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九頭蛇萬歲！

  皮卡一路風馳電掣，順利的進入了城市。

  幸虧了交通規則和幾十年前沒有什麼區別，就算是紅骷髏這種老古董也不會在這方面出什麼問題。

  要打聽消息，毫無疑問最好的地方就是在酒吧裡面了。那裡魚龍混雜，各種黑幫、地下黑市、逃犯……什麼樣的人都有。

  紅骷髏先在城市裡面兜了幾圈，先把城市內的地形摸清，記下可以前去的酒吧地址，等天黑後再行動。

  現在的城市裡有太多他看不懂的東西了，但那都是細枝末節，他更關注的是宏觀上的社會體系。技術的進步會帶來很多新東西，但是社會的本質不會發生任何變化。

  然而，這個城市似乎跟他腦中的所有的社會學理論都不太相符。最讓他驚訝的就是，在城市裡面居然沒有找到貧民窟。

  這是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有社會，就必然有階級。

  有階級，就必然有財富分化。

  有財富分化，就必然有一群窮鬼。

  古往今來，歷朝歷代，窮人都占據了社會的主流。

  越光鮮亮麗的城市裡面，其隱藏著的陰暗面就會越多。

  最明顯的表現就是，窮人們被迫聚集在城市的一角，生活在破舊、骯髒、落後、擁擠……的老舊住宅區裡面。這些老舊住宅區有其專有的名字，或許叫貧民窟，或許叫棚戶區，也或許叫城中村，但不管叫什麼，其本質不會改變，就是給那些被壓榨的底層民眾苟延殘喘的地方。

  但是紅骷髏在這座城市裡面轉了幾圈，愣是沒發現這樣的地方。

  不但沒有貧民窟，就連豪宅都沒見到幾座。

  正常來說，城市最繁華的地帶必然會弄幾棟地標一樣的住宅樓出來。有錢人為了彰顯自身的身份地位，非常願意高價買下其中的大平層，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城市繁華，一覽眾山小的同時，也能獲得與眾不同、高高在上的成就感。

  但是這座城市裡面的樓房簡直都是一個模子裡面出來的東西，一樣的高度，一樣的外觀，簡直毫無美感。他甚至懷疑，裡面的房間沒準都是標準尺寸，絲毫不差。

  在這種破地方，他就算想找黑幫，都不知道該去哪裡找。

  在街上繞了幾圈之後，紅骷髏發現，這裡的警力資源似乎非常薄弱，他居然一輛警車或巡邏的警察都沒見到。當然，這或許和城市內眾人都非常遵紀守法有關係。他就沒發現有人做出任何違法的行為，就連違背交通規則的都沒有。

  整個城市的人似乎都非常高素質，互相禮讓，不爭不吵，做事情都規規矩矩，比如，不在公共場合吸菸，不隨地吐痰，主動進行垃圾分類……除了每次對話的時候，所有人都各拿一個「誠信儀」指著對方之外，這簡直就是伊甸園一般的地方。

  不過，紅骷髏可從來都不認為這世界上存在伊甸園。這個城市越反常，他越深信這個城市下面必然隱藏著遠比其他城市更深沉的黑暗。而他紅骷髏，最擅長的就是挖掘黑暗面，然後在後面輕輕一推，就可以達成自己的目的。

  他想先找一個僻靜的旅館安頓下來，但是卻發現，他沒有合法證件，任何旅館都不敢收他。哪怕他多塞錢，對方都不予接受，非讓他去政務大廳那裡先辦理一個暫住證才行。

  若是按照紅骷髏以前的脾氣，只怕就把這人給弄死，霸占了他家的旅店，但是現在他對這個世界非常陌生，不敢胡亂下手，只好悻悻離去。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紅骷髏開車來到了選定的酒吧，推門進去，刺耳的音樂在耳畔響起，讓他終於有了熟悉的感覺。他站在門口，先環顧四周一圈，只見這裡跟當年他記憶之中的酒吧也沒多大差別。

  到處是醉醺醺的酒鬼，各種粗魯的笑聲和叫罵聲充斥在酒吧之內。如果說差別最大的地方，那應該就是這裡似乎沒有印象之中濃妝艷抹，做皮肉生意的女人。

  但他本來就不是來找女人的，所以也不關心這個。他大步走到吧檯前，把從之前幹掉的那個老白男那裡搶來的錢中最大面額的一張拍到了吧檯之上。

  「來一杯威士忌！」

  酒保是個大鬍子矮胖男，一見來了慷慨的客人，立即就喜笑顏開，伸手把富蘭克林收起來，從吧檯下面拿出酒杯，倒上酒，加上冰塊，遞了過來。

  「我似乎沒見過你，從其他島嶼過來的嗎？」

  紅骷髏微微低著頭，防止自己的面容嚇到對方，「我第一次來這邊，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嗎？」

