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我的阿利安娜

  「教授，我…」

  「哦，你得聽我的話，別去，這很危險，斯內普已經去找鄧布利多了，麥格教授和弗立維教授也在，你不必參與。」斯普勞特教授看著布里，認真詢問道：「你若是去了，我會當沒有見到伱，畢竟麥格教授讓我在這裡看著小巫師們，希望他們能安全地回宿舍休息。」

  斯普勞特教授眼中充滿了無奈的擔憂。

  「當然，當然，教授。」布里用感謝的目光回視教授，很快就繞開了教授，往二樓的盥洗室趕去。

  此時，發現問題的鄧布利多緊忙與斯內普下樓，而布里利用蛇語打開盥洗室內的機關，已經順著管道走進了密室的下水道里。

  「哦，鄧布利多。」麥格教授與弗立維教授已經趕到了密室外，在她的身後還跟著哈利。

  「哈利，快過來，孩子。」鄧布利多微微笑著，向一臉慌張的哈利揮了揮手。

  「打開密室，哈利。」

  哈利點點頭，很快說出蛇語。

  密室再次被打開，斯內普縱身就要向洞口跳去，可鄧布利多攔住了他。

  「西弗勒斯，這件事交給我就好。」

  鄧布利多感受著自己懷中的那枚戒指上微微散發的熱流，目光極其堅定，讓斯內普見了心頭一震，鄧布利多很少露出這樣的表情。

  複雜，充滿了人性，讓斯內普都不由得愣神。、

  鄧布利多笑了笑，很快道：「米勒娃，這裡就交給你們了，當然，哈利可以先回去，總不能讓他一直等在這。」

  話畢，鄧布利多就跳入了洞口。

  這是鄧布利多第二次前往斯萊特林的密室，上一次，還是他年輕的時候，當時他才學會蛇語不久，而且那條蛇怪因為沒有斯萊特林後裔的血脈喚醒，也沒有出現。

  ……

  這邊，布里站立在密室中的石室大廳外，他感受到了石室內蘊含的靈魂力量——駁雜，分散，還有熟悉。

  「主人，主人，啊！」

  是彼得的慘叫聲。

  「主人，饒了我，饒了我，我給你找新的軀體，啊！」

  彼得和伏地魔怎麼也不會想到，湯姆早就將自己父親的屍骨調換了，彼得拿回的屍骨不過是經過特殊處理的陌生黑巫師的骨頭，在加入這樣的骨頭復活，伏地魔的靈魂剛剛進入坩堝，就發生了爆炸，將他的靈魂炸碎成一片濃厚的黑霧。

  如今伏地魔只能強行占領彼得的身軀，吞噬彼得的意識，不然很快就會徹底消散，當然，這樣的後果是慘烈的，因為伏地魔的靈魂起碼得在彼得身上存在十來年才能恢復。

  「啊！」

  彼得不斷地在滿是魔藥廢水的地面上掙扎，可是食死徒印記上的制約讓他無法抵抗伏地魔的入侵。

  「不，不，不要！」

  彼得目光充滿了哀求，他為了那渺茫的生機，很快施展了阿尼瑪格斯，這是他能想到對抗伏地魔意識的唯一辦法。

  「叛徒，你這個叛徒！」

  伏地魔見狀怒吼出聲！

  布里聽著裡面的聲音，就要進去將彼得和伏地魔抓住，以此破壞預言的到來，可這時身後卻傳來了腳步聲。

  布里還未轉身，他就感到肩膀上出現了一隻蒼老又有力的大手。

  「歐德，這本不是你該來的。」

  鄧布利多目光深邃，細細打量著布里。

  「鄧布利多教授。」布里眯了眯眼睛，他沒想到鄧布利多竟然來得這麼快，不過也幸好鄧布利多沒有看見他處理伏地魔的手段，不然一些事情可就說不清了，在他身上出現黑魔法，這絕對會成為鄧布利多的猜疑。

