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成蛹，化形師徒間的談話雪帝

  冰帝與雪帝交流了很久，直到霍雨浩從冥想中恢復，她們二人都還在交流。

  看見霍雨浩醒來，冰帝也是興沖沖地過來詢問情況，徒留雪帝一臉複雜的看著二人，說道：「人類，雖然我還是難以相信，我會經歷冰帝口中所言的事情，但你的能力與品性，仍然被我認可。」

  「這是雪帝令，有了它，你便可以在極北之地中，代表雪帝我。」

  雖然雪帝知道，如果按冰帝所說，冰神神識都會隕落在霍雨浩手中的話，那這雪帝令，其實更像是一種態度的表現。

  霍雨浩笑了笑，接過雪帝令，說道：「雪帝閣下，不如留下來，見證一項奇蹟的誕生？」

  奇蹟，就是指讓虛幻的存在得以進化。

  雪帝沒有言語，但是她已經停下腳步，轉向霍雨浩。

  霍雨浩點頭示意，盤腿而坐，引動是非之力，冰神被碾碎了意識的神識碎片仍然在是非空間之中，他牽引著冰神殘餘的神識，將它拉入精神空間中。

  天夢冰蠶已經是躍躍欲試的同時，又帶有緊張，它等這一天太久了，久到他都忘了，還有這件事情。

  伊萊克斯也浮現於此，他將會是這場手術的主刀醫師。

  神識碎片被牽引過來，霍雨浩深吸一口氣，澎湃的精神力量注入伊萊克斯的神識，為伊萊克斯提供支持。

  骨杖就像是手術刀一般，伊萊克斯開始精準的分離神識碎片的雜質，力求將最精純的力量留下來。

  「雨浩，注意看，神識往往都是純淨的精神力，經過神力的提純而形成，想要修煉到神識外放，精神力至少要凝實到，類似現實裡面固體的純度。」

  伊萊克斯一邊將精神力化作手術刀，切除神識碎片中的雜質，一邊向霍雨浩說道，

  「神識也往往和神明的神職相關，歷來成神，無外乎自身凝聚神格，或者是繼承神位。神格的凝聚，在於收集信仰，利用眾生最為樸素的情感，化作信仰的火焰，點燃神格，方可成神。」

  「就像是萬年前的波塞冬，搜集了海洋魂獸的認可與信仰，點燃了屬於海神的神格，最終成為海神。但信仰成神，亦有著威脅。」

  「一旦人民不再認可你，或者是對信仰的內容產生了偏轉，就可能反過來影響神明自身。但是斗羅星上空的神界，隔絕了信仰的穿透，讓人與神的界限模糊起來。」

  「繼承神位，雖然避免了搜集信仰，然而在一定程度上，卻很容易鎖死自身的發展上限，因此也有神明，拋棄了神格，選擇去追求屬於自己的道路。」

  「那，老師，伱呢？」霍雨浩問到，他知道伊萊克斯是半神，但從未知道，他為何放棄了成神。

  「.我只是一個被情所傷，最終放逐自我的人罷了。」伊萊克斯沒有想到霍雨浩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他維持著手上的動作，沉默了一會兒，回答道。

  「我之前一直擔心你對仇恨的態度。」伊萊克斯說道，「從我進入你的精神空間之時，我就發現，你心中埋藏著仇恨的種子。」

  「我害怕你和我走向同樣的道路，但自從看到你將我的靈魂復活後，我又感到欣慰。」

  「儘管我曾經三次是你的老師，但我在仇恨的道路上，迷失了太多，我很高興你沒有走向我的老路。」伊萊克斯說到。

  「沒有老師您，我走不到今天這一步，直到現在，都還是老師您在幫助我。」霍雨浩說到，他不是阿諛奉承，他發自內心的敬仰伊萊克斯，如果沒有他，霍雨浩不知道自己將會走向何處。

