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蜘蛛尾巷

  布里足足在戈德里克山谷看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快樂了大半個月。

  鄧布利多就像是真的在談戀愛一樣，就算真的布里變作烏鴉在一旁觀看，也毫不介意。

  「老年人的臉皮果然是經受了歲月的考驗的。」布里在樹枝上，烏鴉眼中滿是認真。

  而此時，剛剛結束的格林德沃和鄧布利多坐在高高的山崖上望著黃昏……

  「鄧布利多，你不準備把我介紹給你的家人嗎？」格林德沃摟著鄧布利多，輕聲道。

  另一邊，鄧布利多眼中出現掙扎的神色，但很快一閃而逝。

  他不自覺地望向遠處的斜坡。

  格林德沃似乎在等他的回應，也沒有出聲打擾。

  「哥哥！」

  這時，一個長相酷似鄧布利多的少年瞪著大眼睛走出來。

  他吃驚地指著格林德沃，但很快就跑遠了。

  沉默……

  「明天，明天我就帶你去見我的弟弟和妹妹，他們是我僅剩的親人……我想，他們一定會同意我們的。」鄧布利多沒有轉身，像是害羞一樣地說著。

  但在樹枝上的布里看得清楚，鄧布利多眼中滿是掙扎，臉都僵硬得做不出任何喜悅的神情。

  「……好，明天我會來。」格林德沃的聲音喚醒了鄧布利多，鄧布利多變換臉色，點了點頭。

  夕陽下，兩人靜靜站立，望著落日，昏黃的光暈在兩人的臉上十分溫柔，一旁即將掉落的玫瑰花叢似乎都被感染了，微風拂過，片片花瓣飛舞，悠遊在兩人身邊。

  格林德沃從懷裡拿出一張照片。

  「給伱。」格林德沃將照片遞給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有些愣神，因為這是在他記憶中沒有出現過的事情。

