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糜氏之決心

2023-12-09 19:16:08 作者: 子虛笑烏有
  所以雲淡風輕的判了蕭建死刑。

  「主公,留著蕭建,可換錢糧。」郭嘉及時提醒到。

  劉擎轉念一想,這主意倒是不錯,望向沉默的田甫,問道:「田縣令,蕭建執掌琅琊數年,應該搜羅了不少錢糧財帛吧?」

  「確有不少!」田甫拱手回道,又頓了頓,接著道:「大王,先前蕭氏主母便來尋過下官,令下官出手相救,這會,恐怕人還在縣府之中。」

  「哦?還有這等事?那等什麼?奉孝,你去談。」劉擎直接將談判的事交給郭嘉。

  別看郭嘉看這人畜無害的樣子,扒起皮來,下手可一點都不輕。

  「主公放心,蕭建所為,已處罰謀逆之罪,當誅全族,臣這便給他一個贖罪的機會。」郭嘉雲淡風輕的給蕭氏定了性,再望著田甫,「田縣令,帶路吧!」

  撞著郭嘉銳利的眼神,田甫一陣心悸,直呼渤海王身旁,沒有一個等閒之輩。

  什麼謀逆之罪,若這樣便算謀逆,那當今天下千百郡縣,有多少不是謀逆?

  田甫自然看的清,不過是成王敗寇罷了,渤海王高舉社稷之旗,做他的對手,便是悖逆之徒。

  郭嘉走來,劉擎百無聊賴的坐於書房之中,隨手拿來一卷竹簡,隨意翻看著,同時開口道:「典韋,我們離家多久了?」

  「主公,已快三月,主公可是想念夫人了?」

  能不想念家裡的溫柔鄉麼!

  「要不……在城中耍耍?」典韋接上了下半句。

  劉擎將竹簡一丟,指著門道:「奉孝去敲蕭氏的竹槓,你去鎮鎮場子!」

  「喏!」典韋乖乖的離去了。

  打發了典韋,書房之中安靜了下來。

  轉眼又三月了,而且年已過半,青州後續雖然麻煩不小,但只要熬過最近三月,等各地秋收之後,糧食便不會如此緊張了。

  而當下,還是停止用兵,停一停手吧,徐州能得一郡國,並非劉擎征戰所得,完全是徐州的奇葩現狀造成的,蕭建割據於此,而糜竺一道邀請函,將劉擎邀至莒縣,蕭建老巢,對蕭建而言屬實有點降維打擊。

  蕭建的武裝,不過是倚仗人數與兵器,而在渤海王真正的戰爭殺器面前,這些兵士如同螻蟻。

  糜竺言以琅琊為跳板,再謀徐州,這一點,倒與劉擎的想法不謀而合,下半年糧食緊張,便少用兵好了,子所以說短則三月,長則半年,那是如果,如果劉擎一心擴張,自然是可以做到的。

  接下來,便拜訪一番諸葛氏,再拜訪一下新嗣位的琅琊王劉容,說到底都是秀兒的後人,這琅琊,本王便代管了。

  到了黃昏時分,郭嘉才回到書房,瞧著他榮光煥發的模樣,就像打了一場大勝仗。

  「恭喜主公,這下發達了!」郭嘉笑道。

  「哦?此話怎講?」

  「那蕭氏倉庫錢帛糧草無數,而且蕭氏有田千頃,光奴僕就達數千人,據說還豢養了上萬的部曲,實難料到,區區一族,便能貪得無厭至此。」

  「結果呢?」

  郭嘉眼睛一亮,坐到劉擎跟前,道:「蕭氏一族,貶為庶民,錢帛糧田,悉數沒收,同時,只留給他們按人分配的基本用地,用以耕作,那蕭建,便饒他一命。」

  「如此處置,甚好,將糧草等物資都運至青州。」

  郭嘉點了點頭,再問:「主公,下一步,是否繼續進取徐州?」

  「奉孝以為呢?」

  「主公,進兵琅琊,已是節外生枝,若子龍文遠兩軍長時間駐紮此地,糧草輸送,損耗不小。」

  「看來你我看法一致,再本王再進兵,文若該發書催還了。」

  「主公莫怪文若,他好不容易囤點糧,如今還不夠主公消耗的。」

  「恨不能一戰打至交州,結束這動亂之世,然本王如今雖坐擁四州之地,麾下兵馬數甚至比不上董卓,馬騰,袁紹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雖說兵不再多,若想以眼下之力擊敗他們,談何容易?」劉擎道。