  「也許吧，我們只是在互相成就對方。」伊萊克斯不置可否。

  就在二人談話之間，伊萊克斯手中的神識已經愈發潔淨，屬於冰神的神格碎片，都被伊萊克斯剔除乾淨，現在剩下的，就是純淨的神識。

  「大蟲子，暫時解除你的全部封印，吸收這塊神識碎片，然後將精神力離體，注入冰神的身軀內。這個舉動對霍雨浩造成的傷害，我會用法術替其削弱。」伊萊克斯吩咐道。

  「不要擔心你們二人的徹底分離，霍雨浩的第一魂環將會是最堅實的紐帶，這是依託著世界法則而成立的。」

  「好嘞，哥這就照做，但我還得問一下，這對霍雨浩真沒有太大危害麼？」天夢冰蠶有點不放心，它還是將霍雨浩放在它心中的第一位。

  「無事，霍雨浩在極北之地，完全可以藉助這裡的元素來恢復傷勢。」伊萊克斯說道，「但是，雨浩，這一過程伴隨著劇烈的疼痛，能忍受下來麼？」

  「自然是不在話下。」霍雨浩笑著答道，他早就經歷過精神分裂之苦，第二次自然不在話下。

  看著霍雨浩的眼神，天夢知道，即便霍雨浩可能不會想再次承受這等痛苦，但為了他，霍雨浩是不會說一個「不」字。

  咬咬牙，一開始設立的封印之紋開始漸漸破碎，海量精神力湧來，天夢不敢怠慢，直接精神力離體，湧入冰神的屍體之中。

  一種撕裂的疼痛開始傳入霍雨浩的腦中，這就是強行撕裂自身精神的痛苦，當初在神界，他也私下經歷過王東所經受的痛苦。

  痛，太痛了，仿佛要把腦袋撕開，如果精神力總量小，那還好，痛苦只是暫時的，但現在，天夢巨量的精神力導致，這一份痛苦將會延續。

  雖然霍雨浩還保持著冥想，但是他的身體已經開始顫抖，冷汗大滴大滴的落下。

  遠處的雪帝，看著眼前的一幕，她還是難以理解，魂獸與人類，竟然會有這麼親密的關係麼？

  「雪帝姐姐，抱歉，我必須回去，幫一幫霍雨浩了。」冰帝說到，還沒有等雪帝發話，她先行化作虛影，來到霍雨浩的精神空間。

  冰帝催動著自己的本源之力，吸納著極北之地的冰元素，試圖減輕霍雨浩的壓力。

  「雨浩，挺住，快了，只剩下三道金紋的力量了。」天夢說到，語氣中帶有著濃烈的焦急的意味。

  「如果實在不行，我們就放棄吧，我的實力也夠了！」天夢的語氣愈發的急促，他沒想到霍雨浩會承受這麼大的痛苦，早知如此，何必呢？

  霍雨浩已經無力回話，他必須死死地頂著疼痛，疏通自己的精神力通道，讓天夢與外界的冰神好好聯繫，進而注入精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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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用自己行動告訴天夢，他還能堅持。

  天夢無言，只能加快注入精神力的同時，儘量減少對霍雨浩的刺激。

  就在霍雨浩感覺自己要挺不住的時候，一隻柔弱無骨的手掌，輕輕拍在了她的背後，極寒的冰元素魂力注入體內，讓頭痛欲裂的他一個激靈，清醒與舒服了不少。

  是雪帝！

  「雖然我不能完全理解你們之間的感情，但你們之間的堅守，還是讓我願意相信你，霍雨浩。」

  「也許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你的天賦，會是極北之地復興的可能，我願意在你身上注下投資。」

