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三位教授的承諾

  歐德莊園，大廳內，一頁頁魔法紙頁漂浮在半空，任由三位教授觀閱，他們不時與布里進行交談，教授們在教職上浸淫多年，自然能看得出布里的這本《自然魔法基礎學》說的是什麼，也因此震撼於布里從無到有，以巫師魔法視角講解自然魔法，試圖讓巫師們掌控自然魔法的基礎理論架構，以此研究出適合自己的特殊自然魔法。

  不過這都需要建立在巫師能使用自然魔力的情況下。

  「這…」弗立維教授愣神地看著手上的魔法紙頁，不敢相信道：「這簡直是將遠古的力量重新送到巫師手中！」

  「你確定嗎，布里。」斯普勞特教授認真地看著布里，眼中懷著一股擔憂。

  布里明白斯普勞特教授的擔憂所在，畢竟自然魔法這樣的強大魔法一旦出現，那麼整個巫師界都將更改格局，而掀開這本《自然魔法基礎學》的歐德家一定會成為眾矢之的，當歐德家消失時，純血們就能名正言順地宣布自己在自然魔法上的主權。

  「當然，斯普勞特教授，巫師的未來是自然魔法，我不能制止它的進程，我感覺這片世界都在支持我這樣做。」當然，這只是布里的說辭，這片世界並沒有自己的主觀意識。

  「你…準備怎麼做，我不確定，十分不確定這能否安全地告知巫師們。」斯普勞特教授是一位正直和善的巫師，她平時都是一副悠然自得，歡快的狀態，但是這時候卻遲疑著。

  「我很清楚純血們的態度，你應該也是。」斯普勞特教授望向麥格教授。

  麥格教授抿嘴，細聲道：「魔法部也不會讓這件事平緩地鋪開，任何執政體系都不會允許凌駕在自己頭上，不受控制的事物產生，除非…」

  麥格教授與斯普勞特教授同時道：「除非伱願意將蛋糕分享出去。」

  斯普勞特教授補充道：「你可以換取了需要的利益，純血們會爭先恐後地答應，甚至為此大打出手。」

  麥格教授也道：「你也可以讓魔法部為歐德正名，這能讓你獲得至高的榮譽、名望，還有魔法部的庇護。」

  布里聞言，目光平靜。

  「但是會受到純血和魔法部的制約，與他們成為一體，歐德將不再純粹。」

  「咳咳。」一旁不是很能聽懂這些話，的弗立維教授咳嗽兩聲，插嘴道：「order和rule區別並不大，但order被賦予了命令，構建秩序的使命，而rule是統治與規則。」

  「我想，歐德現在要做的是規則的創建者，他不會讓第二方的力量插入進來，這將變得不純粹。」

  「當規則都變得不單純，被構建的世界將不穩定。」

  「哦，這是書上說的。」弗立維教授小心地聳了聳肩，然後揮舞魔杖，將漂浮在半空中的書頁全都匯聚在一起，重新合成一本書，遞給了布里。

  「如果，我是說如果歐德家因為自然魔法遭遇危險，我很樂意以菲利烏斯·弗立維的身份幫忙你，這是一個偉大的事情，即使是為它犧…」

  「咳咳，我得去看看芬妮，不知道那些花精靈會不會讓她吃多了，小芬妮總是管不住自己。」

  說著，弗立維教授就離開了莊園大廳，跑向了花園。

  布里把書收好。

  「抱歉教授，我想我已經有了準備。」布里讓教授們來這裡當然不是為了讓教授們幫助自己守衛歐德家，他也沒有想到弗立維教授竟然會這麼激動，幸好他還沒有說得太過。

  「你確定嗎，小布里？」斯普勞特教授搖頭道：「我更希望你能暫時虛與委蛇，直到能抵擋一切。」

  「這並不正直，教授。」布里無奈地笑了笑，輕聲道：「您是一位赫奇帕奇，還是教授…」

  「你又不是赫奇帕奇，沒有人會在意你的正直！」不等布里說完，斯普勞特教授就反駁著說：「按你的說法，你是斯萊特林的學生，不是嗎，你展現出野心才是正確的，而作為斯萊特林，虛與委蛇是你應該掌握的技能。」

