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老爺子拍板

  一通介紹後，大家算是互相認識，也算是和本人對上了號。

  昨天晚上趙婷簡單介紹了一下家裡人的情況，一大家12人，今天在場的7人。

  趙老爺子，老伴兒叫錢秀，只有兩個兒子，老大趙程，老二趙軒。

  趙程就是趙婷的父親，某部高官，母親袁思冰，宣傳部工作；大哥趙向東，已婚，在西直門派出所工作。

  趙軒三子一女，妻子周彤雨，也就是剛才的中年美婦，在物質局工作；老大趙革命，某軍區團長，老二趙紅軍，機電部一處處長，老三趙解放，五道口技術學院當老師，老四趙潔，是東直門派出所當一名民警。

  趙潔幫忙放下東西後，搬來三個凳子，一起做到了下首。

  接下來，就是兩個中年婦女的表演時間，從工作問起，就差問一天吃幾頓飯了。趙婷二嬸總是問一些讓人難堪的問題，好在李國成少年老成，全部應付過去。

  全程老爺子和趙爸爸都是非常嚴肅，沒有插話，老太太也是樂呵呵的不說話。

  半個小時後，老爺子明顯失去耐心，站起來說道，老大，小李跟我來書房，趙婷，你陪著他們聊。

  李國成向剩下各人點頭表示歉意，跟著進入書房，沒有被計算在內的周軍內心憤怒無比，本來今天來的目的就是要破壞李國成見家長，找機會向趙婷表白，可現在的局面像是相親見面會。周軍非常明白，這應該是老爺子的主意，所以現在他連老爺子都恨上了。

  進入書房，靠牆一排書架，上面堆滿了各種書籍；一張書桌，書桌內外各有一把張太師椅，窗台下面是用木頭格柵包裹的老式暖氣片，上面放了兩盆不知名的花。書桌對面是一茶几，圍棋棋盤大小，茶几兩邊各有一把簡易沙發。

  李國成躬身禮讓，老爺子首先坐著靠外的太師椅上，趙爸坐到靠里的沙發上，李國成等二人都坐下後，自覺坐到了靠門的沙發上。

  三人剛落座，趙婷推門而入，手裡用托盤帶來2杯清茶和老爺子的大茶缸，李國成起身幫忙把茶缸放到書桌上，兩杯清茶放到茶几上，其中一杯雙手放到趙爸爸手邊，全程趙婷沒有幫忙，只是笑吟吟地看著李國成忙活，然後退出書房，隨手帶上。

  李國成只坐了半個沙發，上身挺直。

  「其實你的情況我們都了解，年紀輕輕，能力不小，不知以後有什麼打算？」老爺子開口問道，所謂人老成精，開門見山，多少有點接下說話你可得小心點的意味。

  李國成來之前就考慮過，那些能說那些不能說。

  「目前主要的工作是工具機設計，同時對半導體比較感興趣，正在自學，希望將來二者能夠結合」。

  「伱說的是曙光1966嗎？」

  「那是第一版，現在正在設計半自動工具機」。

  「說來聽聽」。

  「現在我們車間的工具機都是人工進刀，需要長時間彎腰保持一個動作，容易疲勞；加工工件時需要根據經驗單手慢慢進刀，快了容易損壞刀口，慢了效率太低。由於大部分工具機型號太老舊，加工精度全靠師傅手裡的感覺，而且必須是同一台車床，換了車床就需要慢慢熟悉才能達到之前的加工精度。