  「我感受到了一股波動……」

  「哦，自然，我知道這件事。」鄧布利多打斷了布里想要編造藉口的聲音，他道：「可是你不該進來，即使你會蛇語，這也不行。」

  鄧布利多笑不見眼底，盯著布里的脖頸，緩了一瞬，輕輕拍了拍布里的肩膀。

  他懷裡的戒指已經在催促他了，現在他的注意力在前方的石室當中。

  鄧布利多繞過布里，急匆匆往石室去。

  石室內，「彼得」突然睜開眼睛，瞪向石室門口，他陰森一笑。

  「這次就繞過你，彼得·佩迪魯。」

  說完，彼得身上就湧出一道濃郁的黑霧，那些黑霧在空中擴散，整個石室都被籠罩在其中。

  當鄧布利多踏入石室時，一眼就見到了遠處躺著的大黑耗子，還有那漂浮在空中的黑霧。

  「伏地魔，你又出現了，這次是為什麼呢？」

  鄧布利多像是與老友訴說一般，漫步悠然地往伏地魔所在的方向走去，不過他已經握緊了手上的魔杖，另一隻手也捏緊了那枚讓他感到驚訝的戒指。

  聖誕節不久，一份遲到的禮物。

  當鄧布利多打開時，這枚黑寶石戒指上流轉的魔法讓鄧布利多震驚，因為這是復活石！

  可百年的智慧和理智讓他克制戴上戒指的誘惑，但親情的愧疚又讓他在這段時間常常徘徊在霍格沃茨與豬頭酒吧之間。

  一直都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

  「在阿利安娜面前戴上這枚戒指吧，這會彌補你一生最疼痛的過失。」

  「阿不思哥哥！」

  恍惚間，陷入沉思的鄧布利多抬起了頭，此時，這裡已經不是石室內，而是一片幽靜的山谷平原，在他們的身後是一處僻靜的古宅。

  在他的身前，是十四歲的阿利安娜，而他也變成了年輕的模樣。

  「阿不思哥哥，你怎麼了，我們不是要帶我去找你的朋友嗎，我可以的，我能和你們一起旅行，這樣你就不用為難了！」

  阿利安娜像是一個小仙子一樣，臉上掛滿了笑意。

  因為他的哥哥終於能去追尋自己的夢想，不用因為她而被困在戈德里克山谷了。

  「阿利安娜？」

  鄧布利多明亮的藍色眼眸泛起了淚光，他想要說什麼，但是突然發現自己對這一天的記憶模糊了，像是被一層膜給隔住，當然，以他的魔力，只要一用力就能捅破。

  但是他沒有，他的內心在告訴他，他要面對這一天，為了阿利安娜絕對不能逃避。

  「他很快就來了，阿利安娜。」鄧布利多溫柔地笑著，一陣風吹過山谷，他一頭紅色的長髮微微搖曳，像是在和誰打招呼。

  這時，就見到遠處，順著他的話，一位身著黑袍，陽光英俊的年輕男子來到了他們身前。

  「這是…」鄧布利多正要介紹，可是話在口中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並且心底壓抑一股複雜無解的情緒，他好似不想見到他。

  「我是，蓋勒特·格林德沃。」

  「哈哈，你就是阿不思掛在口上的阿利安娜小姐，對嗎？」格林德沃的笑聲的爽朗，他的話讓阿利安娜紅了紅臉。

  阿利安娜點點頭，低聲道：「我是阿利安娜，你就是要帶我剛剛去環遊世界，幫助巫師的朋友嗎？」

  「哦，當然，並且會帶上你，美麗的小姐，我想一些不平凡並不是過錯，你完全能加入我們。」

  「如果是這樣，再好不過了！」阿利安娜因為格林德沃的話有了些自信，緩緩放下了心中的擔憂，她還擔心哥哥的朋友會不喜歡她呢。

  「哥哥，你怎麼不說話？」

  阿利安娜看向鄧布利多，而格林德沃也奇怪地望向自己的摯友。

  「哦，沒什麼，只是想著要離開這裡了，又是感懷。」鄧布利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說出這句話的，他身體僵硬得不行。

  「你不能帶走阿利安娜！」

  這時，從一旁衝出來一個紅髮的小子，他用魔杖指著格林德沃，憤怒道：「你拐走了我的哥哥，現在又要帶走我的妹妹，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決不同意！「

  「阿不福思哥哥，不是這樣的！」阿利安娜抿著唇，她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阿不福思一直都不贊成阿不思哥哥和他的朋友相處。

