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我就是恐懼

  短暫的沉默之後，不知是誰開了第一槍，仿佛是一個信號般，巷中的殺手們紛紛朝地面上的青年與房頂的布魯斯進行射擊，當然大多數子彈還是打向了那個青年，畢竟，他才是這次行動的主要目標，而布魯斯，顯然被眾殺手們給忽視了。

  將目光從突兀出現的布魯斯身上移回，青年身形靈敏且快速地離開了原地，躲掉那些朝自己奔襲而來的子彈同時，他手中的紙牌，再次閃耀出了紅色的光芒！

  一張張紙牌在下一瞬，仿佛是生出了眼睛一般，從他手中飛出，飛向了站在四周的殺手們，而一陣極其危險的直覺瞬間出現在現場幾乎每一個殺手們的心中，這是一種最直觀的警覺性！

  「不好，快躲」

  「轟轟轟轟！」

  布魯斯隨意地躲過幾顆流彈，看著下方巷子裡被青年扔出的紙牌炸得幾乎是瞬間失去戰鬥力的殺手們，低聲道：「都說了他是我的了，向一個實力不俗的變種人開槍，你們還真是心大.」

  搖搖頭，布魯斯向前踏步，直接從離地七八米高的樓頂一躍而下，身形在空中舒展開，同時雙手交叉，從腰間拔出了兩把從約翰那要來的「大號」手槍，幾乎是輕盈落地的瞬間，兩聲更加巨大，猶如巨獸轟鳴般的「手炮」聲響徹在巷中，警告意味濃厚，「不用再殺了。」

  那青年正手持長棍，想要快速結果這些找他麻煩的殺手，結果布魯斯又搞這麼一出，很明顯還是在警告他，頓時讓他感覺心頭不滿起來。

  「我不管你是從哪裡來的，想要幹什麼，不要阻礙我做事，否則你不會比這些躺在地上的人好到哪裡去，相信我。」

  生硬地回頭對轉過身來的布魯斯說了一句，青年從懷中又掏出了幾張紙牌，暗暗地捏在了手中，向幾個還沒死透的殺手們走去。

  「哐當！」

  明顯是眾殺手領頭人的中年男人剛剛在青年甩出紙牌的時候，明顯是感覺到了不對，機警地躲到了一個大型鐵製垃圾桶後面，僥倖沒有受傷，這個時候看到青年與布魯斯之間似是出了些間隙，便想趁機逃跑，卻是腳下絆到了不知是誰扔在巷中的廢棄鋼管，暴露了行蹤。

  咬咬牙，這個中年男人貓著身子拼了命般地朝前跑去，只要出了這個巷子，他就能拿到他們事先藏好的車輛逃離這裡該死的！接任務的時候對方可沒告訴聯盟，他們要對付的是一個有戰鬥異能的變種人！如果提前知道，他絕不可能只帶這點人就出任務！

  「轟！」

  仿佛是一聲驚雷炸響在耳邊，中年男人驚駭地癱倒在地上，被炸裂開的牆磚四射飛濺，拍打在他的身上，臉上，疼痛使他忍不住輕哼出聲，可他卻是不敢再有絲毫的動作了。

  布魯斯冷冷地看著停下了逃跑腳步的「目標」，緩緩放下槍口還在冒著白煙的一隻大號手槍，「再跑，下一槍就不會打『偏』了。」

  淡漠的言語直直地刺入中年男人與青年心底，中年男人自然是不敢有任何抵抗，青年則是一臉不解地轉身，看向此時盯著他的布魯斯。

  一出現就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之後警告自己不許解決掉這些殺手，但現在又不准那個領頭的殺手逃離這裡，這個男人，到底想要幹什麼？！

  「雷米·勒伯，如果我的記憶還算靠譜的話你是叫這名字是吧？或者說，叫你『牌皇』？」

  布魯斯將兩隻槍又別回腰間，先是向青年，也就是牌皇示意自己對他沒有惡意，然後才緩緩朝他走去，邊走邊輕聲道。

  雷米聞言緊皺起眉，他不著痕跡地退後一步，同時捏緊了手中的紙牌，儘管他不知道布魯斯接下來要做什麼，但毫無疑問，布魯斯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普通人！

  畢竟能輕鬆從近七八米高的樓頂跳下卻毫髮無傷，還有手中那兩把威力顯然不弱的奇怪手槍，這個人，已經對他構成了威脅！

  「你也調查我？」雷米語氣不善地道，無論是誰，都不喜歡自己總被人調查，更不用說，他之前還被史崔克抓去了一段時間，有了這段「灰色」經歷，他現在是變得越來越謹慎了。

  像是知道雷米在警惕些什麼，布魯斯儘量露出了一個「和善」的笑容，繼續朝雷米走去，同時想開口解釋些什麼。

  不過他卻是忘了一點，在紐約打擊罪犯多年，後來又和九頭蛇槓上，在歐洲幾乎是殺了一路，他身上的殺伐之氣自然也是越來越重了，這段時間雖說已經有所收斂，但剛剛他威脅那個中年男人時氣質卻是瞬間爆發開來，而此時他這個「笑容」，在雷米勒伯看來，與其說是笑，更不如說是想要「動手」前的輕蔑示意.

