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布里的收穫

  六月的風本是清涼和煦的，但此時夜空滿是陰霾，像是快進到了秋日，風聲蕭索，黑暗中，周圍的植物都沒了精神。

  古老的霍格沃茨學校大門前，連接學院與禁林的橋樑在陰雲透露出的零星月光下看著十分清冷，而布里此時就站在這裡。

  「這學期就是一個笑話，毫無意義的榮耀。」

  「愚蠢的布里·歐德，你被鄧布利多耍了。」

  布里本以為學院是公正的地方，但沒想到作為校長的鄧布利多當眾以權謀私，他難以接受！

  布里出身福利院，他本想著出路就是通過學校讓自己獲得不凡的力量，獲得被人敬仰的地位與榮耀，可惜將希望寄托在學校似乎是錯誤的。

  「難道霍格沃茨是你的所有物嗎，鄧布利多。」

  布里的心情依舊很激憤，但想到在大廳中的言論，他冷哼了一聲，看向了還照耀著燭火燈光的霍格沃茨城堡。

  「你是這樣美好的地方，卻被人心給把持著…但本世紀最偉大的白魔王，伱現在能拿我怎麼樣呢。」

  「我可不是嬌滴滴的救世主，你慢慢頭疼去吧。」

  布里相信，所有小巫師，甚至是教授都對鄧布利多產生了疑惑，雖然依舊會在他的解釋下選擇再一次服從他，但作為聲譽最強的白魔王校長，一個懷疑的種子被埋下，這就夠了。

  「伏地魔說得沒錯，自以為是的鄧布利多最愚蠢！」

  「布里，你這個混小子！」

  馬爾福看到石橋上的布里，立即高聲罵道：「你怎麼能把我打飛呢，我可是馬爾福！」

  布里有些意外，馬爾福怎麼會出來？

  馬爾福不可能不清楚此時斯萊特林的小蛇都遠離自己，他這麼做完全是愚蠢的象徵，這會給馬爾福家族帶去麻煩。

  「別用那樣的眼神，布里，我德拉科·馬爾福認定的事情是不會改變的！」

  「哼！」

  馬爾福走了上來，抿著嘴，他的臉色蒼白到不行，很顯然，他或許還沒有想好和自己父親說這件事時應該怎麼辦，但他還是在布里離開後就跑了出來。

  「別去想那學院杯了，那就是為救世主鑄造的…」

  布里聽聞，臉色一黑。

  「不，我是說你努力了一學期也不是沒有收穫…」

  布里眼神暗了暗，到現在他的紅眼睛和銀髮都沒有退下去。

  「不不不，我們應該考慮更久遠的未來，而不是一個鍍金的杯子！」

  「我明白的，馬…德拉科，抱歉剛才弄傷了你。」

  布里第一次向馬爾福示弱，他靠在石橋的護欄上，表情淡漠，看不出想法，他又看向橋下，河流向著黑湖而去，沒有一刻的停歇，匆匆忙忙的樣子讓布里眼中泛起恍然的神色。

  「小事，馬爾福怎麼會受傷，不過你要怎麼處理後面的事情，我想這不會是你算計好的吧？」

  馬爾福不確定，這一年來布里總是喜歡事先安排好一切，讓自己毫髮無損地站在所有人面前，即使是受到了意外也能很快就按照危機設定更有利於自己的計劃。

  但現在，那可是鄧布利多啊，所有純血家族都鬥不過的白魔王。

  布里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道：「我是算計了很多，但意外是誰也無法算計到的，或許我已經得到了謀劃的東西，鄧布利多絕對不會把我和黑魔王聯繫在一起來對付，即使他心中有懷疑，只要我足夠警惕，他就無法對我動手。」

  「白魔王和校長的身份給了他龐大的聲望，但也限制了他的自由與作為，我只要站在太陽下，就是安全的。」

  「不過有得必有失，誠不欺我。」

  布里想到了還在角樓桌上的魔法石，一個意外收穫，算是用學院杯和鄧布利多換的吧。

  馬爾福聽了，哼笑道：「得了吧，鄧布利多想要整你，方法可多著呢，何況，你不可能一直做一個乖學生，我從第一眼見到你，你作弄我時我就清楚了，你這個壞小子。」

  馬爾福想到了在長袍專賣店時布里用紅眼睛嚇唬自己，當時他就發現了這個秘密，不過他沒有和自己的父親說，他已經要上學了，應該有自己的想法。

  布里道：「未來…我還沒有想好，或許我會成為一位老學究，像是尼可·勒梅一樣做出一塊魔法石，在漫長的生命中積累屬於自己的傳說呢。」

  他釋然了不少，學院杯的榮耀毫無意義，他應該把握更有用的東西，不能帶來獲利的事物沒有任何價值。

  而沒有力量與權勢作為基礎他也無法保證自己理應獲得的榮耀不會被人頂下去。

  這麼想著布里的心情變好了不少，他的銀髮開始退回黑髮，紅眼睛也逐漸暗去。

  馬爾福明顯發現了布里的變化，他順著布里的話反駁道：「別和我開玩笑了，我可清楚你不是拉文克勞那群書呆子，你比誰都喜歡做壞事，甚至說當初你離開斯萊特林去角樓也是自願的，你這個壞傢伙讓我們背了鍋。」

