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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肥得圓卜隆冬

2023-12-10 04:47:37 作者: 舊城李先森
  啥叫嘚了褲,褲衩子不一定穿,冬天只穿秋褲加外褲,不出遠門絕對不穿棉褲。

  因此他爹有個外號:二先生。

  沒啥特別,只是形容詞。

  東北話沒法解釋,越解釋越解釋不清,當形容詞就好理解了。

  東北話有意思嗎?不不不,東北外號才有意思。

  過些年不讓生孩子的時候,老大二畝八分地,老二一畝四分地還罰款,獨生子有半晌地。

  上哪說理去?

  而老三以後的孩子沒地,所以有人給老三起外號:多餘,老四:冒泡。

  二先生媳婦啥名吳昊同樣不知道,大家管她叫二媳婦。

  一米五五一百五,有缸粗沒缸高除了後丘全是腰,不胖臉,長的還不錯。

  特點:白!潑婦!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好吃懶做還好色。

  二先生本來就能花,攤上這媳婦他算賺到了。

  院子裡二先生躺在地上,被兩坨碩大的邪魔壓的喘不過氣。

  二媳婦嘴裡罵著:「出門就看別人家老娘們,我天天光膀子也沒看你瞅我呀。」

  二先生看見人家那一刻很激動,但他不承認,怒吼:「我沒看。」

  「啪!」二媳婦給他一嘴巴:

  「還敢犟嘴,不喊都不回來,差點跟車跑了,你也不瘸了!」

  「這傢伙,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咋滴呀?多啥啊?四個麼麼啊?」

  「沒看?那腦瓜子恨不得跟人家走了都,家裡飯再不好吃,外面屎你都得嘗嘗?」

  「啪,是不是想嘗嘗?」

  二先生捂著臉狡辯:「我還不行上當gai溜達溜達了?」

  「啪啪!」二媳婦輪起兩條胖胳膊左右開攻:「我讓伱犟!我讓你犟!」

  「長的難看,說話費勁,還挺能犟嘴,啪!我一撇子抽死你。」

  「就想掰胯胯軸子,你不瞅瞅自己啥德行啊?」

  「你好!」二先生喘息粗氣雙臂護頭喊道:「肥得圓卜隆冬,我瞅你幹啥?」

  「哎呀!還敢頂嘴?挺有尿啊!」二媳婦舉起手:「啪!」

  「離了歪斜有點瘸,你還有非分之想了,王母娘娘吃山菜,想野味了是不是?」

  「啪!是不是想野味了?」

  倆人打的正起勁呢。

  李二壞蹲在旁邊一隻手支著下巴,一隻手指著他爹的臉:「往上點打,往上點打,躲開了躲開了。」

  兩口子突然停手看向他,李二壞起身跑到大門外看見有人一昂頭:「吳昊啊,告訴大爺那娘們誰啊?真帶勁哎!」

  「見過缺揍的,沒見過挨打沒夠的!」吳昊本來有樂模樣的臉立馬布滿寒霜。

  抽出一根苞米杆,大長腿邁開兩步叨上剛轉身要跑的李二壞。

  「小兔崽子,我讓你賽臉!」薅起後脖領子往地上一按,「啪啪」苞米杆打稀碎。

  隨後拉起來就是一腳。

  李二壞踉蹌跑進大門才吭聲,揉著屁股直蹦:「唉呀媽呀打疼了打疼了。」

  跟他爹一樣,冬天穿嘚了褲能不疼呢,冬天苞米杆脆,傷害性不是那麼大。

  就算如此一般小孩受不了,這小子一滴眼淚沒掉,還衝門外做鬼臉,可見其多皮。

  有人來了兩口子也不打了,二媳婦起身扭著後丘走過來拿腔做調的:「哎呦!這不是大學生嗎!」

  吳昊沒搭理她,瞪眼李二壞,轉身去掰門口榆樹條子,這玩意打不壞確疼的要命!

  二先生不幹了,孩子惹禍誰踢兩腳打兩下沒事,別拿樹條子啊,打壞了不得讓你賠麼?

