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靈魂基石

  莊園不遠處，黑暗的林間，一雙泛著紅光的眼睛遠眺著莊園。

  「背叛者的結局，早已註定……」

  沙啞的聲音在樹葉間摩擦，而隨著聲音落下，另一個虛弱的聲音也響起。

  「你到底想做什麼？」

  那個聲音再次響起，變得尖銳：「哈哈，你沒有資格知道，小巴蒂。」

  「你的背叛讓我厭惡。」

  「我從未做背叛您的事情……」小巴蒂虛弱的聲音變得越發無力。

  「那伱把布里·歐德的弱點告訴我！」那個尖銳的聲音激烈起來。

  「……您可以殺死我。」小巴蒂說完就開始沉默。

  面對小巴蒂的沉默，伏地魔早已經失去了耐心，若不是他需要小巴蒂的身體，他也不可能繼續留著小巴蒂的靈魂來維持身體的生機。

  「呼！」風聲。

  呆在莊園內的哈利忐忑地坐在臨時魔藥室的沙發上，他聽到外面風吹窗戶的聲音咽了咽唾沫，心底沒由來地顫了顫。

  而就是這時，他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腦袋。

  大量的蛇臉在哈利的眼前晃蕩，不斷嘶吼著要奪走哈利的生命。

  ……遠在帷幕探查的斯內普心頭微觸，他似乎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哈利正痛苦地掙扎著。

  伏地魔！

  斯內普望著眼前的帷幕，心頭一橫，利用一個特製的魔藥瓶吸納了一絲帷幕的力量，就緊忙後退。

  他的速度很快，但這樣反而最容易引起帷幕背後的斯萊特林的察覺。

  果不其然，隨著斯內普的後退，一隻骷髏般的大手從帷幕中飛出，抓住了斯內普的手臂。

  斯內普另一隻手舉起魔杖，魔力狠狠打向骷髏手。

  啊！

  一股鑽心的痛楚讓斯內普大腦一震，他感覺自己的手的每一處血液都在刺痛。

  但是他必須堅持。

  大手被斯內普這種近乎自殘的方式給震退，給了斯內普逃離的機會。

  遠處，格林德沃正與帷幕中竄出的怪物戰鬥，見到斯內普出現，將一個瓶子遞給了他，就緊忙半披著隱形斗篷離開。

  莊園內，斯內普趕到時，哈利的身上已經長滿了蛇鱗。

  「波特。」斯內普湊上前來，他從懷裡拿出一個千紙鶴，打開後閃過了魔力。

  這是與布里聯絡的魔法道具，不過也就只能使用這麼一次了。

  作為本體的筆記還陷在裂縫當中，無法給予這些分體多少力量。

  斯內普開始用魔力探查哈利的情況，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哈利身上有著一道蛇形的靈魂在爭奪主權。

