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大師兄

  下午李國成騎車帶上張老、小靜兒自己騎車到了東直門小街同仁堂，一進大門，就是一聲聲的問候聲。

  「張老好」。

  「張老，您這氣色真好啊」。

  「張老，你是找周大夫吧，今天他正好坐診，我給您帶路」。

  。。。

  一路上，張老和相熟的朋友邊打著招呼，邊進入了周大夫的診室，不大，也就是15個平方，一桌一椅，外帶靠牆的一排凳子，牆上掛著偉人和總.理的半身照，非常符合當前時代特徵。

  周大夫，國字臉，目測不超過175cm，微胖，臉色紅潤，正襟危坐，一看就是一個嚴謹的人。

  周大夫正在診病，看著張老後忙起身行禮，被張老阻止，指了指病人後，張老坐到靠里的凳子上，向小靜兒努努嘴，點了點李國成，小靜兒馬上領會，輕手輕腳地走到更衣櫃前，打開門，拿出一件常備白大褂遞給了李國成。

  李國成疑惑地看著張老，張老笑著又努了努嘴，示意穿上，李國成滿面疑惑地穿上，然後老實地學著祖孫倆坐在凳子上。

  等病人離開後，周大夫快步走了過來。

  「師傅」，彎腰行禮，起身激動地上下掃視著師傅，「師傅，你的病好了」。

  「好了」，張老沒有多說。

  周大夫激動地拿來脈枕坐到師傅身邊，拉起張老的手臂專心診脈，5分鐘後，又換了另只手，又是5分鐘後，瞪著不可思議的眼神道「真的大好了，這是怎麼回事」，周大夫著急地問道。

  「問小李去」，張老直接甩鍋。

  「你就是師傅經常提起的小師弟吧」，周大夫先笑著和小靜兒打過招呼，轉身就問起了李國成，表情變得意味深長。

  李國成猶豫幾秒後，在此等情形下，已經不好繼續裝傻，站起身正式面對張老，彎腰作揖，連叩三次，「師傅」。張老看看了孫女，搖了搖頭，笑著扶起李國成，「好孩子」，然後對著周大夫笑罵道：「小兔崽子，壞我大事」。

  轉身面對周大夫，「大師兄」。

  「好，這套針灸是一位老朋友送我的，一直珍藏著沒有用，今天借花獻佛送伱了」，大師兄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古色古香地紅木小盒子，遞給了李國成。

  李國成致謝後接了過來，放入掛在衣架上自己的挎包里。

  「張老，真是蓬蓽生輝啊，請移步到我哪裡，正好有新茶」，一個40、50多的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叨饒了，小馬」。

  「這是我新收的弟子，以後少不得來這裡叨擾」，然後側身對著李國成道：「這是你馬叔，這裡的私方經理」。

  「馬叔，您好」，李國成看著雙方熟悉的樣子，忙恭敬問好。

  「好，好精神的小伙兒，以後常來」。

  在過去，一些德高望重的坐診醫生所收徒弟是可以帶到診室的，他的徒弟如果不參與醫堂的日常工作，是沒有收入的，費用由師傅承擔。好處是自由，壞處是非醫堂子弟，不被重視。這次張老親自帶著見大師兄，就是為李國成鋪路，便於在診室里學習。

