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一支舞

  氣氛似乎變得有些尷尬起來，至少在布魯斯看來是這樣的，稍稍移開與黛安娜對視的雙眼，他努力平復下翻湧的心情。

  自從遇到黛安娜後，他便總是會莫名進入一種「失控」的感覺，對情緒上的這種奇怪變化，他有過猜測，但總是會推翻自己的設想。

  從初見到現在，連半個月都沒有，可能麼？

  「你怎麼了？」看到布魯斯臉上有些不自然，黛安娜關切道。

  「我？我沒事」搖搖頭，布魯斯對黛安娜笑笑，他雖然有些迷茫，但不管對誰傾訴，也不可能找黛安娜說這事

  黛安娜見狀，輕蹙眉頭，但也只是一閃而過，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隱私，她自然知道這一點，雖然理解，可她心中因為布魯斯誇讚而生出的喜悅也沖淡了一些。

  很明顯，這件事和她有關，不然布魯斯為何總對她的目光有躲閃動作，而當自己低下頭時，布魯斯又總會偷偷看過來？

  她的識感遠遠超出常人，自然能很清楚地察覺到布魯斯的怪異舉動。

  兩個人漸漸變得沉默起來，除了酒吧內不時傳出的歡聲外，他們就只能聽見彼此輕微的呼吸聲，但誰都沒率先轉身離開，似乎都在等著對方打破這奇怪的氛圍。

  良久，一串有些生疏的鋼琴聲突然從酒吧內傳出，緊接著，彈奏鋼琴的人越來越熟練，一曲完整的曲子被他漸漸彈出，而音樂聲，也似乎成為了屋外兩人打破沉默的話題。

  「挺好聽的，這是什麼？」黛安娜抿著嘴角，突然低低地問道。

  布魯斯一怔，靜心聽了一會，卻發現這仿佛是一首民謠，而且距離他那個時代也太「久遠」了些，便只能搖搖頭，道：「不知道名字，但聲音聽起來有些耳熟是，查理？沒想到他還會彈鋼琴」

  黛安娜看向他，「鋼琴，是彈奏出這種曲子的樂器麼。」

  「嗯，這也是人類發明的最好的樂器之一，到了如今，幾乎每一場舞會上都會有這種樂器助興。」

  「舞會，這個我知道，在天堂島上，我們也會舉辦舞會，只不過」黛安娜看了看酒吧內，此時有不少村民正和著鋼琴聲緩緩起舞，是那種輕緩的舞步，「你們人類的舞蹈好像有點不一樣。

  布魯斯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卻是笑了笑，天堂島上的女戰士們的確不像是會跳慢舞的人，在這種環境下長大，黛安娜自然也認為舞蹈都應是熱情，快節奏的。

  「事實上，我們也創造了很多舞蹈種類，只是在今晚，村民們跳的舞蹈最適合眼下的氣氛。」

  「但我可不認為慢騰騰的腳步是跳舞，你也只會跳這種『舞蹈』麼？」

  布魯斯聽到黛安娜的詢問，眯了眯眼，隨後卻是退開一步，然後在黛安娜不解的眼神下整了整衣衫，「雖然我不是很精通，但我想我有必要改正你這樣的想法，黛安娜公主。」

  半躬腰，布魯斯將一隻手背在後背，面帶微笑，一隻手曲著手臂伸向黛安娜，「我能邀請你跳一支舞麼，女士？」

  黛安娜看著布魯斯的動作，會心一笑，雖然伸出手去，卻還是問道：「你要教我跳這種慢騰騰的舞？」

  布魯斯輕輕接住黛安娜的手，隨後正色站直，另一隻手扶向黛安娜的腰肢，卻也只是剛剛搭上去，距離保持得很好。

  黛安娜卻是毫不在意，另一隻手搭在布魯斯臂膀上，「是這樣嗎？」

  「放在我的肩上會更好，不過這都取決於你，黛安娜。」

  在兩人的交談中，不知是誰打開了留聲機，頓時，酒吧內一陣更為悠揚，輕緩的音樂聲流出，仿佛是剛好為兩人的這支舞所準備的一般。

  音樂聲中，布魯斯有些生澀地帶動黛安娜，在夜空下輕輕舞動起來，事實上，如果不是阿爾弗雷德強烈要求，他當年根本就不會學這些舞步動作，但此刻，他卻對阿福的這個決定感到慶幸。

