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面具復甦

  一同？

  唐晨眉梢微挑：「你們要一同走地獄路？即便你們兩的出身有著血仇？」

  「尊敬的殺戮之王，我想，這應該是我和地獄使者之間的事。」唐三站了出來，語氣沉著，目光與唐晨對上，似是有看不見的火花在空氣中濺射。

  「我和地獄使者的選擇一樣，願意跟她一同走地獄路。」

  唐晨不置與否，只是在唐三這句話落下後，唇角莫名勾起了一抹笑容，看得兩人又是神經緊繃，開始了頭腦風暴。

  「這是你們的選擇。」

  他看著唐三的目光多了一分意味深長。

  「既然如此，那麼就祝伱們好運。」

  隨著唐晨的最後一個尾音落下，他身上便散發出一陣陣的紅光。

  腥甜的氣息在空氣中漾開，突如其來的紅光將唐三和胡列娜逼退了數十米的距離才堪堪站穩了腳步。

  如深淵般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籠罩住戰鬥台，將所有的目光全都隔絕掉，像是眼前被人用一塊黑布蓋上，無法窺見周圍的視野。

  唐晨動手的瞬間，搬了張小凳子默默坐在角落的唐穗也動了。

  黑紅色的妖力自她身上湧出，在場的觀眾台上的那些看客們身上的神之眼石雕散發出共鳴的光芒。

  他們所有人的意識都陷入了一片空白之中，視線恍惚，並沒有焦距。

  唐穗小手揮動，殺戮場內呆滯在原地的人們齊刷刷消失不見。

  戰鬥台上遮擋住唐三和胡列娜視線的「黑布」也化作黑煙消散在空氣里。

  但恢復了視野的第一秒，他們就被震住了。

  無數猩紅的血液宛若細小的細流，從他們腳下的戰鬥台外圈飛起，漸漸地匯入到戰鬥台上，他們的腳邊，慢慢的匯成一個明顯的圖案。

  胡列娜有著頭部魂骨，雖然無法看清這圖案究竟是什麼，但是精神力卻可以透體而出。

  在精神視界的觀測下，匯聚的血液勾勒出的血色圖案越來越清晰，猙獰的蝠翼和尖銳的獠牙，似乎在譏笑著世人的模樣，正是蝙蝠的圖案！

  「咕嚕咕嚕」

  血液匯聚的聲音在空曠的場內格外明顯。

  唐三和胡列娜這才驚覺周圍的過分安靜，發現場內此時除了殺戮王和他們以外，仿佛已經沒有了一個活人！

  「祝你們好運了。」

  唐晨最後看了眼唐三，那一眼讓唐三眼皮直跳，還沒來得及反應，他們腳下的戰鬥台就在蝙蝠圖紋形成的瞬間崩塌。

  「轟——！」

  兩人腳下一空，墜入未知的地底深處。

  周圍的一切變得虛幻起來，身體的感知在這一刻都被封閉了起來，這種身體不受控制的感覺讓唐三和胡列娜都非常的難受。

  但他們沒有看見的是，他們各自身上的殺氣在此刻匯聚成一層淡淡的白色波紋將他們的身體護在其中。

  若非如此，在他們在掉落的時候便被周遭深沉恐怖的血色吞噬了。

  唐晨俯瞰著掉落的兩個人類，目光微動，只是淡淡道：「人給你送到了，你去吧。」

  說罷，他就背著手，轉身，沒入身後撕裂的血色漩渦里，莫名帶著一絲逃避的意味。

  唐穗看了眼唐晨消失的地方，深吸一口氣，躍入還未曾閉合的漩渦內。

  黑紅色的妖力以唐穗為中心，用恐怖的速度包裹住整個異空間。

  漆黑，渾濁，還有一聲聲壓抑的撕喊。

  這是唐穗在進入唐三的記憶實景後第一感受和聽到的第一個聲音。

  他以唐三的視角，見證了兩個嬰兒從呱呱落地，到翻身爬行，最後站直行走，互相依靠著在那個簡陋破敗的小木屋裡生存的樣子。

  唐穗看著那個穿著灰衫補丁，瘦巴巴、一步三喘的小丫頭，又看了看自己，陷入沉默。

  如果不是那出現的熟悉面具，她也有點不敢認那就是她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小時候的模樣。

  她看著兩小隻從聖魂村後走出，遇見小舞，遇見大師，遇見更多的夥伴和師友，一步步從魂師成長到現在。

  看見了她的哥哥唐三萌生情愫，但卻並未捅破這層窗戶紙的全部過程。

  「一朵菊花，一個小鬼，也想動我唐昊的女兒？都給我滾！」

  通體烏黑的巨錘砸出沉重恐怖的爆鳴。

  明明是以旁觀的角度，可唐穗的大腦卻仿佛也被震懵了。

  無數片段的記憶破開枷鎖，從記憶宮殿的狹角一涌而出，將她的思維都創擊成了空白。

  『馬上就是唐三六歲的武魂覺醒日了，你和唐三是雙生子，是選擇一起去武魂覺醒，還是繼續躺屍躲避下去？』

  『他是我哥哥，我能怎麼辦？』

  『唐穗，你也來告訴她，你來史萊克學院又是為了什麼？』

  『為了活下去！』

  『你也會跟命運一樣，拋棄我嗎？』

  『不論何時，哥哥都不會拋下你的.』

  『今天是你在這裡的最後一夜了。如果睡不著的話，可以跟我聊一聊，你和你哥哥在史萊克學院裡的生活嗎？』

  『若是你們武魂殿今日真的要強行帶走我妹妹，那就只能從我唐三的屍體上踩過去了！』

  『我弗蘭德也絕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學生被抓走！』

  『八怪一體，生死與共！』

  ——我包容你所有的任性，也分擔你靈魂的全部陰霾。

  ——「我們」，即為一體。

  漆黑的精神空間裡，靜靜懸浮在虛空的三張面具空洞的眼眶緩緩亮起幽光，仿佛活過來了般，唐穗沒有焦距的瞳孔也逐漸浮現出點點亮光。

  「我想起來了」

  ———題外話———

  今天是肥肥的加更！祝大家雙節快樂嗷！

  明天見麼麼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