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我願意

  「當然可以，」元微笑開口，「神王之上，便是渾源！」

  「渾源？」殷從陽心中微震，知道自己終於接觸到了起源大陸上最頂尖的秘密。

  「是的，渾源！」元悠悠開口，「起源大陸，包括三千維度宇宙海在內，就是一座源世界，而這座源世界，現在歸我管理，我是從這座源世界突破成為渾源境的生命，所以我的實力在這座源世界裡不會被壓制……」

  「您的意思是，」殷從陽有些驚訝，「在起源大陸和三千維度宇宙海之外，還有別的源世界，也像起源大陸一樣？」

  「別的源世界，當然是有的，」元點頭道，「至於像不像起源大陸，這個要看那個源世界的結構……」

  他輕笑一聲，接著道：「不必驚訝，你得到的【九壬】秘術，不就是從別的源世界來的嗎？」

  「晚輩有所猜測，但並不敢肯定。」殷從陽點頭，留下【九壬】秘術的那位存在，也曾說過是來這方源世界探訪老友，但當時殷從陽並不了解何謂源世界。

  元微微點頭：「不必懷疑，留下【九壬】的那位，確實是從這方源世界之外，過來尋我的，只是當時我不在，後來在別處才又與他重逢的……」

  他接著又說出一句差點讓殷從陽跳起來的話：「就像你，不也是來自源世界之外的嗎……」

  殷從陽震驚地看著他，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其實我一開始並沒有發覺，但當我留下的【列元術】被人修煉之後，我才關注了一下，這才發現，原來當初我那位老友將所謂的『機緣』給拋到這方源世界之外了，並留下了自己的得意絕學【九壬】……」

  「元前輩，可否告知那位留下【九壬】秘術的前輩的名號？」殷從陽追問了一句。

  他對於那位超級存在，說不上是什麼感覺，若沒有那位存在的機緣，他殷從陽只是地球上的一個伐木工，過著平淡庸碌的生活，最終幾十年後，化為一抔黃土，可是卻可以陪伴著家人，共同度過安逸的歲月。

  但得到了這個機緣，卻讓他來到吞噬星空的世界，擁有了無比精彩的人生經歷，無比悠久的生命長度，見識了無數光怪陸離的奇景，認識了無數不可想像的奇人。

  「若是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元似乎看出他的糾結，微笑著問了一句，「你會揮下那一斧嗎？」

  殷從陽知道他問的是，自己劈下那一斧後，才得到了殘缺的宇宙核心，那麼如果早知道，自己是否會揮下那一斧？殷從陽不禁捫心自問。

  「會！」問心之後，殷從陽終於確認了自己的想法，如果知道揮下那一斧，能有機會讓自己的人生如此的精彩絢麗，雖然可能會猶豫，但最終還是會揮下那一斧的。

  「所以，有什麼好糾結呢？」元笑著問道。

  「多謝前輩。」殷從陽鄭重地行了一禮。

  「嗯。」元點點頭，「我那位老友，名為『丙己壬』，乃是天生的渾源生命，極為強大，後來更是自創了三大絕學，分別名為【三丙】、【六己】、【九壬】，這三大絕學，每一個都不在我的【列元術】之下……」

  「混沌化神宮，是前輩建的嗎？」殷從陽將『丙己壬』這三個字藏入心底，日後有機會再當面感謝。

  「沒錯。」元笑眯眯地點頭，「這混沌化神宮，乃是我邀了一個朋友，一起幫我建成的，費了不少功夫，為的是讓起源大陸多出幾個神王，只有神王多了，才能增加渾源境出現的機會，可惜混沌化神宮出現了無數次了，神王誕生了一批又一批，卻始終沒有一個能突破到渾源境，來幫我管理這個源世界……」

  「管理源世界？」

  「是啊，」元輕嘆一聲，「每個源世界，都需要有一個管理者，我是這個源世界的生命，成了渾源境之後，自然就要肩負管理這方源世界的責任，所以我一直在想辦法培養下一個渾源境，到時候就可以讓他來管理，我就可以離開嘍……」

  「是每一個在混沌化神宮成就神王后，前輩都會現身相見嗎？」殷從陽有些好奇地問。

  「那怎麼可能？」元不由失笑，「我是感應到了你……還有你宮殿寶物里的小朋友，那位修煉我的秘術的小朋友，所以我才現身與你們一見的……」

  「我能讓那位朋友出來拜見前輩嗎？」殷從陽心中一動，羅峰修煉了【列元術】，也就可以算是元的半個弟子了，拜見一番總不算錯。

  「可以，你讓他出來吧！」元點頭道。

  「混沌化神宮的規則？」殷從陽有些遲疑，之前的規則可是不允許宮殿寶物中的生靈出來的。

  「放心，有我在呢……」元擺手道。

  殷從陽放下心來，這混沌化神宮都是人家一手建立的，想要改變下規則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他把看戲的羅峰從無雙塔中提溜出來。

