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鄧布利多的弱點

  布里聽出了鄧布利多話里的另一層含義。

  「…可是他們留下了霍格沃茨對嗎，一個在他們的共同締造下，被時間擊打了千年也沒有倒下的學校。」

  「是的。」鄧布利多點點頭。

  「只要初衷是好的，即使是失敗，也總會留下點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鄧布利多像是在說自己，又像是在說別人，他整個人散發著一種豁達又坦然的態度。

  「當然，我帶你看這個並不是在辯駁你的觀點，影響你的判斷。」

  鄧布利多看著布里還在沉思的樣子，調皮地眨眨眼睛，哈哈笑著，打斷了布里的思索。

  「別苦惱這些事情，因為沒有人能預料完整的未來。」

  「伱知道四巨頭分道揚鑣的原因嗎，歐德？」

  布里點頭，這一段有一些記載。

  「是因為混血巫師和麻瓜巫師的日益增多，除了斯萊特林外的三巨頭都決定招收這些巫師，讓堅持純血主義的斯萊特林十分不滿，在一次與格蘭芬多發生了衝突後斯萊特林離開了霍格沃茨。」

  「之後另外三個巨頭也逐漸發生了矛盾，當然，這部分只有隻言片語被記錄下來。」

  「是的，源頭是在巫師的血統身上。」鄧布利多略帶惋惜地點頭道：「這就是時代的變化，當時麻瓜的王國發生了一次革新，捕獵巫師的教廷已經騰不出手對付巫師，所以那些麻瓜界中誕生的巫師逐漸變多，而霍格沃茨作為一所學校，並不會拒絕他們的加入。」

  鄧布利多指了指接納之筆和准入之書。

  「霍格沃茨是公正的，他不會偏袒任何一個學院，任何一位巫師，甚至是校長和教授們，這也是四巨頭創立之初設下的魔法，任何人想要獲得霍格沃茨的青睞，就要展示出自己的實力。」

  布里點頭，四巨頭生活在一個黑暗的時代，實力是巫師活下去的依仗，霍格沃茨這樣的風氣並無不妥。

  「可是現在時代變了啊，麻瓜發展得太快了。」鄧布利多突然出聲。

  「霍格沃茨或許也在隨著不同的校長變化著。」

  「但……完全不夠，現在巫師們面臨的危險一點也不比千年前的黑暗時代少，教廷或許已經死去，但這並不影響麻瓜忌憚巫師的力量。」

  思念了一會，鄧布利多緩緩吐字到：「不管是麻瓜還是巫師，人類的領袖都很難允許特例出現，特別是能威脅到他們的特例…底層的人必須是愚昧的，無法發聲的，跟隨大流的，是只需要領袖們的一個恐怖故事，就能讓他們共同舉起火把，燒死一個可憐人的。」

  鄧布利多的情緒有些激動，他緩緩平息後才望向布里。

  布里像是被鐐銬鎖住了腳踝一樣，想要退後卻被鄧布利多拉住，難以動彈一步。

  「感謝你的自然魔法，布里·歐德，這是巫師的幸運，我可以負責地對你說，巫師相對麻瓜來說是脆弱的，不管是曾經還是現在……但是你的自然魔法增強了巫師的實力。」

  鄧布利多暗暗眸光，繼續道：「自然魔法的出現也是錯誤的，他會滋長巫師的氣焰，對麻瓜報以更加大的蔑視，特別是黑巫師，因為你並沒有限制他們的學習。」

  「許多巫師都不知道，其實《國際巫師聯合保密法》保護是巫師，並不是麻瓜，而巫師的領導者們也選擇性地忘記這個初衷，陷入了自我高大的幻想。」

  「那您呢？」布里問道，他心底突然有些悲哀，不明白學習魔法的意義是什麼，難道是為了方便東躲XZ嗎，那他從一個麻瓜變成巫師是從強者變成弱者？

  「我？」鄧布利多閉上了眼睛，緩緩道：「《保密法》保護巫師，我保護《保密法》，這是我的底線，也是我的弱點。」

  「啊？」布里噔噔蹬地後退，他是被嚇到了，他沒有想到鄧布利多竟然這樣毫無忌憚地在他面前說出了自己的弱點。

  「你要幹嘛，鄧布利多！」

  布里後悔來辦公室了，可事已至此，他也沒辦法逃走，因為他是一名巫師，有自己堅守的巫師，不是彼得之流能隨意假死逃跑。

  「你想保持巫師與麻瓜的平衡嗎，布里·歐德？」鄧布利多直勾勾地盯著布里因為緊張，緩緩顯露的紅眼睛和銀白髮尖，十分期待。

  布里抿嘴，久久不答，作為一位來自福利院和擁有安青記憶的巫師，他更清楚沒有魔法的人類擁有多麼大的潛力，他們把天賦都點在了知識與創造上面，擁有巫師都難以比擬，包括他都無法抵擋的力量。