  哈利不知為何開始陷入沉睡。

  「睡著了，就醒不過來了，波特。」斯內普掐住哈利的脖子，試圖讓哈利振作。

  「斯內普……」哈利痛苦地眯著眼睛，他想要睜開，但卻怎麼都無法做到。

  「斯內普！」

  「噗！」一柄匕首穿透了黑色巫師袍下的心臟。

  斯內普身上的隱形斗篷滑落在地，血液順著匕首的刀柄滴落在隱形斗篷上，讓斗篷出現了色彩。

  「斯內普，斯內普！」哈利身上的伏地魔靈魂驟然萎靡下去，他近乎不要命的方式控制哈利，已經消耗了他的力量，他想要再控制哈利幾乎是不可能的，反而可能被哈利的靈魂吞噬。

  但結局已經是他所需的了。

  「噠噠噠！」一個腳步聲緩緩傳來。

  哈利抱著斯內普，捂著他不斷滲出血的心口。

  「斯內普，斯內普！」哈利吶喊，眼淚從他綠色的眼底不斷滴落。

  斯內普緩緩抬起手，死死盯著哈利如同寶石般的碧綠眼眸。

  「這是最美的眼睛，莉莉。」

  「啪！」斯內普的手無力地拍在地面。

  「斯內普，斯內普，我還沒有說對不起，斯內普！」

  「我很抱歉我父親做的事情，我很抱歉……」

  「斯內普……」

  「噠噠噠…」被伏地魔控制的小巴蒂走到了躺在血泊中的兩人面前。

  哈利望著踩在沾滿了猩紅的隱形斗篷上的腳，緩緩抬頭。

  「小巴蒂……不，你是伏地魔，你沒有死！」

  哈利瞪著眼睛，眼底滿是血絲，那眼神恨不得生吃了伏地魔。

  「愚蠢的眼神，哈哈哈。」伏地魔伸出一根手指，指在哈利額頭的那道疤痕那。

  「啊！」哈利痛苦地大叫著，他想要離開這噁心的手，卻發現自己的皮膚像是和伏地魔的手指連在一起一樣。

  哈利感覺自己身體內少了些什麼。

  「啊！」伏地魔驚呼一聲，緊忙抽離自己的手指。

  「那個愚蠢的魔法！」

  伏地魔伸出手，一道魔力從指尖迸發，狠狠打在哈利的身上，但是哈利身上出現一道魔力抵擋了伏地魔的攻擊。

  不過這股魔力對撞，還是將抱緊斯內普的哈利撞飛，連帶著斯內普的屍體都沒有倖免。

  哈利努力地抱住斯內普。

  而伏地魔冷哼一聲，就要繼續動手，可是之前斯內普聯繫布里的千紙鶴有了動靜。

  一道光從千紙鶴中飛出，化作一道傳送法陣，將斯內普與哈利帶走。

  伏地魔頓住了手，將手中的魔力熄滅。

  「你來晚了，親愛的歐德。」伏地魔望著腳底的隱形斗篷，冷笑一聲，絲毫不在意那些血液，他拿起斗篷就離開了這裡。

  這個莊園畢竟是格林德沃的據地，他不宜多待。

  ……

  「斯內普？」

  黑湖底，布里正在觀察筆記內的小世界的情況，在感受到斯內普的召喚後，就開始遠程編織傳送法陣，但等他成功傳送後，卻來的是斯內普的屍體。

  不，是快死掉的斯內普，僅剩的一絲氣息在哈利被成功傳送後也開始消逝。

  布里都隱約看見斯內普飄出的靈魂了。

  「快，救救斯內普，布里，救救他！」哈利自責地痛哭著。

  布里搖搖頭。

  「他的生命已經到了盡頭，那把匕首有強烈的詛咒。」

  布里能救活斯內普嗎，不能，但是有辦法讓斯內普彌留在這個世界。

  不過那絕不是斯內普希望的，而且，斯內普活得太累了。

  「真的沒有辦法嗎？」

  布里沒有辦法讓斯內普完好無損地活下來，他不是神……

  嗯？

  斯內普的靈魂飄出，布里的眼眸閃過一道流光，靜靜地看著斯內普的靈魂飛入了他的小世界中。

  小世界像是久旱甘霖，得到了一直渴望的東西。

  整個小世界都產生了一絲細微的變化。

  「生生不息……」

  布里大腦轟鳴。

  之前布里是將小世界作為人類的避難所所創建的，所以沒有創造生靈的想法，只是製造了一個居住的環境，沒有真實的生靈存在。

  而現在，當第一個人類靈魂進入後，好似得到了一個質變。

  「一個世界不進行運轉，怎麼可能完整，越來越強大呢。」

  靈魂也是世界重要的基石。

  只有靈魂不斷轉化，成為無數的生靈，進行生死的循環，才能讓世界有無限的生機。

  明白了原因後，布里閉上了眼睛。

  旁邊還在哭泣的哈利突然感覺到自己被托起，狠狠丟出了黑湖，等哈利緩過神來時，他已經出現在了霍格沃茨城堡的門口。

  而整個黑湖依舊平靜。

  湖底，布里周圍凝聚起了密密麻麻的自然魔力，而正對面，處於裂縫中的筆記也靈光大作。

  原本布里是想將整個霍格沃茨、禁林、黑湖都劃入自己的小世界中，但現在，他有了新的想法。

  這個想法很危險，因為容納這幾個地方已經是小世界的跡象，再多，布里就很難控制，而且也失去了屏障保護的力量。

  但一切都是值得地，只為了實現這個猜想。