  但他還是接了過來。

  照片上，兩位意氣風發的少年拘謹地站著，都目視前方，他們身後初開的玫瑰花正絢爛，兩人的笑容都很清朗，充滿了對未來的期許……

  ……

  夕陽落盡，兩人走散。

  歸家的途中，鄧布利多默默不語，捏著照片的手已經發白。

  布里在一旁飛著。

  「我不會陷在過去，你放心。」鄧布利多突兀地說了一句。

  布里看了鄧布利多一樣，沒有搭茬，任由鄧布利多的自說自話。

  「這兩個月來的歡樂，只是一場夢。」

  布里似乎聽到了血盟破碎的聲音。

  但那只是鄧布利多踏入家門的聲音。

  夜晚很長，比之前的每一個夜都要難挨。

  不過布里在樹上築的巢里睡得很舒服，安靜等待。

  ……

  第二日，如同布里在復活石的力量下，看見的鄧布利多的那個幻境一樣，天氣十分晴朗。

  但隱約透著一絲壓抑。

  格林德沃和鄧布利多出現了，他們走向鄧布利多家。

  而阿利安娜也已經在屋外等候，他哥哥昨晚就已經和他們說有客人來家裡。

  不過阿不福思和當時一樣，並沒有立即出現。

  而鄧布利多也沒有阻止。

  「這是我的妹妹，阿利安娜。」鄧布利多介紹道。

  而另一邊，阿利安娜正好奇地望著格林德沃，她拉著自己哥哥的衣角，害羞地道：「你好，我是阿利安娜，你就是我哥哥的朋友嗎？」

  只是朋友，鄧布利多在這是還不準備你沒看公開這個關係。

  格林德沃點頭，他好笑地看了一眼鄧布利多。

  「是男朋友，我和你哥哥已經確定了關係。」

  格林德沃在鄧布利多愣住的表情下，彎腰揉了揉阿利安娜的腦袋。

  阿利安娜瞪大了眼睛。

  「蓋…蓋勒特，你。」鄧布利多的眼神變了，他質問地望著格林德沃。

  格林德沃微笑著，用一種緬懷的表情望著此時的鄧布利多。

  「你，離開我的家，離開這裡！」這時，阿不福思跑了出來。

  他憤怒地看著格林德沃，意圖驅趕他。

  「我是不會同意的，你和我哥哥的事情，你們竟然，怎麼能那樣！」

  似乎想激起格林德沃的情緒，阿不福思說了一些不得體的話，但是格林德沃只是注視著鄧布利多。

  「我已經不是少年……唔！」格林德沃猛然吐出一口鮮血。

  這是他違背過去的反噬。

  鄧布利多扶住他，不知該說什麼。

  但更大的危機正在襲來。

  如果阿利安娜不死在格林德沃和鄧布利多的戰鬥上，那這個時間將產生劇烈的震盪。

  「阿利安娜！」阿不福思驚呼出聲。

  只瞧見阿利安娜渾身都冒出了黑氣，一股壓抑又劇烈的魔力從她身上爆發。

  是默默然！

  這不是世界意志的所為！

  是死氣！

  布里抬頭，烏鴉的瞳孔上划過流光，他瞧見一道裂縫驟然撕裂了這個世界的時空屏障，裂縫中的死氣不斷灌下，沖入阿利安娜的身軀。

  世界的意志想要抵抗，但是徒勞無功。

  救下阿利安娜？

  布里慌亂地想道。

  而底下，格林德沃已經出手了。

  他爆發出他這個年齡段不應該有的強大魔力，為阿利安娜梳理著身體內暴動的魔力、

  「阿不思，我後悔，我希望你是我的摯友，而不是敵人！」

  格林德沃從來不是什麼循規蹈矩的人，他不如意，那這個世界也別想如意。

  「為什麼不繼續下去呢。」鄧布利多嘆道，可手上沒有絲毫猶豫，他爆發了強大的魔力，與格林德沃一同壓制這安妮安娜體內的魔力。

  強大的力量對決。

  「歐德，我知道你在這，這一次算是我的請求。」格林德沃朝著樹上大喊。

  鄧布利多閉上眼。

  布里往下望，此時阿利安娜和阿不福思都被死氣的力量壓制著，無法動彈，周圍的空間像是凝固了一樣，只有激盪的魔力在不斷肆虐。

  「不確定的未來很有意思，但我不確定我能改變時間。」

  這個世界的時間已經變成了一條直線，就像是筆直下墜的流星，難以撼動軌跡。

  即使是撼動了軌跡，也改變不了他墜入黑暗的命運。

  布里感知到了，這個世界的時間已經不歸屬世界意志管理了，時間來自於裂縫之外。

  布里還是出手了，強大的自然魔法第一次在這個時間段出現，引起了劇烈的反應。

  既然時間的終點已經難以改變，那不如，隨心去做。

  布里盯著裂縫，裂縫對於他的做法帶來了時間的反噬。

  這就像是程序化的指令，任何破壞時間的人都將受到懲罰。

  或是在未來，或是現在。

  而自然魔法就像是死氣的毒藥一樣，避諱不及，連帶著，死氣帶來的時間秩序都有些微地顫抖。

  可這時，一個清脆的聲音從地上傳出。

  格林德沃懷中的老魔杖掉了出來，擊打在碎石上。

  而就是這一瞬間，死氣大量灌入老魔杖，布里感覺自己的一根羽毛微微發熱。

  是那根老魔杖變成的羽毛。

  兩根老魔杖同時爆發魔力，雖然布里很快就壓制了自己手上的這一根。

  但隨著時間矛盾的出現，死氣擴大，再擴大，將周圍的時空都扭曲。

  布里和鄧布利多，格林德沃三人掉入了其中。

  只留下被默默然摧殘的阿利安娜和暈死過去的阿不福思……

  還有重新恢復這個時間段意識的鄧布利多與格林德沃……

  突如其來的時間穿梭讓布里猝不及防，但是他也沒有拒絕，時間是沒有善惡的，那股死氣也進行秩序的維護，不會特別殺死在未來極為重要的布里。

  一陣蕩漾……

  布里上岸了，但這次的感受可不好。

