是嚎叫,整整嚎叫一宿。
下半身全麻了才睡覺,陣痛疼醒了接著嚎,後來嚎不動了,它就在雪堆裡面休息。
今天才站起來活動,弓子還是鑽心的疼,後腿有些不好使,但是它餓,必須出去找吃的。
感覺勉強能走路了,它就往出退,聽見北面狗叫,一扭頭嚇壞了,轉身剛跑兩步。
卡巴襠挨一槍,野豬不像家豬胖的肚子下全是囔囔踹,它往寬了長。
但是八百多斤的豬,腹部也有不少贅肉,特別是弓子後面的贅肉最多也下垂最低。
那子彈從後面自上而下進去,把弓子後半截打折了,貼著前面弓子邊緣出來,又鑽進地里。
挨槍子的瞬間不疼,但是弓子被打折了肯定疼啊,它的後腿馬上好使了,「蹭」一下就跑。
那地方出血量大,加上挨一槍,還是打的弓子,炮卵子就算疼瘋了,跑出去十多里路也跑不動了。
大出血,兩條後腿不好使,它顫抖雙腿穿過一片林子,前方是溝塘子,夏季時裡面全是水。
溝塘子裡面不一定有多深,可能中間還有溝啥的,如今裡面全是雪,野豬不傻,它不往深處去。
忍著疼走到側面用獠牙挖溝幫子樹根下的土,實在挖不動就用身體蹭。
掉下來的土多了,它躺下用雪和泥,身體有熱量,雪化了混合土以後。
它用兩條前腿往卡巴襠里刨土,傷口遇到水疼的不停哀嚎,但是別看它流血挺多。
這種傷死不了,只要讓它吃飽喝足趴泥坑裡半個月,站起來又是一條「好漢。」
起碼是個好「太監。」
炮卵子等下體被泥糊上了,它躺那「哼哼」,本能的感覺不對,抬起頭往後一看。
七條狗在林子裡坐著歪頭看它呢,等它看過來時全部低趴準備進攻,炮卵子嚇得一下坐起來。
它沒跟狗幹過仗,以前挨咬就跑,幾條狗拖不住它,咬疼了也挺害怕的,坐起來卡巴襠更疼,腿不好使還站不起來。
它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
七條狗反而往後退了,沒有槍聲的時候,它們會游斗,如今這頭野豬坐起來有一米多高。
看著都嚇狗,大棕不想上去和它打,退回林子裡等主人過來,野豬敢跑它就上去拖住。
如今雙方誰也不動,耗上了。
吳昊距離這裡挺遠呢,趕車需要順著山道走,老牛走路還慢,聽不見狗叫和野豬哀嚎了,他心安不少,炮卵子可能趴窩了。
心急也沒用,一條槍可能打不死炮卵子,野豬頂槍上就遭了,狗攔不住八百多斤大豬,爺倆一起去追的話,還要把老牛扔下。
他家狗不傻,肯定游斗消耗,那就慢慢追吧。
他不急,張亮急啊,掉溝里沒受傷。
這種溝,夏秋季節起風,會刮里很多樹葉和樹枝,冬天吹進來的都是浮雪。
他從西邊貼著溝幫子掉下來摔進雪裡,站起來頭頂全是雪,舉起手才能夠到雪面,這雪將近兩米深。
他知道自己從哪邊掉下來的,順著大概方向掏雪,來到西邊摸到一個斜坡,爬上來一看,上方跟斷崖似的,有六七米高,夏天有可能爬上去。
冬天那石頭和泥土上都有冰渣,肯定爬上不去,他沒招了,脫下羊皮襖收雪往東面扔。
浮雪會往下出溜,他忙乎兩個多小時才清理出一塊不足一米大的空間,累的干不動了,停下馬上就冷。
掉下來的時候,脖子裡灌的都是雪,如今出汗加上雪一化,凍的嘚瑟了,腳下的樹葉有一米多厚。
他往下掏干樹葉,不敢直接點火,容易把自己煉了。
西方斷崖下的斜坡上有塊突出的石頭,高度到他腰部,如今只能在石頭上面籠火。
斷崖上面風大,下面幾乎沒有風,但是掉下來的雪多。
他光膀子烤衣服,上面的雪落下來融化在身上,冷可以忍受,但是這風一直不停刮,就算衣服幹了他也要看著火堆。
熄滅了會凍死,如果火苗刮到下面,腳底下的樹葉全著了能把他燒沒。
守著火堆一宿沒睡,有火苗掉下來,他就用雪滅火,心裡想的挺好,等風停了,煙飄起來就會被人看見。
那時候就有救了,結果這風就是不停,幸好他兜里有壓碎的大餅子。
這時期大棉襖都有里兜,他進山帶的大餅子和饅頭放懷裡的兜裝著。
帶體溫的,餓了拿出來就能吃,倆大餅子倆饅頭,不知道啥時候會得救,他不敢多吃。
渴了就吃雪,第二天晚上困的扛不住了,他也成功將四周清理出兩米空間,又將腳下樹葉掏空。
在地上點個小火堆,支起羊皮襖挨著雪當帳篷頂,蜷縮在樹葉里就睡。
沒睡到後半夜呢,那火堆就燃燒殆盡,他凍醒了,身體再好也扛不住。
急忙起來生火,連續兩天,有吃的有火還能硬挺,第三天沒吃的,睡覺醒來發燒了。
趁著還有力氣開始掏四周樹枝樹葉,今天上午點燃最後一堆樹葉。
剛過中午不久,張亮醒來已經快燒迷糊了,用盡全身力氣挪動到還有溫度的斷崖邊。
顫抖的點燃根火柴往下方摳出的地洞裡扔,那雪下方還有樹葉,燃燒起來能取暖。
雪化了淋濕樹葉會冒煙,至於會不會熄滅,能不能燒起來,已經不重要了。
看見有點火光,他就閉上眼睛,今天沒人看見煙,沒人救他,那就滾進去把自己燒了。
挨餓受凍,燒迷糊了,放棄希望了。
那樹葉剛燒起來不久,上面的雪一化就滅了,他也是命不該絕,升騰起來的那點菸霧正被爺倆看見。
吳昊趕車剛要從這個溝邊拐彎,下方突然升起來一股煙,他扭頭看完消散的眼煙笑了:「下面有可能是張亮,那頭豬就是小偷。」
「我爹果然新手旺!」
吳衛國沒理他最後一句話,望著溝低罵:「命真特麼大,咱倆如果拐過去,都看不見這股煙。」
「看見了得救啊。」吳昊停下車笑道:「他和小偷一個價。」
「不給錢也得救。」吳衛國從車上拿起兒臂粗的繩子走到溝邊往下看。
底下確實有個人,已經蜷縮不動了,他呼喊:「喂!死沒死呢?」
張亮剛要迷糊過去,他都打算死了,聽見喊聲以為自己幻聽了,側頭往上看見倆人。
認出吳昊爺倆,這幾天不管多苦,他都一句話沒說,如今他哭了,往上伸出手:「兄弟呀!」
聲音沙啞無力,跟哭喪的動靜差不多,最後一個字還是四聲,往下壓的。
然後他就暈了,看見希望以後,一會都堅持不住。
「這逼!」吳昊低罵,張亮暈了,必須下去個人救他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