  大鬍子聳了聳肩，用詠嘆調一樣的腔調道：「在偉大的皇帝陛下注視之下，你只需要真誠地活著就好。遵紀守法，做一個新世界需要的人就可以了。別弄虛作假，別作奸犯科……只要你做一個道德意義上的好人，皇帝陛下會賜福於伱的！」

  「……」紅骷髏一看他這副樣子，就知道那位不知名的皇帝陛下有監控的手段，比如當年納粹的憲兵之類的。只是他情報不足，無法判定該怎麼繞開監控。

  他偷眼向四周瞄了一圈，附近的客人都沒關注這裡，然後才裝出一副癮君子的樣子，低聲問道：「你知道在哪裡能弄到『貨』嗎？我斷頓好些日子了。」

  大鬍子面色一變，「唰」的一下從吧檯下面拿出了一部誠信儀，對準了紅骷髏，寒聲問道：「你是反抗軍？」

  「當然不是！」我是九頭蛇，可不是什麼反抗軍。紅骷髏心中一喜，果然反對者這東西是永遠不會滅亡的。

  看著綠色的燈亮了起來，大鬍子才鬆了一口氣，悄悄放開了吧檯下的報警按鈕。但是他依舊沒有放開誠信儀，而是繼續問道：「你反對皇帝陛下的統治嗎？」

  「怎麼會？我羨慕還來不及呢！」如果坐在皇帝寶座上面的那個人是我，那就真正完美了！

  紅骷髏也非常擅長玩弄文字遊戲，甚至自我催眠都不在話下，早就找到應付誠信儀的方法了。他相信，即使他走到那個皇帝面前，也能夠把對方騙得團團轉。科學儀器，永遠都只不過是個工具而已。如果這個新世界帝國技止如此，那麼他想要顛覆這裡，並不會花費太多心思。

  感受到紅骷髏通過誠信儀傳遞過來那種羨慕的感覺，大鬍子確信對方說的是真話，才又把誠信儀收了起來。

  「趕緊去戒毒所把癮戒掉吧，整個帝國內都沒有那種東西了。所有的毒販子一旦被抓，立即擊斃，都不用審判。」

  「那豈不是會有很多冤假錯案？」紅骷髏故作驚訝道。

  「怎麼可能？」大鬍子拿起洗好的酒杯，用一塊潔淨的干布仔細擦拭著，瞟了他一眼，驚訝地道：「誰敢搞冤假錯案出來，不要命了嗎？萬一有人起疑，向監察部門投訴，只需要叫去問幾句，沒人能騙過誠信儀，更沒人能逃過皇帝陛下的眼睛。」

  「說的也是。」紅骷髏低頭喝了口酒，掩蓋了自己臉上的表情。

  人治真美好啊！

  有這麼多的漏洞可以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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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了藥物生意，黑幫們的日子可就難過了。」紅骷髏繼續套話。

  大鬍子放下手中正在擦拭的玻璃杯，奇怪地看著紅骷髏，「你們那邊還有黑幫嗎？我們這裡的黑幫都死絕了。」

  「唔……原本的黑幫也都死絕了，不過近來又有一些義大利人崛起了。」紅骷髏知道又說錯話了，急忙胡亂搪塞著。

  「那他們怎麼逃過磁場戰士的監測的？」大鬍子也來興趣了，身體湊過來低聲問道。

  磁場戰士？

  又得到一個新名詞，看樣子這就是新世界帝國的蓋世太保了。

  「他們的頭目，就是一名磁場戰士。」紅骷髏故弄玄虛地左右看看，然後也湊過去，頭碰頭，貼著大鬍子的耳朵，按照自己的理解，小聲給出了一個黑白勾結的理由。

  「磁場戰士為什麼要組建黑幫？他們已經是各地最高執政官了啊！」大鬍子對此完全不理解。

  「誰知道呢，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怎麼會知道磁場戰士是怎麼想的。」紅骷髏生怕多說多錯，點到即止。

