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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7:29:23 作者: 咬一口粢飯
    「那這蚊子還挺有審美。」

    夏知予還在嘴硬,聲音不大,還帶著一點鼻音,聽起來像臭屁小孩兒摔在地上然後流著眼淚說『不疼』。

    許京珩還在看鏡子裡的她,平時散漫的眼裡含著笑意,夏知予被他盯得心虛,也覺得丟臉:「你能不能別看了。」

    「好。不看了。」許京珩直起身,滑開熱風的開關,先對著掌心吹了吹,然後小心翼翼地吹向夏知予的頭髮。

    吹風機的聲音充斥著整個洗手間,感受到脖頸處流動的熱浪,夏知予才完全清醒,後知後覺地從鏡子裡看著站在自己身後的許京珩。

    聽著他溫溫的聲音:「你們女生的頭髮都這麼多嗎?」

    夏知予立馬紅了臉,轉身去搶他手裡的吹風機:「我自己來!」

    「別動,蚊子快吹跑了。」

    「哪有蚊子?我自己來!」

    「沒有蚊子?那你說說,眼睛怎麼紅的?」

    話剛問出口,他也關了手裡的吹風機。

    洗手間內瞬間安靜下來,夏知予抵著洗手台,許京珩就這麼站在她的面前,抬手看錶盤。

    「你在我家哭了十五分鐘,我總得問問是什麼原因吧?」

    夏知予雙手背在伸手,緊張地絞在一起,她找不到很好的藉口,沉默幾秒後,只能把這口鍋扣在數學題目上:「題目太難了。我不會做。」

    許京珩愣了一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題目不會做?」

    夏知予本來以為自己的情緒已經控制住了,但此時突然找到了一個很好的藉口,借著這個藉口,她不再克制自己的情緒,鼻子酸酸的,眼裡又蒙上一層模糊的水汽:「對。好難,為什麼這麼難?」

    這一哭,眼淚不受控制地往外冒:「我已經在努力地喜歡它了,但它好像就是一點兒都不喜歡我。」

    「它為什麼跟語文不一樣,語文寫滿卷面,好歹有些分數,可是數學,錯了就是錯了,我寫得再多,只要偏離正確答案,就是拿不到分數。」

    她一邊說一邊掉眼淚,還不停地拿手背去擦。

    哭一下沒什麼的吧。他肯定見多了這樣的場面,校園牆上有好多表白失敗的樹洞,那些被他拒絕的同學,都是當著他的面哭。

    所以,她不過是做不出題目,哭一下,應該也沒什麼的。

    許京珩沒打斷她,等她把所有的情緒都發泄完了,才從洗手台拿起一跟發繩,遞給她:「先把頭髮紮起來。」

    夏知予看著粉色的頭繩,突然覺得這個頭繩似乎跟自己弄髒的那條款式差不多,上面也有個磨砂質地的小愛心。她伸手接過,紅著眼睛去理貼在臉上的頭髮。

    「還好買了些放在家裡。我還怕買的太少,不夠你用的。」

    夏知予扎低馬尾的手一僵,有幾縷頭髮從掌心溜出來。

    「給我買的?」

    她抬眼看向許京珩,許京珩不以為意,正在拆一塊乾淨的毛巾:「不是你說這種小玩意兒經常弄丟嗎?」

    確實有這麼一回事。

    就是一起練800米那次,她丟了發繩,許京珩問她是不是經常丟。

    她說是。

    所以這些發繩,不是給顏舒茗買的,而是給她買的?

    那她這是在幹什麼,為了這幾根發繩,躲在洗手間哭了十五分鐘。夏知予的心情很複雜,想哭哭不下去,想笑又笑不出來,她方才聽許京珩解釋的時候,提著一口氣,隨著羞恥感不斷上涌,那股氣衝破喉嚨,從鼻腔而出,愣生生地憋出了一個鼻涕泡。

    在暗戀對象面前,憋出一個鼻涕泡。

    這回能哭下去了。

    許京珩看著她那副茫然無措的模樣,艱難地憋著笑:「要不,你再哭一個,兩邊對稱?」

    夏知予咬著唇瓣,是真想哭。就在她眼底開始凝聚濕氣的時候,許京珩無奈地把手裡的毛巾搭在她腦袋上:「行了祖宗。別哭了。哪些不會,我教。」

    作者有話說:

    許·家底撈服務員·京·洗剪吹一條龍·珩:很高興為你服務

    這章也算粗長吧(唯唯諾諾),下章還有售後。

    第29章 18路

    下午的時候, 夏知予的狀態明顯好了很多。

    許京珩會一遍遍地問她:「我講清楚了嗎?還有沒有聽不懂的地方?需不需要我再給你講講?」

    確認夏知予都弄懂了,才會轉到下一個題型當中。她一邊聽許京珩講,一邊去翻許京珩給她的筆記本。

    直到今天她才發現許京珩給她的筆記本, 真的是個寶藏。它不僅記了某一章節的概念、重難點,還把這一章節發散開來, 把所有可能的出題方向、可能結合的其他知識點、怎麼結合、解題的思路都寫得非常詳細。

    然而這些, 她之前並沒有仔細去看。

    「我之前怎麼沒發現...」

    「沒發現?」許京珩正在檢查她做的題目, 聽到她喃喃自語的話, 偏頭問:「你的意思是,我這筆記白給你了?」

    「我只看了基礎概念的部分, 我以為只要把書本里的那些概念弄清楚就行了。後面的沒學到, 我就沒看。那我現在重新學, 來得及嗎?」

    許京珩湊近去看她手裡的筆記, 筆記本上剛好畫著二次函數的拋物線,他隨意抽出一張白紙,在上面圖, 筆尖順著線條遊走, 很流暢, 他邊畫邊說:「怎麼來不及啊?你看,人生的最終結果是一個極大值函數, 由所有嘗試中最成功的一次決定,而不是一個平均值函數。月考只能檢驗你階段性地學習成果。你怎麼就知道, 你最終的成績不會達到這個極大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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