  「你看起來並不怎麼熟練。」黛安娜說到，因為此時兩人靠得很近，布魯斯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她的鼻息，那種讓他失控的感覺，再次漸漸地，湧上了心頭。

  「好吧，其實，我並沒有這方面的經驗，雖然說出來有些丟人，但，你是我的第一個舞伴，黛安娜。」布魯斯有些臉紅地道，他自己都不怎麼會，但此刻卻在教黛安娜跳舞，這聽起來很是怪異。

  黛安娜看著布魯斯微紅的臉頰，注意力卻不在布魯斯第一次跳舞這件事上，反而問道：「你是說，你從來沒有和女人跳過舞麼？」

  布魯斯輕聲咳了咳，底氣不足地道：「是的.」

  「看起來好像並不只是如此，布魯斯。」黛安娜突然笑了笑，停頓了有兩三秒，她抬起頭注視著布魯斯，「那麼，你以前有和女性交往過麼？」

  這個問題讓布魯斯不禁瞪大了眼，一臉驚訝地看向黛安娜，她怎麼會知道男女交往的事？

  「在趕路的途中，史蒂夫告訴我的。」似是看出了布魯斯的驚愕，黛安娜挑眉道，「他問我和你是不是交往關係，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他便向我解釋了關於交往的意義。」

  布魯斯頓時覺得嘴唇有些乾燥，眼神有些飄忽起來，他不明白黛安娜為什麼會突然問這樣的問題，還是在這種情景下，那種失控感也越來越強烈了，該死.

  「我，咳，沒有過。」

  「一次都沒有？你不要騙我。」布魯斯剛回答完，黛安娜便追擊似的再次問道，弄得布魯斯心緒更加混亂，但他卻堅定地道：「沒有，我的心思從來都不在這上面，我不會騙你的，黛安娜！」

  聽著布魯斯下意識的回答，黛安娜終於「偃旗息鼓」，不再追問他關於這方面的事情，但她眼中那止不住的笑意卻讓布魯斯完全失了方寸，「你又臉紅了。」

  「我沒有」布魯斯仍然下意識反駁道，但和以前相比，這一次的聲音卻低了許多，因為他感覺到了面頰和耳根上的滾燙之感。

  「為什麼你會臉紅。」黛安娜仿佛又靠近了一些，毫不避諱地盯著布魯斯道，她是個大膽的女孩，布魯斯深知這一點，但他卻沒想到這份大膽在今天會對他用上。

  「黛安娜，我我，現在腦子有些亂，抱歉，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抱歉」

  在布魯斯再次避開黛安娜視線，有些慌亂的低聲抱歉中，天空突然飄揚下了朵朵雪花，白色的精靈圍繞在冬夜下的兩人周圍，四周寂靜了下來，除了音樂聲外，布魯斯只能聽見自己心臟有力地敲擊聲。

  血液快速奔流在他的血管中，有生之年從未這麼快過，讓他幾乎快喘不過氣來。

  一隻手臂穿過了他的脖頸，微微用力，便拉下了他的腦袋，輕聲呢喃中，那抹鮮艷的紅印滿了他的視線，緊接著便是一張絕美的臉龐，輕觸，冰涼。

  「我喜歡你說，我是你第一個舞伴時的樣子，也喜歡你說你從未交往過女性的事實，如果這個叫做『喜歡『的話，我很喜歡，布魯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