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因為你是他的軟肋

  搖晃的車廂中，佐拉蓬頭垢臉的低垂著腦袋，坐在角落裡，從昨夜被抓到這輛封閉卡車上後，他便一直是這樣的狀態。

  一塊干肉被扔到了他的懷裡，他抬起頭，眼中依然帶著昨夜的恐懼，以及驚慌。

  「吃吧，如果你想絕食，我保證我會在你餓死前讓你知道什麼叫煉獄，現在，乖乖聽話就好。」

  佐拉顫抖著將懷中的干肉拿起，還沾著血跡的臉龐上帶著乞求，「你到底，到底想帶我去哪裡，你要錢？還是想要地位，我都，我都可以給你」

  擦拭著手中蝙蝠鏢的動作停下，已經脫下了戰衣，此時身著便裝的布魯斯轉過頭，靜靜地看著佐拉，良久，他淡然一笑，「你的智商好像並不如傳聞中那樣高，博士，你覺得，我現在可能放你走麼？」

  布魯斯走到佐拉博士的面前，認真地盯著他的眼睛，那明顯帶著畏懼和慌亂的眼睛，「你在面對紅骷髏時，也是這樣的姿態麼？佐拉博士，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還真是很失望呢.」

  「你，你是惡魔.你是從地獄裡出來的惡魔！那麼多人，你怎麼能，怎麼能.」

  「惡魔？」

  布魯斯皺著眉，看著佐拉道：「我殺了多少人呢？昨晚一百多，還是兩百多？可是和你們相比，我這又算什麼呢？你們的每一項實驗，奪取的生命，不都是數以百計的麼？」

  「難道只是因為，我將這份殺戮擺在了你的面前，所以你便受不了了？嘖嘖，還真是，令人作嘔啊！」

  布魯斯的眼神陡然變得冰冷，他死死地盯著佐拉，語氣森然而決絕，「我會帶著你，帶著你摧毀一個又一個九頭蛇基地，帶著你回到阿爾卑斯山，我會在你眼前親自宰了那隻紅骷髏！至於你所憐憫的那些九頭蛇士兵，佐拉，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真正的殺戮！他們，都是在為你們還罪，為了那些被你們拿去做了實驗的俘虜，還罪！」

  輕輕吐出一口氣，似乎是平復了一下心情，布魯斯臉上又恢復了一絲笑意，他坐到了佐拉的對面，淡淡地道：「不過在此之前，我們得先做完一件事情，而這件事情，關係到你能否保住自己的性命。」

  佐拉緩緩抬起頭，臉上還帶著一絲震驚與驚懼，猶豫了半晌，最後他卻是痛苦地抱住了腦袋，顫巍巍地道：「你，你還是殺了我吧！施密特，施密特如果知道我被俘虜了，他不會放過我的！」

  布魯斯搖了搖頭，嘖嘖到：「不不不，你錯了，佐拉博士，如果你不為我效力，那麼我保證，施密特不但不會保護你的家人和你的名譽，相反，他還會摧毀你擁有的一切，想想吧，只要我放出消息，大名鼎鼎的佐拉博士，背叛了九頭蛇與紅骷髏」

  「不！你不能這麼做！你不能.你這個惡魔！」

  布魯斯單手將佐拉想要起身撲過來的動作制住，隨後他又緩緩道：「當然了，不排除施密特會繼續相信你，並繼續派出人手尋找你的下落，不過到時候，找你家人麻煩的，應該就是我的人了相信我，博士，即使我的人做不到，但是我出手的話，你的所有族親，便沒有一個能逃脫」

  佐拉癱坐回了位置上，他看著布魯斯那張看不出表情來的面龐，哆嗦著嘴唇，最後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你是個聰明人，博士，為我所用，施密特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你，如果你硬要反抗，那麼施密特做不到的，我便會幫他全部做到！你，懂麼？」

  布魯斯說罷，便不再理會佐拉，閉目在車中養起了神來。

  封閉的卡車一路向北，馬上就要進入蘇聯地界了.

  ********

  有些驚慌下，突如其來的戰鬥，被包圍的絕望，以及，最後的變局。

  卡特緩緩睜開了眼皮，刺眼的光線讓她忍不住抬起手去遮擋。

  劇烈的爆炸，以及帶著熾熱煙氣的子彈划過眼前的畫面，似乎還在腦中重複播放著，心悸之下她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身體，沒有痛楚，只有一絲那種沉睡多時後，醒來的疲乏和頭痛。

  兩根紅絲帶飄蕩在黑夜的火光中，帶著殺戮降臨，而之後的記憶卻成了空白，因為那時她已經被劇烈的爆炸給震暈了過去。

  所以，最後是有人救了自己麼？在那場足以令人絕望的戰鬥中？

  「午餐，你需要的資料。」

  生硬冰冷的聲音在身旁響起，卡特轉過頭，這才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座巨大空曠的廢棄工廠里，身下是一床厚實的棉被，自己就這樣睡在地上，而和自己說話的，卻是一個正坐在一邊啃著干肉，穿著不知名作戰服，鬍子拉碴的中年男人。

  一瓶牛奶與幾片麵包被放在幾片報紙中，被放在她的面前，而旁邊放著的，則是一個文件包。

  卡特沒有忸怩，拿著麵包就大口吃了起來，她的確是很餓了，而且這個時候也不是警惕與懷疑的時候，畢竟眼前這個男人想要害她的話，並不用等到現在，還給她食物對吧？

  「感謝，感謝你.」

  有些含糊地說著，卡特沒有去拿那個文件包，她只是認真地對付著自己的「午餐」。

  「是我們頭兒救了你，不是我。」

  中年男子搖搖頭，啃完干肉，隨意摸了摸嘴，背上了放在一邊的大包，指著地上那個文件包道：「這些應該是你需要的，我們頭兒讓我交給你，現在你醒了，我也該去找他了，對了，你那些還活著的夥伴，被關在工廠旁的鐵屋裡，鑰匙在被子下。」

  卡特有些驚詫地看著中年男子，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不知怎地，她腦中突然閃過了那兩根紅絲帶飄蕩在火光中的畫面，還有那模糊之中，一閃而過的藍黃色頭罩。

  「為什麼，要救下我？」

  卡特硬撐著站起身，她的身子還有些虛弱，腳步有些虛浮。

  中年男人停下腳步，稍稍轉過頭，淡淡地道：「頭說，因為你是『那個人』的軟肋，叫你下次，不要再這麼『愚蠢』了。」

  說罷，他便直接走出了廠房，隨後一陣摩托車發動的聲音在廠房外傳來，並漸漸遠去。

  「軟肋？」

  卡特有些迷茫地站在廠房中。

  一個身影驀地闖進了她的腦海，刺得她心頭一跳。

  「史蒂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