  郭嘉細細品品了主公的話,顯然,下午的時間,主公也沒閒著,而是思考了許多問題,所以現在才回提出這些問題。

  「主公若離去,琅琊交給誰執掌,最為妥帖?」

  眼下主要幕僚皆有安排,已經擔當大任,「叫韓浩來吧。」

  ……

  彭城,蕭建大敗的消息突然傳至,轉瞬之間,琅琊易手,令陶謙十分焦急,生怕渤海王趁勢進兵東海郡,如今糜氏在東海郡的防線鞏固不過剛剛開始,亟需時間。

  陶謙一面催促糜竺,抓緊時間在各縣加固城防,另一邊,派人前往丹陽,擴大規模招募丹陽兵,條件開得比任何一次都要好。

  半年!

  袁紹說只要能堅持住半年,半年後,便能得到袁氏全力支持,陶謙不知袁氏這個全力支持到底全力到什麼程度,不過以袁氏的能量,過去,它的全力,支撐起了大漢半壁江山。

  還不夠!必須爭取時間。

  陶謙思來想去,突然想到了笮融提的方案,不如命張闓,給渤海王找些麻煩,倘若事真的成了,那便是另一個故事了。

  那個故事叫:渤海王入徐州平黃巾,被黃巾刺客暗殺。

  此事若成,一切問題,皆可迎刃而解,而且,還可以趁機控制琅琊國,將之真正納入徐州治下。

  陶謙想著想著,越想越豁然。

  「來人,命張闓來見我!」

  糜竺受命回到東海郡,先回了一趟本家朐縣。

  朐縣位於東海之濱,海產特別豐盛,糜氏不僅經營海產,還與郡府一同經營海鹽場,獲利頗多。

  聽得糜竺回來,家中也是歡騰異常,糜氏在徐州本就富甲一方,自從糜竺跟隨陶謙之後,仕途通暢,糜氏地位更是水漲船高,說是徐州最有錢有勢的家族,亦不為過。

  聽得哥哥回來,糜芳與糜仁一同前來,糜竺上次離家,已是一年以前。

  糜竺見了兩人,笑臉以對,權當回禮,然後攆開了糜芳,讓糜仁前去書房一敘。

  糜芳一頭霧水,以前哥哥明明是和他更親的,有事也是與他商議,說女孩子懂什麼家國大事,怎麼這一次,徑直尋妹妹去了。

  糜芳:我不理解。

  書房之中,陳卷無數,檀木書架、桌案、乃至於休息用的臥榻,華美精貴,然而糜竺曾經喜愛無比的這些,此刻都有些失色。

  糜竺望著出落得身姿窈窕的妹妹,大感滿意。

  以前是覺得妹妹長得秀氣,自然是個美人胚子,如今不過一年未見,卻已有如此姿容,真可謂女大十八變,還好圓上了向渤海王夸下的海口。

  若是長得寒磣,糜竺還真說不出口這個媒。

  渤海王的后妃呢,那都是什麼人,蔡氏的蔡琰,才學卓著,容貌姣好;荀氏荀采,精通六藝,才色俱佳,還有陛下賜婚的貂蟬,那也是司徒之女,國色天香。

  自己的妹妹拿什麼比?

  除了賢惠,那便只有萬貫家財了。

  糜氏雖無顯赫的權勢,但依然可以充作妹妹堅強之後盾,令其在渤海王一種后妃之中,抬得起頭。

  「兄長,發什麼愣?喚我來可有事交待?」糜仁催促道。

  「啊仁,為兄替你說了一門親事。」

  糜仁一聽是這事,當即俏臉一紅,輕聲回道,聲音嬌滴。

  「兄長,仁兒年紀尚小。」

  「年已及笄,談何尚小,你放心,這門親事,乃是天下女子皆想的親事,你就偷著樂吧!」

  糜仁心中忐忑,說是還小,但婚姻之事,女子歷來沒有做主的份,兄長既然提起,就要認真考慮了。

  以糜氏在徐州的地位,聯姻對象自然不會是尋常之輩,多半是郡守國相家的子嗣,不過聽得兄長誇張的描述,糜仁也不由得被吊起了好奇心。

  「兄長,說得這般厲害,是何人物?」

  「你可有聽說,近來青州的風雲人物,是何人?」

  青州的風雲人物?糜仁一想,青州的風雲人物,當屬孔融,英雄抗敵,為國捐軀,只不過,肯定不會是他。

  除了孔融,平黃巾的,就屬濟南相曹操與平原相劉備了。

  這兩位,都堪稱當世英才,曹操正值而立之年,劉備還要年輕一些,兩位都是娶親的大好年華,只不過,世人都說曹操矮小眼小,儀表平庸,而劉備面如冠玉,儀表堂堂,兄長說的天下女子皆想嫁的人,自然就是俊朗男兒了。

  「可是劉備劉玄德?」糜仁猜道。

  糜竺一聽,眉頭一蹙,劉備?

