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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河內戰落幕 劉擎討河內

2023-12-09 19:16:08 作者: 子虛笑烏有
  聽著似曾相識的話,張寧莞爾,但依舊克制。

  「你……」張寧忽然意識到這個稱呼有問題,於是轉道:「大王取下河內,白波軍是否可以南渡汾水,拿下另一半河東?」

  拿下整個河東,劉擎也是這麼想的,可惜荀彧說過,時機未到。

  之所以白波軍在汾水以北能快速立足,是因為那本就是一個爛攤子,被外族流寇禍害了大半年,土地拋荒,百姓流離,不少大戶士族,皆逃去了汾水以南避難,所以白波軍只要掃除了外族流寇,整治流民之後,並沒有遇到地方勢力的阻礙。

  而安邑所在的南部,乃是整個河東最富庶的地區,可謂大族雲集,豪強遍布,光靠武力征服,顯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畢竟劉擎現在不能下場。

  說起這些大族豪強,即便是劉擎如今的冀州,尚屬於擱置狀態,他們的成份太過複雜,不能以同等方式來對待。

  比如早期參合黃巾造反的,可以直接打倒,比如對施政有違抗的,也能刻意針對,但最大的,恰恰是秉持支持態度的。

  類似圉縣模式,因為他們受到過黃巾的威脅,不得不做出讓步,而冀州不僅僅是遭受威脅,而是飽受戰亂摧殘,所以他們更懂得妥協。

  除了比較特殊的安平郡,相信審配與趙雲,會好好修理他們的。

  說回河東,劉擎覺得恰當的時機,應該是在冀州并州相對穩固之後,再行擴張。

  劉擎回道:「汾水以南,無需著急,先紮根北部,繼續墾荒擴耕,囤積糧草,操練兵馬,未來,河東可能還有一亂。」

  「河東還有一亂,因何?」張寧不解道。

  「西涼馬騰韓遂,屯兵武關,若其與董卓交惡,河東必失,再者,袁氏輔劉辯稱帝,討董之勢已成,絕不單單只有陳留會盟,像陳留會盟這種雜魚聚會,恐怕只是袁氏用來試探天下態度的。」

  張寧聽著有些不可思議,聚集了各郡長官,十八軍鎮的陳留會盟,竟然只是試探?渤海王稱他為……雜魚聚會?

  不過轉念想一想盟主袁紹的河內郡的遭遇,被渤海王玩弄於股掌之間,好似形容為雜魚也挺貼切的。

  「袁氏討董,與河東郡何干?」

  「河東乃是司隸糧倉,董卓身為前任河東太守,豈會不知?又如何能容忍你占據整個河東?而且你想想,袁氏與董卓,優勢在誰?」

  「董卓西涼軍作戰驍勇,遠非中原之士可比,優勢自然在董卓。」

  然劉擎卻不這麼認為,董卓軍的武力優勢,是眼前的,而袁氏擁有的,是天下士人的支持,是更多的人口,更多的錢糧,長遠的看,只要袁氏別搞出前置版的「官渡」,這場戰鬥是沒有懸念的。

  但是劉擎嘴裡卻道:「不錯!優勢在董卓,汾水以南,暫不可取!」

  劉擎又省下了解釋的口舌。

  望著劉擎神秘的笑容,張寧總覺得哪裡不對,但又發覺不到。

  「全憑渤海王之命行事。」張寧道。

  這話聽著順耳,但劉擎覺得自己並沒有那麼愛聽,因為他對張寧的印象,清冷與抗拒才是常態,若是突然順從了,反倒不是滋味了。

  或許這就是人們懷念人生若只如初見的緣由吧。

  劉擎摩挲了一下自己剛剛萌發的尖須,拋開了這些不太對勁的想法,轉而道:「打了勝仗,便要犒勞將士,莫要做一個刻薄的女人!」

  說完,劉擎笑著回軍陣中了。

  張寧一頭霧水。

  什麼叫刻薄的女人?

  三軍交匯,自然免不了溝通交流,在徐晃的引薦下,劉擎還見了楊奉與樊稠。

  楊奉遲早是自己人,樊稠嘛,五大三粗的,十分符合劉擎對西涼猛將的刻板影響。

  雖是普通會面,但因為兩人心中那點小九九,皆對渤海王一陣誇讚吹噓。

  楊奉是知道渤海王是自己幕後大佬的,而樊稠推崇劉擎的理由就更簡單了,因為董公十分推崇渤海王!