  「阿不福思是吧？」格林德沃望向和鄧布利多長相相似的暴躁少年，卻怎麼也找不到面對鄧布利多時的寬容。

  「或許我們應該單獨談談，不是嗎？」

  格林德沃瞥了瞥一旁呆立的鄧布利多和不知道怎麼插嘴的阿利安娜。

  阿不福思見狀點了點頭，就謹慎地瞪視著格林德沃，與他一同前往了一旁的樹下。

  「阿不思哥哥，現在怎麼辦啊，我們…我們不可以把阿不福思哥哥也帶上嗎？」

  阿利安娜希冀地望著鄧布利多，希望能得到他的同意。

  「這…」鄧布利多面色一白，他腦海中浮現出那一晚，和格林德沃在遠處山頂上做的事情，還有被阿不福思發現時，阿不福思難以接受的情形。

  「阿不福思不會同意的。」鄧布利多低著頭，大腦一片混亂，他現在應該做什麼，他忘記了！

  「啊，阿不思哥哥，快阻止他們，他們打起來了！」

  「打！」鄧布利多帶著驚恐，猛然抬頭。

  「打起來了？」

  一道魔咒猛然沖向鄧布利多和阿利安娜這邊，落到了鄧布利多的身前不遠，草屑飛舞，那青草的氣息勾起了鄧布利多的記憶。

  剎那間，鄧布利多隻見到了一道魔咒打中了阿利安娜！

  「不！」

  鄧布利多雙目抗拒，捏緊魔杖沖了上去。

  「都停手，不要傷害阿利安娜！」

  而在鄧布利多身後，被剛才的魔咒嚇到的阿利安娜，正蹲在地上，身上湧出了一股強烈又滿是暴躁的魔力，她見到鄧布利多也衝上去，失去理智似的攻擊阿不福思和格林德沃，高聲道：「不要打了，哥哥！」

  而這時，在鄧布利多的一道強力魔咒下，格林德沃和阿不福思紛紛敗退，可……

  「哥哥？」

  阿利安娜不知何時帶著一股屬於默默然那樣不受控的魔力沖了上來，而鄧布利多魔法的餘威擊中了她。

  「阿利安娜！」阿不福思悲傷大喊，沖了上去，一把扶住了口吐鮮血的安妮安娜。

  這一邊，格林德沃顫抖地低頭盯著自己的魔杖，逃避似的不敢去看鄧布利多，什麼也不辯解地逃離這裡。

  「阿利安娜……我的妹妹……」

  鄧布利多不敢相信地瞪著眼睛，顫顫巍巍地盯著倒在血泊中的少女。

  他的紅髮逐漸退去顏色，蒼老的皺紋開始籠罩他的面龐，高大挺拔的身軀也變得佝僂，他一手拿著老魔杖，一手捏著復活石戒指，試試盯著阿利安娜。

  「你殺死了我們的阿利安娜，啊！」阿不福思憤怒地對鄧布利多大喊著，而他看見了鄧布利多手上的復活石戒指，他雙目迸發出驚喜，他高聲道：「快戴上它，鄧布利多！」

  「戴上它！」

  「快！」

  「救回我們的阿利安娜！」

  「抱歉…阿不思，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希望能用力量讓阿不福思明白……你與我在一起是正確的，我們能一起完成那偉大的夢想，並且保護你的妹妹……」

  各種各樣的聲音出現在鄧布利多的耳邊，如同一座座大山一樣讓鄧布利多的身影更加佝僂。

  「有了復活石，就能救活你了，阿利安娜。」

  鄧布利多在阿不福思驚喜的注視下舉起復活石戒指。

  抬著頭的鄧布利多隻覺得那上面的黑寶石在陽光下迷人又危險，他已經記起了一切，當天的所有，每一個人，每一句話，每一個魔咒，還有阿利安娜離開時的最後一個笑容。

  「那是最美的笑容。」名字叫做寬恕。

  「哥哥…」阿利安娜氣息微弱，盯著舉著復活石的鄧布利多，她虛弱地笑著道：「阿不思哥哥，我不怪…唔，不怪，不要因為我，破壞了你的…夢想……」

  「阿利安娜……」鄧布利多低下頭，眼中的淚水再也沒有了支撐，不斷滑落，滴打在草地上，不過卻傳出打在石板上的響聲。

  鄧布利多並沒有在意這不合常理的聲音，他緩緩道：「你的寬容我並沒有記住，阿利安娜，因為那是對你的不公，我絕不能讓你被這個世界不公對待。」

  「所以…」鄧布利多鬆開了右手，手上的老魔杖墜落在地。

  石板的聲音再次出現，可鄧布利多只是自顧自的，連眼前倒在地上的阿利安娜與阿不福思都不去管。

  「即使這是危險的陷阱，只要有復活你的希望，我都願意踏足，我的阿利安娜，你是我一生的悔恨。」

  說著，哽咽著的鄧布利多伸開左手，用右手為自己緩緩戴上戒指……

  「復活石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