  呼了一口氣，布里咬牙道：「你見過能炸掉整個巫師界的東西嗎，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默然不語，表示他見到過。

  「怪不得你一直追求平衡，你也懼怕那樣的末日景象，這的確是比千年前的教廷還要恐怖的黑暗。」布里極力恢復理智，快到讓他都有些吃驚。

  當布里的眼睛和發尖恢復原樣，他才緩緩訴說著自己的身份——「我是一名巫師…也是人類…但不是麻瓜。」

  說完這句話的布里輕快了一些，最起碼他找到了巫師和麻瓜的共同點，這也是鄧布利多沒有因為直視黑暗而崩潰的原因。

  布里深吸一口氣，冷冷地瞪著鄧布利多道：「感謝您為我打開的潘多拉。」

  鄧布利多似乎在欣賞布里那和他當初發現這件事後，相似的神情，他幽默地道：「哦，這也是我的潘多拉……哈哈，分享之後我感覺輕鬆了許多。」

  布里理了理因為煩躁有些燥熱的領口，讓熱氣透出來。

  「呼，你的救世主是波特，你應該和他分享！」

  「我不可能成為你，身為大巫師的你至少還能活個百來年，別亂丟擔子！」

  布里像是忘記了之前和鄧布利多的談話一樣，毫無壓力似地把鄧布利多帶來的負面情緒丟開，最起碼不會讓這些成為布里的桎梏。

  「我會在無能為力的時候離開巫師界，可不會任勞任怨，捨棄生命。」布里望著鄧布利多，他認為鄧布利多就是這樣一個人，可能這就是所謂的最偉大的白巫師。

  鄧布利多緩緩回復布里的話——

  「哈利是英國的救世主，不是這個世界的，他不需要知道這個。」

  「我也不需要你成為我…我只需要保證你不變成他。」

  「至於再活百來年…」鄧布利多想到了屋外的阿利安娜，還有豬頭酒吧的阿不福思，他有些沉默……

  「難道就不能讓一位老巫師有一段自己的假期嗎，我想多陪陪家人。」

  「呵！」布里笑出了聲。

  「你現在又在怕我變成格林德沃嗎，發動巫師對麻瓜的戰爭，打破《巫師保密法》？」

  「之前是你怕我變成伏地魔，之後你怕我變成極端純血主義者，現在又害怕我成為格林德沃，還說不需要我變成你……鄧布利多，這是你自己接下的擔子，而我沒有這樣偉大的志向。」

  「不，你有。」鄧布利多用湛藍的眼睛，柔和地看著布里，這讓布里想到了車廂上他對鄧布利多說出的，他守護神咒的源頭。

  「可惡的老頭。」布里唾罵一聲，再一次在鄧布利多面前發怒，接著就匆忙地離開這間屋子。

  「砰…砰！」門被大力地摔上，與門框一起不堪重負地倒下。

  「砰！」外屋的門也被摔上。

  「年輕人，這個世界本就應該交給你們。」鄧布利多輕輕嘆道，他雖然用大義穩住了布里，可是冷靜下來的布里如何選擇他卻無法干預，但是這也足夠了，就像是他說的那樣，只要布里不變成格林德沃就好，而伏地魔和極端純血，按照布里的性子也是不屑為伍的。

  鄧布利多望向准入之書與接納之筆，再一次打開了手中精緻的玻璃瓶，將記憶絲線倒了進去。

  這是他第二次這樣做，上一次還是在霍格沃茨就讀的時候，再之後他遇到了格林德沃，和他有著共同目的的人……

  ……

  這邊走出鄧布利多辦公室的布里很快就徹底冷靜下來，或者說他根本沒有生氣，不過是不想見到鄧布利多罷了。

  「這是一個圈套，鄧布利多，你這個壞老頭。」

  布里從來沒有想到一個外表慈祥的老人家會這樣惡劣，讓布里現在糾結不已，煩躁到想要直接退學回麻瓜界，插班去讀石牆中學！

  「呵，怪不得你看不上純血和伏地魔，鄧布利多，這麼看來他們確實都是一群小人物，再亂也只是給巫師界換一個主人，而不是把巫師界徹底帶入毀滅。」

  純血敢暴露巫師界嗎，當然不，他們或許比鄧布利多更懼怕暴露在麻瓜眼前。

  而伏地魔敢嗎，布里暫時說不準，他應該去問問湯姆，或者去找一些資料才能進行判斷。

  「嗨，布里，你終於出來了…」布里正在樓道上沉思，就聽到遠處傳來德拉科的聲音，隨著德拉科揮舞魔杖，炫耀似地展示他的幻身咒，布里的肚子也咕咕叫了起來。

  人在餓的時候只會考慮一件事，那就是填飽肚子，而德拉科帶來的夜宵正好免去了布里打擾家養小精靈的麻煩。

  「感謝你，德拉科，你替我解決了大麻煩。」布里恍然笑著，把鄧布利多強加給他的責任丟開，他自己的事情都沒有處理好，哪來的時間管別的，等他吃飽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