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守墓人

  這是一處很古老的墓園。

  一個個墳墓被集中在土地上，每個墳頭上豎起了紀念石碑。草皮修建得很整齊，這讓密密匝匝的墳墓顯得有了一些美感。

  墓園的東北角有一片小院，只有半人高的竹籬笆將這片院子圍了起來。院子裡建著幾間屋子，大門的屋檐下掛著一盞提燈。天還沒有黑，所以提燈也沒有點亮。

  房屋的門前是一片小花園，那裡整齊的立著十幾個小木牌，每個木牌前都端端正正的種植著鮮花，就像一座座迷你的墓碑。

  旁邊還有一個小小的馬棚，一匹黃褐色的老馬安靜的站在那裡，哪怕有四個人在門外晃來晃去，老馬依然默不作聲，甚至懶得抬頭多看一眼。

  「有人嗎？」考烏斯叫了幾聲，聽到房子裡並沒有動靜。他繞著籬笆走了幾步，正打算試著從窗戶看看裡面的動靜。忽然「吱呀」一聲，大門開了，走出一個戴著牛仔帽、白髮蒼蒼的老頭。

  「你們是來參觀的嗎？」老頭有一張典型的德州人的臉，以及一個紅色的酒糟鼻，皺巴巴的襯衣口袋裡插著菸斗，衣服扣子上還夾著一副老花鏡。

  「哦，不！」考烏斯試著跟守墓老頭攀談，「我們的車拋錨了，需要維修——但是你知道那些道路救援的工作人員……他們每周享受著納稅人的福利，卻從來沒幹過一件正經事。」

  守墓老頭眯縫著眼睛打量著面前的四人，好一會兒才搖了搖頭：「抱歉，我對這些幾乎一竅不通，而且我這裡只有木工工具，或許還有一些扳手鉗子之類的東西，這些都可以借給伱們……」

  考烏斯遺憾的搖搖頭，自己這邊四個人，馬特·默多克是個瞎子，艾麗卡是殺手，嘉麗只會吃，自己也對修車也是兩眼一抹黑——不是每個人都擁有托尼·斯塔克那種宗師級、教主級的機械技能。

  更何況剛才車子被嘉麗踹了一腳，如果說之前車子趴窩是小傷，那麼現在說不定已經變成了五勞七傷。

  「好吧，我們會給道路救援打電話！」考烏斯想了想，決定不去麻煩別人。他禮貌的向老頭點了點頭，然後帶著艾麗卡等人離開，準備在附近找個適合展開露營地的地方。

  守墓老頭倒是很客氣，他朝不遠處指了指，「那邊有一片小樹林，你們可以在附近宿營。」

  順著他的指引，考烏斯等人來到林外，這裡果然是個天然的宿營點。隱約還能看到之前其他人的宿營痕跡，甚至旁邊沒有填平的小坑裡，還能看到一小攤篝火的餘燼。

  艾麗卡拿出手機打電話，考烏斯則和馬特一起把車子推到旁邊停好。幾個人從車裡搬出帳篷、食物之類的東西，開始搭建一個小小的露營地。

  唯一遺憾的是，一直到夜幕降臨，幾人都沒有發現什麼能吃的野味。這讓小饞貓嘉麗大失所望。

  夜晚的墓園吹來陰森森的涼風，送來泥土混合著青草的氣息。一輪彎月徐徐升上樹梢，慘白的月光灑下冷色的光圈，氤氳起乳白色的淡淡霧氣。

  艾麗卡和馬特都已經睡著了，只有嘉麗抱著膝蓋坐在火堆邊，和考烏斯在小聲的交談。

  「艾麗卡的幸運日什麼時候結束？」

  「還有兩三天的樣子……命運女神習慣以『周』作為時間單位。」嘉麗看起來對命運三姐妹很熟悉，「我老爸曾經有一次閒聊時告訴我，她們對『七』這個數字非常喜歡。厄運降臨是七天，幸運降臨也是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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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每個星球的自轉周期都不一樣。」

  「嗯，是的，所以對於命運眷顧來說，無論好壞，無論每一天有多麼長，總之就是七次自轉周期。」

  「也就是說，如果有個星球自轉一周長達五百個小時，那麼那些受到眷顧的人們有福了，三千五百個小時的幸運值加成！」

  嘉麗點了點頭，「所以他們如果遇到了厄運，也會變得非常長……」

  「好吧，這很公平！」考烏斯想了想，又問道，「但是那個在水底潛伏的傢伙，怎麼看怎麼也不像是『幸運』。」

  「對於艾麗卡來說就是幸運。」嘉麗解釋說，「顯而易見，這件事是在幸運日開始之前就已經註定會發生，那麼艾麗卡避開了那傢伙的偷襲——當然，人家一開始僅僅或許是在監視，直到你把他逼了出來。」

  考烏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完全明白了。

  「到底是誰在監視著我們呢？」

  嘉麗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其實全知全能不見得是好事！」考烏斯輕輕嘆了一口氣，「我現在有點理解古一了，當一件完全已知的事情發生在自己面前，基本上已經代表對這件事失去了興趣。毫無波瀾，毫無樂趣可言。」

  嘉麗湊過來，在考烏斯臉頰上親了一口，笑嘻嘻的說：「沒錯，我在你身上看到了無數的未知和神秘，而這偏偏就是你吸引我的地方。」

  「少來，我可不是讓你用來尋找刺激的工具！」考烏斯拍了拍嘉麗的小腦袋，示意讓她滾進帳篷里睡覺，然後自己站起身來，打算去附近溜達一圈。

  夜幕低垂，深邃的夜色讓人有一種想要融入黑暗的衝動。

  起風了，墓園裡卻顯得更加幽靜，漆黑如墨的夜裡不時響起貓頭鷹的啼聲，「咕……咕……咕……」的聲音夾雜在微風裡，猶如哀怨的女子在哭泣，淒悽慘慘，讓人毛骨悚然。

  考烏斯走得很慢，他很享受這種寂靜的氛圍。這讓他可以更好的回憶自己穿越以來發生的種種。在拿到漢默工業之後，他一度認為自己已經失去了奮鬥的目標，打算躺平渡過這一生。

  幸好他的身邊有一個永遠不知疲倦的托尼·斯塔克，從某個層面來說，鋼鐵俠旺盛的求知慾推動著考烏斯參與一次又一次的大事件。包括這一次外星征服計劃，蜂巢不是問題，惡劣的環境不是問題。但是如果真的能在滅霸到來之前打造一個強力的宇宙艦隊，相信這會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不遠處響起了沙沙聲，考烏斯心中微微一驚，卻見到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里，一點如豆的燈火慢悠悠的飄了過來。

  是那個守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