  還沒有醒來，他的鼻腔中就湧入了一股油膩的臭味。

  接著，布里感到有一隻小手摸向自己。

  布里抓住了那隻手。

  「啊！」一個小男孩驚慌的聲音。

  布里睜眼，就瞧見一個披著油膩長發的瘦削男孩。

  而周圍，是一個骯髒的巷子。

  此時布里正癱坐在地上。

  很髒。

  布里皺眉，卻沒有反抗挾制小男孩的手。

  對面的小男孩也沒有想到是和他一樣大的布里的力氣會這樣大。

  布里

  此時也發現了自己的問題，他身上的衣袍松鬆散散的，像是小孩穿了大人的袍子。

  他變小了。

  布里眼神一動，聳拉著的袍子就變得合身起來，並且上面的污漬也消失不見。

  周圍的臭味被布里用魔力隔離。

  布里起身，望向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男孩，有些詫異。

  「西弗勒斯·斯內普對嗎？」布里望向不斷閃躲眼神，驚恐地想要逃走的斯內普。

  「你，你也是怪物，怪物。」斯內普的聲音里出現了哭腔，他不斷地掙扎，想要從布里的身邊離開。

  布里一鬆手，斯內普就摔在了地上。

  而布里也躲開了突如其來的笤帚。

  「你是誰！」一個形若瘋子的女人拿著笤帚指著布里，將斯內普護在了背後。

  女人的眼睛突出，充斥著血絲，意圖用她恐怖的樣子嚇走布里，但是她的臉上反而布滿了慌張。

  「如你所見，夫人。」布里微微行禮，接著轉身離開。

  艾琳·普林斯，這是斯內普教授的母親，不過這時候的斯內普恐怕還沒有去上學。

  這是一個很陰沉的時期。

  路上的行人都匆匆忙忙的，他們對布里熟視無睹，任由布里前往任何地方。

  布里轉身變作一隻烏鴉，飛高。

  他得看一看這個地方。

  這裡是緊挨著一個小鎮的破敗街道，蜘蛛尾巷。

  蜘蛛尾巷是位於科克沃斯的一條郊區街道，附近的環境十分髒亂。

  而隔開鎮子與蜘蛛尾巷的是一條河，河的對岸整潔乾淨，像是沐浴在夏日的和煦中，與這邊完全不同。

  斯內普？

  布里飛翔在天空。

  蜘蛛尾巷常年出現腐敗的屍體，烏鴉是這裡的常客，布里的出現並不突兀。

  順著斯內普的方向，布里發現斯內普瞧瞧前往了一片湖。

  湖水周圍滿滿的蘆葦搖擺，而順著小路，斯內普來到一棵巨樹下。

  蜿蜒盤踞的樹根錯落有致，像是為有緣人搭建了巢穴一樣。

  布里先斯內普一步，飛落到樹上。

  雙眼靈動地望著來人。

  斯內普來到了樹下，見到他要等的人還沒來，就沒有說話，而是靜靜地坐在一旁。

  他的手上是一封信，布里很熟悉，那是霍格沃茨的入學邀請。

  而剛才布里依舊確定了這個時間段的日期。

  九月，霍格沃茨即將開學。

  明天斯內普就要踏上霍格沃茨特快列車。

  「斯內普！」

  一個清甜的女聲傳來，那是在河對岸的方向來的。

  與蜘蛛尾巷截然不同的地方。

  「伊萬斯。」斯內普見到來人，他繃著臉，但眼中閃爍喜悅。

  他謹慎道：「明天你也要去霍格沃茨對吧，這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年紀輕輕，斯內普就有了腔調，不過這樣的腔調並沒有引起伊萬斯的厭惡，她反而覺得很有趣。

  「是的，我們將成為同年級的學生，魔法！」伊萬斯捧著臉驚嘆道：「不可思議，我的人生中竟然會出現童話里的力量。」

  說著，伊萬斯卻沮喪起來。

  「可是姐姐卻沒有辦法去，她甚至不會在明天去送我。」伊萬斯傷感道。

  一旁的斯內普卻沉默不語，因為明天不會有任何人送他，他的母親只給了他車費，因為到倫敦車站的花銷對他們家來說太多了，而且他母親還要伺候喝醉酒的父親。

  不然，母親的日子一定不會好過。

  「我們明天可以一起去。」這時，伊萬斯的聲音喚醒了斯內普。

  「我和爸爸媽媽說了，我們一起去，他們已經買好了車票，不過佩妮不去，所以我想……我們一起去好嗎？」伊萬斯小心地詢問道。

  伊萬斯的笑臉倒映在斯內普的眼底，他恍惚了。

  「好…啊，我！」

  「你同意了，不能違約，不然我就不理你了！」伊萬斯得逞地笑著。

  斯內普吶吶不語。

  他其實寧願自己獨身一人去，也不想跟著伊萬斯一家，但是，他望著莉莉·伊萬斯沉默了。

  「戀愛中的斯內普教授。」布里饒有趣味地看著，這可比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那以老裝嫩的要有趣多了。

  時間快進，在伊萬斯父母的陪同下，莉莉·伊萬斯和斯內普都踏入了國王十字車站。

  相比對魔法世界毫無所知的伊萬斯一家，斯內普就懂得多了，他的母親已經將所有的注意事項都告訴了斯內普。

  包括了他的身世。

  普林斯家族，他是一個混血，很落魄的巫師後裔，除了這個身份，和一些他母親翻出來的破書外，一無所有。

  「走吧，伊萬斯。」斯內普對還處於興奮中的伊萬斯道，接著，他們倆就走進了列車的一間空車廂。

  他們剛坐下沒多久，車廂又打開了。

  「能坐這嗎，我想你們沒有別的朋友了。」布里拿著一份霍格沃茨的入學通知書走入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