  親兒子可不能讓他打,薅起還在叫喚的二壞進屋。

  二媳婦絲毫沒生氣,拋個媚眼:「剛才那騷娘們誰啊?」

  「我同學和她媽,要去京城和我道別來了。」吳昊知道她嘴不好,懶得一般見識,搖晃手裡樹條,太冷,凍梆硬。

  得拿家緩緩,不然一使勁折了,這玩意就是為以後削李二壞準備的。

  至於為啥不實話實說,他又不是二逼,哪有揚家醜的,瞧周敏那架勢,估計不會像以前那樣宣揚。

  畢竟今天算出氣了。

  關鍵是老蔫吧沒準啊!

  「大兄弟想啥呢?」二媳婦又拋個媚眼。

  「沒啥,我回家了。」吳昊聞到她身上油味犯噁心。

  這時候人保守。

  可是古代人保守不?窯姐啥樣?

  啥時代都不缺這樣的,他們屯有倆,這個最不要臉,那個背地裡更不要臉。

  「哎,別走啊。」二媳婦嗲聲道:「嫂子還能吃了你咋滴?」

  望著那漂亮臉蛋和大體格子她舔舔嘴唇:「你二哥弄回來兩隻兔子,進屋吃口飯唄。」

  「吃完了。」吳昊搖頭拒絕,剛走兩步。

  二媳婦急忙喊住他,若有所指的說:「還有鹿肉呢,明天你二哥去幹活家裡沒人吃,嫂子給你包餃子啊!」

  這老娘們想劃拉我!吳昊扭頭斜了她一眼:「我怕你一後丘坐死我!」

  「嘿!」二媳婦瞪著他離開背影氣夠嗆,從兜里掏出把毛克「噶蹦嘎嘣」吃起來。

  小眼睛滴溜溜轉,半晌:「呸!還同學告別,我看是人家沒看上你吧,人家那車多少錢!」

  「哼!沒準就是這麼回事!」

  吳昊沒聽見她說啥,聽見也沒招,不打女人,那娘們本來就愛扯老婆舌,今天生氣以後有可能說點啥。

  治她得找厲害的,比如他大姨高麗華,人家不扯頭髮不撓臉,小架燒火棍,急眼拿搞把。

  削完都老實。

  吳昊走到拐角一家瞅一眼,萬物相生相剋,如果二媳婦扯老婆舌。

  她家鄰居可挺猛,和自己關係不錯,到時候請人收拾她,二先生敢動手他也跟著動手了。

  農村老娘們打架沒人管,83年也不管,除非鬧大見血了,老爺們也一樣。

  挨揍沒事,出去告狀丟不起那人。

  回到家一進屋,吳昊感覺有殺氣。

  吳衛國拿起雞毛撣子:「咋回事?」

  媳婦拿著本夾子看鞋樣,一句話不說肯定發生啥事了,小犢子能把他媽氣這樣?

  吳昊拿起小板凳坐牆角,把從去大姨家發生的事說一遍。

  「馬拉個幣滴,欺負我頭上來了!」吳衛國聽完炸毛了,起身找鑰匙:「槍呢!我崩了她!」

  「行了,開車走滴。」吳昊低頭搖晃手中樹條子。

  「坐車走了?」吳衛國氣的轉一圈,指著兒子:「你他媽有啥用?不敢殺人你還不敢打嗎?」

  「你出息!」高麗娟把本夾子往炕上一摔呵道:「打這個打那個,你是不是要打我?」

  「你真有能耐她敢來嗎?」

  男人最怕這句話,吳衛國站在一旁低下頭。

  吳昊皺眉喊了句:「媽!

  這事賴我你怪我爸幹啥,這幾年供個高中生養一家人,還能攢幾百塊錢行了。」

  「大集體剛分開,他有能耐往哪使?這麼大歲數了能顧家還想咋滴?」

  吳昊憋屈,他可以玩命,父母咋辦?老吳死兒子肯定去屠了老蘇家。

  如果不是老媽被欺負他都不至於犯虎動刀。

  兒女沒能耐別怪父親,他以前何嘗不是懷揣夢想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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