  「拜見前輩。」羅峰出現之後，立即對元行了個禮。

  「很好。」元看著羅峰，笑著點點頭，「你的【列元術】修煉得不錯。」

  「多虧了前輩留法。」羅峰謙虛了一句。

  「縱觀起源大陸，其實也就你二人最有機會成就渾源境了，」元看著殷從陽和羅峰，「一個練成了我的【列元術】，一個是天外來客，更是練成了【九壬】和【金剛不滅】……」

  他看了眼羅峰：「小朋友，可願意隨我去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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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願意！」羅峰大喜，當即應道。

  他此時還是稱聖境界，能隨著元這等存在去修行，自然是天大的機緣。

  殷從陽也不禁替他高興。

  「很好。」元微笑點頭。

  羅峰轉頭朝殷從陽笑道：「從陽，自界主時期，你一直壓我一頭，接下來我們就看看，誰先成就渾源吧……」

  「好！」

  殷從陽抬起一隻手，羅峰也伸出手，兩隻手相互拍了一下，留下了『啪』的一聲。

  「先進我的隨身空間，稍後我再找你。」元揮手將羅峰收入自己的空間。

  「你叫殷從陽是吧？」元看著殷從陽，「稍後我會將你傳送出混沌化神宮，你既修煉了【九壬】和【金剛不滅】，道路已然清晰，只要沿著這條路不斷修煉下去，終有一日能成就渾源，我卻是無法再給你什麼幫助了……」

  「混沌化神宮已經給晚輩極大的幫助了，令晚輩省卻了無數起源紀的時間……」殷從陽微笑著道。

  「你能這麼想，那就最好了……」元似乎想到什麼，有些意興闌珊，「如此，我就先走了，希望你能早日成就渾源境……」

  話音剛落，元就急速收縮，化為一個淡金色的小點，隨後消失不見。

  當元消失後，滿是迷濛的空間頓時湧出無數淡金色秘紋，將殷從陽包裹著，同樣化為一個淡金色小點，消失在迷濛的空間中。

  一處奇高無比的山峰之巔，淡金色光芒閃過，殷從陽出現在山巔之上。

  「快快快，讓我出來……」一聲清脆的聲音從無雙塔中傳出。

  殷從陽臉上不由浮現一絲笑容，揮手將詩苑放了出來。

  「呼……」詩苑長出一口氣，「憋死我了……」

  殷從陽正要說話，突然臉色一僵，意識投映在自己的小型宇宙中。

  原本在小型宇宙中生根發芽，頂天立地，存在了無盡歲月的始源樹，竟然消失不見了！

  而在他自己的小型宇宙中，始源樹是如何消失的，他卻是毫無察覺。

  當殷從陽的意識投映過來後，原本始源樹所在的位置，只餘下一段信息。

  「殷從陽，當你成就神王之時，我便可以擺脫桎梏。

  當初的相遇，是你我的緣分，如今緣分已盡，該到了離別的時候。謝謝你讓我有了復生的機會。

  我作為規則之外的生靈，此時已經成長到完全體，即將離開這方源世界，去往更高維度的時空，希望有朝一日你我能再相見。

  我會將與詩苑之間的聯繫切斷，其實詩苑說是我的分身，不如說是我的孩子更準確，她出生之後，本就相當於一個獨立存在的個體。當我將與詩苑之間的聯繫切斷之後，她就會成為完整的、獨立的存在，與人類無異，希望你能善待她。

  你我之間，羈絆極深，離別之極，本有千言萬語，但臨到離開，忽然覺得，其實也不需要多說什麼，我就將曾經在你母星學到的幾句詩送給你吧：

  此地一為別，孤蓬萬里征。明日隔山嶽，世事兩茫茫。

  務請珍重，期待再見！」

  望著始源樹消失後空出的空間，殷從陽心中悵然若失，始源樹陪伴了他無盡紀元，此時緣分已盡，卻是無可奈何。

  沉默良久後，他轉頭望向身邊正巧笑倩兮的女孩：「感覺到了嗎？」

  「嗯，」女孩點頭，「父親離開了，不過我們終有一日，還能再見到它的……」

  站在山巔的殷從陽，望著起源大陸上無盡秀麗的風光，抿了抿嘴，偏頭看著正眺望遠處的女孩：

  「詩苑……你願不願意，從此之後，陪著我，走遍這無盡起源大陸，萬水千山、日升月落、寒來暑往，從須臾到不朽……」

  在他叫出女孩名字時，女孩就已轉過頭來，看著他的雙眼。聽完他的話之後，女孩眉眼彎彎，嘴角上揚，張開雙臂擁抱了上來，用盤鈴般清脆的聲音，在他耳邊小聲又清晰地說了三個字：

  「我願意！」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