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展六琢磨了半天，還是有點不放心，覺得還是要多了解一些才能更安心。

  「那你現在那個囚籠造好沒有啊？」

  「要不先讓我試試效果？」

  「永恆可是天神，千萬大意不得。」

  提起這個，托尼摸了摸下巴，嘬著牙花子，表情有點尷尬。

  「關於這一點，現在計劃出了點意外情況。」

  「永恆是宇宙實體，祂的體型可大可小，大可以堪比恆星，小可以如同病毒，正常的物質根本就不可能對祂產生任何效果，更加困不住祂。」

  「所以我需要一種具有規則性的物質，來作為打造囚籠的原材料。」

  展六恍然，「說了這麼多廢話，你就直接說這東西還停留在紙面上就完了唄！」

  「你現在有無限手套在手，什麼材料做不出來啊？」

  「如果你反噬效果還沒有平復，我來幫你打響指也可以。」

  托尼悻悻然地搖搖頭，「如果能那麼簡單就好了，我早就可以將這囚籠做出來了。」

  「規則性物質，本身就不是普通材料，是超脫於科學層面的獨特存在。」

  「據我判斷，規則性材料應該與無限寶石几乎是同等級的物質，是無法通過無限寶石製造的。」

  展六聽得直皺眉，「磁場轉動能力現在也已經沒有物質重組的超能力了，更不可能將它生產出來。」

  「聽你的意思，是有了什麼明確的目標了嗎？」

  「沒錯！」托尼隨手打了個響指，「你還記得毀滅者嗎？」

  「毀滅者？」展六側頭想了一下，「你說的是奧丁的那件毀滅者裝甲？」

  「不，是天神毀滅者！」托尼聳了聳肩，刺了他一句，「我忘記了，毀滅者出世的時候，你都已經涼透了。」

  展六對托尼這種討打的行徑實在是無語了，當下也不理會他，而是轉頭看向了一旁的娜塔莉亞。

  「毀滅者就是在地球內部孕育的那個天神胎兒，祂的使命就是消滅那些入侵的負區湮滅蟲族，當初我蟲化之後，也是死在毀滅者的手中。」

  娜塔莉亞想起當日被毀滅者一把捏死的情景，依舊感到心有餘悸，她驚魂未定地看向了托尼，諷刺地道：

  「據我判斷，毀滅者應該有著至少九十九重天的力量，甚至擁有極限的一百重天的力量，你想要打毀滅者的主意，完全是白費心思。」

  「那可不一定哦！」托尼伸出食指，神秘地笑著，「任何敵人，永遠只有在未知的情況下才會讓人感到害怕。」

  「對於敵人了解得越多，情報收集得越全，就越容易做出針對性的各項計劃。」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我這些日子也沒閒著，在星際量子網絡之中翻找了不少各個星球流傳下來的天神的傳說。」

  「扣除掉那些明顯是胡編亂造的，可以發現，這些天神是有其共性特徵的。」

  「比如說，外形相近，雖然形體大小不一致，但總體來說，都是人形。」

  「而且，他們都穿著厚厚的盔甲，把整個身體都完全地包裹在裡面。就連剛出生的毀滅者，都不例外，一出生身上就套著厚厚的盔甲。」

  「沒錯，天神組身上的那套與生俱來的盔甲，就是規則性的物質，也是製造反永恆囚籠的最佳材料。」

  「還有，每個天神都有著自己獨特的使命，並且只會按照使命規定做事，不會越權干涉其他天神的使命。」

  「除此之外，還有……」

  聽著托尼的分析，展六把內容和自己知道的情報一比對之後，發現幾乎全無錯誤，只有略微幾個微小的瑕疵，可能是在流傳時間過久之後，被傳錯了的。

  展六知道托尼之前一直在監控自己等人，所以也清楚自己異界來客的身份瞞不住他，於是也就不再隱瞞，直接把這些情報和托尼共享了。

  果然，托尼聽完之後，沒有任何質疑，就完全相信了展六提供的情報信息，更加沒有追問這些情報的來源什麼的。

  托尼在隨身電腦上面又調整了一下參數，之後又仔細覆核了一遍，最後才滿意地點頭道：

  「既然我的情報沒有錯誤，那麼我的結論理論上應該就也不會有錯誤。」

  「毀滅者的任務是毀滅所有的負區蟲族，但是在蟲王滅絕之後，所有的蟲族四散潰逃，隱藏在宇宙的各個角落，即使是毀滅者，也不可能把它們全都抓出來殺光。」

  「對於這件事情，永恆的解決方案是，重造一個正宇宙的蟲族，將這些零散的湮滅蟲族聚集起來，統一轉化為正宇宙的一部分。」

  「既解決了負宇宙入侵的危機，又能夠藉此把負宇宙一舉吞下，改造成正宇宙，增強本宇宙的體量。」

  「等毀滅者完成任務之後，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那麼有極大的可能，它會選擇自滅。」