  「干！」

  看著雷米勒伯瞬間沉下臉，把手中紙牌齊刷刷扔向自己的動作，布魯斯臉色大變，不由在心頭大爆了一聲粗口，接著快速重新拔出手槍向著那些朝自己而來，閃爍著危險紅光的紙牌射擊。

  趕了好幾天路來到紐奧良，與布萊德利還沒站穩腳跟便拿著杜克斯給自己的些許情報尋找起了牌皇這個傢伙，又是好幾天的折騰，好不容易整理出了一條線索，匆匆趕到這家福利院附近，這話還沒說上幾句，而布魯斯也自認為已經表現出了充足的「善意」，沒成想還是被敵視了！

  不過挨打還想著先解釋，那也不是布魯斯的風格，既然雷米不由分說便動了手，那麼他也不介意先打上一場！

  冷眼看著被手槍彈提前引爆的紙牌，一團硝煙之中，一根金屬棍突然出現，橫向朝著布魯斯的腰部揮劈而來！布魯斯看到硝煙中的人影，嘴角上揚，不退反進！直直地沖向了那個人影！

  雷米感受著布魯斯欺近自己的駭人速度，心頭一驚，趕緊擰腰閃躲開，同時向前用力蹬踏了幾步，暫時與布魯斯拉開距離，布魯斯見這次的主動攻擊沒有得手，也不停下腳步，而是衝到剛剛雷米站著的地方，兩人相當於是調換了個位置。

  瞥了一眼那個躺在地上不敢有所動作的中年殺手，布魯斯這才又把目光轉回到雷米這邊，臉上突然浮現出一絲莫名的笑意，布魯斯扔掉手中的槍枝，脫下風衣，露出里襯的一件純黑色緊身戰術背心，他眯了眯眼，腳下的黑色軍靴踩上了有力的步伐，朝雷米而去。

  「我聽說，你的格鬥能力不錯，特別是你那一手棍術.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如傳聞中那般能打？暴躁的小子。」

  淡笑著說罷，布魯斯挑釁地朝雷米挑了挑眉，腳下的步伐卻是絲毫不慢，這次，他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了，而挑釁，也是「真正」的挑釁！

  驀地，一股仿佛從開始便壓抑著的肅殺氣息在巷中爆發開來！雷米不敢大意，他緊盯著臉色愈發淡漠起來的布魯斯，這股氣息，可不是常年在所謂的「格鬥場」中能練就出來的！眼前這個男人，殺過人，殺過，很多人！

  不知是對自己的戰鬥能力依舊自信，還是單純地不想被動地等布魯斯到自己身前，亦或是被布魯斯的話刺激到了自尊心，雷米毫不猶豫地再次揮棍朝布魯斯而去，這次，他將用自己的近身戰鬥本事讓眼前這個男人服輸！

  兩人似乎是瞬間以常人用肉眼難以捕捉到的動作速度「糾纏」在了一起，雷米勒伯放棄了自己最有威脅的異能，以這些年苦煉出的格鬥本事與布魯斯戰鬥了起來，而布魯斯，也放開了身體，沒有留手，也沒有絲毫拘束，仿佛是進入到了在夢中虛擬空間與那個「變態老蝙蝠」每夜對練的狀態。

  拳拳到肉的打擊聲迴響在這處僻靜的小巷，沒有多餘的花俏動作，兩人的每一擊似乎都是朝對方的致命處而去，格擋，揮拳，再格擋，揮拳.

  布魯斯有些「興奮」了，即使他已經挨了雷米不輕的幾記攻擊，身上的疼痛也刺激著他的神經，但他的大腦此時卻是一片清明，他的動作也愈發地凌厲，快速，又一次避開雷米勒伯的長棍，兩人實打實地全力對拳後，雷米勒伯不禁悶哼一聲，一棍掃在布魯斯背上，將他掃開，同時背過不住顫抖的手，後退了好幾步。

  布魯斯卻是毫無表情地甩了甩手，絲毫不給雷米勒伯反應的機會，淡漠著又欺身上前，看得雷米不禁在心中暗罵起來：「這人是瘋了吧！他都沒痛覺的麼！」

  他卻是不知道，以往布魯斯每一次進入夢中虛擬空間與那個「老蝙蝠」對練，可都是得不到絲毫喘息的機會的，十多年來，一直如此，久而久之，布魯斯自然也就養成了不給敵人留任何機會的習慣，哪怕他的身體受到再大的創傷！

  「你就是個戰鬥瘋子。」

  雷米勒伯格擋住布魯斯的又一記重拳，咬緊牙關將布魯斯逼退，搖搖頭，忍住身上的傷痛，喘息著對布魯斯道，他很清楚自己的棍法，也知道自己打在布魯斯身上的棍子用了多大的力氣，但布魯斯除了偶爾皺皺眉外，卻像沒事人一般，依舊對他不停地發動一波比一波凌冽的攻擊！

  這個男人忍受傷痛的能力，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想像.

  而看到雷米勒伯臉上一閃而過的驚懼，布魯斯卻是突然咧嘴一笑，略顯戲謔的笑容讓雷米勒伯看得臉色又是一沉，這是，瞧不起他？

  「你輸了」布魯斯低語道，讓雷米勒伯一愣，隨即他擰著眉，咬牙持著長棍朝布魯斯打來，眼中滿是羞惱，既羞於自己戰鬥之心的動搖，也惱於布魯斯的「狂妄」，或者說，惱於布魯斯直接戳破了他那一瞬的驚懼。

  「你已心生恐懼。」

  沒有再躲閃或是格擋，硬生生受著這一棍的力道，布魯斯感受著肩上的劇痛，趁著雷米勒伯的驚愕，全力揮拳毫無阻攔地砸在他的臉上，直接將他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居高臨下般地俯視著嘗試了好幾次，卻都沒法再起身的「牌皇」，布魯斯淡漠地道：「而我，則是恐懼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