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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7:29:23 作者: 咬一口粢飯
    兩人已經走了大半圈,天色逐漸黯淡下來,但是操場上的路燈還沒亮起。夏知予開始過意不去,她正想說算了,別找了。身邊的人突然蹲下身去,再站起來時,修長的手指上勾著一條粉紅色的發繩:「是這個嗎?」

    他捻著發繩晃了晃,磨砂質地的愛心掛在銀質開口圈上輕輕晃動。

    夏知予湊近一步,去分辨發繩的顏色,看見粉紅色的小愛心,點頭:「是這條。」

    說完,伸出食指去勾。

    勾到發繩的那刻,指尖剛好擦過許京珩的指骨,有點硌人,只覺得手指發麻,電流的酥麻的感覺一直爬到後背。

    她手指一僵,發繩又掉在了跑道上。

    「對不起,我沒接穩。」她有些慌張,蹲下身就想去撿。

    後面有人正在衝刺跑,一股腦地前沖,壓根沒看到蹲下撿東西的夏知予。

    田徑鞋釘差點就要踩上她的手。

    許京珩緊急扯住她的胳膊,將她拉起來。

    夏知予身子一晃,趔趄著倒退幾步,每一步都踩在了許京珩的鞋子上,手肘不小心撞著他肌理薄實的小腹,聽著他接二連三倒吸冷氣的聲音,心裡愧疚,想要轉身道歉,一抬頭,腦袋直接杵上許京珩的下巴,她雙眸微瞠,下意識地想伸手去揉,碰到他捂著下巴的手背,又猛然縮了回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頭撞疼了嗎?」

    兩人的聲音交疊在一起。就連晚風都安靜下來。夏知予搖頭,然後聽到許京珩打趣她:「你這是軍體拳後遺症?是不是平時沒地方實踐想在我身上試個遍?沒事,我皮糙肉厚的,你再多撞幾下都沒問題。」

    他邊說邊蹲下身,把被人踩了一腳的粉紅頭繩撿了起來,伸手撣了撣上面的灰塵:「好像有點髒了。」

    夏知予還沉浸在愧疚和丟臉中,一直低著頭,沒有說話,直到冰冷觸感的銀質鏈條垂在自己的小臂上,她哆嗦了一下,這才轉過身。

    幸好這回許京珩準確避開了,否則差點又要撞上,他好笑地看著夏知予,抬手,掌心的鏈條輕輕晃動。

    「我拿項鍊給你扎頭髮,你就這樣對我啊?」

    拿項鍊扎頭髮?

    夏知予突然覺得有些悶熱,呼吸變得急促起來,這個時候主席台前的路燈亮了起來,她這才看見許京珩的手掌上掛著一條銀質項鍊,項鍊的墜子蠻奇怪的,拇指一般大小,看形狀有點像縮小的遊戲手柄。

    「這是什麼?」

    「手柄項鍊。」

    「能玩嗎?」

    「?」

    問完她就後悔了,她竟然腦子短路,問一個項鍊墜子能不能玩。

    「你遊戲癮挺大啊?」

    「不是...」

    「這個不能玩,家裡那個可以玩。」

    他手掌上掛著項鍊,向上一拋,整根項鍊躺在了自己的掌心:「先拿這個扎頭髮。」

    夏知予不知道該不該接,實在不行,她還可以回教室問起他同學有沒有多餘的發繩。

    雖然同學帶兩根發繩的可能性很小。

    許京珩見她遲遲沒有動靜,把玩著銀鏈子,在手掌上繞了幾圈:「還是說,要我給你扎?」

    她不敢再猶豫,臉紅心跳地接過,在頭髮上繞了幾圈,留出一小截扣住手柄墜子。

    鏈條沒有鬆緊,很滑,她弄了很久,才勉強扎了一個低馬尾:「那我明天帶來還你。」

    許京珩沒有接話,又看了一眼錶盤:「沒法多練了。回去上晚自習吧。」

    回教學樓的路上,夏知予默默地跟在身後,看到他直挺的腰背,就會想起方才撞在他身上時堅實的碰觸。好像能隔著衣服窺見溝壑明顯的肌理。

    走到二樓樓梯口的時候,她一再考慮要不要叫住許京珩,跟他說再見,沒等她想好,許京珩就轉過身,一手搭在樓梯的扶手上:「等月考結束吧。我帶你玩。」

    沒想到他還是給了回應。夏知予只是有點興趣而已,真沒那癮,但是許京珩好像挺喜歡玩遊戲的,所以她也沒有拒絕。

    回到教室的時候,黑板上已經寫滿了各科的課堂作業。夏知予隨手抓了支粉筆,挑了塊空的位置,把今天的數學作業寫了上去。

    程岐一直盯著她的低馬尾,等她回了座位,才問她:「你這發繩哪裡買的?挺小眾的。」

    夏知予沒好意思說剛才的事,翻開作業本,含糊說道:「就是地攤上,五元三條買的。」

    坐在後排的女生看得更清楚一點:「這是個遊戲手柄嗎?好有個性啊?但看著不像是發繩吧?」

    「可能...可能是義烏新出的金屬發繩吧...」

    女生還想問攤販的具體位置,上課鈴就打響了。

    夏知予默默鬆了口氣。

    晚三回家後,夏知予又學習了一會兒,直到十一點,陳淑敏敲門督促她早點休息,她踩著軟乎乎的拖鞋去洗漱。

    洗漱回來,夏知予收起自己買的練習卷,把作業放回書包。

    鋪滿書本的桌子整理乾淨,露出放在右手邊的手柄項鍊。

    她拿起那條項鍊,端詳了一會兒。

    許京珩身上很清爽,基本不帶任何配飾,這條項鍊,他應該是很喜歡才會隨身攜帶。

    說起來他也算是幫了自己的忙,就那麼光禿禿地還回去,是不是不太禮貌?

    夏知予走到書櫃前,拉開底下的抽屜,裡面疊著好一些拆禮物留下的紙盒,不是粉色就是紅色,挑挑揀揀,竟然挑不出一個適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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