  大鬍子半信半疑，「難不成他就不怕有人向皇宮那邊投訴嗎？」

  「也許他是皇帝陛下的親信呢！這種事情，誰說的准。」紅骷髏急忙把話題搪塞過去，轉移話題道：「我也想做磁場戰士來著，但是根本都不知道該怎麼樣做才行。」

  紅骷髏的話顯然也觸動了大鬍子，他把手上的活兒隨手一丟，嘆息道：「不止是你啊，所有人都想成為磁場戰士，但是能夠覺醒控制磁場超能力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大鬍子自己也倒了一杯酒，一口乾掉，鬱悶地道：「據說，在新世界帝國建立之前，在紐約那裡人人都可以通過學習來掌握磁場轉動，可惜沒有人珍惜。現在美洲都被打碎了，原本的那個武館也已經成為傳說了。」

  美洲被打碎了？

  紅骷髏心裡一哆嗦，高度警覺了起來。

  這是用的什麼武器？連一洲的大陸都能打碎。

  這要是被自己掌握了，豈不是擁有了和世界各國叫板的機會？

  難不成是另一顆無限寶石？

  一想起這其中隱藏著的無窮好處，他不由得心熱了起來。

  接下來的時間裡，他把從路上搶奪來的錢都花在了大鬍子這裡，從他口中也套取了大量的有價值信息出來。

  等到酒吧打烊的時候，他才一副酒醉的樣子從酒吧里晃晃悠悠的出來，上了車，駛離了此地。

  雖然此地就是原本的美國，讓紅骷髏驚訝不已，但既然連大陸都破碎了，一個國家的滅亡就完全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了。至於現今的這個國家居然恢復成了帝制，紅骷髏倒是不覺得有什麼不好。

  作為當年納粹的支持者，紅骷髏其實是支持獨裁統治的。

  尤其是現今的帝國皇帝，居然還挖掘出了當年元首都不曾找到的神秘力量，搞出了一群磁場戰士出來，這就更讓紅骷髏感興趣了。

  沒有人比九頭蛇們更清楚武力的重要性！

  如果當年元首手下有一群這樣的磁場戰士，當初二戰的結果肯定就被改寫了。

  紅骷髏打定主意，先給自己弄一群磁場戰士手下出來。

  至於方法嘛……只要是人，就一定有弱點，在有心算無心之下，辦法總比困難多。

  作為九頭蛇，最擅長的就是拉人下水，暗中滲透了。

  然而，他還是太過低估新世界帝國民眾的精神覺悟了。在他還沒等開始進行計劃的時候，磁場戰士就找上門來了。

  因為沒有旅店可住，他只好把車開到公園裡面，找了個靠河的僻靜地方停靠，打算對付一夜。反正他現在是靈魂體，可以不眠不休。可誰知車剛停穩，一個人影就從天而降，一巴掌按在了車頭上。

  「就是你在老約翰的酒館那裡打探消息啊？」磁場戰士斜著眼睛冷冷地盯著他，「披著個斗篷，藏頭露尾的，一看就不像是個好東西。乖乖下車，把斗篷摘了，跟著我回去把問題老實交代清楚，否則，我現在就可以斃了你！」

  該死的老東西，前腳收了錢，後腳就把自己給賣了，早晚要他好看！

  紅骷髏心裡暗罵著，身體卻乖乖開門下車。

  他現在已經知道，磁場戰士的權力有多大，是可以合法殺人的，當然不敢當面頂撞。而且他對於騙過所謂的誠信儀非常有信心，也不怕跟著磁場戰士到警局裡面受審。

  然而，磁場戰士鼻子微微聳動，三兩步轉到了車後，一把掀開後備箱，看到了裡面紅骷髏還沒進行處理的老白男的屍體。

  紅骷髏心中一驚，一揮手，就把斗篷迎頭向那磁場戰士蓋了過去，然後身體後躍，向著一旁的河流之中扎去。他當初選擇這個靠河的地方，就是為了逃生方便。誰知道，這馬上就利用上了。

  那磁場戰士冷笑一聲，舉手間就把斗篷震成了齏粉，然後一伸手，就把紅骷髏給吸了回來，掐住紅骷髏的脖子。

  「呵呵，遇到磁場戰士還想逃跑，你殺了人，按罪……」那人話說了一半，忽然頓住，定定地看著紅骷髏的臉幾秒鐘，然後遲疑地問道：「紅骷髏？」

  紅骷髏正要發動空間寶石，忽然聽到對方發問，遲疑了一下，點頭道：「不錯，我就是紅骷髏，我又回來了！」

  那磁場戰士目光游移半晌，最終一咬牙，低聲道：「九頭蛇萬歲？」

  這下子輪到紅骷髏驚訝了，但他反應很快，立即伸手行禮，「九頭蛇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