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源世界的真相

  「你應該不知道源世界的真相吧。」

  對決打響剎那，稻草人嘴部裂縫開合，聲音嘶啞。

  喬琳娜緊握手中月牙柄的細身劍，雕紋精美，劍身散發紫色光輝。

  「我對真相沒興趣。」紅裝少女眼神凜冽，「而你很快就會倒下。」

  稻草人手中匕首燃燒綠焰，沙啞道：

  「不清楚沒關係……等對決結束，你會成為真相的祭品。」

  唰。

  匕首陡然擲出，扭曲周遭空間，散發精神波動。

  稻草人舔舐嘴唇，雙眼窟窿里燃燒綠火。

  「封魂匕，四階，史詩品質。」

  「天賦·封魂：戰技命中卡師後，可封存其部分精神力。」

  火種是卡師『精神力』的具象化，與『源力』、『元素』來自於不同的創世之龍。

  因此這是極為罕見的，針對火種而非針對源力的器具卡。

  現實世界，匕首擲出剎那，西格莉德驚呼道：

  「精神波動飛快上升，這張器具卡的確有問題！」

  「使用禁忌卡片的墮卡師嗎……」楚雲低聲道：「不知他是自己製作，還是從旁人那裡獲得。」

  林宵安撫手臂上的雪鴞，大福緊張地湊近光幕。

  鐺！

  喬琳娜格擋開匕首，向前揮斬一道『星耀』，刺眼光芒迫使稻草人別開視線。

  西部街道當中，高馬尾少女提起劍刃，上身具現一件紅色輕甲，甲冑雕刻白金紋路，下擺狀如禮裙，邁動長腿飛快上前。

  附體·星月武裝。

  「附體」狀態會消耗大量源力，只有源力深厚的怪物才會時刻具現武裝，例如重劍人。

  錚！錚！錚！

  劍勢如疾風驟雨，不斷絞殺稻草人。

  他的身軀多出一道道斬痕，雙眼窟窿綠火燃燒，憤然嘶吼，掌心匕首再度凝聚，猛然前戳。匕首燃起綠焰，形成骷髏頭虛影，張大血口沖喬琳娜襲來。

  戰技·驚魂。

  喬琳娜紅瞳收縮，在這綠色骷髏頭前，自己竟感到由火種傳來的顫抖，飛身後退。

  驟然間，眼前畫面變成相片膠捲般的黃黑二色，稻草人不斷膨脹，身軀『噗呲』破裂鑽出田鼠、烏鴉、蝙蝠，它們沐浴綠焰齊齊沖向綠色骷髏頭，悽厲鳴叫之餘化作煙燼。

  喬琳娜臉色難看。

  這到底是……是什麼？

  那傢伙已經死了，從裡面鑽出亂七八糟的東西，然後一齊衝進綠焰？！

  骷髏頭體積暴漲，眼睛空洞裡湧起滔天綠焰，張開猙獰大嘴，一口將喬琳娜吞噬。

  嘭！！

  西部街道之上，喬琳娜身軀向後倒飛，『嘭』的落地，痛苦幹咳。

  稻草人低頭看了眼手掌火種，望向倒地的對手，猙獰一笑。

  「稻草人選手的戰技命中了！」

  不明所以的觀眾爆發喝彩，解說員調動在場氣氛，笑道：

  「青葵倒地不起，看來這個戰技，造成極大傷害！」

  現實世界，西格莉德緊張道：

  「精神波動超過危險界限！我已把證據上傳給組長，足夠了，渡鴉，讓喬琳娜棄賽吧！」

  楚雲嚴肅點頭，摁下虛擬艙外部的緊急聯絡紅按鈕，道：

  「喬琳娜，委託已達成，準備棄賽——喬琳娜？！」

  沒有回應。

  林宵目光閃爍，道：「我想，是剛才那個戰技的原因。」

  楚雲和西格莉德扭頭回望。

  「喬琳娜看到戰技的時候，神情明顯變了，像是見到我們未曾見到的東西。」

  林宵認真道：「那個戰技，是直接作用於精神領域，而不對源力起效……所以她才會如此驚訝。」

  小秘書微微出神，咽了口唾沫，道：「那，要直接把虛擬艙的外部電源切斷嗎？」

  「不行。」楚雲說，「現在喬琳娜究竟如何，還是個未知數，不要莽撞。」

  大福和薇薇安同時叫了起來：「歐嗚！」「咕呼！」

  她醒了！

  西部街道之上，喬琳娜緊咬牙關，手掌扶住太陽穴，大腦和手掌感到鑽心的疼痛。

  好疼。

  明明是遊戲……為什麼，大腦和火種也會傳來劇痛……

  還有，我剛才看到的那些畫面，究竟是戰技，是卡片的特殊能力，還是幻覺？

  「你應該很意外吧。」

  稻草人提著匕首，不緊不慢地上前，嘴巴裂縫湧出綠焰，嘶啞道：

  「一開始，我也一樣，但通過之前兩輪試驗，再加上你，我有九成把握，得出真相。」

  錚！

  喬琳娜再次斬開一道星輝，藉助致盲效果飛速起身，拉開距離，試著喚出系統界面，紅瞳收縮成一點。

  「不用試了，你點不出燭龍網絡的個人光幕。」

  稻草人仍站在原地，緩緩道：「換句話說，你無法棄賽，無法下線，因為你的部分精神碎片，留在我的匕首當中……只有把我擊敗，你才能平安無恙。」

  「你究竟想做什麼。」

  喬琳娜擺出迎敵架勢，細身劍漾開微弱光華，逐漸恢復她喪失的源力，冷淡問道。

  「月輝：逐漸恢復自身源力，解除異常狀態，並在攻擊時附帶『月華』增傷效果。月夜天氣效果提升。」