  說到這裡，托尼瞥了一眼旁邊的娜塔莉亞，尷尬地笑著道：

  「原本我的計劃是順水推舟，趁著毀滅者自滅的時候，將其屍體弄到手，在此基礎之上，進行改造。」

  「但是現在，娜塔莉亞已經破星了，原有的計劃就只能廢掉重來了。」

  聽到這裡，娜塔莉亞突然插口道：

  「其實計劃不用更改啊！」

  「雖然我已經破星了，擺脫了舊有的命運，但是我依舊可以先配合著照做那些事情啊。」

  「等完成了轉化工作，然後毀滅者自滅之後，你再像之前那樣，重新用科技手段給我塑造一個人類身軀，不就行了嗎？」

  托尼搖了搖頭，阻止了娜塔莉亞繼續說下去。

  「事情不是那麼簡單。」

  「具體該怎麼說呢？」

  「負區蟲族現在一盤散沙，只有娜塔莉亞你才能夠將其全部聚攏，轉化為正宇宙的生命體系範圍之內。」

  「這個轉化雖然說起來就是一個單詞，但實際操作起來，是從基因層面，甚至是規則層面的某種深層次的聯動作用。」

  「蟲族的社會結構，決定了蟲族一切以蟲王至上，包括基因也是如此。」

  「換句話說，蟲王可以把自身的基因下傳給下面的普通蟲族，通過那些蟲族戰艦，也就是蟲巢，對所有蟲族進行統一改造。」

  「這個轉化，其實就是讓你把你自身的屬於正宇宙的蟲王基因，複製給所有的蟲族。」

  「而能夠做到這一點的，目前來說，整個宇宙有且只有娜塔莉亞你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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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娜塔莉亞，對於這個宇宙來說，你很重要！」

  「你比你自己想像的還要更加的重要！」

  「在湮滅蟲族入侵已經失敗後的今天，你的重要性甚至已經超越了將磁場轉動力量帶到本宇宙的展六師父。」

  「但是，作為朋友，我必須提醒你，這種重要性是要付出代價的！」

  「簡單來說，那就是，只要你完成了這個轉化過程之後，你就永遠都是蟲族女王了，任何方法都無法再讓你變回人類。成為本宇宙女蟲王的你，將永遠無法再和人類生活在一起，也將永遠都無法回到你原本來的那個宇宙之中。」

  「這是一個很難以簡單解釋清楚的深奧過程，涉及到規則層面，不僅是正宇宙的規則，也包涵正負宇宙交融後形成的新規則。」

  「所以，即使是無限寶石都改變不了這一切。」

  明白了這件事情的後果之後，娜塔莉亞也沉默了下來。

  這種結果，是她無論如何都不願意接受的，哪怕死都不願意。

  這也是永恆給娜塔莉亞安排的命運。

  成為新宇宙的女蟲王，代價則是永遠拋棄人類之身，永遠無法再回到她來時的世界。

  而這也是符合原本復仇者聯盟的命運的，一群超級英雄之中，只有娜塔莎永遠地留在了過去。

  這也是為什麼破星之後的幾人，對於托尼報復永恆都毫無異議的根本原因。

  因為永恆雖然是宇宙實體，但卻並沒有人類的感情，有大愛，而無小愛。

  永恆真不是針對哪個超級英雄，專門給他安排悲劇的命運，一切都只是宇宙需要而已。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永恆公平地把所有超級英雄都當成芻狗。

