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雪帝，天夢，以及玉門

  「你學壞了，雪帝。」霍雨浩說話的方式也親切了一點，現在的雪帝，接受了他的記憶後，也和他比較親昵了。

  「某個人把我當女兒養的時候，可沒這麼想過。」雪帝笑道，「很高興再次看見你。」

  雪帝知道這份記憶做不了假——過分的詳細了，而且她確實會做出那種事情。

  「這麼一想，我是不是也算魂獸一族的叛徒了？」雪帝笑著調侃道。

  「沒事，我也是我自己的叛徒。」霍雨浩說到，「我們都做錯了不少事情，但這次，我們有得彌補，不是麼？」

  「是啊，我從沒有想過，未來會是那個樣子。」他們二人走到一處斷裂的冰川，雪帝坐下，雙腿懸空，不安分的晃搭著。

  「我還想著，用十萬年雪蓮去重修，可是誰能想到，時運不齊呢？」她撩了一下頭髮，說到，「用雪蓮來輔助我重修，少說也要五年以上。如果不是你，我恐怕可以獲得最蠢的十萬年魂獸死法。」

  「不，還有天青牛蟒和泰坦巨猿，他們是最蠢的。」霍雨浩笑著說到。

  「哼，自己導致的，和被謊言欺騙的，算是兩種死法，而我的，我感覺更丟人一些。」雪帝抿了抿嘴唇，說到。

  「伱還是被記憶影響了。」霍雨浩說到，他能感受到，雪帝還是和個小女孩一樣。他印象里雪帝，應該是是那位冰冷高傲，號令天下的樣子

  「我覺得我沒有。」她看著霍雨浩，笑著，說到：「我只是，太久沒有和可以放心的人，交流過了。」

  霍雨浩不語。

  「我本就是誕生自極北之地的天地精華，可謂是純正的極北之靈。」雪帝站了起來，她束好的長髮散開，潔白的長髮自然下垂，一直到腳踝，就像是華麗的披風。

  「但是數十萬年的時間，極北之地，又有多少生靈誕生了知性？只有冰兒，還有你口中的小白，除此之外，再無別的生靈有著靈智，可以與我交流。」

  「即便如此，他們也仍然受著野性的支配。我一人，雖然是魂獸，卻更像是人類一樣，在極北之地彳亍幾十萬年，卻沒有任何人，可以讓我傾訴心腸。」

  「直到我遇到了你。」雪帝轉過頭來，她笑了，讓霍雨浩不由得有些失神——他還是第一次見雪帝笑的這麼開心。

  「你是第一個讓我感覺到，可以倚靠的人，讓人不由得沉迷其中呢。」

  「至少，讓我，稍稍休息一下，傾訴一下吧。」

  雪帝突然把頭靠在了霍雨浩的肩膀上，霍雨浩沒有反應過來，他慌亂之中，第一反應是想把雪帝推開。

  但雪帝怎麼會讓霍雨浩得逞呢？她纖細的手，緊緊卡著霍雨浩的肩膀，讓霍雨浩不得動彈分毫。

  霍雨浩也是反應過來，他停止了把雪帝推開的動作。雪帝姣好的面龐，就這樣展現在霍雨浩面前。

  霍雨浩臉紅了，雖然理論上，他應該也是情場老手了，但那些對他而言，終究只是記憶，不是實際操作經驗。

  「老師，我該怎麼辦啊？」沒有回應。

  「冰帝，冰帝！」仍然沒有回應。

  精神空間內，伊萊克斯正坐在那裡看著，嘴角揚起的弧度，表露了他的心情，而冰帝則是一臉羨慕——誰也不知道她在羨慕誰。

  霍雨浩臉色愈發紅了起來，他想了想，慢慢扶著雪帝的腦袋，落在了自己的膝蓋上，就當是給雪帝的膝枕了。

  霍雨浩輕輕替雪帝打理著她散開的頭髮，很絲滑，就像是上好的綢緞。

  他喃喃自語到：「我又何嘗不是，遇到了可以倚靠的你們呢？沒有你們，我霍雨浩，又怎麼會是力壓時代的靈冰斗羅呢？」

  他的動作很輕柔，就像是當年他的母親，輕輕哄他入睡一樣。

  肆虐的冰雪停止了，極北之地的核心圈，這片也許有千百年未被陽光普照的地方，如今卻奇蹟般的射入一束光，照在二人身上。

