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怕我拿不動

  「那麼說，你是最後一位被注射過這種血清的人了。」

  夜晚的紐約海邊，一團篝火在度假小屋前燃燒著，布魯斯和史蒂夫相對而坐，兩人的身前放置著一個烤架，上好的雪花牛肉此時正在炭火中滋滋的冒著油光，布魯斯端著大號的啤酒杯，與史蒂夫碰了一下，淡淡地道。

  「說實話，我不知道，布魯斯，我不知道他們此前還有沒有做過類似的實驗，儘管他們告訴我，我是第一個接受這項實驗的人，但誰知道呢？我不想考慮這些，只是厄金斯博士是一個好人，一個善良，正直的人，他不應該是這樣的結局。」

  儘管嘴上說著不把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告訴布魯斯，但是布魯斯多追問了幾次，史蒂夫最後還是吐露出了自己的一些想法，這段時間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以及一些苦悶的情緒，他的理智告訴他這樣做有些不妥，但他的理智在僅有的幾個人面前卻總是會「失靈」，特別是在布魯斯這裡。

  篝火將史蒂夫帶著淡淡傷感的臉龐照印得透亮，布魯斯在心裡暗暗說了聲抱歉，望著史蒂夫，他舉杯示意到：「我很抱歉，史蒂夫，但這可能就是命運敬厄金斯博士，感謝他為你帶來的這一切改變。」

  史蒂夫聞言，只是默默地舉起了酒杯。

  兩人皆是一飲而盡，這點酒精對於現在的他們來說，幾乎造不成任何的影響，更別說喝醉了。

  「從坐在這裡開始，一直都是我在說，布魯斯，說說你吧，最近怎麼樣了？你和阿爾弗雷德開設的罐頭廠，最近生意應該很不錯？歐洲那邊的部隊每天需要的物資數量太多了，我們的人，英國人，還有待在英國的法國人.據說現在拉往歐洲的罐頭都是以萬噸計的」

  「我把工廠賣了。」

  布魯斯笑著搖了搖頭，打斷了史蒂夫的話語。

  「你們把它賣了？可是我走的時候，那個廠經營得不是還好麼？」

  「我們不做罐頭生意了，事實上，我們在德州發現了石油，一個巨大的，足以讓人瘋狂的大油田，所以我和阿爾弗雷德賣了罐頭廠，在銀行貸了一大筆錢.我們成立了新的公司，史蒂夫。」

  「等等，你沒騙我？」

  布魯斯聳聳肩，「當然沒有。」

  「這真是，真是令人瘋狂的一個消息.」

  二十世紀初的美國，淘金熱和石油熱很是盛行，因為發現金礦和油田而一夜暴富的人便是這個時候「美國夢」最好的體現，無數美國人奔赴西部，阿拉斯加，或是德州加入到淘金大軍，或是開採石油的大軍中去，儘管最後能被幸運女神砸中的人寥寥無幾，但美國人仍對這兩項「事業」熱忱無比。

  所以現在當史蒂夫知道布魯斯「幸運」地發現了一個大油田後，他也是顯得很是吃驚，甚至於第一反應竟是布魯斯在拿他開玩笑！

  「不要顯得這樣吃驚，史蒂夫，你可馬上就要成為一家新興礦產能源公司的老闆之一了，放輕鬆一點。」

  「我？成為公司老闆？布魯斯，這個玩笑可真的不好笑.」

  布魯斯站起身，放下酒杯，轉身看著在皎潔月光下離著兩人不是很遠的海平線，自顧自地道：「你還記得嗎？史蒂夫，我們十八歲那年，一起來過這片沙灘，那時候也是在這一家度假村，也是在這一間小屋前面？」

  史蒂夫像是被布魯斯點醒了腦中某些沉睡已久的記憶，他望著布魯斯，眼中閃過回憶的光芒：「我知道，我還記得.那天我們租了一輛福特車，但是結局卻很慘.巴基那晚還喝醉了，當然我也醉了，最後都是你把我們兩個弄到房間裡的。」

  布魯斯只是淡淡地笑著，海風吹亂了他隨意打理的頭髮，也絲毫不在意，「那天晚上我們都說過，以後無論各自發展成什麼樣子，都會在自己的成就裡給另外兩個留下一份，屬於我們的榮譽，三個人共同分享，屬於我們的恥辱，也由三個人共同承擔，史蒂夫，你還記得嗎？」

  像是明白了布魯斯的意思，史蒂夫嘴角的笑意淡淡抹去，他皺著眉，搖了搖頭，「不，布魯斯，那只是年少時的」

  「義氣話？或者是玩笑？」

  布魯斯轉過身子，淡然地看著史蒂夫，眼中的堅定和果決卻是令史蒂夫將想要說出的話哽在了喉嚨里。

  「但是我是真心的，我並沒有把那些話當成少年時的玩笑，史蒂夫，不論是對你，還是對巴基.你們和阿爾弗雷德是我在這世上僅有的親人，所以無論我現在，今後有了怎樣的成就，在我這裡，始終為你，為巴基，還有阿爾弗雷德留有一份。」

  「布魯斯，我，我無法」

  「當然，這也是一份責任，一份信任，史蒂夫，我不可能始終把公司所有的股份都掌握在自己手上，與其以後交給別人，不如先交給你們，而我也相信你們始終都是站在我這一邊的，這也是我對你，對阿福和巴基的信任，其他人，我信不過，你明白嗎，史蒂夫？」

  史蒂夫看著布魯斯一臉認真的模樣，從小一起長大，史蒂夫也知道布魯斯果決和不會輕易改變想法的性格，最後無奈之下，他只得苦笑著點了點頭，「好吧，布魯斯.不過先說好！我只是幫你保管這些股份，以後你需要了，隨時都可以從我這裡拿走，或者等你有了子女，我就會將這些股份交到你子女的手上！當然，前提是你的公司得能開到那個時候~」

  布魯斯笑著伸出了拳頭，停在史蒂夫的身前，「成交！」

  史蒂夫也伸出拳，與布魯斯輕碰了碰，「成交！」

  說完之後，史蒂夫像是想起了什麼，有些好奇地道：「對了，你的公司現在，規模有多大了？」

  布魯斯想了想，如實地回答道：「幾十個員工，幾個在建的小型工廠，租了一層寫字樓，當成臨時的辦公地點。」

  史蒂夫聽完，心裡這才鬆了一口氣。

  「不過阿爾弗雷德現在正在德州和那些財團談判，大概過不了多久，公司就能得到一筆不下於5000萬美金的發展資金了吧？我正計劃在布魯克林買下一棟大樓當公司總部，然後開始修建我們集團的工業區，當然，現在的資金還遠遠不夠，只能先建起幾個.史蒂夫，你怎麼了？」

  史蒂夫捂著胸口，皺著眉，一臉認真地看著布魯斯道：「你等下，你剛剛說，公司即將得到多少發展資金？」

  「5000萬啊，怎麼了？」

  「布魯斯。」

  「嗯？」

  「那些你給我留的股份，你能拿回去嗎？我怕我，拿不動」

  布魯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