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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7:43:46 作者: 史今朝
應如是:「......」
隔輩親,很冰冷。
幾個人聊了兩句,廖清杉便轉身去拿帶過來的禮物,車門打開,孫敏看著那滿滿一車廂的東西,忍不住感嘆:「你這孩子,你說你帶東西就帶東西唄,我知道不帶你也不好意思來,但你帶這麼多幹什麼?」
廖清杉笑著應:「不多,都是您能用得上的,您別嫌棄就行。」
孫敏:「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
四個人正寒暄的時候,忽然從門外傳來一道聲音:「悠悠。」
應如是探頭往外一看,立刻從這場多人對話里掙脫了出來,走到家門口,看著眼前的熟悉身影,喊了聲:「周敘哥。」
周敘往裡面看了眼,笑著問:「跟男朋友回來過節啊?」
應如是:「嗯。」
周敘往前走了兩步,欣賞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盤古》我可是看了啊,拍得可真不錯,以後悠悠可就是咱們楓橋的小驕傲了。」
「誇得有點過了啊,」應如是眯著眼,用手指比了個芝麻大點的空隙,「我就是其中的一枚小小螺絲釘。」
「行了,」周敘擺手讓她進去,「好不容易回趟家,快進去團聚吧。」
應如是「嗯」了一聲,朝他揮揮手,說:「那我們有時間再見。」
周敘點頭:「好。」
他是想平靜地看著她走進去。
可是,直覺和理性總是相互背叛。
看到她轉身,周敘尚且還能控制自己,可是,看著她就要進入家門,他還是忍不住又叫了她一聲:「悠悠!」
應如是頓住腳步,回眸:「嗯?」
周敘在陽光中,看了她好一會兒,然後才真誠出聲,嗓音落得格外溫柔:
「要幸福哦。」
應如是聽了,彎眉一笑:「謝謝周敘哥,你也是,你也一定會找到屬於你的幸福的。」
話音落地的那一瞬間,廖清杉正好從家門口走了出來。
因此,他一抬眸,便自然而然對上了周敘的目光,想起當初因為「鬧鬼」事件無意間發現的那張照片,廖清杉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也在心中把一份愛意藏了好多年。
儘管,這份愛意沒有收穫好的結局,但他還是衷心地祝福了他的姑娘。
想到這兒,廖清杉朝他點了下頭。
周敘愣了瞬,然後以同樣的動作回禮。
但其實,這動作,他做起來有些心虛。
畢竟,他並不是從一而終的坦蕩。
當初,得知兩人分手之後,周敘曾想過趁虛而入。於是,研究生畢業之後,他就去了京溪工作。
在一座新的城市,以老鄉兼老朋友的雙重身份約應如是出來見面,實在是太過容易。
可見了兩面,周敘就發現,這姑娘外表看起來乖巧玲瓏,但內心有一堵太堅硬的牆。
沒人能攻破。
那個和她同屆的理科狀元也不能。
身為旁觀者,尤其還是個別有居心的旁觀者,周敘比很多人都要清楚,他們兩個走到這一步,有多不容易。
少了其中任何一方的堅持,他或許都有機會能趁虛而入。
可他們之間的羈絆太深,沒有任何一方想過要放棄。
如果你覺得兩個人破鏡重圓的故事太過容易,那你這個想法,恰恰說明了他們的不容易。
你是否想過,你之所以感嘆容易,就是因為你覺得,他們雖然分別多年,但重逢之時,既沒有外力阻隔,亦沒有疏遠的內心,所以才會容易。
可是,這些問題,不是在情侶之間不存在,只是在他們兩個人之間不存在。
——那背後,該是怎樣的堅定。
周敘站在原地,看著兩個一樣堅定的身影,忽然覺得心臟懸起。
他看著她長到十八歲,然後——
看著她愛別人。
還好,那個人比他優秀,也很愛她。
他蕩漾多年的漣漪,也終於可以放心地,歸於風平浪靜。
-
回到家,因為兩個人剛吃過早餐,所以都不餓。
於是,就跟邊牧玩了起來。
應如是看著好久未見的大寶貝,抬手順著它的毛,一臉溫柔地問:「姍姍公主,有沒有想悠悠呀?」
邊牧姍姍伸出舌頭,「嗯」了一聲。
應如是又問:「那你想沒想阿杉啊?」
邊牧姍姍看著廖清杉:「嗯。」
廖清杉:「......」
分開叫還沒什麼。
這怎麼連在一起叫,聽起來跟他是這隻狗的兒子一樣。
應如是絲毫不知他心中所想,繼續問:「那我們帶你出去溜溜好不好?」
邊牧姍姍一聽要出門瞬間就興奮了:「嗯!嗯!嗯!」
還是那條晨間小路,和五年前的那個夏天,如出一轍。
不一樣的是,這次他們終於能安安生生地遛個狗。
而不是像上次那樣,上演一出兩人一狗都累得不輕的「他逃、它追、她插翅難飛」。
想到那太過戲劇性的一幕,應如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廖清杉似乎也知道她在笑什麼,一臉無奈地提醒:「別笑了。」
「你也別——」應如是越笑越停不下來,「憋笑了。」
廖清杉:「......」
無奈得掐了下她虎口:「皮得很。」
又往前走了一段,應如是才勉強控制了下嘴角的笑意,問他:「阿杉,你當時是不是以為我在追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