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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7:43:46 作者: 史今朝
廖清杉:「......」
服了。
想起汪施靖那張從來沒個把門還總是添油加醋的嘴,廖清杉無奈嘆了口氣。
沒辦法,只能坐下來,繼續包。
應如是趕緊去洗了個手,洗好手在他身邊坐下,拿起一張麵皮,自信滿滿道:「不能讓你一個人辛苦,我也包幾個吧。」
說完,就立刻行動了起來。
剛才,她不在,廖清杉包得心無旁騖。
這會兒有她在身邊,他總免不了留幾分心思去看她。
於是,她動作上的所有生疏便悉數映入了他眼眸。
廖清杉也是納悶了,這姑娘在繪畫上天賦那麼高,怎麼到做飯上就一點都不開竅。
他不用下鍋,就能想像這些餃子撈出之後的慘狀。
「應如是。」
「嗯?」
「你家裡有水彩嗎?」他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
「有啊!」
「去把你的水彩拿下來,給這些葉子上個色。」
「好噠!」
安靜的屋子裡,只有空調聲在有條不紊地運行。
此刻,他們共享一張桌子,她在左邊給書籤上著色,他在右邊做著他們的午飯。
整個畫面就如作家梁實秋所寫:「這是溫存靜默的歲月,豐頤美味的人間煙火。」
廖清杉一邊包餃子,一邊留意著她熟練的筆鋒和手法,跟她閒聊:「喜歡畫畫?」
「嗯。」
「之前學過?」
「嗯。」
「那木板年畫,是什麼時候學的?」
應如是回想了下:「讀小學的時候吧。」
「是自己想去學的嗎?」
「對啊,我那個時候很喜歡看民間故事,木版年畫有一部分不就是跟這個相關的嗎,我覺得有趣,然後我就告訴了我媽媽,她就帶我過去了。」
「就這麼簡單?」
「對啊,就這麼簡單。」
「他們不會跟你說,學這些沒有用嗎?」
「學這些沒有用?」應如是抬眸,一臉不解地看著他,「為什麼學這些沒有用啊?」
她眼中的茫然太真切,直接打得廖清杉一個措手不及。
他頓了頓,才回她:「有用。」
僅僅兩個字,被他說的百感交集。
氣氛沉默了幾秒,廖清杉重新開口:「應如是,你父母很愛你。」
此時,被叫到的人正認真地給書籤上色,頭都沒抬地問:「你怎麼突然說這個呀?」
廖清杉笑了笑:「因為突然想到了你的名字。」
聞言,應如是立刻停下了手中的畫筆,有些驚喜地看著他:「你知道我的名字來源於哪裡?」
廖清杉點頭,「嗯」了一聲。
得知她小名叫悠悠,大名叫如是的時候。
廖清杉就想過,得是多開明的父母,才能給孩子起出這樣的名字。
悠悠如是。
這四個字,其實出自林語堂。
意為:悠悠然如她本來的樣子。
可是,當這四個字成為一個名字,寄託著父母對孩子最初的期望,你很容易就能從中解讀出一種嶄新的希冀——
希望她按照她原本的樣子,去生長。
廖清杉之前就好奇過,一個人究竟在怎樣的環境中長大,才能活出這個樣子。
這樣的鮮活熱烈、明媚銳利、生生不息。
後來,他逐漸找到了答案。
那是因為,她的父母給她畫出了一塊地方,讓她自由又勇敢的生長。
-
飯前的準備工作,在人間煙火氣的籠罩中,悄然完成。
餃子剛煮好,汪施靖這個坐享其成的勞動者就掐著點來蹭飯了。
廖清杉也真是服了他的厚臉皮。
飯桌上,應如是和汪施靖這兩個社交牛逼症湊在一起,小嘴叭叭地說個不停。
明明是初見,卻搞得跟老友重逢一樣。
吃過飯,廖清杉回去拿車,汪施靖跟他一起。
剛走出應如是家門,汪施靖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點明道:「廖清杉,你很喜歡那姑娘。」
廖清杉:「?」
「汪施靖,你要實在閒得沒事......」
話沒說完,就被他打斷:「廖清杉,你對她很縱容。」
廖清杉一聽,鼻尖溢出一絲輕笑:「我縱容個屁。」
作為多年好友,汪施靖瞬間就讀出了他這聲輕笑里的內容,解讀道:「你覺得你每次都在回嗆她是不是?你覺得每次她對你示好的時候,你都在反駁是不是?」
廖清杉聽了,用眼神睨了他一眼,那意思是說:既然你都知道就別瞎逼逼了,我這行為跟縱容扯不上一丁點關係。
汪施靖卻澹然若定地接上一句:「但我說的縱容,是自然而然的那一種,發生在你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時候。」
說完,直接跟他擺事實講道理:「吃餃子的時候,你吃的那些爛餃子,都是她包的吧。」
「......」廖清杉嗓子莫名一噎,「我包的。」
「得!」汪施靖笑,「縱容的理由,又多一條。」
廖清杉:「......」
當初是事後清理現場,這會兒又是搜集證據。
合著警察做的事,你們都得在我身上試驗一遍唄。
成,真成。
看他沉默,汪施靖趁機又說道:「哎,你還記得我進來的時候,你倆在聊雞蛋的事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