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破落的方家村（求月票）

  等吃過飯，鄉親們這才三三兩兩的散去，各回各家。

  廚師和方新雅結了尾款後，也開始收拾東西，非常的簡單方便，鍋碗瓢盆, 桌椅板凳直接打包帶走。

  臨走之前，還把打穀場收拾的乾乾淨淨，那真的是專業的。

  方圓一家卻沒走，奶奶還在和方四爺，還有舅爺爺說話，他們除了是因為很長時間沒見的原因外, 更多的是村中年紀相近，能說話的老人不多了。

  而且方爸爸也想在村子裡看一看, 看看能不能找到些兒時的記憶。

  於是二伯領著大家往村里走去。

  其他人都沒事, 所幸都跟了上去，一群小傢伙在後面亂鬨鬨的，嘉嘉和欣欣還撿了一些沒燃燒的鞭炮，讓方新寶給她們放。

  於是不停的能聽見後面不時的「啪」一聲，接著就是小傢伙們的尖叫和歡笑聲。

  方家村呈半圓形，背靠大山，村口一條水泥路橫穿而過，通往其它的村莊，這也是近幾年才修建的，當然不可能是為了方家村，而是為了其它村落。

  方家村只是占了地勢之利。

  在水泥路的另外一邊，是一片樹林，樹林的下面是一條山溪河流，這些樹木也是為了防止水土流失的。

  村子背靠的山峰叫牛頭山, 山似牛頭而得名。

  方家村就在其中一隻牛角位置, 山體雖然滑坡，但整個山形並未遭到破壞, 畢竟對一座大山來說，小小的滑坡根本不算什麼。

  但是對方家村來說卻是毀天滅地，整個村落被毀大半。

  奶奶原本居住的老房子也因此被埋在了泥土之下，另外還有方家村標誌性的建築——方家廟。

  所以方爸爸逛了一圈下來，自然沒能找到什麼兒時熟悉的感覺，只見灌木橫生，野草遍野。

  倒是後面的大山給了方爸爸一絲熟悉之感，小時候奶奶經常會帶著他，順著村後的小道爬上山挖野菜。

  野菜主要是蕨菜和馬齒莧，奶奶挖回來通常都會醃著吃，因為怕一下吃沒了，所以醃的特別咸，能從頭年春天吃到來年春，整整吃一年，然後再挖，再醃，因為沒的吃啊，吃什麼都要省著吃。

  「人能受到了嗎？這樣吃下去，估計會吃吐了吧？」方圓在旁邊聽了後說道。

  「吐？怎麼可能會吐，那是因為你沒真正的餓過，餓極了，吐了都要咽回去。

  時間長了，就會習慣的，就跟你習慣吃米飯一樣，已經沒有什麼好吃不好吃的了。」方爸爸笑著說道。

  「也不知道那時候怎麼熬過來的，現在想想，要是再過那樣的日子，我肯定是活不下去啦。」二伯在旁邊感慨地道。

  「由簡入奢易，由奢入簡難。現在估計沒幾個人能過那樣的日子啦。」就連方媽媽也在旁邊感慨地道。

  不過說起來方媽媽從小到大生活還是不錯的，畢竟海里物產豐富，怎麼著也不會餓著自己，由此看來吃海的比吃山更靠譜啊。

  眾人在村里轉了一圈，又爬上被掩埋的斜坡上看了看，這才迴轉方四爺的家。

  方四爺和他大兒子一起住，除了他，還有四奶奶和他大兒媳婦。

  大兒子有一個孩子，在外地上大學，房子是新蓋的，兩層的小洋樓特別的寬敞亮堂。

  方四爺還有一個兒子，在外面做生意，不住村里，每年也只有逢年過節才回來。

  大家在方四爺家休息了一會，喝了點水這才告辭離開。

  他們還要去舅爺爺家，然後再回常莊，太晚了農村這條小路開車不安全。

  方四爺倒是也沒強留，而是讓方爸爸有空就多回來看看，並且互相留了聯繫方式。

  然後把眾人送到了村口，等眾人開車老遠的距離，方圓無意中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方四爺依然站在那裡，不停的揮動著手臂。

  就跟方四爺今天所說的那樣，有些人恐怕真的是今天最後一次相見，再見之時恐怕已是棺中人。

  不但是方四爺，還有坐在車上的奶奶也顯得特別傷感。

  一路上渾濁的眼睛看著窗外也不說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媽，你別難過了，等今年過年我們再回來看看好不好？」二伯安慰奶奶道。

  「沒事，人老了，總是忍不住想念過去，其實過去的日子哪有現在好，不想了，不想啦。」奶奶聞言，不知道為什麼又樂呵呵的起來。

  「奶奶，要不然你們搬回來算了，讓我爸在老家的原址上重新建所房子。」方圓在旁邊說道。

  「沒那個必要，都是入土的人了，花那個冤枉錢幹嘛？再說老房子早就被埋在土裡啦。」奶奶聞言連連搖頭。

  「那就再挖出來唄，又不麻煩，至於錢花的也不冤枉，我以後也還想回來住呢。」方爸爸笑著說。

  「真的嗎？你要回來嗎？」奶奶聞言顯得很開心，緊緊抓住方爸爸的手道。

  方爸爸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回頭看了一眼方媽媽，方媽媽對他微微笑了笑。

  方爸爸這才對奶奶道：「是有這個想法，即使長住不了，每年我也想回來短住些時日，沒一個房子怎麼行？」

  「你……你可以和我一起住在常莊啊。」奶奶趕忙說道。

  「我們這麼多人，也住不下啊，特別是逢年過節的，要是都回來了，就更沒地方住了。」方圓在旁邊接過話茬道。

  奶奶聞言沉默了一會兒，才小聲道：「那蓋房子，肯定要花很多錢吧？我還有一萬多塊錢，讓二子幫我存在銀行里了，也不知道現在蓋房子夠不夠……」

  「奶奶，不用你的錢，我告訴你你啊，我很有錢，要是拿來蓋房子啊，可以把房子一路從常莊村蓋到方家村。」坐在旁邊的方圓輕輕挽住她細廋的胳膊說。

  奶奶以為方圓在開玩笑，笑呵呵地道：「有這個心就行了，蓋房子是我們大人的事情，不用你操心，聽小雅說，你現在是大科學家，那就好好的工作，為國家做貢獻。」

  她這是還把方圓還當孩子看呢。

  「媽，方圓說的也不算誇張，這小子現在是有幾個錢，蓋房子的事情你就別操心了，我會跟二哥商量著來的。」方爸爸在旁邊笑著說道。

  「這個……方圓不是大科學家嗎？」奶奶有些疑惑問。

  「科學家不等於就是窮光蛋啊，你把他想成一個很有錢的科學家就行了。」方爸爸再次解釋道。

  但是奶奶一聽，反而更加擔心了，拉著方圓的手道：「你這些錢都是哪裡來的啊，你領導知道嗎？做人要堂堂正正，不是自己的不要拿……。」

  感情在奶奶眼中，科學家都是國家發工資搞發明的一群人，就好比領導幹部一樣，自然怕他犯錯誤，錢來的不乾淨。

  方圓只能苦笑著跟她解釋了半天，她才半信半疑的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