  「馬叔叔」，這時小靜兒乖巧地站在張老身邊問候到，偷偷向李國成吐了吐舌頭。

  「這不是靜丫頭嗎，都這麼大了，走，叔叔哪裡有好吃的」。

  看著幾人離開，招呼著坐下，然後談起了張老的身體。

  「師傅的身體是怎麼回事，之前可是一直沒有好辦法，只能保養」。

  「說實話，我也說不清楚，吃了幾次我瞎鼓搗的藥膳，再加上這個階段心情舒暢，就大好了」。

  之後問了李國成藥膳的成分，然後就是一頭霧水，低頭苦思冥想。

  「咚咚咚咚.」一陣敲門聲驚醒了大師兄。

  「請進」。

  「大夫，我這大孫兒5天前早上流鼻血，媳婦非要看西醫，看看，不僅僅沒有看好病，今天更加嚴重了」。

  只見一個雙眼紅腫的少婦，抱著一個8、9歲大的男孩，男孩滿臉通紅、大鼻涕都沒有顧得上擦，病懨懨的靠著少婦的身上。剛才說話的是一個50多的老人。

  「來，小朋友，讓叔叔看看舌頭，好，伸出左手。。。真棒兒，再換右手。。。」。

  「來，小李，你來把把脈」。

  李國成掏出一塊大白兔，男孩弱弱一笑，抓住手中，李國成在孩子同意的情況下，同樣完成了把脈。

  「說說看」，大師兄考驗到。

  「身大熱、面赤心煩、舌苔黃燥、脈浮滑、舌質紅、苔黃，此表徵可以推導出，應該是陽明之症」。

  「流鼻血何解？」。

  「開始孩子流鼻血應該是太陽之症，如果不予理睬，應該可以自愈，但似乎西藥不對症，導致病症發展成了少陽之症，如若此時吃些和解的藥劑，使病毒由小便排出也不會發展到現在的陽明之症」，辯證過程其實也是在告訴家屬病人的病情。

  大師兄有點愣怔，暗忖道，「有沒有3個月，而且不是每周都去，這難道是妖孽嗎？」

  「周大夫。。。」，看看盯著自己的三大一小，不，一小沒看他，在剝大白兔呢。

  「啊，好好，開藥吧，大師兄繼續考核」

  「白虎湯，生石膏40克，知母15克，炙甘草6克，粳米15克」，完全是從強大的記憶中篩選出的藥方。

  大師兄又有點愣怔，想想自己3個月在幹什麼？好像在背湯頭歌。。。

  「周大夫。。。」李國成不得不再次提醒。

  「嗯，好，好，就按這個開，不，生石膏可以再加減少10克」，好像找回點自信。

  師兄弟互相看著，都沒有動。

  「周大夫，我沒有開過藥方，也不是（醫生）。。。啊，對吧」。

  「對，對，我來」。

  「大夫，孩子吃這藥沒問題吧」，老人擔心的問道。

  「放心吧，就是感冒，之前藥不對症，這藥共5副藥，三碗水熬成1碗，分兩份，早晚各一份，孩子身體恢復快」。

  開好藥，送走了有點傻了的祖孫三人，師兄弟默默無言。

  「師兄，為社麼要減少10克生石膏啊？」，李國成趕忙提問，怎麼感覺大師兄不靠譜。

  「那是孩子已經得病日久，身體虛弱，需要酌情減量」

  「受教」，李國成誠懇道謝，這都是經驗啊。

  「聽說大師兄擅長針灸？」

  「哎，略懂」，見過這個變態後，有點不自信。

  然後就是尬聊，大師兄怕聊的知識太簡單被看清，什麼偏聊什麼，什麼高深莫測講什麼，聽的李國成兩眼發直。

  「哪個，大師兄，針灸我還沒有學習過」。

  二人互相看看一陣，同時哈哈大笑，尷尬的氣氛頓時一消。

  「聊什麼呢，這麼開心」，門口傳來了張老的聲音。

  「師傅」二人忙站立問候。

  「師傅，小師弟就是一個，一個。。。」，在師傅面前，大師兄不敢胡亂說話。

  「是不是像個變態」，古怪精靈的小靜兒突然插言。

  「哈哈哈。。。」四個人都哈哈大笑，因為大家都經歷過這樣的場面。

  送張老回家的路上，張老囑咐李國成：「知道你現在志不在此，但你是一個好中醫胚子，有時間到你師兄這裡實際操作練習，我也不強求，也不會像要求你師兄他們那樣要求你，能學多少學多少，雖然是拜師了，但也不要拘謹，過去是什麼樣以後還是什麼樣」。

  「謝謝師傅」，李國成為張老的通情達理感動，雖然感動，但是自己學習中醫僅僅是興趣，確實沒有辦法承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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