  所謂的半自動工具機就是師傅根據圖紙，設定好進刀速度和距離，然後後續加工就交給車床，到達預設的加工位置，工具機自動停車。

  好處是工人師傅節省體力，加工精度由車床決定，對加工師傅的能力要求大大降低，更容易形成規模效應」。

  「新工具機加工精度是多少？」

  「曙光1966精度是0.05mm，半自動工具機的設計精度不低於0.01mm」。

  「目前你們軋鋼廠的工具機最高精度是多少？」

  「8級師傅根據經驗可以到達0.01mm左右，但是消耗的時間就非常可觀了」。

  全程都是老爺子在問，此時老爺子和趙爸互相看來一眼，內心對這個數據非常驚訝。

  「曙光1966型有沒有形成量產？」

  「目前正在內部試產驗證圖紙和工藝，確保具備規模化生產能力」。

  「你們廠準備自己生產嗎？」

  「具體情況不清楚」，李國成不敢道聽途說，即使李懷德說過，可能轉給首都第一工具機廠。

  老爺子越來越有興趣，作為老革命對於工具機的重要性非常清楚，現在從國外採購高精度的工具機難度非常大，國內目前還處於模仿老大哥的階段，沒想到軋鋼廠有了這麼大的驚喜。

  從趙爸認真的態度上來看，對現在的話題興趣非常大，只是礙於老爺子，沒有提問。

  「說說半自動車床的情況」，老爺子繼續提問。

  「目前完成了圖紙設計，核對圖紙，接下來就是試製樣機」。

  「這些都是你在負責嗎？」

  「是的」。

  老爺子現在已經非常滿意，作為老革命，對門第觀念非常討厭，反而喜歡那些對國家建設有用的年輕人。

  「你的學歷是初中吧？」，趙爸出於職業敏感，提出了一直想問的問題。

  「是的」，李國成知道正戲來了。

  「能說說，這些工具機設計知識哪裡來的嗎？」

  李國成一點不慌，現在早就準備好了各種藉口。家裡書架上機械結構的書足夠多，還有圖書館這個知識庫。

  「既然選擇了鉗工，就想做出點什麼，所以比較喜歡去圖書館看機械類書籍，後來到廢品收購站也淘換了一些，而且我天生記憶力和理解力比較強，學習這些相對更加容易」。

  趙爸轉身從書架上拿下一篇報告，100多頁，遞給李國成。

  「讓我們見識一下你的能力」。

  李國成點頭，拿過來，看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如果全力閱讀和記憶，最多10分鐘。然後抬頭遞給了趙爸。

  老爺子和趙爸都有點不可置信，這怎麼可能。

  「你全部記住了？」趙爸搶到了發言權。

  「是的」。

  然後趙爸就翻找報告內容，採用各種方式考驗，發現全都正確無誤。

  「原來真的存在天才」，老爺子看著李國成感慨道，趙爸贊同的點頭。

  「這門婚事我定了，你找個合適的人可以來提親了」，老爺子當場拍板。

  趙爸現在也只會點頭了。

  當三人走出書房，客廳里卻是另一幅景象。

  周軍正楊洋洋得意的看著趙婷，趙婷面無表情，趙媽和二嬸正在全力勸說著什麼。老太太同樣面無表情低聲安慰著趙潔，趙潔反而像是哭過一樣。

  看著劉國成出來，趙媽和二嬸都沒有好臉色，但是都默契地沒有說話。

  趙婷起身走到李國成身邊，向老爺子行禮道：「爺爺，我們呆的時間夠久了，先回去了」，然後又轉向大家，「奶奶、爸、媽、二嬸，我們先走了」，說著拉起李國成的手就要離開。

  老爺子多通透一人，不等其他人說話，立馬表態道：「走什麼走？吃了飯再走！」然後看了看大家又道：「婷兒和李國成的婚事我答應了！」

  看著趙媽要說話，趙爸趕忙攔下並打了個眼色，趙媽雖然疑惑，但沒有再開口。

  趙婷二嬸卻有點沒有看清狀態道：「爸。。。。」

  沒等她繼續，老爺子盯著她打斷道：「婷兒的事，你不要管，也沒有資格管」。

  看著老爺子的神態，最終二嬸也沒有再敢說話。

  趙潔馬上跑到趙婷身邊，摟著胳膊就跳了起來，好像比趙婷都高興。一直保持平靜的趙婷這時卻撲倒爺爺懷裡哭了起來。李國成走上前，輕拍趙婷肩膀，以示安慰。

  看到這樣的結果，周軍臉都有點扭曲，狠狠盯著李國成，恨不得衝上去廝打。

  馮彤雨看事不可為，找了一個藉口帶著周軍和不情願的趙潔離開了小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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