  稻草人道：「我只是……想達成我的火種理念，向世人公布源世界的真相。」

  「真相。」喬琳娜感到疼痛在減輕，狀態逐漸恢復。

  「不錯，真相。」

  稻草人仰望西部小鎮灰沉沉的天空。沙啞道：

  「源世界，並非虛擬世界，而是另一個與現實世界共存的，精神世界。」

  「玩家將精神投影到這個世界，即便死亡也可以消耗源力重新恢復——而精神無法回歸者，則永遠的腦死亡。」

  「在這個精神世界，卡師通過火種，擁有了虛實轉換的能力，能將卡片帶入和帶離。」

  「這種虛實轉換的能力，很湊巧，和創世之龍相似——燭龍。」

  稻草人眼底掠過一絲狂熱的色彩：「簡單來說，我們現在，位於燭龍的精神世界！」

  喬琳娜一怔。

  「天西北有幽冥無日之國，有龍銜燭而照之也。」

  稻草人念著晦澀難懂的句子，說道：「視為晝，眠為夜，但這，還遠遠低估這位創世主。」

  「祂是現實世界與精神世界，兩個世界的統治者，甚至，祂能創造出億萬萬個精神世界，就在祂的呼息之間，我們，只是通過虛擬艙，潛入精神世界，有如毫末般渺小的事物。」

  「而我，這卑賤渺小的存在，要向全世界公布源世界的真相——這並非虛擬世界，而是由燭龍創造的精神世界！」

  稻草人嘶啞道：「這，便是我的火種理念。」

  「所以，你的匕首，擁有剝奪精神的能力，讓我無法觸碰燭龍網絡的權限。」

  喬琳娜道：「而你還可以獲得系統提示，並且，我們已收到來自系統的黃牌警告。」

  稻草人沉默。

  解說員詫異道：「系統已經亮出黃牌警告，但雙方選手仍在消極對決！」

  全場的噓聲當中，稻草人道：「你很聰明，但是，你會永遠留在這裡——」

  「不。」

  紅裝少女提起劍刃，馬尾飛舞，紅瞳清澈：「該留下的是你。」

  稻草人沉默，雙眼陡然綻放綠焰，卡師天賦「恐懼」再度釋放。

  正是藉助這一天賦，他能讓封魂匕輕鬆命中對手，並且封印他們的精神，使之無法回歸現實。

  匕首前端再度湧出一顆巨大的骷髏頭，燃燒滔天綠焰，張開猙獰大口。

  颯。

  稻草人匪夷所思。

  紅裝少女手持利刃，一劍斬斷綠焰骷髏頭，劍鋒『唰』的揮動，殘餘綠焰在她四周形成一片火海。

  火海扭曲空氣，中央站著一位颯爽女劍士，紅瞳凜冽，嘴角輕揚：

  「很幸運，我恰好克制你的卡師天賦。」

  天賦·心如止水。

  稻草人渾身僵硬，張開嘴部裂縫，道：

  「我還有未竟的理念……」

  「世人應該知道真相！！」

  稻草人嘶吼著擲出匕首。

  鏘！

  格擋匕首，喬琳娜揮劍上前，斬開一輪月牙似的劍芒。

  颯。

  紅裝少女背對稻草人，高馬尾飛舞，紅瞳清澈，仰望天空：

  「人類何其渺小，面對真相，無知是一種幸福。」

  「我會把這個秘密，和值得信賴的人，一起守護下去。」

  「不！！」

  稻草人撕心裂肺的嘶吼，殘留劍痕『嘭』的爆炸，轟隆聲中，他的身軀化作光粒飄入天空。

  燭龍平等接受每位卡師的精神，不論他有罪無罪，是善是惡，在燭龍眼中，它只是轉瞬即逝的一剎。

  喬琳娜置身於源世界，感到直面創世之主的心悸，輕呼一口氣。

  精神世界，這就是，『精神與物質之主』的權柄之一……

  全場歡呼雷動，解說員吶喊道：

  「讓我們恭喜青葵選手，成功晉級16強！！」

  ……

  …

  嘭！

  海岸線附近的倉庫，門被踹開，黃金州的調查組分部聞訊趕來。

  瑪格麗特乘坐S級梭車，跨越千里抵達現場，走進陰暗發臭的倉庫。

  那名制卡師已服藥自盡，平躺在虛擬艙，一隻手垂下握有卡片「封魂匕」，壯如受難聖人像。

  在他四周散落的草稿，是能讓世界震動乃至恐慌的真相。

  瑪格麗特平靜注視男人，爾後轉身走出倉庫：

  「把這張卡交給行家分解，那兩名植物人會安然無恙，至於這些文件——」

  「全都燒光。」

  *

  喬琳娜平安下線，汗津津地離開虛擬艙，虛弱喘息。

  「你真的把他擊敗了。」西格莉德趕忙遞上水杯，「那個，源世界殺人事件的兇手！」

  喬琳娜擺擺手，將水一飲而盡，說道：

  「我待會兒，有件重要的情報，要向大家宣布。」

  「在那之前……」

  喬琳娜看了眼林宵，又看向林宵腳旁惴惴不安的小海豹。

  「歐嗚？|ω`)」

  也許是幸運的祝福，讓我的卡師天賦，僥倖克制對手。

  喬琳娜微微一笑，然後道：

  「大福，讓我豹豹！」

  「歐嗚！!!!∑(Дノ)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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