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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7:29:23 作者: 咬一口粢飯
夏知予搖搖頭,情緒有些低落,語氣卻堅定地維護著許京珩:「我是說,他不會跟那群人動手。」
程岐和於左行都愣了一下,陳閔的性子一如既往溫吞,卻也覺得夏知予的話太過絕對:「如果他沒跟十四中的人動手,家長怎麼會找到學校里來?」
於左行也點頭附和了一下:「動肯定是動手了。就得看誰挑得事。但是話說回來,這樣的年紀,為愛沖昏頭腦也很正常。」
程岐嗆他:「別人正常,放你身上就不正常。」
於左行隱約覺得後面不是好話,卻還是嘴欠問了一句:「為什麼不正常?」
「你都沒有頭腦,沖昏頭腦是體會不了了。但是沖水馬桶,倒是有機會體驗一下。」
「...」
他就不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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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第一節 課是政治課,課前老師會抽查上節課的背誦內容。
夏知予的政治成績一直很好,所以當有人背不上來的時候,政治老師就會點夏知予的名字,讓她當個優秀的示例。
這節課也是這樣,政治老師照例點夏知予,讓她背生產決定消費、消費反作用於生產下面的內容。
夏知予剛站起來,就隱約聽到教學樓下面警車鳴笛的聲音,她有些走神,沒聽見老師的問題,求助的眼神落在程岐的身上,程岐轉過頭,偷偷比著口型。
她這才知道老師的問題,熟練地將這些小點背誦下來。
整整一節課,夏知予的心思都在不斷游離,下課的時候,政治老師特地在班級里說:「下午容易犯困。困的同學,趕緊去洗手間洗把臉,還有三節課呢。就打算這麼睡過去啊?」
夏知予覺得自己的狀態有些差,洗把臉或許能清醒點。
學校的水頭的閥門很緊,水流又大。夏知予使勁兒撥開後,水流一涌而出,打在掌心,呲了一身。衣服濕了大片,她嘆了口氣,伸手抽了幾張紙,也就是擦衣服的間隙,她都能聽到洗手間裡的議論聲。
因為事關許京珩,就算夏知予無意去聽,那些話也會不由自主地鑽入耳朵里。
「你剛剛有沒有聽到鳴笛聲,怎麼連警方都出動了?事情鬧得很大嗎?」
「也不知道誰報警,這種事能私了肯定就選擇私了。現在鬧到檯面上,別說是處分了,會不會留下案底都不知道。」
「說實話,學長成績那麼優異,保送也不是問題。但他偏偏挑在這個節骨眼打架,那他總得為自己的行為承擔責任。」
幾個女生從洗手間裡走出來。
水龍頭的流水像那些流言一般浸沒夏知予,她站在洗手台前,有些失神。直到程岐拍了拍她的肩,問她:「怎麼了?怎麼心不在焉的?」
夏知予收回思緒,搖搖頭:「沒事,走吧。」
二人並肩回教室,快到教室的門口,夏知予看見四樓連廊處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是早上站在宣傳欄那兒抓遲到的學長,她不記得這位學長叫什麼名字,但總覺得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這次夏知予沒有挪開眼,她凝神看了一會兒,看見他衝上前摟住另一個男生的肩,記憶里的畫面逐漸具象。
這個學長,好像就是那天在連廊上跟許京珩勾肩搭背,調侃她的那位。
夏知予收回視線,有個大膽的想法浮上心頭,卻也只是像蝶翼輕瞬,一閃而過。
程岐見她好幾回欲言又止,總覺得她有什麼心事。
「你上政治課就心不在焉的,到底出什麼事了?」
「岐岐,如果我說,我親眼看到十四中的人找他麻煩,但是他根本沒跟他們動手,你信嗎?」
聲音輕輕的,帶著試探和猶豫。
在不被理解的時候,夏知予也曾一句話都不想說。後來知道寡言無用,不被理解是常態,她顧不了大多數的情緒,但總有小部分能與自己共情。就像一枚銅錢,四周封閉,唯有中間的方孔可以穿光。雖然微弱,但總能照射進來,她就是在黑白的世界裡,溫柔地愛著斑斕的彩色。
程岐頓下步子,顯而易見地愣了一下,但她很快消化了夏知予的話,重重地點頭:「你都親眼看見了,那我肯定相信呀,怎麼這麼問呢?」
夏知予垂下眼,濃密的睫毛撲閃了一下。
「因為我之前說什麼,都沒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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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方那邊不知出於什麼原因,遲遲沒出通報。
第七節 課下課,有二十分鐘大課間的時間,市一中為了加強學生的身體素質教育,明令學生走出教室,去操場上鍛鍊身體。
夏知予今天穿了牛仔褲,運動起來不方便,正好學校發了校服,她就把其中的校服褲子單拎出來換上。
二人在在球場上找羽毛球的空位,找了半天沒找到,目光掃了一圈,又看到了早上站在宣傳欄處的學長。
夏知予捏著球拍,壓制下去的衝動又開始躍躍欲試,她遲疑了半晌,把羽毛球拍塞到程岐手裡:「岐岐,我有些事,可以讓於左行陪你打嗎?」
程岐朝著籃球場那兒大喊了一聲,於左行擦著汗,不情不願地走過來。
「魚魚,你要去幹嘛?」
「我看到一個眼熟的學長,過去打個招呼。對了,你有沒有多餘的皮筋兒,我缺條皮筋兒...」
程岐是短髮,平時也用不到,但是夏知予需要,她就問身邊的女生借了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