  未多作逗留,劉擎便回了李城,而樊稠軍與白波軍「分贓」完畢,也打算班師,伴隨著袁紹黯然退場,河內之戰正式宣告落幕,不過擺在劉擎眼前的問題,卻不會突然消失,那便是戰後的河內郡,何去何從。

  朱儁自然會重新回到懷縣,各縣治安會逐漸恢復正常,加上黑山軍被劉擎收服,河內郡自然會走向穩中向好的道路。

  「主公,接下來,是否回魏郡?」郭嘉望著注視案牘發呆的劉擎問道。

  「河內郡大部已入我手,這塊肉不吃下去,即便回了魏郡,本王也寢食難安!」

  前去召喚沮授的人,現在估計也快進入冀州地界了,劉擎的人選,已經選好了,給董卓的書信,也已經送去,至於董卓買不買帳,就看他的了。

  「主公,嘉亦收到了文若之信,稱志才之母已病逝,志才不日便啟程赴冀。」

  「他不為母守孝嗎?」

  「此事我曾聽文若說起過,志才之母稱志才生前已盡孝道,她死之後,應盡忠節,坐那忠孝兩全之人。」

  「戲母真乃識大體有大節之人,能得志才,我之幸也!」劉擎嘆道。

  在漢代這種孝道大道的環境中,戲志才若從母言,便會陷入既會為世人所嘲,又會為世人所褒的怪圈之中。

  「也不知,志才的病,好些了沒有!」郭嘉也跟著感嘆了一聲,不由得想起,昔日身處潁川時,他曾與戲志才同被荀彧稱為病秧子。

  郭嘉之病,乃是酒色過度的虛病,如今郭嘉四處隨劉擎征戰,別說遠離了酒色,就連身體也硬朗了不少,但戲志才之病,才是真正的病,靠鍛鍊都未見得會好的那種。

  劉擎不由得想起華佗,也不知道這個東漢末年的神醫,如今會在何處?

  「班明,即日起昭告天下,提供華佗信息並找到人的,賞錢一萬,能提供重要線索的,賞錢一千。」

  「喏!」班明答道。

  「華佗何許人也?」郭嘉不由得好奇道。

  郭嘉並不知道華佗,恐怕此時的華佗,正在雲遊鑽研醫術,診治的人也不多,還沒到名聲鵲起的地步。

  劉擎不知如何解釋,隨口胡說道:「我曾聽人提起過,乃是一名神醫,希望碰碰運氣,說不定能尋到他。」

  劉擎隨手攤開面前兩份文書,是那兩份袁紹簽了字的協議,劉擎看著它們,就感覺看到了堆積如山的糧草。

  「奉孝,以你看來,四十萬石糧草,對袁氏而言,分量如何?」

  郭嘉想了想,道:「若以主公代入,大抵是取走冀州兩郡的分量。」

  冀州九郡取兩郡?

  劉擎一時不知道這分量是大是小,非要說的話,那應該是肉疼吧,稱不上傷筋動骨。

  「褚燕,如今已無黑山軍戰士,你與張牛角一道,去一趟鹿腸山,將於毒的黑山軍問題解決,告訴他,逼他落草的前朝歌縣令,已懸首城門,另外,朱儁如今駐兵濟水北岸,恐怕還在提防著袁紹,趁他未攻懷縣之隙,先將糧草盡數轉移。」

  「遵令!」褚燕答道。

  接下來,便是等雒陽的消息了。

  ……

  河內之戰落幕數日之後,雖樊稠軍尚未歸還,但戰勝的消息已至賈詡處,而賈詡也連夜趕回了雒陽。

  第二日一早,董卓便詫異的聽到賈詡求見。

  如今已是六月,天氣時常悶熱無比,董卓僅穿了件薄錦衣,身旁還帶著兩位奴婢扇風。

  董卓笑呵呵的迎接賈詡的到來,相處得久了,董卓也摸到了賈詡的一丁點性格,比如他不請示便回來,必有好事!

  「董公,樊稠渡江作戰,大獲全勝,斬首過萬!」賈詡道。

  「哦?」董卓眉目舒展,兩眼一亮,即便已經預感到有好事,沒想到是如此大的好事!

