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隆道爾的卡珊娜

  隆道爾……一個在羅德蘭都很奇妙的地方，在傳火的大潮流下，他們卻堅信著由神主導的世界應該毀滅……

  他們認為這個世界該由遊魂來傳承……但怎麼說呢，這個理想很豐滿，現實很殘酷，上萬年以來，似乎沒有一個傳火者被他們說服。

  過去的不死人不行，後來的灰燼更是如此。

  吾等生於太陽，又何敢褻瀆呢？

  當然，艾什也不是那種死板的人，他討厭隆道爾的人只是因為他們那嚴肅的態度和神神叨叨的說辭。

  卡珊娜就是來自隆道爾的黑劍之一，在羅德蘭時，這位少女就一直在不斷的勸說艾什，希望他走向奪取初火的道路，可以說是達到了令人厭煩的程度。

  「別這樣，灰燼大人……」少女的身影在畫像里出現，昔日黑色的嚴謹裝扮此刻散發著妖異的紫色。

  「你真是沒完沒了。」艾什嘀咕一句，他並沒有放下手中的魔杖和刺劍。

  少女帶著鳥喙面具看不見長相，她發出陣陣輕笑聲，「這是我的使命～也是您的使命，灰燼大人……」

  「矮人的命運不應該是被諸神奴役……葛溫王的犧牲不過是我們的牢籠。」

  瞧瞧這神神叨叨的一套……重複著所謂的陰謀，但卻從來沒有證據。

  艾什搖搖頭，轉身就準備離開，他一點也不好奇卡珊娜想說些什麼，他的使命是傳承初火，他也將傳承初火……哪怕世界已經破敗而行將就木。

  「傻瓜……」卡珊娜輕語道，「您就不好奇我是怎麼來這裡的嗎？」

  「呵呵……」艾什不屑的笑了笑，「那該死的黑暗之環的指引？讓你們能定位這個世界。」

  「並不是……我並不是以暗靈的身份前來。」卡珊娜笑著說道，「而是以靈魂。」

  「靈魂？」艾什看了看畫中的卡珊娜……「並不是靈魂，而是某種特殊手段……畫？」

  「不愧是您。」卡珊娜絲毫沒有欺騙艾什而產生的負罪感，她然然微微躬身，「這是來自艾雷德爾的技術。」

  「畫中世界……」艾什之所以在知道畫像會動不是技術而是因為巫師本人時那麼驚訝，就是因為他曾經見識過畫出一個世界的奇蹟……

  「你們對艾米做了什麼？」艾什開口問道，雖然語氣平淡，但他手上的魔杖握得越發牢固，因為他知道這個繪畫技術只有一個人掌握，那就是半龍半人的大小姐艾米，掌握繪世技巧的女孩。

