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暗中的饋贈

  在空曠、莽荒、粗獷的瑟拉贊恩王座里，石母塞拉贊恩接見了考烏斯。

  元素領主都長得不怎麼樣，比如炎魔拉格納羅斯是一坨燃燒著火焰的黑憨憨，馭風者奧拉基爾就是個大號的武器大師，而體型龐大無比的塞拉贊恩看上去簡直就是一大塊圓滾滾的岩石。不怎麼樣的基因，連累了那個被譽為史上最丑公主的瑪拉頓公主瑟萊德斯。

  但是決不能忽視她的超強實力和高尚人格。

  不喜歡打架，不代表石母塞拉贊恩的戰力不夠強。

  作為四大元素領主之一，她往往要同時面對其他三個同級別的強大對手——奧拉基爾用風侵蝕她的表面，耐普圖隆用海浪衝擊著大地之源的海岸，拉格納羅斯則像一個火爐一樣不斷地在地脈核心中攪動。

  這足以從側面說明，三個元素領主甚至要聯手才敢與她對敵。

  在耐心聽了考烏斯關於領域的描述之後，石母塞拉贊恩陷入了沉思。

  「元素的集合體，在某個空間中取得絕對防禦和進攻的優勢，這對於一個元素生物來說並不難。」

  塞拉贊恩如金屬般鏗鏘的聲音在偌大的王座中迴響，在王座的下方，無畏者瑪哈特、執行者博登、耐心者岱亞曼塔、亘久者翡爾森……一個個岩石巨人挪動著龐大的身軀，朝著王座的方向，靜靜聆聽著來自元素位面至高統領的教導。

  「比如說這樣……」

  也不見塞拉贊恩有什麼動作，考烏斯忽然發覺整個空間的土元素都在飛速集中，自己的靈魂也猛然往下一沉，仿佛背負了萬鈞重物。

  「如果按照你剛才所形容的情形，那麼我也可以把它稱為『重力領域』。」

  「是的，是的！」感受到比該隱更加偉岸的力量，考烏斯不由得欣喜萬分，「那麼，該如何破解這種技巧呢？」

  「嚴格來說，這並不是技巧。而是當你的元素親和度達到了一個非常高的程度，你就可以在有限的範圍內隨心所欲掌握伱所對應的元素，並且表現出某種元素特徵，以及『排他』的典型特性。」

  「排他？」

  「是的！」塞拉贊恩回答，「你如果還掌握其他類型的元素能力，不妨施展出來試試？」

  得到塞拉贊恩的允許，考烏斯立刻迫不及待的施展了一個雷雲風暴。但是半空中剛剛出現一點氣元素凝結的跡象，立刻就被厚重無比的土元素沖得煙消雲散。

  他還不放棄，接連施展了水系法術和閃電圖騰，眼睜睜看著圖騰落在地上，白光一閃，就徹底失去了效用。

  只有大地之盾發揮了效果，看著四面土元素盾牌環繞著自己周身徐徐轉動，考烏斯若有所思，陷入了長考當中。

  看到這一幕，幾個直系血脈的高階岩石巨人都有所觸動，他們也開始嘗試著召集土元素展開自己的領域，然後互相低聲探討著什麼。

  「要破解這種絕對領域大致有三種方法，第一是跳出元素層面，純粹的力量、奧術、邪能、虛空這些不被列入光、暗、地、火、水、風六系元素之中，所以你可以在領域中施展奧術魔法而不被『排他』特性而打斷。」

  回想到自己用聖光之怒強行突破該隱的暗系領域，考烏斯點了點頭。

  「第二就是以同樣的方式展開你自己的領域，與對方比拼對元素的掌控力。雙方同時具有『排他』特性，那麼就看誰的元素親和度更高，誰能調動更多的自然之力。」

  和一個……一群活了幾萬幾十萬年的老怪物比拼元素掌控？考烏斯皺了皺眉頭，不覺得自己能夠在這方面取得上風。塞拉贊恩身為土元素領主，她有足夠的資格說這樣的話，但是自己應用起來卻非常難。

  他用更加恭敬的態度向石母行禮，「冒昧向您請問，第三種是什麼？」

  「第三種，也是最常見的一種。你不是元素的召喚者，而你本身就是元素！」

  「哪怕是在土元素匯集點，也有水流的存在；大地的最深處，也有火焰在跳動。」塞拉贊恩強調說，「看你的施法方式，還在採用『借』這個概念。但是如果你體內本身充斥著強大的元素之力，那麼即便是在領域中，你同樣可以隨心所欲的施展元素法術。」

  考烏斯這一次的深思時間比往常都要長，他躬身向塞拉贊恩致歉，得到她的許可之後，他伸手掏出了橙錘，運力一抖，熊熊烈火頓時點燃了身下的岩石地面。

  見到這一幕，巨人們紛紛騷動起來。

  「哦，炎魔拉格納羅斯，我的老朋友，這可真是久違了……」塞拉贊恩感嘆了一句，似乎在回憶著什麼，微笑道，「他還活著的時候，常常會和大地之源展開爭鬥，如今他死了，我反而偶爾會想起他。」