  斯普勞特教授是真的在擔心布里，她不知所措地揮動手臂，攬住布里，認真道：「沒有人的成功是一帆風順，永遠昂揚著頭顱的，一直昂著頭只會被架上行刑的鍘刀。」

  「雖然那看著很壯烈，是英雄，會被旅行的詩人們在林野間歌頌，哦，世界響徹了美妙的音樂，但那有什麼用啊！」

  「波莫娜，你別這樣。」麥格教授意識到斯普勞特教授的狀態有些不對勁，她緊忙上去勸慰。

  「我們應該冷靜下來，好好商量這件事。」

  斯普勞特教授被拉開，緩緩平復心情，但目光緊盯著布里的臉。

  她攤手道：「你已經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教授只能給你建議，但你應該聽一聽。」

  「教授…我想斯萊特林也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陽光下，獲得自己想要的。」布里還是堅持著說道：「每個學院都不應該被刻板對待，不同學院的巫師不是工坊里批量生產的玩偶。」

  麥格教授蹙眉，她突然意識到有什麼東西要被打破了。

  「是啊。」斯普勞特教授第一次這麼嚴肅地看向巫師，那肅穆的樣子甚至比麥格教授生氣時更可怕。

  「小巫師們不是玩偶，不可能永遠都信仰所謂的勇敢，正直，野心，智慧……人是有情感的。」

  斯普勞特低沉又平靜地繼續訴說著霍格沃茨的一個事實。

  「可這些特質早就在小巫師分院時如同標籤一樣貼在了你們身上，並會伴隨大多數巫師一生…你們確實不是玩偶，但霍格沃茨的學院制度是一個個工坊，在一個充滿特定特質的學院裡，有幾人能逃脫這樣的桎梏呢。」

  斯普勞特教授低著頭，回憶著曾經。

  「我註定了來赫奇帕奇，我的家族曾經與赫奇帕奇女士有聯繫，她教導了斯普勞特家族對植物的特殊天賦，讓斯普勞特得以延綿…」

  「我喜歡植物，但我更希望去格蘭芬多，我想舉著魔杖去禁林里探索，打敗守護著珍貴植物的神奇生物打跑，然後把植物帶回來。」

  「這是一個女戰士的想法。」布里小心地看向斯普勞特教授，斯普勞特教授則並沒有在意布里對她的稱呼。

  「不過分院帽說，我應該來赫奇帕奇。」

  斯普勞特教授停下了回憶。

  「我其實並不喜歡霍格沃茨現在的學院制度，可這無法改變，改變了，那霍格沃茨將不再是霍格沃茨，只會淪為一所普通的魔法學校，我能做的，只是公正地對待每一位陌生並不熟悉的小巫師，幫助他們在霍格沃茨度過美好又平靜的七年。」

  「你不一樣，小布里，我希望你能獲得更好的生活，而不是被一群貪心的狼盯著撕咬。」

  斯普勞特教授揉了揉布里的腦袋，眼神莫名，最終嘆了一口氣。

  「我明白了你的堅守，這是我作為教授不能去打擊，不然你就不是你了，所以去做自己想做的吧，我很願意以波莫娜的身份幫助你。」

  斯普勞特繞開布里，走出大廳，邊走邊道：「這裡是赤膽忠心咒對吧，我就知道你是一個謹慎的好孩子，哦，花精靈啊，從未想過此生會遇見他們……」

  此時，大廳內只剩下了麥格教授與布里。

  麥格教授很沉默，這並不像她平常的性格。

  「我曾經在魔法法律執行司工作…我的意思是說，我很了解魔法法律和魔法部如何執行它們，或者說利用。」

  「這是一段我並不想回憶，也很糾結的經歷，它讓我從天真的學生徹底變成了一名巫師。」

  「一名對巫師界感到無奈的巫師，我沒有能力改變它。」

  麥格教授說話很慢，像是在斟酌應該如何與布里說這些，能說多少。

  「我只做了兩年，在一次能獲得很大職位提升的時候選擇了辭職，我給霍格沃茨寫了一封信，不到兩個小時就回信了，是鄧布利多提供的一個變形學部門的職位，在霍格沃茨我得到了在外界一輩子都難以獲取的快樂，我終於找到了人生的高地，我決定在霍格沃茨安家，直到我無法做下去，死在霍格沃茨。」

  麥格教授吐出一口氣，坐在沙發上，喝著紅茶沉默片刻後繼續說著。

  「我也希望你能在正確的道路上找到自己的高地。」

  「為什麼是正確的道路，那是因為不正確的道路會被所有人以『不正義』為理由做成刀，揮舞，斬向你！」

  「你認為現在做的事情是正確的嗎？」

  麥格教授解釋完自己的態度後，反問布里這個問題。

  布里目光閃爍，也坐了下來。

  「對純血和魔法部是『不正確』的。」

  布里說完，麥格教授就目光銳利，接下茬道：「巫師界的法律與權利被魔法部掌握，純血們則掌握了大部分財富與知識，他們擁有第一手的話語權，能夠在巫師界還未知曉前就變白為黑，將『正確』變作『不正確』。」