  雪帝引動了屬於核心圈的極寒魂力，這在普通魂師里，屬於致命的物質，在霍雨浩這裡，卻極大的緩解了他的痛苦。

  有了雪帝的加持，儘管還是頭疼欲裂，但是霍雨浩感覺要好受一些了

  經過總計四個小時的折磨，天夢終於是將大部分精神力轉移，割裂小部分精神力，用於坐標。

  伊萊克斯趁熱打鐵，骨杖上散發出濃烈的光芒，包裹著冰神的屍體，現如今，幻術並不是伊萊克斯必須的作品，既然兩個冰神都沒有死透，兩份神識，足夠天夢來一次華麗的蛻變。

  濃厚的殘餘神力與神識覆蓋在冰神的軀體上，漸漸凝結成光芒的蟲蛹。

  霍雨浩也是通過雪帝提供的極北之源，快速恢復過來。

  「我從沒想過，天夢這傢伙，還有化形的一天。」冰帝吐槽到，「畢竟，一個食物，卻愛上了獵手，這屬實有點可笑了。」

  「天夢能有這種機緣，也挺好的，畢竟他的種族先天不足嘛。」霍雨浩倒是很開心。

  「大蟲子破蛹成蛾，大概要三天左右，小雨浩，這期間，你先好生休整吧。」伊萊克斯說到，其實他很想提獲取魂環的事情，但是現在，算了吧。

  雪帝默默看著這一切。

  是夜，霍雨浩還是給自己蓋了一間雪屋，打算好好休整一下，沒想到，雪帝卻突然找上門來了。霍雨浩見狀，也只好先出去。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這大概就是說的雪帝吧。

  霍雨浩跟著雪帝走著，來到了極北之地的核心區，雪帝誕生的地方。

  「我一直有一個問題。」雪帝說道。

  「還請細說，必當知無不答。」霍雨浩回應答道。

  雪帝轉過身來，看向霍雨浩，她好看的眼睛眨巴著，帶有一絲可愛的意味，說：「你為什麼會這麼在意天夢？它只是運氣好的一隻魂獸，甚至只是有智慧的魂環。」

  「大概是，我們共患難，也一起倒霉吧。」霍雨浩愣了一下，笑著回答道，「我對於魂獸，和一般人對於魂獸，有著不同的理解。」

  「我不知道冰帝對你講過沒有，我的人生改變，也就來自它，一個魂獸。我見過最為卑劣的神明，也見過最高尚的魂獸，以及大部分漫步於凡塵，碌碌無為的普通人。」

  「我一直都在想，人和魂獸，是否有著共同的起源，但不論這個問題的答案怎麼樣，我想，留給我們人類，以及魂獸的時間並不多了。」

  「要麼魂獸滅亡，人類失去魂獸，從此在魂力上止步不前。」

  「要麼人類不敵獸潮，魂獸支配星球，然後受到天劫的制裁。」

  「無論如何，任何一種結局，都不是我想要看到的，所以，我想要尋找平衡之法。」

  雪帝歪了歪腦袋，說道：「但即便是魂獸的我，也知道，中間的道路是最難的，以及最得罪人，最做不乾淨的。在極北之地，被敵對的魂獸追殺，只有殺死對面，與被對面殺死，沒有和解。」

  「是的，沒有和解，人類與魂獸也沒有和解，但我們都在驅使魂力，倘若我們能研究明白什麼是魂力，或許有希望。」

  「所以，你就在為這一點可能的希望，奮鬥？」

  「首先，我認為這很有希望，其次，我願意做這種事情，再然後，如果能一勞永逸的解決這件事情，我會很開心的。我這個人看開了很多事情，現在只想做我要做的事情。」

  「你真的是個很有趣的人。」

  「也許吧。」

  ······

  「既然如此，讓我看看冰兒說的，你的記憶吧。」

  「你不怕遭遇冰帝說的情況麼？」

  「不會的，我就是我。」

  精神力的橋樑搭起，霍雨浩傳輸著自己的記憶，而連結的那旁，雪帝的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

  傳輸完畢，雪帝也在第一時間睜開眼睛，看向霍雨浩。

  「雖然我理解，但我還是要來一句。」她露出壞壞的笑容，說道：「爸爸！」

  霍雨浩只能捂臉，尷尬的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