  「是的，炎魔拉格納羅斯之手蘊藏著難以估量的火元素，你完全可以借用它的力量來進行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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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烏斯忽然明白了。

  神器之所以被稱為「神器」，其最關鍵的原因就是神器自成一體。為什麼沒人會利用領域對付雷神托爾？因為喵喵錘自身擁有強大的閃電力量，領域「排他」的特性在喵喵錘上失去了作用。與其展開領域，不如直接用法術對轟。

  那些本身就擁有絕對力量的綠殤、滅霸、驚隊，他們是第一種情況，跳出了自然元素規則。至於古一……那就是絕對無恥的另一個層面了，你敢在她面前玩領域，她就敢把時間回溯到展開領域的前一秒。

  「……而對抗領域最關鍵的，首要在於你的靈魂強度！如果你的靈魂無法抵禦元素的壓迫，哪怕一個剛拿起武器的孩子都能輕而易舉的戰勝你。」

  「很幸運的是，你的靈魂充斥著大量的土元素，這至少讓你在領域中有了與對方放手一搏的資格！」

  考烏斯猛然抬起頭，不敢置信的看著王座上的石母領主。

  我什麼時候……？

  他急忙內視自己的靈魂，卻見體內黃氣氤氳，似乎有無窮無盡的土元素在其中安穩的沉睡。

  一轉念間，他就已經想通了一切。更不遲疑，大踏步走到堅定者特爾拉斯身前，以牛頭人的禮節正式參拜，「感謝您暗中的饋贈，我不知道……請寬恕我之前的無禮！」

  「不！這是你應得的。」堅定者微笑著，「我並不懂你所說的『領域』，但是我隱約能感覺到，領域的運用最終歸結為元素的掌控。再好的『借用』技巧，也比不上自己就是元素的化身。」

  考烏斯這一刻才明白過來，堅定者其實早就無意中給出了修行的方向——他在將飛艇殘骸運送到火山口的經歷，早已將自己的靈魂鍛造得無比凝實。而在這種漫長的鍛造歲月中，他的體內已經不知不覺吸附了大量的土元素。

  「如果沒有別的事，你可以離開了！」

  堅定者伸出一根粗如巨石的手指，拍了拍考烏斯的肩膀，「一個能夠通過堅定者考驗的薩滿，我相信你在未來的日子不會做出違背本心的事情。祝你好運，血蹄家的孩子！」

  考烏斯再一次向堅定者行禮，並回過身來，向石母及直系血脈們一一致意。

  小白不知從哪裡鑽出來，不顧旁邊的堅定者與生俱來的強大震懾，用大腦袋蹭著考烏斯，發出嘶呼嘶呼的聲音，好像在表達依依不捨的心情。

  「它好像想跟你一起走……」堅定者笑得很開心。

  「可以嗎？」考烏斯有些發愁，這個小傢伙已經成長到令人望而生畏的地步，先不說能不能將它帶出深岩之洲。如果把它放在地球上，那整個人類社會都會被它徹底嚇出尿來。

  「當然可以！」出乎意料之外，堅定者只是笑了笑，朝小白伸出手。

  小白雖然對上位者產生了極大畏懼，但是它還是竭力壓制著自己的驚懼，一點點朝堅定者的方向挪動。直到堅定者把大手放在它的腦門上，小白立刻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黃光一閃，小白的身體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堅定者把一塊石頭扔給考烏斯，「它本身是純淨的土元素，所以理所當然的可以儲存在你的靈魂中進行時空轉移。我記得穆恩曾經在我面前施展過元素轉移的技巧，你應該也會吧……」

  考烏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堅定者的動作，已經完全熟知薩滿法術的他立刻辨認出了對方的施法方式——【星界轉移】！

  「原來星界轉移還能這麼用？」

  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考烏斯已經激動地無法自己。他忽然注意到堅定者提到的一個人名——「穆恩？您說的是我們族裡的先輩，穆恩·大地之怒？」

  「除了他還有誰？」堅定者輕笑著說，「不過事先聲明，可不許在深岩之洲亂來！惹怒了母親大人，我可幫不了你！」

  「不會不會！」考烏斯鄭重的把石頭塞進懷裡，試探著問道，「穆恩前輩……他最近來了這裡嗎？」

  「自從傳送門徹底崩塌之後，再也沒有生靈來到深岩之洲了。」堅定者不無遺憾的說，「整個艾澤拉斯都沒了消息，你是唯一一個……卻來自異時空位面。」

  考烏斯輕輕嘆息一聲，再次向堅定者行禮。

  「或許有一天，我會嘗試重新定位傳送門，到時候希望……」

  堅定者俯下身子盯著考烏斯的眼睛，「但願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