  劉備算什麼人物!

  「不是,再猜!」糜竺也來了興致,與妹妹調侃起來。

  「不會是曹操曹阿瞞吧?」

  糜竺聽了頓時不悅了,「曹阿瞞也是你叫的!」

  「世人不都如此叫麼,我也是與自家哥哥說話才這般說的。」糜仁說著嬌俏一笑,嫵媚動人。

  「罷了罷了,小兒之見,諒你也不敢猜,伸手!」糜竺不耐煩道。

  糜仁乖巧的伸出芊芊細手,糜竺在其手上比劃了兩字。

  意識到第一個「渤」字時,糜仁還是一頭霧水,可當糜竺再寫出「海」字,糜仁不由得用左手捂住了自己的鼻息。

  「這……怎麼可能?」糜仁滿眼不可思議。

  「你的消息太滯後了,渤海王已入主青州,百萬黃巾,望風而降,你說這算不算得風雲人物?」

  「自然算得。」

  「那你想不想嫁?」

  被直白的一問,糜仁原本就泛紅的臉頰,變得沱紅,她低著頭,含羞低聲,以微不可聞的聲音道了一聲。

  「想!」

  言罷,便奪門而出,嬌羞難當。

  糜竺看得直搖頭,妹妹長大了,卻也知羞了。

  糜芳見得妹妹嬌羞逃出,招呼也沒跟他打便離開了,好奇的來到書屋之中。

  「兄長,你怎么妹妹了,為何如此女兒狀?」

  糜竺見糜芳來了,笑著示座。

  「妹妹女兒狀,是因為妹妹長大了,我給她說了一門親事。」

  「哦?是何家世?」

  糜竺一想,又突然想戲弄一下弟弟。

  「劉氏。」

  「劉氏?」糜芳若有所思,眉頭旋即舒展開來,「哦……是琅琊王劉容吧!」

  琅琊王劉容剛剛嗣業,也算徐州的大事。

  糜竺就知道他會猜琅琊王,得逞的笑著,搖了搖頭。

  「那是琅琊王之弟劉邈?」

  「非也非也!」

  「總不是彭城王之子吧。」糜芳又猜道,顯然越猜越遠。

  糜竺搖了搖頭,道:「啊芳,為人當懷大志,謀大業,我就這麼一個妹妹,賢良淑德,豈能隨意嫁予此些只知落難而逃的落魄藩王?」

  一猜再猜,皆猜不出,糜芳也不樂意了,「兄長快說,是何人物!」

  糜竺伸手招了招,示意其貼過臉去,糜竺也前傾,輕輕道:「渤海王。」

  「渤……渤海王?兄長,你可糊塗了?怎麼將妹妹嫁得如此遠……等等,你剛說是誰?」

  渤海王?

  那個并州牧,冠軍將軍,收降青州黃巾百萬的渤海王?

  糜芳愣住了。

  兄長這是做了什麼,如何能與這般人物搭上話,並且將妹妹嫁給他?

  糜芳怎麼不太相信呢,將女兒或者妹妹嫁給渤海王的人,那是御史,是司空,是司徒,是陛下。

  兄長是何身份,不過陶謙帳下幕僚,為如何能將妹妹嫁給渤海王。

  糜芳靈光一閃,發現只有一條可能——

  定是將徐州都作為嫁妝送出去了。

  糜芳意味深長的品了品,毫無疑問,糜竺此舉,十分危險,哪怕走漏消息,都會給糜竺帶來許多麻煩,甚至滅頂之災。

  糜芳認真的看著糜竺,道:「兄長,你可想好了?」

  糜竺回道:「啊芳,我等出身並非士族,光光有財富,未必可行,需仰仗權勢!而士族未必看得起我等商賈出身,當今天下,豪強並起,蕭建不過琅琊土狗,卻能掌控一國,而縱觀天下最有權勢者,除了渤海王,還有誰?」

  糜竺說著突然站起,似在宣告。

  「我想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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