  陽光並不刺眼，就像是冬日暖陽一般，像是金色的被子，蓋在了雪帝的身上。感受著雪帝漸漸平緩的呼吸聲，霍雨浩也是停止了動作，溫柔地看向雪帝。

  沒有任何聲息，霍雨浩催動著冰神神識碎片殘餘的權能，斷層下方，一塊冰面升起，填補前方的空缺，霍雨浩打算讓雪帝睡得更舒服一些。

  時間靜靜地流逝，但這也許會是，雪帝這麼久以來，睡得最舒服的一次。

  望著眼前之景，霍雨浩也是漸漸放空了心思，他也想好好休息一下了，疲憊不只是來自這幾日的戰鬥，也更來自他無形之中為自己背負的壓力。

  如此，霍雨浩與雪帝在極北之地的核心圈呆了三天。

  重新返回冰神殿，霍雨浩一臉期待，他很好奇，天夢冰蠶如果能進化成功，又會如何呢？

  光之種開始漸漸散去，在場的兩人兩獸，都是一臉期待，全大陸第一隻百萬年魂獸的完全體，會是多麼強大。

  沒有打碎他們的期望，光之種開始散發出強大的精神力波動。

  如果說天夢之前的精神力波動，就像是海上浪花一樣，一波接一波拍打著敵人的話，那麼現在，它的精神力波動，就像是暗流涌動的深海，即便表面平靜，但細究下去，仍然強烈，連貫，又致命。

  與精神力波動一同釋放的，還有濃郁的冰之力，只不過霍雨浩還是吐槽一下，自己這裡面，冰之力，實在是太多啦！

  化繭中，成蟲脫離繭體，學會飛翔，適應與幼蟲不同的生活，這一個整體的過程，可以說是最為麻煩的。蟲類的魂獸往往無法快速適應這個過程，從而淪為其餘魂獸的口中之食。

  但天夢冰蠶不一樣，作為百萬年魂獸，即便是無法適應成蟲的生活，也能做到利用精神力，達到力大磚飛的效果。更何況，作為「死人」的天夢冰蠶，並不需要熟悉新的生活方式，只需要獲得對應能力就好了。

  光芒漸漸散去，新生的天夢冰蠶出現在眾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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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體呈現出對稱的樣子，橘色，白色，灰色，霸占了身體的全部。它有著一對巨大的翅膀，金色點綴著翅膀的邊緣。橙色夾雜著灰色，有序分布在翅膀上。（參考皇蛾）

  精神力洪流開始慢慢重返霍雨浩的精神識海，伊萊克斯開始和霍雨浩聯手，疏通精神力的通路，不像強行撕裂自己的精神一般，這次是本源的回歸，霍雨浩倒是感受到了一種舒暢。

  精神力的回流並沒有持續多久，天夢冰蠶，哦不，現在是天夢，已經將大部分精神力回流到了霍雨浩的精神之海中。隨著光芒閃過，天夢的人形態展現在眾人面前。

  金色的長髮垂至腰間，白色的袍子蓋在身上，卻露出了大腿的部分，腳上是黑色的高跟靴子，整體上，比起天夢冰蠶時期的慵懶味道，現在的天夢，更凸顯出一種成熟的魅力。

  「想不到化形之後，我居然是這樣？」天夢把頭往後轉，抬了幾下腿，手在身上摸來摸去，好像是很不習慣自己的新身體。

  霍雨浩有些不可置信——他倒是沒想到，天夢居然會是女的，天天在那裡天夢哥天夢哥的叫著，居然化形之後，還是一個成熟的女孩形象。

  拋掉多餘的想法，霍雨浩先走了出去，把空間留給天夢，讓她好好熟悉一下自己的新身體。

  是夜，霍雨浩已經準備離去，回到玉門，去看看凌落宸，還有姑射商會。

  雪帝走了過來，問道：「你要走了？」

  「嗯，這裡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接下來，就是去我們人類的城市，處理我的事務了。」

