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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7:29:23 作者: 咬一口粢飯
「你造謠張口就來?」
「不是...你那會兒被葛大爺推上去當開幕式主持人,你當了兩年,她也競選了兩年好嗎?」
許京珩沒說話,氣氛好像一下子凝固起來。夏知予靠在他們對面的欄杆上,手指不由自主地劃著名鍍鋅噴塑鋼管。
「那你非要這麼說的話...我看你挺關注我啊,怎麼?對我有意思?是要跟我試試?」
黎川收回話題,直接罵出聲:「能別噁心我嗎?」
二人互懟的時候,葉霄已經把小炒端到桌子上。
夏知予坐在許京珩的旁邊,夾菜的時候不敢有太大的動靜,所以只吃就近的那盤。才吃沒多少,一隻好看的手橫入眼底,他端菜盤的時候,手臂青筋明顯,勁實有力。
夏知予咬著筷子,眼睜睜地看著許京珩拿走了洋蔥炒雞丁。
緊接著,一盆蒜苔牛肉擺在了自己面前。
那盤牛肉,黎川還沒捨得動手,他哀怨地看了一眼許京珩,卻見他默不作聲地吃著碗裡的飯。
但是當著人學妹的面,黎川也不能多說什麼,開始跟葉霄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許京珩從進入食堂後一直沒跟她說話,直到現在才忍不住開口:「有忌口怎麼不說?」
夏知予嘴裡還含著米飯,默不作聲地嚼了嚼,咽下去:「也不是不能吃,所以不算忌口。」
但她會下意識地迴避,不去碰沾了很多蔥、或者沾了很多香菜的那一部分。
那些動作其實挺明顯的,也難怪許京珩看得出來。
「不喜歡也可以說。」
夏知予一手搭著碗,一手夾著米飯,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筷子錯開,一團米飯,又掉回了碗裡。
不喜歡也可以說。
在旁人看來不過是短短的、不經意的一句話。於她而言,卻是有些觸動。
她記得自己小時候還挺活潑,也有很好的朋友。後來由於夏宏深工作方面的調動,她跟著搬了幾次家,每次一到新的地方,她就要重新適應環境,好不容易適應了,過了兩三年,又不得不跟著夏宏深再度離開。
夏父從基層一路往上,很不容易,她從小就懂事,知道不惹父母生氣,不讓他們操心。尤其在經歷了初一那件事之後,她時常囿於自我,不敢與身邊之人有過多的接觸。久而久之,她變得不愛溝通,有什麼事都憋在心裡。喜歡與不喜歡在她看來都是一樣的,就算盈聚了委屈,最多也是悶在被子裡哭上一場。
這幾年,她已經儘可能地克服自己卑怯的情緒,慢慢把心裡的水汽凝結成溫柔乾淨的雲團。
沒有人知道自我克服的過程有多艱難,所以在聽到許京珩那句話的時候,似乎找到了可以共情的人,然後一切情緒都有了支撐點。
不喜歡也可以說。
可以自由表達。
永遠都有拒絕的權利。
夏知予握住筷子,遲疑了一會兒,把不小心夾進來的姜塊挑了出去:「姜也不吃的。」
許京珩只是笑笑。
心裡卻想著,女孩子都這麼彆扭嗎?
明明有不喜歡吃的東西,卻又不好意思說出口。
沒等他想明白,黎川就陰陽怪氣地「嘶」了一聲。
葉霄緊跟著調侃:「嘖。學長,你有沒有發現我其實不吃洋蔥?」
許京珩看了他一眼:「不吃下桌。」
葉霄捂著胸口:「你偏心啊。」
許京珩抓著他的手,往左側挪了挪:「心臟在這兒。不在正中間,本來就是偏的。你這樣的話,不用下桌了,直接下考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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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幾天,夏知予除了學習,就是跑800米,一段時間練下來,她的成績基本穩定在三分二十五秒,最主要的是,她已經慢慢克服了800米帶來的恐懼。
再過一周就是運動會,運動會的氛圍陸陸續續地被同學烘托起來。
班級除了徵集主席台下檢閱的口號,慢慢地開始排練出場的形式,以及投票選出各個班級的舉牌手,推選開幕式的主持人。
高一進度有點慢,還卡在口號這一部分。教室里嘰嘰喳喳的,大家都在踴躍發表意見。
「追得上法拉赫,超得了博爾特。這條怎麼樣?」
法拉赫是倫敦奧運會5000米和10000米賽事的金牌獲得者,博爾特是倫敦奧運會100米和200米的金牌得主。
於左行站起來說了一句:「口氣挺大啊。還不如『我愛學習,學習使我媽快樂』,這才叫寫實好嗎?」
程岐此刻趴在桌子上,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因跟於左行成為同桌而覺得丟臉。
夏知予沒有加入其中,她語文成績好,班主任趙海瓊把運動會入場的通訊稿和加油稿交在她手裡,手裡的稿子還沒寫完,便沒去湊這個熱鬧。
學校規定每個班都要寫三篇備用的加油稿,比賽的時候主席台上的麥克風是開放的,如果班級有人在參加比賽,同班同學就可以衝上主席台念備用的加油稿。
當然也有那種即興發揮,夾帶私貨的同學。雖然只是一句普通的「誰誰誰加油」,但是大家心知肚明,這是隱晦地表達最純粹的愛意。那天沒有鋪天蓋地的表白,卻能聞到風中捎帶而來的甜意。
第七節 課下課,陳閔最後徵集大家的意見,統計票數,票數最高的竟然是一句中規中矩的口號。畢竟是高一新生,有些稚嫩,規規矩矩的,就算一時口嗨,想要與眾不同,也不敢在校領導檢閱的時候冒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