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天使和精靈

  「聞君有美味若干，不勝心嚮往之。故而借之一嘗，君素雅達，必不致令我徒勞往返矣。」

  一張皺巴巴的破紙，上面龍飛鳳舞的寫著兩行字。筆力之佳，文采之雅，實在是……俏媚眼做給瞎子看了！

  「誰能告訴我，這TM寫的是啥？」

  接到僕人的稟報，身為頂級權貴之一的溫莎公爵氣得鬍子都要翹起來。

  「在我的莊園裡居然出現了小偷？該死的……我一定會把今天的守衛全部吊起來，用鞭子狠狠抽一頓！」

  余怒未消的公爵先生將紙條撕得粉碎，喘著粗氣在客廳昂貴的地毯上走來走去，下面的幾個僕人抖索得像是一隻只可憐的鵪鶉。

  「還有，給我查一查，到底丟了多少東西？」

  老管家畢恭畢敬的遞上一份清單。

  「五十磅烤牛肉、坎伯蘭香腸二十磅、斯蒂爾頓奶酪十磅、康沃爾餡餅三十張、牧羊人派……該死的，竟然連我最喜歡的斑點布丁也偷了個乾乾淨淨！」

  「查！給我去查！究竟是誰偷走了我的食物！」

  聲嘶力竭的咆哮聲，已經離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考烏斯自然對此充耳不聞。

  從格雷沙姆學院出來之後，他光明正大的走進幾個權貴的莊園裡，一股腦兒將所有可以直接拿來吃的食物一掃而空，順便留下了一張「借條」。

  在考烏斯的心裡，「不告而取」是為偷，以他的身份，又怎麼會做出小偷小摸這種低格調的事情呢？

  所以他「告」了，也「取」了。

  這就是借！毫無心理負擔的那種。

  至於怎麼還……

  「我考某人親自寫的借條，還是特意用艾澤拉斯語言寫的，多麼具有歷史價值和偉大意義啊！以後他們拿去拍賣，絕對價值幾個億！」

  想想光是吃的還不夠，他還順便從一個保險箱裡「借」走了一些金條，以及印製著皇家玫瑰的金幣。

  所以那一家的「借條」也寫得更大，足足有二尺來長，完全可以裱起來當做傳家寶。

  「借一還十，我真是好人！」

  他卻沒有注意到，每當他踏入某個權貴的莊園時，建築屋頂上的十字架就會綻放起幾乎微不可查的白光，就像是有一隻無形的眼睛，正默默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直到他離開，十字架才會慢慢黯淡下去。

  看守天使可卡貝爾非常生氣。

  她親眼看著那個神秘的異端在自己面前殺了自己的一群手下，又不知道用什麼方式困住了自己，大搖大擺的走進教堂溜達了一圈之後，然後把自己扔到一邊，就這樣消失得無影無蹤——而自己居然看不到對方的出手。

  「該死的異端，應該掛在絞刑架上絞死！」

  從始至終，她都忽略了站在男人旁邊的漂亮女人，或許是那個男人身邊的侍奉者，也可能是類似於侍女之類的東西。

  「一定要找到那個傢伙！」

  作為熾天使之下實力最強、位格最高的看守天使之一，可卡貝爾可以調動整個國家的信仰之力。

  一個信奉上帝的城市，其十字架有多少？可謂是數不勝數。

  也就是說，天使的監控網絡無孔不入。

  偏偏到了「那個男人」這裡，卻出現了一個斷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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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段畫面都是斷裂的，只能看到這個異端來到莊園外，然後過了一會兒，就只能看到他往回走的場景。

  「中間發生了什麼？」

  哪怕天使小姐瞪大了眼睛仔細查看，卻也只能目送著這兩個人在城裡的街道里亂竄，然後……監視網絡中就只剩下一片空曠的虛無。

  坐在教堂的長椅上，可卡貝爾用力的揉著自己的眉心。

  高貴英勇的天使從不畏懼死亡，哪怕是最醜陋的敵人、最殘忍的魔鬼。

  「但是當你看到對手的那一刻——甚至還沒有看到對手的樣子，就已經死得不明不白，這才是對我們最大的羞辱！」

  可卡貝爾思索了很久，腦海里突然冒出一個可怕的想法。

  「難道這傢伙能夠控制現實？」

  想到這裡，她再也坐不住了，握住胸前的十字架，默默的呼喚道：「可卡貝爾呼叫天空之城……」

  就在天使小姐忙著呼叫總部的時候，考烏斯和貝利亞爾坐在郊外一間廢棄的教堂里，吃得滿嘴流油。

  「你這個異端！魔鬼！你一定會下地獄……」那個小個子的金髮少女居然還跟在考烏斯和貝利亞爾身後，也不敢上前招惹，只能憤憤不平的用自認為最惡毒的話語咒罵著考烏斯。

  「罵完了嗎？罵完了就來吃點東西！」考烏斯頭都不抬，順口招呼道。

  少女很有骨氣，她寧願餓死也不會吃這些偷來的食物，於是她義正言辭的勸說道：「伱們投降吧，我已經通知了教廷的聖殿騎士，他們會把你們抓起來，然後關進宗教裁判所……」

  考烏斯沒有理會，而是側頭問道：「貝利亞爾，這傢伙好像能夠看破一切虛妄，還能跟得上我們的速度……這裡的低級人類居然也能覺醒一些奇奇怪怪的能力嗎？」

  「人類？」貝利亞爾埋頭吃東西，含含糊糊的說，「誰說她是人類？」

  「不是人類嗎？」

  貝利亞爾搖了搖頭，伸出一根手指，在少女略帶驚慌的眼神注視下，就這樣遙遙向少女的方向一點。

  少女突然驚叫了一聲，後退幾步，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但這顯然是無濟於事，長長的耳朵從指縫間透了出來，天藍色的瞳孔也轉變為晶瑩剔透的碧綠色。這讓這個嬌小的美少女顯得更加動人和……神秘。

  「精靈？」考烏斯瞪大了眼睛。

  「她是半精靈，擁有罕見的自然系精靈血統。」

  貝利亞爾解釋道，「沒有必要和這個種族起衝突，他們是這個世界最古老的原住民，受到整個宇宙意志的保護。以我的推測，這個維度的領主很可能會在這個種族當中誕生。當然，也不排除一些卑劣的人類以某種秘法得到了上古傳承……但是總體來說，我在她身上隱隱約約看到了世界意志的氣息。」

  「世界意志？」考烏斯好奇的問道，「你的意思是，這個半精靈可能以後會和未來的維度領主產生某種緊密的聯繫？」

  貝利亞爾點了點頭：「就是這個意思！」

  「一個人？還是一個族群？」

  「誰知道呢？」貝利亞爾拿起一個布丁扔進嘴裡，「看起來天空之城對這個維度的滲透已經非常深了，所以我們沒必要在這些小地方糾結。」

  「另外……」

  她又抬起頭來看著考烏斯，「我已經和天空之城沒有關係了，以後你對待天使……按你自己的意願處理，不必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