  「斯內普的懲罰可一點也不好受，幸好我聰明沒有參與這些事。」

  聽著馬爾福絮絮叨叨，布里突然道：「德拉科，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馬爾福看著布里已經完全變黑的瞳孔，臉上紅了紅道：「別這麼親切的語氣，你說吧，作為朋友我會告訴你一些不太隱私的事情。」

  「呵，多謝了，德拉科。」

  「你是怎麼看待純血家族的？」

  純血家族……

  「我們是高貴的代表，巫師界的頂層人物，你幹嘛這麼問？」馬爾福不解道，而布里從他的語氣中也明白了他並沒有像艾麗莎那樣去看純血和其他巫師的矛盾。

  布里沒有揪著這個話題說下去，即使他現在有了一個不怎麼完整的想法——創建屬於自己的勢力，只有掌握話語權的人才配有公正可言。

  而巫師界的勢力除了魔法部、霍格沃茨、一些非官方的權威機構外，就只剩下家族，而家族是唯一能被一言堂的地方，也是布里如今最簡單的切入點。

  或許強者能成為一個勢力，但布里總不能親力親為，這不符合他的脾性，而一個擁有強者的家族，那就不一樣了，這是絕對能快速積累力量的勢力。

  家族啊，首先需要一些準備，現在布里還無人可用呢，何況布里也沒有能忽視鄧布利多和純血家族的力量，暫時還需要蟄伏，隱藏在暗處構建班底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這是你給我上的第一課，鄧布利多！

  「布里，終於找到你了！」

  塞德里克紅著臉，喘著粗氣，跑到了布里身邊道：「沒事吧，布里。」

  看見布里的眼睛和頭髮都恢復了，塞德里克心裡安定了一些。

  「我們都很擔心你……鄧布利多這次做得太過分了，我從來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做，明明他應該是一位公正的巫師才對。」

  塞德里克是偏向布里的，他和布里的友誼明顯要比一位聲名遠揚的糊塗老巫師真誠很多。

  喬治和弗雷德在赫敏身後高舉著手和布里打招呼，而赫敏則低著頭，不知道如何去面對布里。

  「乖巧的小蛇！」

  「天吶，但願我們的小蛇沒有偷偷哭泣，不然我們會把鄧布利多的鬍子剪了的。」

  「也許我們可以開始準備…」

  等他們走到布裡面前時，赫敏才抬起已經淚眼矇矓的臉，對布里道——

  「抱歉，布里，我不知道鄧布利多會這樣，誰都清楚學院杯應該屬於你，我想去找鄧布利多說清楚，但是鄧布利多剛剛離開了，我就先來找你了。」

  「沒事的，我已經不在意了，相比於這樣象徵意義更強的榮耀，我更喜歡我收穫的一切，我和你說過的赫敏，在學校得到的東西不一定在外面也有用，包括這所謂的學院杯，我不是純血家族的人，我也不會去魔法部工作，那個杯子對我毫無用處。」

  「我的努力沒有白費，最起碼大家都認可我，不會因為一個杯子就改變對我的態度。」

  愚蠢的鄧布利多總是自以為是，布里的榮耀遠不是一個杯子的歸屬能改變的。

  「感謝諸位，我想友誼才是這一年來我最大的收穫。」

  可以說布里已經在四個學院都混熟了，甚至是廚房也有他的影響。

  「點點？」

  布里看著在遠處偷偷摸摸的家養小精靈，意外地出聲，而點點也在聽到布里的聲音後立即出現。

  「抱歉，布里大人，點點是霍格沃茨的小精靈，但是我無法忍受布里大人被不公對待，你還沒有吃飯，這太過分了！」

  點點緊張地捏著圍裙，有些不安。

  「嗯，我是說，你能給我送一些食物過來嗎，我想我們都沒有吃。」

  「哦，當然，我會做出最好的食物來招待布里大人。」

  點點消失了，也許是布里平日來對家養小精靈沒有歧視，反而很溫和的態度引起了它們的好感，這讓點點經常關注布里，所以才知道了今天晚宴上發生的一切。

  「我們先吃東西吧，明天一早就得收拾行李滾蛋了。」

  布里指了指石橋對面的草地，示意眾人去那邊。

  眾人看著布里已經恢復了平靜，甚至說比以往都更加生動了一些後，心裡都放鬆了一些，也沒拒絕布里的邀請。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這是霍格沃茨給布里上的一課，鄧布利多或許懂這個道理，但是他已經糊塗了，開始崇尚個人英勇……或者說，他本人就是個人英勇的代表，一個打敗了第一任黑魔王的英雄培養出下一任英雄這很正常，不是嗎，沒有人會在這個事情上反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