  「將小世界的力量籠罩整個世界，我不必掌控這個世界，只需要能讓那些死去的靈魂全部都能為我召喚，為我的世家創造一個可能。」

  「利用靈魂的力量，或許能創建一個可以抵擋死氣，在裂縫外生存的世界。」

  「嗡！」

  筆記不斷閃爍光芒，一道道魔力如同波濤一樣擴散。

  黑湖外，一道道漣漪，整個霍格沃茨感覺一震。

  接著，一道華光就往外擴散。

  霍格沃茨內，麥格教授剛剛發現痛哭流涕的哈利，就被這魔力嚇了一跳，不過來得快去得也快。

  很快這股擴散的魔力就消弭。

  但在所有人都看不見的地方，小世界所籠罩的範圍越來越大。

  「範圍越大，世界的壁壘就越脆弱，希望你能堅持下去。」布里望向眼前的筆記，筆記上已經有了些許的褶皺，那些死氣也乘著壁壘的變弱，開始不斷侵襲筆記。

  布里幫不上忙，只能等待。

  如果失敗了，那麼，布里就沒有辦法利用小世界帶著整個霍格沃茨的人離開了，他只能帶走對自己重要的幾個人。

  更或是，只有自己離開。

  ……

  美洲，手上的鄧布利多蒼白的臉上終於泛起了些許的血色。

  「您還好嗎，鄧布利多。」海格端著剛剛出鍋的魔藥，來到鄧布利多的面前。

  「很抱歉，我們沒有辦法阻擋住格蘭芬多。」

  失去鄧布利多這個戰力後，鄧布利多軍在格蘭芬多的面前節節敗退，如今，已經被逼到了偏僻的海岸。

  「人員輸送得如何了。」

  遠在大洋彼岸的歐洲，因為斯內普冒險取得帷幕的力量，這讓格林德沃成功找到了斯萊特林藏身的那塊帷幕。

  這讓斯萊特林警惕起來，兩方開始在法國邊界拉鋸。

  「很慢，現在的麻瓜設施和魔法工具都沒辦法讓這麼多的人前往安全的地方。」

  「咳咳咳，不是麻瓜，海格。」鄧布利多提醒海格。

  海格撓撓頭。

  「抱歉，這得需要一些時間來改變。」

  「不過歐德校長說了，最終三位巨頭都會攻向霍格沃茨，所以很多人都在逃離英國。」

  「如今大部分人都希望能逃到亞洲去，那裡有赫奇帕奇和許多的非官方魔法學院在，怪物很難得逞。」

  鄧布利多嘆了口氣。

  世界的局勢越發地緊張了。

  他們這些巫師又能保護多少人呢。

  瞧瞧那些高聳的怪物，那是多少靈魂聚成的……如今，死亡的人數已經得不到統計，唯能統計的是多少個城市淪陷，多少個國家淪陷。

  「歐德，如果再沒有轉機，大家就支持不下去了。」

  「哥哥，西里斯找你。」外面傳來了格洛普的聲音。

  格洛普走進屋子，手上還拿著一份信件。

  海格沒有多想，就走了出去。

  格洛普將信件交給鄧布利多。

  「這是麥格校長給您的信件。」格洛普低著頭，視線瞥向了旁邊的桌子，桌子上，那根老魔杖正安靜地呆著。

  鄧布利多點點頭，拆開信件。

  「噗！」一股黑煙冒出，沖向鄧布利多的臉龐。

  鄧布利多緊忙要召喚自己的魔杖，但魔杖已經被格洛普抓住。

  鄧布利多運動魔力，消去臉上的黑魔法，而格洛普就這麼冷冷地盯著鄧布利多。

  望著梅洛普，鄧布利多道：「格蘭芬多？」

  梅洛普陰惻惻一笑，露出一個鄧布利多極為熟悉的表情。

  「伏地魔！」

  梅洛普沒有和鄧布利多糾纏，即使鄧布利多負傷且沒有魔杖在手，他也無法敵過。

  梅洛普轉身，堅硬的巨人身軀衝破大門，快步逃離這裡。

  外面反應過來的巫師們緊忙攔截格洛普，可是格洛普完全不顧魔咒，硬闖了出去。

  而這時，天邊飛來騎著掃帚的巫師，他高喊道：「怪物來襲，怪物來襲！」

  格洛普追不成了。

  海格呆愣地望著逃遠的格洛普，很快高聲道：「格洛普，你欺騙我！」

  ……

  新一輪的大戰展開，格洛普逃往了歐洲。

  在歐洲，他的主人正等著他。

  吸收了哈利體內的部分靈魂，伏地魔的靈魂穩固了一些，小巴蒂則越發地虛弱。

  「你要消失了，小巴蒂，你還堅守著他的弱點不說嗎？」

  伏地魔冷聲問道。

  在體內，小巴蒂的聲音傳來。

  「他信任我，我要守護這份信任。」小巴蒂的聲音越來越弱。

  伏地魔冷笑著，他用匕首劃開了自己的心口，露出跳動的心臟。

  漸漸地，一個魔法咒語下，小巴蒂脆弱不堪的靈魂從心口飄出來。

  「希望你能堅持下去，小巴蒂。」

  說著，伏地魔對小巴蒂的靈魂施展了鑽心咒。

  「啊！」靈魂直接接觸鑽心咒，這絕對是最殘忍的手段。

  伏地魔很樂意看小巴蒂痛苦的樣子。

  「嗡…」似乎耳邊一個輕響。

  伏地魔感覺到一股自然魔力，很微弱，他想探查時都沒辦法追下去。

  「不見了。」

  伏地魔望著身前空空如也，小巴蒂的靈魂似乎被一股力量吸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