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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7:29:23 作者: 咬一口粢飯
他喝了酒說話顛三倒四,稀里糊塗的,還沒等夏知予反應過來,書房的門就被黎川推開,黎川看到她的時候,愣了一下,然後抬手,踉蹌地指了指她:「長得好像小學妹哦。」
夏知予聞到濃濃地酒精味,不習慣地咳了一聲,她拉開椅子,站起身,後退一小步同他打招呼:「學長好。」
「真的是學妹啊。學妹你怎麼在許京珩家裡?」他視線落在攤了試卷的桌子上:「哦,開小灶!我懂了,提前準備呢。」
夏知予被他說得雲裡霧裡的:「準備?準備什麼?」
「還能準備什麼,先練練手,等顏舒茗集訓回來幫她補課唄。」
夏知予只覺得自己的腦袋『嗡』地一聲,黎川說的那句話反覆在她腦海中盤桓,但她已經沒有任何分析的頭緒,整個人愣愣地站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該有什麼反應。
「所以你喝酒麻痹自己,是想挨打不那麼疼是嗎?」許京珩這邊還在拽著黎川往外拉:「我跟她什麼關係,什麼時候說要幫她補課。」
黎川酒精上臉,整個人又暈又悶:「顏舒茗說的啊,她說等他集訓回來,就來找你補課。她沒跟你說嗎?」
許京珩煩躁地揉了揉頭髮,真的很想一腳把黎川踹出門。但是黎川好像賴上了他,抓著門把手,說甚麼都不願意滾出去。
夏知予聽著他倆的對話,一直低著頭,直到眼底一片模糊,她才瞠了瞠酸脹的眼,深吸口氣,找藉口說道:「我想去趟洗手間。」
許京珩扣著黎川,還在跟他僵持,只能分出手朝後面指了指:「在那裡。」
夏知予說了謝謝,走進洗手間,反身抵在門上,思緒遊走很久。想要洗把臉清醒一下,抬頭就看到洗漱台上有個小小的收納盒。
收納盒裡擺著幾根粉色的頭繩,幾個大小不一的髮夾,還有兩盒黑色的小細皮筋兒。
好像是十一的時候,許京珩和顏舒茗逛街時買的。
她背抵著門,喉嚨哽塞,等過了那股難受勁兒,眼淚才不爭氣地往下掉。
與以往不同的是,以前許京珩不認識她,就算看到他的名字和其他女生的名字並列在一塊兒,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可是後來,許京珩看到了她,並且對她很好。
人好像只要嘗過一點甜頭,就覺得之前可以忍受的苦,突然放大了成千上萬倍。
她很多次提醒自己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但隨著想起許京珩的次數越來越頻繁,她已經沒法輕而易舉地靜下心來。
因為哭過的緣故,她整個人有些狼狽,眼眶紅紅的,今天沒扎馬尾,所以有幾縷頭髮貼在臉上,看起來沒什麼精神氣。她潦草地用洗了把臉,拿紙巾擦乾。但是哭過的痕跡,好像怎麼都沒法遮掩。
大概在裡面呆了十五分鐘左右,洗手間的門被人敲響:「夏知予,你在裡面嗎?」
估計是怕她出事。夏知予應了一聲:「在的。」
然後猶豫了幾秒,把別耳後的頭髮撥下來,推開洗手間的門。
許京珩就站在不遠處,看見她低著頭出來,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洗臉了?那頭髮怎麼不紮起來?不是生理期嗎?頭髮濕漉漉的,不會不舒服?」
夏知予沒說話,有那麼一瞬間,她慶幸自己沒扎頭髮,只要稍稍低頭,就能稍加掩飾。
「沒事。不會。」
「我給你拿吹風機。」許京珩剛把黎川挪到臥室睡覺,身上的衛衣有些皺,頭髮也是亂亂的,但他沒有不耐煩,繞過夏知予,走到洗手間,一面繞開電線,一面轉頭問夏知予:「洗漱台上有發繩,怎麼不用?」
這不是給顏舒茗買的嗎?她怎麼能用。
「我用...不太好。」
許京珩接入插頭,疑惑地看著她:「什麼叫你用不太好?就是買來給你用的,你不用,難不成給我用?」
夏知予覺得頭腦昏脹,模模糊糊地聽了一半的話,她嗓子有點疼,話一多,很明顯可以感受到不同早晨的沙啞,為了不讓自己的情緒暴露在許京珩面前,只是淡淡地問了一聲:「什麼?」
許京珩已經感受到她低落的情緒,眉頭蹙起,一面拿起吹風氣,一面朝她招手:「過來。」
夏知予走過去,低著頭去接許京珩手裡的吹風機。
許京珩手臂微抬,故意舉過頭頂。她撲了空,只能稍稍仰頭,踮腳去夠。
二人視線相撞,那雙哭過的眼睛,恰好落入許京珩的眼裡。
她垂眼轉身,慌忙地避開視線,又拿手揉了揉。
「剛剛有蟲子飛到眼睛裡了,好像揉紅了。」
「哦?」許京珩繞到她面前,脊背微俯,偏著腦袋去看她分明還掛著淚花的睫毛:「那我看看,是哪個蟲子這麼不長眼。」
少年的氣息滾落下來,二人近在咫尺。夏知予當然沒有讓他看,她拿手背半遮著眼,為了緩和氛圍,她還自我調侃道:「都飛我卡姿蘭大眼睛裡了。怎麼都秋天了,還有那麼多蟲子。」
嘴巴跑在腦子前面說完她更尷尬了。
「卡姿蘭大眼睛...」許京珩被她的表述戳到笑點,胸腔起伏了幾下,發出悶悶的笑聲:「那蟲子是不是還咬你茱莉亞羅伯茨的鼻子了?」
「嗯?」她碰了碰自己的鼻翼,然後轉頭,去看鏡子裡的自己。
哦,哭紅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