  祂真的是把一切人都當成工具人來用，軟硬兼施，威逼利誘，只要能夠達到目的，一切都不擇手段。

  一切都是為了宇宙本身的利益最大化而做出的決定，在這種情況下，被安排的工具人，能有什麼好的命運嗎？

  可以說，沒有最糟糕，只有更糟糕！

  彼得帕克，「失敗的男人」這個綽號不是白叫的，堪稱天煞孤星，專克親人朋友，愛誰誰死。

  但凡命運給彼得帕克一點點垂青，讓他在異界蜘蛛俠群體大聚會的時候，能看到有一個異界的自己能有個好結局，他也犯不上走上反動的道路啊？

  托尼斯塔克，聯邦頂級富二代開局，要金錢有金錢，要美女有美女，然後高開低走，先是身中劇毒，剛找到解決方法就又被注射了絕境病毒……各種爛事接二連三。

  最後在復聯4的時候，一個響指，把命都送了，丟下老婆和愛他三千遍的寶貝女兒撒手人寰。

  人死了，公司也落入他人之手，何等一個慘字了得啊！

  本宇宙的托尼更加倒霉，被展六完全帶歪了，親眼看見心愛的人死在自己面前。

  為了改變過去，托尼多次穿越時間，幾番打生打死，結果盡做了無用功。

  唯有最後在臨死之前，托尼才算是勘破了一切迷霧，找准了幕後黑手——永恆。

  娜塔莎，自幼就被從父母身邊帶走，割除了子宮，失去了做媽媽的權力，再經受各種不人道的艱苦訓練，最後成了一件殺人的工具。好不容易叛逃掉了，卻遇到個黑心老闆，說是心腹，實際上就是高級打手。

  作為沒有超能力的普通人，娜塔莎卻必須加入復仇者聯盟，跟著一群超人類一起打生打死，哪裡危險就去哪裡，什麼困難就幹什麼。

  而且作為已經背叛過一次的人，想再背叛都找不到下家了，只能一條道跑到黑，一直到死。

  對于娜塔莎來說，死亡未必就不是一種解脫。

  至於展六……略。

  但凡這些人之中有任何一個活得很開心幸福，都不會有半點改變命運的想法。

  雖然事後永恆也有論功行賞，但是無論是娜塔莉亞的女蟲王，還是展六的至尊法師，這些所謂的賞賜都完全無視被賞賜者的意願，屬於單方面強制發出的。

  或者說，這所謂的賞賜也不過是工具人的另外一種使用方式而已。

  就比如，發現你這個崗位做的不錯，然後……給你調崗了，去另外一個崗位去更好的發光發熱。

  人盡其用，物盡其才，毫不浪費。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你怎敢有任何異議？

  但是對於工具人來說，這可就非常難以接受了。

  現在回想起之前時間寶石和黑暗神書的各種騷操作，展六都感覺不寒而慄。

  可以說，在古一故意死在展六手中，時間寶石的莫名認可開始，一切就都在推動著他向至尊法師的方向前進。

  甚至考慮到展六在這個世界沒有弱點，還專門給他把兒子從未來送到了現在。

  最開始賽文的兩顆無限寶石給展六帶來了很大的麻煩，他的磁場能力被抹消，娜塔莉亞化身蟲王失蹤，險些就讓他下定決心去成為至尊法師了。

  如果不是托尼在中間橫插一腳，把整個卡瑪泰姬給滅掉了，只怕他當時就已經輸給了命運。

  沒了卡瑪泰姬，永恆就又把黑暗神書送到了展六的面前，然後再給賽文製造各種危機，逼迫展六獲取更加強大的力量來拯救兒子。

  就連薩諾斯那麼強大的敵人，依舊在命運的安排之下，在無意識之中充當了逼迫展六翻開黑暗神書的工具人。

  展六現在幾乎可以肯定，如果他當初一時沒能守住內心，翻開了那本黑暗神書，那必定能夠獲得至尊法師的強大魔力，帶著兒子成功逃之夭夭，而薩諾斯肯定也在命運的安排之下，不會追著自己窮追猛打。

  但是這樣一來，他只怕永遠都無法再破星了，就更加找不回曾經失去的記憶。

  所以托尼才對於他在最後關頭破星而感到驚訝。

  按照托尼對於當年展六性格的了解，除非他打上了頭，磁場轉動力量干擾了大腦思維，否則是沒有可能抗拒黑暗神書的利誘，對其棄而不用的。

  至於什麼武者尊嚴，什麼榮耀，什麼雜七雜八的東西，都是在這位便宜師傅占上風的時候，才會擺出來裝點一下門面的。

  一旦戰事不協，展六就會各種手段齊施，來干擾敵人的戰鬥意志，包括且不限於拿敵人的親人愛人來做人質，對敵人做起事情來毫無下限，突出就是一個未達目的不擇手段。

  這恐怕也是展六能夠在武神世界裡苟活下來的重要原因。

  面對薩諾斯這種強敵的威脅，在生死關頭，展六居然抵擋住了黑暗神書的誘惑，而是選擇了燃燒生命力慨然面對死亡，這一點也不像托尼記憶之中的那個便宜師父！

  只能說，永恆確實不懂人類的感情，不知道人類可以為了某些看起來毫無意義的理由而完全無懼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