  「這樣啊」雪帝有一點失落，霍雨浩看得出來。

  「不如.」霍雨浩拖了一個長音

  「不如什麼？」雪帝問到，「難道，你是在邀請我，和你一起去嗎？」

  「當然，有著十萬年雪蓮的輔助，足夠隱瞞你身上的魂獸氣息。一起去人類那邊轉一轉，如何？」霍雨浩伸手說到。

  「你倒是真是不怕事啊，不過，我喜歡。」雪帝笑著回應到。

  「所以，我就當你答應咯？」

  「就這樣吧，我明天就和你一起走咯。」雪帝笑著，「我得去拿自己的雪蓮和你一起嘍。」

  這傢伙，怎麼話這麼多了起來。霍雨浩這樣想著。

  也沒用多久，雪帝也是攜帶著十萬年雪蓮，激發了這株天材地寶的威能，隱瞞自身的魂獸氣息，和霍雨浩一起再次返回人類的世界，順帶在途中，獲取魂環。

  ————————————兩日後————————————

  「北極靈狐是一種精神力專精的魂獸，它們的天賦能力，就是製造幻術。」冰帝介紹到，「我還是剛剛進入十萬年魂獸的時候，也中過只有一萬年的，北極靈狐的幻術。」

  「它們幻術的特點，就是營造一個虛假的世界，用一個人內心最為恐懼，或者渴望的東西，來困住中招的人。當然，也可以由施術者自行構造元素。」

  「但是，這種天賦對於極北之地的生活，並沒有太大的用處，大部分動物都是受到本性的驅使，又何談最怕與最愛？本能不會欺騙它們，因而它們只是這裡最低級的獵食者。」

  「所以，我們這次的目標，就是這隻落單的千年北極靈狐。」冰帝在精神空間揮舞了幾下鉗子，繼續說道：「北極靈狐是群居性動物，唯有群體中的一位成員犯下錯誤，才會被放逐。」

  「仔細看那隻狐狸的腿，有著咬痕，應該是在不久前受傷的，正好拿下它。」

  「我想試一試它的天賦技能，我不能確定，幻術是否比模擬要好。」霍雨浩點頭，回應到。

  雪帝沒有插話，只是已經來到霍雨浩的身旁，極北之主的威壓讓這隻落單的北極靈狐不敢動彈，只得向霍雨浩釋放著自己的天賦魂技。

  事情也沒有發生特別的，霍雨浩故意讓北極靈狐對自己釋放了幻術，他要親自感受一下這份能力，能否作為自己的魂環。

  自己最害怕的是什麼呢？霍雨浩也很好奇。

  他的意識漸漸沉入，就像是在水底，恍惚間，他便來到了自己內心的地獄——並不是血流成河，也不是世界崩潰——而是，自己被鎖住了。

  霍雨浩看見，自己的身上，綁有多條鎖鏈，他們深入自己的骨髓，霍雨浩能看清上面的字：王東，雪帝，伊萊克斯，冰帝，天夢，王秋兒自己高懸於天際，旁邊是唐舞桐，他的身上還有著細絲，自高空而來。

  霍雨浩抬頭，一雙紫色的眼眸從高空，看向大地，就像是俯視人間眾生，並以此為樂。

  霍雨浩嘆了一口氣，即便是兩次模擬，他的內心還在害怕失敗。他甚至不懼怕自己的死亡，但是只怕自己的失敗，再度淪為傀儡。

  足夠了，這份能力，甚至不需要施術者去了解對方。

  精神力輕輕揮動，幻術營造的世界瞬時崩塌。

  「怎麼樣。」雪帝問道。

  「很不錯的能力，對於魂獸而言，或許是一般的能力，但對於人類而言，確實不錯了。」霍雨浩搖了搖頭，答到。

  「配合天夢，甚至可以升級成為控制全城的幻術，乃至更強。」霍雨浩估計了一下，說到。

  也並沒有廢話多少，霍雨浩催動念動力，冰塊貫穿了北極靈狐的大腦，吸收了魂環後，再次邁步，前往玉門

  雪帝畢竟還是一個比較缺愛，缺乏陪伴的人，如果有依靠的話，她大概也會粘人一點，但她仍然會有主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