  「樊稠將軍神威,咱定要重重封賞!」董卓嚷道。

  「不過,依我所見,樊稠卻不可能有如此斬獲,必是得了他人相助,而這個人,便是董公曾要我放行箕關的白波軍。」

  「你的意思是,白波軍將斬獲送給了樊稠?」

  賈詡點了點頭,作為繳獲,樊稠戰報之中,無任何兵甲錢糧繳獲。

  「無妨無妨!白波軍身份特殊,他們拿戰功換些錢糧,倒說得過去,此事無關大局,那河內之戰……」

  「已然結束,袁紹三萬多大軍,僅數千人逃走。」

  「好!可真是個好消息!梁縣已收復,如今河內又收復,待徐榮擊敗東面之敵,陳留會盟,便可宣告大敗!哈哈哈!」董卓豪放一笑,聲音在空蕩的大殿中回想。

  「不過,董公,渤海王亦在河內,我隱隱覺得,白波軍乃是受其指使,甚至連黑山軍在此戰中作為,也十分詭異。」賈詡思慮一番,還是決定說出自己的想法。

  董卓好似聽到了重大八卦一般,頓時來了興致。

  賈詡便將所知河內之事一一說來,懷縣大營被黑山軍攻陷,最後連帶懷縣,也被黑山軍占領,致使袁紹失去後方,徹底陷入被動挨打局面,甚至在懷縣一戰中,還傳出了西涼軍的傳聞。

  聽到這時,董卓臉上表情可就精彩了,河內之戰,事無巨細,都是賈詡全權負責的,而賈詡也說了,並未派奇兵襲擊懷縣大營。

  「汜水關胡軫倒是欲派華雄從五社津渡江攔截袁軍,為防止袁軍趁勢過河,此建議已我否定,故而北面不可能再有西涼軍。」

  「那就奇怪了,難不成是渤海王命人詐的?」董卓大膽猜測道。

  賈詡目光一轉,也大膽猜道:「也未必是詐的,董公可還記得,張繡。」

  「對呀!」董卓大手一拍,好似真相大白一般,「必是張繡領兵,才會被人當作西涼軍!」說道這,董卓又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渤海王為何在河內針對袁紹?」

  「自然是為了河內郡!」賈詡直言道。

  「文和的意思是,渤海王幕後主導了對袁作戰?」

  賈詡淡淡道:「我調樊稠軍渡河,乃是奇兵,用以牽扯袁軍之用,而樊稠卻與白波軍黑山軍協同,將袁紹打得節節敗退,且行動頗有方略,其後必有謀主!在下以為唯一有可能的,便是渤海王了。」

  「文和之言,甚有道理,咱也這麼認為,不過渤海王突然染指河內,真的是欲意占為己有嗎?」河內是司隸之郡,以是雒陽北部屏障,任誰來占,董卓都會心存芥蒂,即便對方是渤海王。

  賈詡看得出董卓對渤海王的特殊態度,若渤海王真的一步踏入董卓的敏感區,那兩人關係,可就微妙起來了。

  「是與不是,恐怕董公不久便會收到渤海王的書信了。」賈詡道。

  他知道,曾經渤海王一口氣要了三四個冀州郡守的封賞,董卓可是悉數滿足,但河內郡是司隸之郡,渤海王會不會踏出這一步,他賈詡也不知道。

  兩人正沉默思忖,忽然一道通傳。

  「報——」

  府中佐吏上前,將一封文書呈上,並道:「渤海王之信!」

  聽到這個名字,董卓與賈詡兩人耳朵齊齊一抖,董卓一臉茫然的看了眼賈詡,而賈詡,則緊緊的盯著已送到董卓手中的那封信。

  答案,便在其中!

  董卓展信:

  「仲穎安好!去歲并州一別,已近一年,傳聞仲穎近來麻煩眾多,腹背受敵,本王聞袁本初進兵河內,致使河內郡兵禍連結,河內郡與冀州大部一般,皆為大漢之糧倉,先有黑山軍,再有袁軍,今天下流離失所者多如牛毛,產糧之地,不宜遭戰亂荼毒,誰作亂害民,便是大漢社稷之敵,本王之敵,故本王親率大軍前去河內清剿黑山軍等。」

  董卓愣了愣,將餘下內容讀了出來。

  「眼下舉郡皆定,百廢待興,故本王向朝廷推舉常山太守沮授為河內太守,此人治郡有方,常山郡去歲為冀州產糧之最,皆是此人之功,願以此人恩績,施惠於河內,仲穎深明大義,當曉其中道理,本王靜候佳音。」

  能拒絕嗎?董卓心中問道,然心中立馬有一個聲音回答:不能!

  即便明知沮授是渤海王的人,可他治郡業績,有目共睹,所以收拾眼下河內殘局,此人確為最佳人選。

  董卓所抗拒的,其實僅僅是因為河內郡乃是雒陽門戶這一點。

  聽了董卓念完信,又看著董卓的樣子,賈詡便知董卓已有抉擇,只是似有猶豫。

  於是賈詡打算幫董卓一把。

  「董公之敵乃是袁氏,董公試想,河內郡在董公手中安全,還是在渤海王手中安全?」

  賈詡一言,董卓直接悟了,當即大笑。

  「文和之言,甚合咱意!哈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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