  「只是合作而已。」卡珊娜笑了笑，「我們並不是那種欺負小女孩的人。」

  「呵。」艾什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微微放鬆了一下。

  「所以你來這裡就是為了告訴我讓我篡奪火焰？」艾什略感疑惑的問道，他可不相信用這麼大的功夫只是來找他談心的。

  「就是這樣。」卡珊娜笑著說道，「順便嘗試嘗試這個新的技巧。」

  「可惜我不能離開這幅畫像……」卡珊娜笑著說道。

  艾什默不作聲的看著她，一瞬間他恨不得拔劍將這幅畫撕碎……

  「無趣。」他冷冷的說道，「如果我們的合作基礎只是謊言……那就沒有什麼合作可言。」艾什當然不準備和他們合作，但表達出意向說不定可以知道更多的東西。

  「您很聰明……比上一位灰燼大人要聰明的多。」卡珊娜點頭表示認可，「我可以再告訴您一些小情報。」

  「我們在嘗試躲過神的視線……」卡珊娜小聲說道，這個不得了的消息在她看來似乎並不是很重要。

  她在展示自己的肌肉……如果我們能躲過神的視線……那我們也許有機會可以欺騙神，乃至於殺死神。

  「蓓爾佳女神與羅伊德主神不會一直盯著我。」艾什微皺眉頭，他聽出了少女意思里的狂妄……真是膽大。

  「諸神的想法可不敢隨意揣測，尤其是吾等凡人。」少女在一瞬間變成了懼怕神明的存在，喃喃的低語和真的似的。

  艾什沒有再說話，他準備離開了，他對隆道爾一點興趣都沒有，也一點也不喜歡隆道爾的這些傢伙，雖然他覺得這樣入侵別人世界的技巧很有意思。

  但他知道：狂妄，是招致毀滅的根源，而這些隆道爾的遊魂恰恰是最狂妄的那批人。

  卡珊娜看著艾什離開也不難過，「我們會再次見面的……這幅畫可承載不了跨越空間。」

  說罷，她漸漸的變得透明，逐漸的消失不見了，艾什能感覺到，卡珊娜回到了他們的世界，回到了羅德蘭。

  「狂妄的傢伙。」這是艾什的評價，然後他就離開了，原本準備聽課的計劃被打亂了，艾什只好返回自己的辦公室。

  他今晚準備前往古靈閣……當然，他要先偷出索姆的鑰匙，這很危險……但他也不是完全沒有把握。

  他把玩著手上的龍紋戒指，心裡有了定數。

  …………

  卡珊娜回到了羅德蘭，再度睜開眼睛，她面前的是自己的姐姐和另一個年輕的女孩。

  「他怎麼說？你有告訴他嗎？」小女孩問到，她身著灰黑色的長袍，如同畫家的帽子下是一頭銀白色的長髮，在整齊的辮子末尾是紅色的髮帶，只不過這紅色上沾染著些許黑色，似龍一般的豎瞳一眨一眨的，看上去頗為激動。

  「我忘了～」卡珊娜笑著說道，「抱歉啊～」

  「你這傢伙！」女孩生氣的站起身子，一拳打在了她的肩膀上，「你說好的我才幫你畫畫的！」

  「下次我一定記得。」卡珊娜摸摸女孩的頭笑了笑，然後看向了自己那一直沉默的姐姐。

  「我們成功了嘛？」

  她的姐姐微微頓首，「祂們沒有察覺……」

  「好消息。」卡珊娜點點頭，有點喜悅的說道。

  「但也是個壞消息，祂們的虛弱只能說明一件事。」她的姐姐冷冰冰的說道。

  是啊，說明火焰的力量越來越弱了……

  就算是隆道爾想要篡奪火焰，他們也需要打開前往火爐的大門……但就害怕，這位灰燼大人沒有在火焰熄滅前完成這件事。

  「怎麼了怎麼了？」女孩跳著腳問道，「怎麼又開始說我不懂的了？就算火焰熄滅了，大家也可以躲進我的畫裡面啊！」

  「所有人都可以！灰燼他可以，你們也可以！」女孩揮舞著畫筆，兩步跑到了滿是畫板的房間裡，「這裡有這麼多畫板和這麼多顏料！足夠了。」

  「首先是我和灰燼……兩個，然後是你們兩個，四個人……接下來是伊莉莎白姐姐……」女孩板著指頭算了起來，「我算了算，就算是一個人一幅畫都夠了！」

  「知道你很棒的，艾米……」卡珊娜拍拍她的帽子，「可是這樣太累了不是嗎？」她笑著說道。

  「可是……」艾米搖搖頭，「灰燼他比我累多了……而且，而且我只能做這些了……」

  「而且蓋爾爺爺也說過……他希望我們都能在畫裡活下來……媽媽也這麼想……」艾米越說聲音越低……她的手下意識的摸向那紅色的髮帶……

  卡珊娜和她的姐姐微微搖頭……那是過於遙遠的故事了，遠在她們誕生之前的故事。

  「別自責了艾米。」卡珊娜安慰道，「蓋爾爺爺他也是知道你會成功所以才取回了黑暗之魂。」

  「你會成功的，大小姐。」卡珊娜的姐姐說道，她彎下腰擦去女孩的眼淚。

  她看向卡珊娜，她並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對這個女孩投入太多，她們註定是兩路人，一路是忤逆眾神，一路是繪世之卷。

  但究竟哪條路可以成功呢？

  誰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