  「所以你需要在他們之前，讓巫師界認可你的《自然魔法基礎學》的正確性。」

  「要快，要不顧一切，要讓魔法部和純血都無法反應過來，不然當魔法部與純血全力聯手，整個巫師界都會籠罩上一個堅固的殼。」

  「……」布里在沉默，麥格教授說完也起身，前往花園，看了這本《自然魔法基礎學》，她自然是想要去實驗的。

  「等等教授。」

  布里叫住了麥格教授，在麥格教授還未轉身就道：「那霍格沃茨是否『正確』呢？」

  麥格教授的身形頓了頓，布里接著道：「魔法部占據了法律與權利，純血占據了大部分的財富與知識，霍格沃茨從純血那奪得了可以公開的知識，剩餘的財富被暫時保存在底層巫師手中…」

  當初在古靈閣時，妖精的話還歷歷在目——這是暫時交給你保管的錢。

  妖精曾與巫師們簽訂契約，為巫師們管理財富，而與之簽訂契約的就是那些純血們。

  「霍格沃茨…」麥格教授轉過身來，表情複雜，聲音有些忐忑。

  「我不是霍格沃茨的校長，只是一名教授，我無權回答這個問題。」

  霍格沃茨創立的目的一開始就不單純，它雖說是四名志同道合的巫師共同建立，讓巫師遠離麻瓜們窺視的目光，可他們的志同道合依舊不是純潔如一，裂痕或許就是證明。

  正如弗立維說的——當規則都變得不單純，被構建的世界將不穩定。

  霍格沃茨是不穩定的，這毋庸置疑，每一名校長都有自己的主見，每一個時期的霍格沃茨也大不相同。

  現在的校長是霍格沃茨。

  已經對鄧布利多感到不信任的麥格教授已經無法說出安慰自己，安慰布里的話來，她只能選擇沉默和不確定。

  「你應該……」去告訴鄧布利多？

  哦，不，這是一個一聽就是錯誤的決定。

  麥格教授立刻否定了自己的還未說出的話。

  「你應該別告訴霍格沃茨，或者說所有人，包括我們三位。」

  「我一會會去找弗立維教授和斯普勞特教授說清楚，讓他們保密。」

  似乎想到了什麼，麥格教授詢問道：「你還邀請了斯內普？」

  布里點頭道：「是的，不過斯內普教授因為有事…」

  「嘶嘶嘶…」納吉尼在這時候進來了，她嘴裡還叼著一封信。

  「哦，感謝你，納吉尼。」布里很快打開信件，掃了一眼。

  「斯內普教授現在在隆巴頓莊園，暫時來不了。」

  麥格教授聞言鬆了一口氣。

  「《自然魔法基礎學》的事情千萬別和斯內普說，因為…我想他和鄧布利多的關係並不像平常那麼疏遠。」

  「當初斯內普是食死徒，鄧布利多保下了他，或許斯內普是值得信任的，但他是受到了鄧布利多的牽制。」

  麥格教授作為一名曾經的魔法法律執行司的優秀成員，甚至還差點升大官，當然在對鄧布利多的親密濾鏡破碎後，理智成功喚醒了智慧，很快就通過蛛絲馬跡發現了斯內普與鄧布利多的不對勁。

  「莉莉·伊萬斯…應該是莉莉·波特，當初她是格蘭芬多的學生，而且與斯內普的關係很好，我很少見格蘭芬多的學生能與斯萊特林說上話的…嗯，有點像格蘭傑和你…」

  「哦，抱歉教授，並不像，我並不喜歡格蘭傑，而我可以確定斯內普教授至今還暗戀莉莉·伊萬斯…至于波特，這應該是教授十分厭惡的。」

  麥格教授提了提眉頭，深思之後突然有些同情斯內普。

  「看來你自己也發現了一些東西，那麼這就可以解釋了，為什麼哈利·波特會受到斯內普教授的特別關照。」

  「大人！」尼可的聲音突然傳了進來。

  「我們可以準備晚餐了，教授們有特別的需要嗎？」

  「麻煩請給我準備一些蔬菜沙拉。」麥格教授頷首著說。

  「去問問弗立維教授和斯普勞特教授吧，他們在花園裡。」布里出聲支開了尼可。

  等尼可走後，布里才道：「我們可以結束剛才的話題了，邀請教授們來這裡是希望能度過一個愉快的假期，並不是為了一本書就緊張兮兮的。」

  「當然。」麥格教導淺淺點頭，嚴肅的面上浮現一絲溫柔。

  「作為謝禮，我想我能在關鍵的時候，以米勒娃·麥格的身份，幫助你，小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